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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非亲非故。
他和他却是沾亲带故。
身为忠诚之士的冠军侯府的世子殿下真的会愿意为了护她而趟大逆不道的浑水么?
此时此刻程姒沅只觉得心底犹如万千蚂蚁啃噬般难受。
她十分明确如今大戟国上下除了眼前这人旁人是万万不敢同唐文岐作对,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孝文帝也是各种动作替他好大儿遮掩各种各样的腌臜事,更别提其他的人了。
可她也无论如何也不能磨灭季窦与唐文岐是堂兄弟的关系……
真真是太为难了?
程姒沅思绪流转万千,实则也只不过在听到季窦问话后愣了一瞬,随后便拧着细眉有些为难的开口:“世子殿下,不,不是说让臣女好好考虑三日么?”
看着他这姿态,恕她真的没办法立即下定决心。
左手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将茶杯转来转去,右手手肘撑着桌子,脑袋就像是没骨头般搁在手背上,一副惬意极了的模样,听着这回答的话,忍不住轻嗤了一声。
“啧,程姑娘,你这小命都快要丢了还考虑呢?”
这话说出来着实刺耳,饶是程姒沅性子软和这会子也不免有几分恼意上头,咬着唇暗暗的剜了他一眼才回答道:“多谢世子殿下的提点,不过臣女心中也是有数。”
“哦,是么?”季窦眯了眯眸子,轻笑一声,“看来你还挺了解咱们这个太子殿下呐?”
幽幽的话语中好似带着几分撒娇和不满,可却听得程姒沅浑身一僵,心下一沉,琢磨着眼前这人究竟是随口一问还是在试探,愣愣的咽了一口口水才回答。
“世子殿下说笑了,臣女如何了解太子,只不过这到底是宫里,若臣女当真是在东宫出了事,怕是他也吃不了好果子,毕竟臣女再不济也是敏昌公府嫡长女。”
季窦闻言,眉头轻轻上挑,嘴角含着笑意,像是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看来还是个有勇有谋的姑娘。”
“世子殿下说笑了,臣女愧不敢当。”
季窦见她到底还是不愿意给出个准确答案也不再催促,直接开口道:“既如此那便再由着程姑娘考虑两日,后日一早小爷会派人去府上接人,到时究竟如何还请程姑娘给个痛快。”
程姒沅闻言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同意了他的话。
见她乖巧的模样,季窦心头微微一动,桃花眼微眯变得狭长起来,好好的看了几眼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心下越发的满意几分,索性便再给她卖个好。
“你出事后,陛下当着数位重臣的面重重的责骂了一番,褫夺兵权,让他带着谢良娣去西山静心修养,归期不定,可见这次陛下十分生气呢。”
程姒沅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说出这番话,不免有几分讶异,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敞开的大门,眼底不禁涌上几分敬佩。
莫不是这季窦当真大胆,皇宫内苑说起孝文帝和唐文岐竟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真不怕会被捅到御前?
许是她的神情太过明显,季窦一眼就明白了,心下一噎,嘴角止不住的抽了抽,有些无语的开口道:“程姑娘,你现在才来担心隔墙有耳是不是太晚了些?”
难道他们之前所说的话是可以捅到御前的吗?
一时间季窦开始怀疑这姑娘是不是因为中毒而被降了智,昨儿还不见得这般蠢笨!
啧,看来他还真得打起精神来,要不然就她这智商莫说是躲过唐文岐那无孔不入的加害,怕是出个门都会迷路吧。
真真是任重而道远,一时愁绪涌上心头,让他这个身兼多职的少年郎十分的担忧。
其实程姒沅问出那句话之后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可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所以她只能故作镇定却不曾想被某人直接噎了一下,面色一僵,真真是有气又懊恼,到底没有再吭声。
季窦在心底盘算着是不是该找几个脑子好使的私卫安排下去就发现旁边丫头默不作声,瞥了一眼就见她摩挲着茶杯端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样的程姒沅越发的有气质,就是一向无法安静下来的世子小爷,在这一刻也感受到无比的宁静,恨不得时间就停滞在这一刻。
然而,有些事终归只能存留在想象中。
季窦耳尖察觉到外头响起的脚步声,轻咳一声将程姒沅的思绪拉扯回来便直言道:“陛下有令,让小爷亲自送你回府,时间不早了,程三姑娘既然身子无恙那便走吧。”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手里一直把玩的茶杯也直接放回原位。
程姒沅见他忽然提出要送自己回府,下意识想要拒绝来着却意外的瞥见外头来人。
正奇怪是谁来的就见那人又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世子殿下?”
季窦朝着她摇摇头,率先出去。
程姒沅虽疑惑却也明白谨言慎行的道理,压下心中的怪异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宫,还没等松一口气就被某人直接拽上了马车,蓦地还未坐稳就发现马车已经动了起来,身子微微一晃,马上要撞到的时候,腰肢一紧,低低的惊呼一声,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在季窦的怀里。
一瞬间,她脸色一红,连忙坐起来就将人推开。
“还请世子殿下自重。”
“嘿,你这丫头怎地越发会过河拆桥了,方才要不是小爷搭把手,这撞到马车上是小事,万一被甩了出去怎么办,你可想过?”季窦简直要被这人气笑了。
程姒沅却觉得是他故意为之,轻哼一声不悦道:“分明是殿下的马车行驶的太快,再者也不是臣女非得上您的马车。”
“牙尖嘴利。”
程姒沅也懒得同他辩嘴,索性问起方才的情况。
季窦瞥了她一眼,心中气性还未全消,想等着这人赔礼道歉来着,没曾想这马车都走了一半,这人只想知道方才的事情,压根就没有道歉的意思。
一时间他越发的不悦,不过还是大发慈悲的回答了她。
“先前来了又走的陛下身边的来福公公,至于是来做什么的小爷也不知道,不过总归不见得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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