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夜夜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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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无郁忽地愣了,眼底突地便不受控制地燃起那一丝病态的痴狂来。
他的心在猛烈颤抖着。
像啊,太像了……
莫蕊晕乎乎地嗫嚅着晶莹的小嘴,用红扑扑的脸蛋蹭了蹭他冰凉坚挺的胸膛,“呼~要是能每天都抱着这般冰凉凉的东西睡觉觉便好啦。”
他眉间松动,恍惚地松开了握在她脖间的手。
辗转间,微蜷的长指早已不受控制地摩挲在她炙热的脸颊上,反反复复,不知疲倦。
祁无郁咽下一口气,心境渐渐平复下来。
他望着上空那飘摇无依的赤色帷幔,任凭心中的痴想无限蔓延。
眼前的,若真是娇娇,该多好啊……
他这辈子都忘不掉,幼时他受人诬陷偷盗被人欺凌,挨打得将死之时,那个背光而站,朝着他伸来的小手,还有那一张纯稚无比的笑脸……
她就像是天上的轮月般皎洁明亮,将他晦暗肮脏的心,瞬时照亮。
可祁无郁有自知之明,她是天上明月,自己只是一个被命运抛弃的垃圾,鄙贱的泥,怎能肖想那被重星高捧的月亮呢?
后来的他,只能在街头巷尾,在方府的周围僻静的角落里,偷偷望上她几眼。
她爱木兰的香味,爱吃软糯的糕点,爱穿着各种好看的衣裳一刻也闲不住地去街上游玩……
她的所有他都了如指掌,他看着她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最后被皇帝青睐,接进了皇宫中直封昭妃。
这样的月亮,是属于瞩目的太阳的。
祁无郁当初由衷希望她能受尽天下宠爱,享尽天下至宝。
而自己只要在暗处这般孤单单地呆着至死便好。
可忽然有一天,宫里传来消息,昭妃殁了。
唐娇娇死了,祁无郁命里唯一的光,消失了。
昭妃出殡那一日,他站在街角遥送漫天黄纸白帐纷飞摇曳,站在街角暗暗发誓。
他要为她复仇,与她的死有牵连的所有人,都得死。
即便是覆灭整个大庆,他都要为她报仇。
寒冬的漆黑裹着寂静与寒凉在每一处窗棂的间隙里作祟,祁无郁头一回感到了丝凉意。
耳边传来均匀平稳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惊扰着他早已破碎的梦。
祁无郁渐渐回过神,嗤笑一声,一抹寒意爬上眼梢。
他果断地抬起手,将身上的小儿利落地拨开。
莫蕊整个身子被他推了下去,重重跌在床里侧那松软的锦缎上。
许是将脑袋烧得糊涂,睡得更沉,这般大的举动,她一丝转醒的迹象都没有。
极细的呼吸仍旧不绝于耳,他觉得吵闹极了。
祁无郁隐隐咬了咬后槽牙,冷冷扫了一眼身旁的蠢货,然后干脆利落地起身,穿上衣物离开。
莫蕊高烧不退,脑袋晕乎乎的,做了一夜极长极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置身火窖,身都被烈火烧得滚烫欲裂,任凭自己怎么浇水都熄不灭那火。
随后忽然间,前方便出现了一块庞大冰山。
那冰山散发着阵阵吸引人的寒凉之气,还有缕缕木兰清香飘来,与她而言是绝顶的诱惑。
她想也没想,便闷头扑了上去。
冰块真的好凉,抱着那块冰,瞬间便抚平了心头的燥热。
她好久没有感到这般舒适称心过了。
当冬日的暖阳洋洋洒洒透过帷幔拂过她青雉的面上时,她才悠悠转醒。
这一觉,莫蕊睡得极好。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五彩斑斓的藻井,还有四周用金丝绣着卷云祥兽纹的赤色帷幔。
莫蕊愣住,双手撑着松软的锦缎起身,偏头便隔着八仙桌,看见了自己那空空荡荡的罗汉床。
???!!!
自己怎么会睡在督主大人的床上?
她手忙脚乱地从床上跳下来,连忙坐回了自个的罗汉床上,看着八仙桌上凌乱的茶杯与茶壶,有些愣神。
莫蕊想到什么,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额面。
不烧了。
她低头瞧了眼自己还光着的大白腿,又冷不丁看了眼前方帷幔摇曳的红木床,红意还是不受控制地攀附上脸颊。
督主大人应该是没有回来过的吧?
她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起身倒水喝来着,后来所有发生的事情便都不记得了。
可能是因为,督主大人的床太过柔软,自己才不小心走过去睡了?
莫蕊侥幸地想着,踱步走过去,凝了眼红木上的凌乱不堪,利索地铺平褶皱,又忙不迭将被子叠整齐。
她匆匆叠好,自己又在各个角度看上几眼,觉得与原来的相差无几,这才满意转身。
不料一个转身,就瞧见那位不知何时已然站立在自己身后冷冷盯着自己的男子。
“督、督主大人早上好啊……”她慌忙行了个礼,心虚地低下眼不去望他。
祁无郁淡淡“嗯”了一声,没有抬头,反而是坐到圆凳上,开始摆弄桌上那些零散着的茶具。
他慢条斯理地,一个有一个将歪七扭八的茶具摆正,没有说话。
莫蕊挪到他身边,悄悄抬眼去打量他。
从窗棱里漏进来的阳光洒在他面上,他那精致绝伦的五官有半边都陷在阴影中,分不清情绪与虚实。
“大人是今早才刚刚回的?”她佯装无事发生,小脸盈盈地问他。
祁无郁没有回答,刚想抬头,微抬的颔顿了一下,眸光下撇,被什么东西晃了一道,便顺着视线看去。
少女细嫩白净的双腿被外头的阳光镀上一层蒙蒙的金光,衬得更加优美浑圆,轮廓模糊间,令他注意到那膝盖处微微的发红,红中带着白嫩,好似能掐出水来。
嗯,看来药浴起效了。
莫蕊见他凝着一处不动,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才发觉自己依旧仅是穿了一条亵裤!
她整个像是被雷劈了一般,随手扯了一件木架上的披衣遮盖住了腿。
祁无郁捻着手中的玉戒,波澜不惊地撇开视线,声色平淡,“还不快下去。”
为什么总是让他瞧见自己如此窘迫的时候啊!
莫蕊近乎奔溃,甚至都来不及应声,捂着腿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窜逃开。
待她梳洗穿戴好,重新回到寝屋的时候,他还坐在那儿。
不一样的是,桌上已然奉上了新的茶壶与茶。
她挣扎犹豫了会,还是从容地走至他身边,顺其自然地为他沏了杯茶,软声道:“昨个奴婢受寒发烧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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