375.黑暗之女希格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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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琳娜手指在胸前画了一个圈，随后有划向自己的喉咙，停在嘴巴前面。

随着赛琳娜的祈祷声，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让她四周的空气凝固，就像是站在水里，她每一个动作都在空气中泛起淡淡地涟漪，那只大手在她脚下绘出一幅猩红色六芒星法阵，无数繁冗的魔法符文在她脚下出现。

而她的身体也罩在了一束黑暗之光中，这束黑光是从天空射下来，透过茅草屋的屋顶直接落在赛琳娜的身上。

一股庞大黑暗气息就像是一道洪流冲进了赛琳娜的身体，她像是一下子变成了另一个人，身体呈现出一种暗灰色，赛琳娜的眼睛这一刻变得冷冽而无情，她淡淡地看着苏尔达克右腿，嘴角微抿，像是露出一种嘲弄。

甚至都没有用任何的咒语，手指轻轻一点，一道黑光落在伤口处。

而苏尔达克腿伤附近出现的一丝黑气，被黑光牵引着离开了他的伤口，伤口随后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愈合。

这不是赛琳娜第一次用黑暗女神席琳的力量，随着这些黑暗力量从赛琳娜身上慢慢地消散，她的皮肤逐渐恢复原本的白皙，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睛也逐渐恢复成了琥珀色，她又变回了之前那个赛琳娜。

她对黑暗神力的运用变得越来越娴熟，已经有了一点黑暗女祭司的样子。

苏尔达克看到她意识变得清醒起来，躺在椅子上微微支起身体，用手勾着她白净的下巴，将头凑过去吻在她柔软地嘴唇上，那种甜美就像一下子融化进了水中，赛琳娜有些发怔地看着苏尔达克，直到她快要窒息了才挣脱开。

她甚至没去理会一边正趴在方桌前望着一本魔法笔记的希格娜，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眸看着苏尔达克，一脸惊喜地询问道：“你好了？”

苏尔达克再次将她搂到怀里，对她说：“明明是你治好的，你居然不知道？”

赛琳娜枕在苏尔达克的胸口，听着他心脏发出有力的搏动声，抬头望着他的眼睛笑着说道：“我只是感觉这样可以，我能察觉你的伤口附近缠着一丝死气，但是我不能确定，我甚至看不到它，只觉得席琳女神降临到我身上的力量会有作用……”

“是的，很有用！”苏尔达克曲起腿摸了摸，又有些懊悔地说道：“我已经好了，早知道这样就可以的话，我应该早点回来的，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沙狼头颅。”

看着赛琳娜绝美的面孔不断地凑近，苏尔达克问她：“你可以向女神祈祷获取一些神力了？”

“是啊，只是有时候会获得回应，有时候则不能！黑暗女神在上……”赛琳娜随口说道，在苏尔达克炙热眼神的注视下，她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一下子被苏尔达克压在身下……

“唔……”

……

桌上摆着苏尔达克的那本魔法笔记，希格娜半跪在椅子上，借着烛光好奇地看着魔法笔记的封面。

这本魔法笔记是希格娜无意间在苏尔达克行装里发现的，它从随着衣服一起落在地上，希格娜最开始只是想把那些衣服和掉在地上的物品捡起来，然后拿到那本给自己奇怪感受的魔法笔记。

明明清楚地知道不该翻苏尔达克的东西，但是心底好像是有另外一个声音引诱着自己翻开它，希格娜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只是翻开一点点，看一眼就会立刻合上。

她回头看了床那边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将桌上的油灯吹灭，今天点油灯的是时间已经超时了，但是苏尔达克今晚来了，应该没关系的吧。

以往她趴在方桌前看着在黑暗中不断跳跃的火焰，就能安静地待上一整晚，但是现在油灯跳动的火焰全无吸引力了，她只想将魔法笔记翻开，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她没学过帝国文字，但她真的很想看一眼。。

靠在墙边的木床在轻轻地摇晃，她觉得就算爬到床铺上也一定睡不着，而且有可能变得更碍眼。

虽然壁炉里只剩下一点点炭灰，屋子里也不是很冷，挂在北墙上的那张毯子挡住了寒冷的北风，甚至会有点暖意，她可不想到屋子外面去，这么冷的夜晚，只要在外面站一小会儿，可能就会被冻成冰棍儿，壁炉里面炭灰下面还埋着一个山芋，不过她晚上吃得很饱，一点都不想把它扒出来，可以留到明天再吃。

赛琳娜那边有点吵，她不断地给自己心理暗示：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去碰那本羊皮书，可是手总是不由自主地摸过去，她一直在忍着，她觉得自己应该离那本魔法笔记远点，可是房间里只有这么一张椅子，她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希格娜忍住心里面的蠢蠢欲动，让她变得有些心浮气躁，她凑到油灯旁边将灯吹灭，试图让房间陷入黑暗，这样就看不见那本魔法笔记了。

‘噗’

油灯熄灭了，屋子陷于黑暗之中。

可是并不像她想的那样，身后都看不见了。

一束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窗，刚好落在这本魔法笔记上，在这样的夜里，那道微弱的月光居然能够让魔法笔记封面纹络清晰可见，希格娜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回头又看了沉浸在二人世界里的两个人，她的小手摸在魔法笔记的封面上，不由自主地翻开了书页。

书页上全都是一些写得整整齐齐的帝国文字，上面写得是什么，希格娜一个字都不认识。

她的手指尖碰触到羊皮纸上，那种柔软的触感让她有些爱不释手，随手翻到了第二页，除了那些看不懂的帝国文字之外，书页上多了很多其他东西，一些图文夹在在那些文字中，那些勾勒出来大致轮廓的线条，在希格娜的眼中变得生动起来，那些精美的魔纹线居然从文字中浮出来，希格娜竟然沉迷其中。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书页中那些魔纹线上流淌着某些东西，她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模仿，她就在空气中随便比比划划的，指尖好像能够引动某种力量，她闭上眼睛，甚至不敢去画满最后一笔，生怕空气里的魔线活过来。

本来只打算翻开一页，随便看一眼就合上的，可是没忍住翻到了第二页，看到了书页上的图案之后，就把其他所有的都抛在了脑后，希格娜随手又翻开了第三页……

————

这本魔法笔记看起来很厚，但其实由于纸张是羊皮纸，因此它实际上并没有多少页。

希格娜已经完全忘记了最初只打算看一眼，她不停地向后翻，直到翻到了最后一页。

她一下子愣住了，因为她仿佛看到了树叶上居然有另一个自己正在朝她开心的笑着，或者说那幅少女画像应该是自己长大一点的样子，她的心里面一阵恍惚，像是。

虽然她心里面有种声音一直不停地告诉她，自己不可能知道长大后是什么样子，可希格娜却无比肯定，那幅少女画像一定就是自己长大的样子，而且那幅画像好像是活着的，当她看见自己的时候，居然在羊皮纸上笑得那样开心。

虽然羊皮纸上的少女画像不能开口发出声音，但是她却可以在羊皮纸上做出一些简单的手势，她正朝着希格娜努力地比划着，要她跟着自己动作，将魔法笔记上这页羊皮纸扯下来，并妥善藏好。

希格娜没有开口说话，她饶有兴趣地做出一连串儿的手势，试图与画上少女进行交流。

“你想和我说话？”希格娜小声地说，声音小得有点像呼吸。

画像少女连忙点了点头。

“那我应该怎么做？”希格娜又小声地问。

画像中的少女居然从羊皮纸中爬出来，跃然地站在魔法笔记的书页上，伸手一根小小的手指与希格娜的手指碰在一起，一瞬间，希格娜与画像少女在精神世界里面对面站在一起，四周都是无尽的黑暗，一高一矮两个少女就像是站在水面上，希格娜要仰望，才能看清画像少女的面孔。

希格娜感觉两人身体周围的黑暗气息完全不同，自己身后是宁静沉寂的永夜黑暗，画像少女身后却像是燃烧着一团黑火，这让希格娜心里一沉，脚下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三步，身后沉寂的黑暗也向潮水般后退，两个人在精神世界里拉开了距离。

画像少女想要向前迈步追上来，但黑暗中却像是忽然浮现出巨大的牢笼，将她挡在另一侧，她不动声色地退回一步，那些牢笼还没有完全浮现出来就消失掉。

画像少女挤出一丝微笑，柔和地说道：“别害怕，我和你一样，也是女神在这这个世界的信徒，我们是黑暗信仰的传播者，只是在传播黑暗教义的时候出了一点点意外，我被一群信仰恶魔的异教徒抓到了，他们毁了我的身体，只剩下的一点点残念寄居在魔法笔记书页的画像上，你不会担心我能伤害你吧！”

“为什么你会那么像我？”希格娜瞪着大眼睛，天真地问道。

“这是黑暗女神的容貌，你是被黑暗女神选中的圣女，我受到黑暗女神指引的使徒，我们当然会长得很像。”画像少女见希格娜问，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笑意里带着一丝诡异，虽然只是一瞬便消失掉了，但是那一瞬间的诡异笑容还是被希格娜看到了。

画像少女对希格娜又说道：“我被困在这册书页上已经有好些年了，你可以救我出去的，对吗？”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希格娜低下头，并垂下眼睛，小声地说道。

画像少女嘴唇微微翘起，尽可能压抑住心里面的激动，对希格娜说：“其实很简单，并没有你想的那样难……”

“走过来，靠近我……”

她对希格娜招了招手。

希格娜向前走了一步。

画像少女继续说：“放开你的心灵……接纳我，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

看到希格娜与自己近在咫尺，画像少女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说：“来，伸出你的手指，敞开你的心灵，就这样接纳我……”

希格娜手指伸出一半便停下来，遥遥指着画像少女，抬起头的时候，口中的祷言刚好念诵完毕，一束黑暗之光就在希格娜的精神世界里降下来，将画像少女的身体封在光束之中。

“啊……你在干什么？”画像少女看到眼前的变故，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她的面孔有些狰狞，原本温柔的模样全部都消失不见，当她看到身体似乎在一点点消散，惊骇地叫道：“这是什么？”

希格娜眼睛里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说道：“你好像一点都不了解我，黑暗女神在罗兰大陆根本没有其他的使徒……说说你是谁，如果你的答案不会让我满意，我出去之后就烧了这张书页！”

“我和你一样，你为什么……”画像少女看着自己身体在黑色光束下一点点消融，连忙急切地说道：“啊！快停下，我说……”

只是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画像少女就变得虚弱无比。

希格娜撤销勒画像少女身上的黑暗之光。

那画像少女对希格娜解释道：“我是西莉亚.库珀，黑魔法隐修会驻海兰萨研究所六位黑魔法师之一，我们一直在研究黑暗召唤之门，我们发现黑暗女神的解开了这里世界法则，降下使者在罗兰大陆上传播黑暗女神的教义，就打算借用黑暗女神破解这个世界法则之力，将烈焰地狱里的魔王召唤出来，我们是在寻求这个世界的真理与最强大的力量……”

“不要净化我，或许留下我会更有用，我已经被黑魔法封印在书页上，根本不会伤害到你。”

片刻之后，魔法笔记最后一页四周又多出黑暗牢笼一样的线条，将画中少女困在里面。

希格娜合上书页，小心翼翼地爬上床铺上层，钻进被窝中闭着眼睛，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苏尔达克自然不知道在这个晚上，希格娜居然与书页上黑魔法师残留的灵魂进行了一次深层次交流。

第二天的早上，苏尔达克带着整整一魔法腰包的硫磺矿，在丽塔的怒视下骑着古博来马，神色讪讪地离开了沃尔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