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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姜正成这样的老狐狸是不可能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的。路旭可以肯定姜正成这次就算损失了一名探子,在自己这边还会有姜正成的探子在。
但,现在本就是路旭占上风的格局,他趁着姜正成的这次失误之后,再来个杀鸡儆猴,他相信就足以震慑那些探子,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过现在嘛......路旭还是得先专心对付姜正成。
于是,他便问道:“且不说那个消息并不可靠,就算它是可靠的,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正成故作吃惊地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居然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初可是你说的,咱们威安堡除了腰刀连一件像样的装备都没有。你就准备拿这些装备跟土匪对抗吗?”
路旭冷笑:“我记得当初我发现威安堡的装备不行之后,我立刻就去找了你,是你不肯跟我合作的?”
姜正成一摆手:“别跟我扯过去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就问你,你现在有装备对抗土匪吗?”
路旭痛痛快快地答道:“没有!”
姜正成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说点实话比什么不强?我们姜家是铁匠世家,历年来都是给军中服务的。”
“我们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只要你能当着众人的面将你我二人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我保证立刻带着人加班加点地干活儿,决不让弟兄们因为没有装备而吃亏。”
路旭讥笑了一声:“‘误会’?什么误会?”
姜正成得意扬扬地说:“当然是你路队官对我姜家心有误解,导致我们两家决裂的误会了!”
路旭明白了,姜正成这是准备拿着土匪的威胁让自己向他低头啊!而且姜正成还想杀人诛心,他不仅要当众下路旭的脸,而且还要把两家决裂的责任都推在路旭的头上。
要是威安堡在土匪的攻击之中受损过大,那上面一定会追责,到时候路旭就是首当其冲的目标。路旭为了不被上面砍头,必定会来寻求姜正成的帮助,姜正成就可以以此来拿捏路旭。
“算盘打得不错啊!”
路旭笑着说,姜正成看路旭没有当场拒绝,他以为自己成功地拿捏了路旭,于是他便进一步得寸进尺:“而且你路队官必须立下字据,保证以后不以军令为名干涉我们匠户的工作。”
路旭用看猴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个贪得无厌的男人:“这么说来,我的工坊岂不是白建了?”
姜正成哈哈大笑:“怎么能白建呢?你用不上,我们匠户们用得上啊!”
“怎么样?考虑考虑不?”
路旭冷哼一声,然后飞起一脚直接将姜正成踢倒在地:“老狗,你哪来的胆子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噗!”
姜正成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他难以置信地指着路旭:“你......你你......你敢打我......”
路旭冷冷地说:“打你又如何?且不说那条消息到底可不可靠,若是那条消息真的可靠,大敌当前你不思报国居然跑来威胁我?按照我大梁律,虽然我没有斩你的权力,但能收拾你的军法有的是,你想试试吗?”
姜正成听得此言,气势当即就弱了!
“滚!”
路旭大吼一声,姜正成只能艰难地站起身来向外挪动着。
“站住!”
路旭又是一声大喝,姜正成不得不停下脚步看着路旭,路旭淡淡地说:“既然你是来跟我提条件的,那我也给你提提条件吧。”
“你们姜家是匠户,匠户吃的是手艺饭,你窃据里长之位,不仅尸位素餐而且手艺还糟糕透顶。”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姜家退位让贤让出里长的位置,然后姜家自你一下全族加入我的工坊,当一年学徒!”
“你!”姜正成大怒:“你怎敢如此欺我?”
说完,他又一次吐出了一口鲜血,也不知是气的还是伤的?
路旭淡淡地说:“就欺负你了,你能怎么样?”
姜正成强压怒火:“我若不答应呢?”
路旭抬头看了看天边说道:“按我大梁律,战堡之中里长和队官各司其职,平时互相不得干涉。但是在战时,整个战堡都得听队官的号令。”
说着,路旭转头紧盯着姜正成低声说道:“包括里长。”
最后这句“包括里长”让姜正成的心当即坠入深渊,他明白路旭的意思。
如果姜正成不答应路旭的条件,那等土匪来了,路旭准保第一个送姜正成出城迎敌。姜正成要是敢不从,路旭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干掉姜正成。
“你......”姜正成色厉内荏地说道:“你威胁我?”
路旭冷冷地说:“被人威胁的感觉不好受吧?”
姜正成是真的有些后悔了,他没想到自己以为的稳操胜券,给自己带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路旭的话已经清楚的表明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路旭和姜正成的冲突已经全面升级,两人已经从权力斗争上升到了生死存亡的争斗。
他不敢想象,自己如果答应了路旭的条件带着全族去路旭的作坊当学徒,那自己和族人们在路旭的工坊之中将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他害怕了!
但是他也愤怒了!
他觉得路旭这是不讲规矩,明明就是普通的权力斗争为什么非要上升到生死存亡的地步?
姜正成已经忘记了,率先开启两人竞争新时代的其实是他,是他先开始算计路旭的性命的。
那么路旭发起对等的反击又有什么不对呢?
可姜正成不这么觉得,他依然不认为自己有错,错的就是“咄咄逼人”的路旭。
姜正成不想坐以待毙,他知道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威安堡之中有两千多匠户,却只有五十名军人。就算路旭倾巢出动,他手下的兵力相比起整个威安堡的匠户来说也是不够看的。
虽说现在姜正成已经掌握不了整个威安堡的匠户了,但是他姜家也是大族,凑齐二三十个适龄的男丁还是不成问题的。再加上几个铁了心跟随姜家的小门户,姜正成手中的力量也没比路旭弱到哪里去。
只要路旭没有得到大部分匠户的支持,姜正成自信自己能守得住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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