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北庭人的逻辑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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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官们想要拧成一股绳对抗皇权，那也是需要大量的利益相互链接的。这么巨大的一笔利益摆在眼前，文官们又如何能不动心？

然而，虽然相互赎买战俘给大梁官场带来了这样那样的好处，却也给大梁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对北庭上层贵族来说，发动战争的成本变小了。至少对他们来说，发动战争对他们的危险性已经降到了最低点。

甚至有些时候对他们来说，战败简直堪称是享福。只要他们被大梁俘虏了，为了让这些北庭蛮夷“沐浴王化”，大梁的官员都会尽可能地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这帮北庭大爷。

在大梁的腐儒看来，这样就能让这些北庭人感受到文明的力量，甚至让这些北庭人都向往成为一个文明人。最后的结果就是能让北庭人都“向往王化”从而渐渐地消弭战争的隐患。

可是在大梁的官员看来，招待这帮北庭战俘那就又是一笔花销，这就又有利益可以供他们“争取”了。

而在北庭人看来就一句话——“大梁人真特娘的有钱。不抢他们简直对不起我自己！”

所以这些北庭人回到北庭之后，他们确实是会怀念自己曾经“沐浴王化”的日子。而他们消解这种怀念的办法，不是腐儒们设想的那样放下屠刀融入中原，然后想办法成为一个北庭人。

他们的办法也很简单，就三个字——抢他丫的！

正因为对发动战争的人来说，发动战争的成本和危险性都太低了。于是到了现在，北庭人只要来进攻大梁。不管最后的结果是战胜还是战败，最迟第二年他们一定会再来一波。

毕竟战败了付出代价的是底层的牧民和奴隶，而战胜了获得巨大利益的是他们自己。无论战胜还是战败他们都不吃亏，甚至战胜就能血赚，他们为什么不打？

而作为保卫大梁的最重要的屏障，那些大梁的将领们，就算在主观意识上他们并没有消极怠工。可实际上，他们的战斗意志也因为互换战俘的政策而消解了。

战争很多时候就是“气”的比拼！两个实力相当的对手，打到后来拼的就是谁更能坚持住，谁能撑住最后一口气不散，谁就赢了！

对于武将来说，在大梁这样的王朝。指望武将对皇帝有多少忠心？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如果武将到了战场上发现这一仗极其难打。他是不是会拼死一战，跟战败之后他要付出的代价是否足够大有很大的关系。

要是一个武将打了一场硬仗，然后他投降了。最后还能被朝廷赎回去，甚至朝廷还会因为他没有临阵脱逃以及背叛朝廷为北庭人效命而奖赏他，他还会拼命地去追求打胜仗吗？

这个可能性显然已经不大了......

这就是为什么？

乌禄王子在知道大梁重装部队装备非常好的情况下，他依然看不起大梁官军的原因。

因为这个朝廷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包括它的军队已经彻底地腐朽了，早就不堪大用了！

不过这些弯弯绕，有很多苏勒尔都不太懂。

但是他知道，他可以争取一下被赎回去。

真正让他犹豫的是霍勒多的遭遇，以及他本人的颜面。

不管怎么说，作为北庭顶层贵族的一员被大梁一个中层军官给俘虏了，都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这对于尚武的北庭人来说，已经堪称是奇耻大辱了。

把自己的身份暴露给路旭，他真怕自己被人当成什么珍稀动物给围观了。那他这个顶级贵族的脸还往哪搁？

当然啦！

投降这么丢脸的事儿都做了，再丢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这种顾虑在苏勒尔的心中虽然是有，但是也没有多么的在乎。

最让他犹豫不决的一个点，就在于霍勒多的遭遇。

现在距离霍勒多“遇害”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北庭的探子们也已经知道了霍勒多究竟遭遇了什么？

同为北庭的顶层贵族，霍勒多遇上了这种事儿，苏勒尔怎敢保证自己不会享受同样的待遇？

至少在苏勒尔看来，路旭绝对是一个“不守规矩”的人。而且这个人貌似又极其地痛恨北庭人。苏勒尔很难保证路旭会不会真的对自己下狠手。

路旭绝对想不到，他这样一个中层军官，居然能被北庭的顶层贵族放在眼里。

事实上，北庭汗国为了灭亡大梁可以说已经全民皆兵。他们做的准备也绝对超乎了路旭的想象。

就因为路旭掌握的走私商路有可能威胁到北庭骑兵的后路。北庭人便发动自己在大梁的情报网络，将路旭的情况调查了一个底儿掉。

结果......

这一调查，还真就让北庭人发现了，路旭为什么痛恨北庭人的原因。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穿越这么离谱的事儿，就算北庭人再怎么开脑洞他们都不可能想到。

所以在北庭人的视角之中，路旭本来就是一个文武兼备且精通百工之术的大才。可这样一个人在考上进士之后，居然被人认为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这说明路旭有意隐藏自己的能力。有这么强的能力却不想暴露，只能说明路旭所谋者大。

可是路旭千算万算都算不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沈斌鸿一次出手将路旭打落尘埃，也让路旭的所有野心、抱负都化为了乌有。

以至于他不得不提前将自己的能耐暴露了出来。

而路旭本来是不用遭受这样的打击的。当时的路旭好歹是新科进士，想要把路旭的罪名坐实哪有那么容易？

导致路旭的罪名被那么痛快地坐实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北庭人南下破坏了秦凤路。而朝廷又急需各种人才填充秦凤路，再加上路旭上了吴家的黑名单，所以他才遭受了那样的待遇。

如果北庭人不南下，那就算吴家手眼通天，以路旭的能耐也决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这么看来，这不就闭环了吗？路旭恨北庭人的理由找到了啊！

这些是北庭人那边对路旭的主流看法，苏勒尔自然是没有理由怀疑这种想法的。

在苏勒尔看来，自己正是路旭最痛恨的对大梁战争的发起者阶层之中的一员。他当然会担心路旭找自己报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