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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壳子痛。
也是被惊雷炸裂的山崖中蹦出的石子砸伤了脑袋。
更重要的是难道老天爷都在帮着蜀王啊。
天哪,难道他真的是真命天子?那些传闻难道是真的?
这些想法随着这声惊雷涌入罗宝林的脑袋,心里慌张的不行,被吓得冷汗直冒!
心虚地看了一眼同样惊魂未定的蔡吉安。
罗宝林退到安全的地方,让亲卫包扎着一下头上的伤口,趁这个功夫,缓解一下心里的压力。
一个小小的皇庄,据暗探的消息,已经剩下不到三百人了,罗宝林带了一万的人马,怎么着算来也是信手拈来的事。
哎,都怪皇帝陛下举棋不定,三番五次地更改命令,难道不知道一鼓作气的道理?
好不容易等到昨天中午,才等到皇帝最后的决定,他们商量着明天凌晨动手,趁着天黑好下手。
本来心头还暗自盘算,是否趁乱一刀要了元无极的小命,捞个天大的功劳,这样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结果午后元无极突然带着最后的三百多人,从皇庄转向响石崖,再转向子午道。
午后进山?没走出多少里就天黑了,在山里宿营,哪有那么简单?得到讯息罗宝林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反映过来带着大军冲到皇庄,人家早就走远了,连皇庄的人都躲到山林里去了。
庄门都敞开着,在夕阳下显得更加的空旷。
多么明显的侮辱!
斥候来报,说是元无极刚刚进入通往子午道的山道。
立功心切的罗宝林和蔡吉安匆匆挑选出两千轻骑,抄近路向子午道追击。
一过棋盘岭,天已经黑透了,探查地形,按照常识,在一处山崖前扎营休息,安排好守卫,准备休息一晚,明天追击。
夜里晴空万里,月明星稀,哪知道平地一声雷,半边山崖都被劈落了下来,还好罗宝林被蔡吉安拉着在河边数星星,只被蹦来的石子砸破了头。
但营地就没那么幸运了,两千人马,被倒下来的山崖砸在下面,营地瞬间炸了锅,兵卒面如土色,很多都跪在地上对着山头磕头祈祷,马匹惊的四处逃窜,等到次日清晨,各校尉才将结果清理出来:
死六十三、重伤三十四、轻伤无数,马匹砸死砸伤三十六,失踪十六匹,带伤六十余。
脑壳子痛啊。
父亲曾相劝:两龙相争,天地为之变色,稍有不慎,身死族灭。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新丰镇被尉迟纲打败,有些灰头土脸,新帝登基,还想着趁这个机会弄点功劳,罗宝林这会儿有些懊悔起来。
斥候来报:蜀王早就让先行的队伍每隔三十里安排了一个补给点,三百多人皆是轻装简行,夜里在第一个补给点休息,天一亮就出发了,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了子午峪。
罗宝林找来蔡吉安合计,蔡吉安捋着胡子说:“蜀王虽只有三百人,但都是精挑万选的精兵,少于两千人怕是难以取胜。现在士气全无,就是追上,也是枉然,还是撤兵吧。”
回来的路上看到罗宝林垂头丧气,蔡吉安安慰道:“陛下并不想让你取蜀王的性命,毕竟人家是亲亲的叔侄,若是这样明着下手,面子上有些难看,难掩悠悠众口。”
“山人自有妙计。”一副胸有城府,让人想揍一顿的样子。
石羊关是秦岭腹地的一个山镇,这里是子午道必经之处。
向西二十里有一个金矿,在武朝的时候还有官兵驻扎,每年能开采几百两黄金,自从武朝衰亡,金矿也就没人管理了,那些原来的兵丁和矿工就形成了几个小的帮派,各自占领一块矿山开采黄金。
这些采矿人经常来这里消遣和采购,而山外面的客商也运来盐巴、铜铁用具,在这里交换黄金和山民的山货,这样也使这个小镇显得很是兴旺。
逢三逢六都有集市。
今日正逢初六,太阳才挂在东面山林的树梢,已经有些冷冽山风更增添了山镇的凉意,空荡了几天的街市一早就响起了掀门板的声音,顺着石羊河建成的石板路两侧的几家店铺小二已经哈着热气、抖抖索索的卸下门板,摆上货物,准备开业了。
这时候还没有多少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背着一个背篓不紧不慢地走在青石板的街道上,后面跟着一个头戴青竹斗笠的女孩子。
已经深秋季节,山里人早就卸下斗笠,所以这祖孙两人的穿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惹得山货铺的小二多看了几眼,女子的斗笠压得很低,也没看出个什么,女子却有些恼怒起来,手一抬,宽大的青色衣服袖子中嗖的飞出一支竹箭,插在了小二身边的门板上,深入半寸,尾梢还在嗡嗡颤动。
吓得小二一激灵,赶紧逃进铺面里。
老者轻声说了一句什么,紧走几步过来拔出竹箭,安慰了小二两句,回身将竹箭交给女子,女子将竹箭收进腰间箭囊,也不做声,到北面的石台上找了个向阳的地背风向阳的地方,靠着台阶坐了下来,这里刚好能盯住北面进镇的通道,也不十分引人注意
老者倒是转着圈仔细地在四周看了一遍,才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竹水壶,到旁边的山泉中灌满水,过来递给女子,女子昂起脖子喝了一小口。
透过斗笠,能看到女子也就十岁左右,肤色白腻,容貌虽没长开,可也算得上清秀,一头乌发散落在两肩。袖子滑落,漏出手臂上绑着的一只精巧的手弩,那只竹箭定是从这里发出。
日头渐渐升在半空,镇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石板路上渐渐拥挤了起来,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一只野狗不知从哪里吊了一只骨头跑了过来,看到石阶下没有人,一溜烟跑过去,在那里啃起骨头。
明显没有等到要等的人,女子显得有些焦躁起来。
这时由北边的山道上匆匆跑来一个精瘦的汉子,看到老者和青衣女子,忙到近前,交叉双手,行了一个古怪的礼,轻声说道:“蜀王在东坪沟突然向北,放弃子午道从捞鱼河拐进骆峪,走傥骆道了。”
青衣女子气的站起身跺脚,“真是一只小狐狸。”
老者叹了口气,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问道:“几时进的骆峪?”
汉子看了青衣女子一眼:“昨日天黑时他们在骆峪口扎营,我就赶紧过来了,山狐和山鹰在盯着呢。”
“好快的速度。”老者地上画了两道,代表着子午道和傥骆道,又标出了捞鱼河和骆峪口,指着标记骆峪口的标记给青衣女子说:“捞鱼河到骆峪口只有一段采药人知道的小道,山道险阻,很难行走,能够带着三百人一天之间穿过那里,非常人可为,我们还是小看了这个蜀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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