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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驶来的声音渐行渐近,且我听到了不止一辆汽车开来的声音。
明知自己在做梦,却还尝试着往前走动。
确认没有异常、且梦里的地面也能正常行走后,我盯着远处的村道,缓缓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我看到绵延不绝的黑色轿车一辆又一辆的开到大街上,而现实里热闹熙攘的大街,在梦境中却空无一人,就像一个无人小镇。
这透露出来的感觉很诡异,明知是梦,却充满了真实感。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更不知自己为何还能清醒着意识、按自己的想法在梦里游走。
眼前,一共二十辆车终于全部停稳,车上陆续走下来很多穿着黑衣服的人。
穿的不是西装,而是类似夏季的太极服那种黑色宽松麻布衣裤,统一的穿着,透露着眼前这群神秘“人”应该是一个神秘组织?
“咣啷。”
出神看向大街的我,脚边不小心碰倒了个啤酒瓶,声响一出,我的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本来我担心我的偷窥会被发现,然而我的担心完全多余——
那群神秘的黑衣人依旧在忙碌自己的,就像我是个透明人、他们看不见我。
不出三十秒的功夫,这群黑衣人就整齐有序的排成六行,每行五个人,一共三十二个人,另外两个应该是他们的头头儿,两个头头儿戴着墨镜,发号施令似的站在队伍前面,他们的嘴唇在蠕动,但我离的太远,我无法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在梦境中的偷窥行为有什么意义,但我尝试着让自己苏醒,我却毫无醒来的迹象。
只能继续看着眼前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了。
这群人经过训话后,便匆匆集结着朝某个方向走去。
将现实的道路重叠于梦境,我判断出他们的行进方向,是朝着黑棺所在的河底墓而去。
尽管是梦,这巧合也不应仅仅归类于巧合,我匆匆跟了过去。
我本想尝试着闹出点儿动静,看看他们能否发现我,但以防万一,我还是谨慎的掩藏好自己,跟踪也保持这二十米的距离。
本是夯土路的偏僻土路上,他们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什么。
等了几分钟功夫,夯土路两边的杂草丛渐渐漫上来清澈的水,与我和胡小蛮那日的情况一模一样。
唯一的不同是——梦里的现在,是白天,但环顾四周,我却没有看到太阳。
三十余人严阵以待般站在夯土路上,哪怕腿已经被上涨的水渐渐湮没,他们也站定着一动不动。
耐着性子等待间,我按捺不住的从地面捡起一块石头,然后朝他们的面前扔过去。
“咕咚”一声,石头落入水里,发出清晰的声音,而他们居然就像没听见似的,仍旧一动不动。
这让我不禁狐疑,难道我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是“不存在”?
“咳咳!”我稍微大声的清了清嗓子,然后警惕着这群神秘人,并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我的胆量来自这是梦境,就算我被他们怎么样,这也只是个梦而已。
然而我的咳嗽声,跟刚才那声“咕咚”一样,他们完全充耳不闻。
“哗啦!”
“轰!”
我兀自思索间,不远处的水面忽然掀起巨大的水浪,水浪足足三四米高。
紧接着,那口漆黑的黑棺犹如活物般自行从水底浮起,那声轰鸣,是棺材盖自行掀开而发出的声音。
“行动。”
魔镜男一声令下,三十个黑衣啰啰竟然齐刷刷的朝黑棺蹚水走去?
却见走在最前的黑衣喽啰,抬起腿就迈进了黑棺里,我顿时万分惊讶。
但下一秒,我就收起了惊讶——
本以为这黑棺是厉诡的“老巢”,原来只是河底墓的出入口?
我暗暗大感自己疏忽,同时又考量自己和胡小蛮、常子麒三人,是否有能力面对河底墓里的未知。
眼前这群黑衣喽啰已然有序的陆续进了黑棺,刚才的试探说明他们看不见我,于是我赶忙尾随最后一个黑衣喽啰,也抬脚踏进了黑棺里。
本以为脚会有踏到棺材内部的触感,殊料脚一放下,我整个人顿时陷入下坠的失重。
失重感令人恐惧,但几秒后,我便不重也不轻的嘭一声沉闷触地。
我昂起脑袋,眼前竟仍是光天化日般通透明亮,四周犹如地下山洞般空旷又庞大。
那群喽啰整齐集结后便继续向前走,我正要抬步跟上,一股邪祟独有的腥臭突兀的扑面而来。
我还以为我又撞邪了。
然而走在前面的那群人也突兀停止了行进,腥臭愈发浓郁时,一声凄厉的女声突然回荡在空旷的山洞里。
紧接着,一抹半透明的白色影子,从我身旁飘荡向前,直至站在那群人身后才停下。
尽管我知道他们看不见我,包括邪祟也看不见我,不然这半透明的邪祟也不会与我擦肩而过,但我还是抬手,用双手的手掌捂住自己的鼻息,双眼直勾勾的勾着那半透明的白色影子。
半透明白影飘飘悠悠的缓慢转身,待她的正面出现在我面前时,那阴冷到淡淡紫白的脸庞,隐隐透露着渗人冰冷。
但尽管如此,这女诡的脸庞,我却仍愿以精致、漂亮来形容。
我不禁想起从黑棺而出的百鬼衣,被扒了百鬼衣的厉诡,空有存在而毫无实形。
眼前的女诡,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就是失去了百鬼衣的厉诡,之前正面交手时,我们都无法看见她的实形。
我知道原因是什么——
人凭魄身生存于世,借魄身的感官感知这个世界,魄身既是感知的工具,也是感知的限制。
此刻在梦境里,我失去了魄身对我的感知的限制,因此,我终于看到了她的真面目。
这个女诡的下体一片通红,红黑色的液体持续的淋漓着,尽管通身浑白到透明,但沾染淤泥的脏污仍清晰可见。
我能看懂其间的原因——
因怀着怨气而赖在凡尘不走的,仅有的实形也将固定于死亡的那一刻。
我知道她死于……生产时被活埋,因为灭杀子母棺的“子诡”时,我“看到”了。
默默观察与思索间,一股干燥的烧焦气味,隐隐的扑鼻而来。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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