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海上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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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文武对此行的下一个目的地，兴奋莫名：

“爹，娘在逃荒的时候，给我们讲过西游记，唐僧带着徒弟去到西天取得真经。故事里说的这个西天可就是天竺啊，没来京城之前，我一直以为这是娘瞎编的，没想到，唐玄奘法师，真有其人呢！”

“嘿嘿，爹，天竺真的有真经么？”袁文杰也好奇，他好奇的是玄奘大师一人是如何从大唐抵达天竺的。

黑娃：他一个初中学历的人怎会知道这些？媳妇儿当年张口就来的后世故事，哪里会想到，人家这俩娃还有后来的这些造化。且还有来天竺的这一天呢？

还是让最有学问的黄尚书，为孩子们答疑解惑去吧。

冬季的海洋，降水少，气温在二十多度，腊月初八，宜出行。

大食商人与医生们是送行的主力军，天花疫苗已经开始在远征军里接种了起来。

食物充足，不畏天花恶疾的远征军，将会给如今欧洲的格局带来怎样的变化？黑娃表示不知。

大夏船队从代耶尔港出发，这里的海湾（波斯湾）盛产各色海鲜鱼类。

其中又以珍珠最为著名，经过此地的人，都不会忘记买上它。

御医谢里夫与帝国四十位医生，十位药剂师，和上官太医住到了大夏朝的三号海船上。

两国医者之间的交流切磋，已经开始了。

大食商人费萨尔，这次带了一个船队，十艘大食海船随行。

精明的费萨尔，根据大夏船商们的采购清单，带的全是他们买的最多的货品。

而其中，最为珍贵的龙涎香，是他们为大夏皇帝陛下准备的厚礼。

作为这个朝代最优秀的海上贸易商，以往天竺的贵重商品，几乎也被大食商人承包了。

他们源源不断的，从天竺将那些香料、宝石等运到欧洲列国贩卖。

现在还有很多大食商人，常年居住在天竺。

他们在天竺不但有商铺、贸易点，还有很多庄园。

让奴隶帮他们种植棉花、胡椒、稻米等粮食或经济作物。

去往天竺这条航行的共享，也是他们能被允许去大夏朝的诚意。

对于高怀瑜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得上航行安全，更重要的了。

他们要从代耶尔港，进入拉维（阿拉伯海），东行直达天竺。

这一上船，袁文杰他们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费萨尔或者三号海船上度过。

少年们在深度学大食文，费萨尔和御医谢里夫他们，也开始学大夏官话。

黄尚书和理藩院的几位官员直接躺平了，这大食语实在太难。

对他们来讲，大食语很容易让舌头打结，还是让年轻人奋斗去吧。

想来海上这么大把的时间，等他们回到大夏的时候，这几位少年应该听说读写大食语都流利了！

秦柯：呵呵，理藩院，真不做人！

黑娃觉得这段航行，他应该可以放松些了。

有人导航，且比起太平洋和大西洋，这阿拉伯海他们天时地利与人和都占了，可以划划水了。

少年们挖来的一千多棵兰草，目前还无一死亡，有十几棵甚至都有了花苞。

可惜被严夫子、黄尚书和黑娃瓜分了去，摆在了他们的船舱里。

花期结束前，是不可能归还的。

两匹小马在一号海船上混得如鱼得水，这两匹黑马十分有灵性。

黑娃偷渡了几次空间水，给它们喝了后，就黏上了他。

亮晶晶的眼睛，如黑宝石般晶莹，如湖水般纯净。

想要讨好你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你，马儿居然都会卖萌了？！

看到黑娃在信里，对他收到的新宠的描述，翠花爱屋及乌。

为了这据说很珍贵的大食马，还给它们在空间里，种了几亩大麦。

知道马儿的年岁小，燕麦都给碾碎了的。

大麦、燕麦、玉米加新鲜苜蓿草，零食还能吃到胡萝卜和苹果。

只要黑娃有机会偷渡，这两匹小马，就能吃上最可口的马粮。

于是，黑娃每日就是在几条船上，各种轮番投喂，做个快乐的饲养员。

黄尚书十分羡慕忠勤伯，伯爷可真是太受这些动物们欢迎了。

那些羊驼、小鸵鸟、小斑马看见他，就没有一个害怕的。

都恨不得挤到他跟前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经他手的吃食都特别香？

饲养员忠勤伯：动物都不是傻子，它们聪明着呢。

要不是他家神仙水吊着，这些小动物能活到大夏的，也不知还有几只。

轻松愉悦的航行，很快就到了月底。

“咱们大夏就快过年了啊，两年没在家过年咯！”黄尚书很唏嘘，他这大半辈子，都没离开过京城。没料到，老都老了，还能出来走上这么一遭。

黑娃也感叹：“咱们争取明年在家过新年，尚书大人，您家都有哪些人呀？过年都有些什么风俗？”要没有空间，像黄尚书他们这般，两年家里信息全无，他能比黄尚书更感慨。

“老夫家啊，要说起过年，那叫一个热闹，我家夫人是个有福气的。给老夫生了两儿两女，孙子孙女八个，外孙外孙女六个。过年人多得哟，老夫发压岁钱都要发上不少。最小的孙子，我走那会才三个月呢，这回去都能叫祖父咯”

难得看到黄尚书，有如此温情的时刻，说起自家儿孙也是滔滔不绝。

光听他说到的这么一大家子，貌似儿子没有太大的出息，全靠他一人养活啊！也难怪这般年纪还主动请缨出海。

老爷子这次出来收获的宝石也不少，黑娃他们吃肉，他也能喝上肉汤。

这趟远差，能抵他这辈子之前所有的俸禄总和了，很是知足啦。

“原来你们鲁地人是这般过年的，和我们蜀地的风俗还真不一样，大年初一，我们可都吃汤圆的”

两人越说越有劲儿，恨不得马上回家过年，把严夫子都吸引来了。

严先生立马加入了这个话题，最后几人一致决定，他们要在船上好好过大年。

费萨尔这会也正在听袁文武讲述，他们大夏一个特别隆重和盛大的节日：过年！

“我们蜀地人，从这月开始，就会杀猪做腊肉香肠。富裕的人家，还会把鸡、鸭、鱼一起腊起来。嗯，这些被盐腌制后，再用有清香的树枝熏上，熏得黄霜霜的，可以存放上一年。可惜你们不吃猪肉啊，要我说，猪肉才是最美味的肉！”

“是啊，是啊，除了腊肉，伯娘做的粉蒸五花肉、咸烧白、红烧肉、蒜香排骨也是一等一的美味，可都离不得猪肉啊！”

几个少年都用，很是遗憾的表情看着费萨尔，仿佛他错过了人间极品美味。

费萨尔一点也不遗憾，他可是虔诚的伊斯兰教徒，信仰不允许他食猪肉。

骆驼肉、牛肉、羊肉和海鱼也是很美味的呀！

“除了做腊味，我们初一后，还要走亲戚拜年。长辈就会给我们发压岁银子，去到每个亲戚家，都会被好吃好喝的招待。正月十五，还会有看花灯猜谜语，放焰火，热闹得哟！”

如今他们的荷包鼓鼓，再不眼馋拿长辈的压岁钱了，等他们回家还能给弟弟妹妹们发过年钱。

“哧溜”秦柯吸着口水，说到吃就发馋，“咱们大年三十，把伯伯最后的火腿给消灭了吧？带了一路还怪麻烦的！”

“我看可行！海鲜也少不得！”早吃晚吃都不是都么？他们想得开着呢。

在大食帝国这段时日，伯府的厨子们就地取材。

每日基本以牛羊为主要肉食，之前吃到腻味的海鲜，这会还能再吃吃。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大年三十这天，水军们所有的海船上，全挂起了大夏龙旗。

而船舱里能点的灯，天黑后全都被点亮了。

海捕队，只用了两个时辰，就收获满满。

巴掌大的海虾被扭了脑袋，抽了虾线。小孩脸蛋大的扇贝，上船后就被取出鸽子蛋大的肉出来；

鱿鱼去掉内脏和软骨，撕去红色的表皮后切成粗条或小块；

海蟹，只取肉最多的部位留下。

忠勤伯留到今日的火腿也都贡献了出来，切成了指头大小的颗粒，备用。

条件有限，只得把能用上的调味品都用上了。

橄榄油，下了锅，把洋葱、蒜头、辣椒、火腿粒、一起下锅翻炒。

再放入淘洗过的大米，依次加入胡椒粉、盐，番茄酱调味，最后再放入水。

大火开后转小火，等基本上看不到水分的时候，将所有海鲜均匀的铺在饭上。

并往下轻轻按压至半埋在饭中，挤上柠檬汁，焖上三分之一刻钟即可。

粗狂简易版，海鲜饭出炉啦！

为了解腻，配上：凉拌麻辣豆芽，凉拌酸辣马铃薯片、腌渍橄榄。

海鲜的鲜甜与火腿的咸香，两个南辕北辙的组合，让浸入了这两种味道的米饭好吃得掉眉毛。

锅底的锅巴，都成了饭后的点心，大伙儿“咯吱咯吱”嚼得那一个喷香。

“海鲜以往的吃法都不及今晚的香，原来还能和大米这般配啊！”高怀瑜干了三大碗米饭，打着饱嗝儿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