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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社会了,要有新思想,农民当家做了主人,不能再侍候地主老财家的太太小姐们了,任富氏的针线活也不能接了,收入也就没有了。
勤劳的人永远都闲不住。这不,任富氏和殿荣商量着今年赊来一只小猪崽养着,尽管殿富结婚欠的债还有一部分没还清,任富氏和这些人家商量过了,利息先给他们,本金再往后推推,等地里打下粮食了再还利息,这几户人家也是为了吃利息,他们知道把钱抬给任富氏放心,家家都爽快地答应了。
殿荣见娘把还外债日子延后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样他就可以安心下地干活了。
任富氏一辈子没进过庄稼地,今天她贴了炖了一锅土豆酱,贴了一锅圈大饼子,好饭的时候给孩子们端上炕桌子,让孩子们自己先吃,自己准备给地里的两个孩子送饭去。
任富氏烧了一壶开水,篮子里放了几个饼子和一大碗土豆酱。
12岁的春花从地里跑回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娘,好饭了吗?我饿了,我二哥说他中午不回来吃了,让我吃完給他把饭带过去,他在地里吃,要不今天的活干不完了。”
任富氏说:“饭刚好,我让你弟弟妹妹他们先吃了,你也赶紧吃吧,我给你二哥送饭去。”
春花笑着说:“娘,你都不知道咱家的地在哪儿?你也吃一口,吃完我带你一起去。地里还有一口水,我给我二哥留下了。”
任富氏递给春花一个大饼子,春花笑着说:“就爱吃娘贴的饼子。”
7岁的秋菊和5岁的殿义因为争抢一块没捣碎的土豆块打起来了,殿辉从不参与任何争斗,只顾做自己的事。
任富氏挎着篮子,春花拎着水壶往村南头的自家地里走去。
路上遇到刚收工回来吃饭的村民和任富氏打着招呼:“二嫂,你这也去上地呀,我看殿荣还在地里干活呢,殿荣这孩子真认干,还能吃苦,一家子的地就他一个人干也够他呛的,不行雇个牲畜吧,别把孩子累坏了,十六七岁的孩子正长身体的时候,累坏了可是一辈子的事呀!”
任富氏苦笑道:“是呀,他叔,一会我和忠子商量商量,不行真得雇个牲畜吧。”
春花老远就喊:“二哥,二哥,来地头,吃饭了。娘也来了。”
殿荣在地里拿着镐备垄呢,听到喊声直起腰大声说:“你们把饭放到地头吧,别让娘过来,地太喧腾,娘小脚再陷里去,我备完这条垄再吃饭。
大地上的人赶着牲畜回家吃午饭了,地里现在空旷旷的。
殿荣大口大口地吃着娘做的玉米面贴饼。
看着殿荣的吃相,任富氏心疼地说:忠子,你慢点吃,别噎着,喝口水,再吃点土豆酱。”
殿荣笑着说:“娘做的贴饼子太香了,做的土豆酱也好吃。”
任富氏看着二儿子那张幼稚的脸说:“忠子,娘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你从12岁就给人家放猪放牛养活一大家子,今天你刚16岁呀,你这是替你爹干这活养活一家人呢,娘生下了一帮孩子,到头来苦的是我二儿子你呀。”
殿荣见娘流泪了,忙劝道:“娘,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们现在比以前不是强多了吗?你看这一大片地都是我们家的,等秋天丰收了,我带娘去趟长春,给娘扯件好看的大褂子穿。”
春花忙说:“二哥,带上我不?我多多的帮你干活。”
殿荣说:“也带上你,你今天撒种子干的很好。二哥带上你,也给你扯上一块小花布,让娘回来给你做像朝霞那样漂亮的衣服。你喜欢不?”
春花听二哥说给自己买像春花那样的花布衣服,早就美的脸上出了花儿一样。
任富氏知道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殿荣一直记在心里,当时他一定是想让自己的妹妹也穿上那样花布衣裳。这种心愿在哥哥心里埋藏的很久很深,直到今天才吐露出来。殿荣在这个家里早就把自己当成父亲的角色了,承担起父亲的责任,更不忘在母亲的面前尽儿子的孝道。
任富氏每次想到这个儿子内心都有一种愧疚感。这种内疚感随着孩子们的长大而加重,她清楚她这个苦命的二儿子身上的担子又重了。
租牲畜的事任富氏刚一开口就被殿荣拒绝了。
殿荣说:“娘,春花受点累,我多干点,这点活我都不愁你愁什么啊?”
任富氏叹了一口气说:“娘不是愁,娘是怕把你累坏了,这一家子可咋办呢?”
殿荣笑着说:“娘,放心吧。苦日子过去了,以后就是好日子了。娘在家的活也不轻巧,我三爷家的猪鸡鹅一大堆活,还有咱家的猪鸡够娘累的了,地里的活您别操心了。”
任富氏心里是满足的,除了大儿子受人蛊惑认她是后娘,结婚后不管弟弟妹妹们,对她也不好,其他儿女还真没让她操过什么心。
农民不是有了土地就富裕了,土地需要施肥,需要好种子,需要天老爷恩惠,需要……,需要的太多了,它才能有收获。
贫困一直尾随着任富氏一家,有了土地比往年是强多了,只能说吃糠的日子少了几日,旧债没还完,新债又来了。
时间在艰难中前行,社会也在步履蹒跚中攀登,农村实行了合作社,一切土地归国家所有,劳力入股,家里有有牲畜的也可以算作股份到年底有分红。
任富氏一家只有殿荣一个劳力,一个劳力养活六口人,可想而知生活困难到什么程度。
好在任富氏手巧别人托她做的针线活,虽然不收钱粮了,总是还能得到一些旧衣服,碎布头贴补一家人的穿戴被盖用。在这上面任富氏没花过一分钱,家里的孩子们衣服虽然是布丁络布丁,但是总能让人感觉新颖不寒酸。
这是任富氏自身的审美和修养缝制出来的作品,一位平凡俭朴,善良坚强的母亲。一位曾经的大家闺秀与生俱来的美德,懂得珍惜生命,敬畏生命,更有一颗感恩的心,即便是对自己二儿子也存有感激亏欠之心。
生产队成立了夜校,组织农民白天劳动晚上学习。
殿荣白天和社员们一起下地劳动,晚上还要在上夜校听讲课,留给他帮娘做家务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殿荣读书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夜校的毛教员有意培养这位吃苦耐劳,专研学问的好苗子,用半年的时间把殿荣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
毛教员走了,殿荣接替了毛教员的工作,殿荣也被村民评选上生产队的队长。
任富氏看到二儿子有出息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为了减轻儿子的负担,她把春花挖回来的野菜剁碎喂猪,喂鸡。喂的猪大了换钱,鸡下的蛋给孩子们补身体。
殿辉和殿义有空也帮娘干活,一家人没有隔夜话,每个人的心都和娘一样,努力劳动改变自己家的贫困。
秋菊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尽管花了很多钱也没能救了她的命,秋菊的离去让任富氏又老了许多。
殿富也常来三爷爷家看娘了,通过平时常里和娘说话,帮娘干活,殿富对娘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殿富喊娘的次数多了,偶尔家里媳妇做点好吃的也偷偷给娘拿点。
任富氏担心让儿媳知道了,他们两口子绊嘴吵架,任富氏常劝大儿子不要再给她拿东西吃了。
任富氏和大儿子的误会解开了,殿富媳妇也常带着大儿子国富来看奶奶,国富特别喜欢吃奶奶做的饭菜,来到奶奶家就不愿意回家了。
有几次,小国富晚上不愿意回家就住在奶奶家,晚上和奶奶一被窝,任富氏心肝宝贝似的疼爱他。俗语说:老儿子,大孙子是老太太的命根子。
当时的农村生产建设特别落后,全国都一穷二白,更别提靠天吃饭的农村。
穷则思变,村里有些外面有亲戚的人都扑奔亲属去了外地打工了,他们有的回来探亲时,让村里人很是羡慕他们,也恨自己没福气没有外地的好亲戚,一辈子在农村受大穷。
任富氏和殿荣说过一次,想让他也出去找份工作,脱离农村。
殿荣不放心娘在家生活,一直没答应。
有一天,村里去双鸭山的人回来说双鸭山的砖厂正在招工,有愿意去的可以跟他一起去。
殿富活心了,他来找任富氏商量说:“娘,我想出去干活挣点现钱,我担心你儿媳妇和你孙子放在家里没人照顾,想让她们娘们搬到您西屋住,也好有个照应。”
任富氏知道殿富和他媳妇以前对待家人的做法,让孩子们心里有阴影。现在殿富一家要搬进来实在是让她为难。
任富氏不能马上说行或者不行,也不能说和殿荣商量一下,万一殿荣不同意,以殿富的性格,他会恨殿荣一辈子的。
任富氏想一旦殿荣不同意,这个黑锅她准备自己背下来,宁可让殿富恨自己也不能让殿富恨殿荣,让他们哥俩生分啊。
想到这儿,任富氏笑着对殿富说:“殿富,这事你和你媳妇商量过了?”
殿富说:“娘,她不知道。我先和娘商量商量。娘,愿意我就搬过来,娘不愿意,她也不知道,我也不提搬家的事。”
任富氏看着殿富的脸说:“殿富呀,这事呀你谁都别告诉,你给娘一晚上思量一下,中吗?”
殿富说:“中,中。如果殿荣他们不同意,您也别为难,我不搬就是了。”
任富氏忙说:“不是,不是,我不和他们谁商量,也不让他们知道,就娘自己思量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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