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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吗?
袁令超很想怀疑,不过她暂时闭嘴吧。
何之商不卑不亢,“李相爷礼贤下士,天下人无不敬仰。明翰得丞相的看中,是他的荣幸。”
李相爷无论如何也是朝廷的丞相,他想请几个人到他丞相府做客,合情合理。
“那就有劳丞相了。”
曾明翰走了过来,偷偷与何之商嘀咕着。
“你咋不来?丞相府那么大,你去了不吃亏。”
“不必了,丞相邀请的是你们,不是我。”何之商微微一笑。
就不说他无意与李相爷打交道,即便有意,也不会挑在这种时候。
李相爷的邀请,着实让曾明翰凤珩受宠若惊。
尤其是凤珩,自从他来京城后,每一日刷新自己的三观。他在家乡也算是人人皆知的神童天才了,年纪轻轻考中秀才,后又考了举子,这样的人生顺风顺水,多的是富豪名门要给他送女儿。
不过他全都拒绝了,谁让他另有想法?老家的这些人说到底太眼皮子浅,对他的仕途用处不大。
而且,就老家那些姑娘,凤珩觉得估计不如京城的大家闺秀。
凤珩很有心机,认为自己要貌有貌,学识也好,去了京城如何遇不见自己的如意伴侣呢?
没想到,到了京城,他再天才也是乏人问津。老家喜欢他的姑娘一抓一大把,排着队等着他,他看不上。京城不缺权贵,也不缺举子,就他这种条件,比他好的更多,何之商就是其中一个。
何之商面冠如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据凤珩所知,属意何之商的就有好几个三品大员。
他的运气真好,凤珩不知何时越来越羡慕何之商,何之商有赵骞这个好友,自己也有本事,到时候他的婚事完全不愁。
可是,何之商暂时无意婚娶之事,他呢?不但得想方设法讨好这些达官显贵,甚至自己还要努力读书,小心名落孙山。
何之商……何之商……
现在看见何之商与袁令超走得近,凤珩心里突然恶意想到,他该不会是沽名钓誉,钓大鱼吧?
袁家大小姐是什么身份?他如果能俘虏对方的芳心,岂不是鲤鱼跃龙门,一飞冲天?
更不用说袁家大小姐眼下是尊贵的女侯了,何之商能与她在一起,岂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
说得好听不愿成亲,说的难听,可不就是当了风尘人还要立贞节牌坊?
“凤公子,丞相器重你,你可要珍惜啊。”
袁令超笑了笑,眼里却不见笑意,“好不容易丞相能寻找道一个自己比较喜欢的举子,你要是不珍惜,从今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说到这里,袁令超又看着丞相府的人,“凤公子与曾公子都是本届举子中的佼佼者,你们相爷有眼光。”
“哪里哪里?袁女侯客气了。”
丞相府的人擦了擦脸。
这个女子不能惹,小公子折在她手中,不但没什么事,自己还越来越好,封了侯,相爷吩咐过,以后离英国公府的人远一点,尤其是那个袁大小姐。
不用说也应该知道瑶光侯非同凡响啊!
袁令超不管丞相府的人心里怎么看待她,她望着尴尬的凤珩与曾明翰,有意无意地提醒说“你们有你们的造化,命里有时终须有,可别太客套了。”
“是,是,袁女侯所言极是。”
曾明翰凤珩不敢得罪袁令超,只好连连称是。
“还是本姑娘打扰你们了,你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去,本姑娘要走了。”
眼见着热热闹闹的三个人这会儿一个比一个安静,不禁想笑,心里有鬼吧,否则咋见到她和何之商在一块就像见到鬼一样?
何之商这个人虽然是寒门子弟,但袁令超很是欣赏他,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不卑不亢,不自视甚高,说白了就是比较纯粹,没有那股子女子很讨厌很反感的爹味。
对何之商,袁令超欣赏敬佩,若有人想对他做什么,袁令超也是不介意做点什么的。
思及此,袁令超偷偷地朝何之商递去眼神,让他自求多福。何之商点点头,他明白袁令超的意思,请袁令超放心。
“袁女侯慢走。”
何之商与袁令超心有灵犀地笑了。
曾明翰与凤珩目送袁令超走后,松了一口气,要是被这个女魔头知道了什么,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维甫,凤珩,明翰,你们三个是我比较期待的。”赵骞不清楚刚刚发生的波诡云谲,只以为是寒暄,“我呢,不求前三甲,就求不是吊车尾的,别是如夫人名次就行。”
“哈哈哈哈……”赵骞爱开玩笑,也活络,他的话成功逗乐了一帮人。
这年头科举的都是能做牛头不尾,尤其是甲榜进士与后面的对比强烈,谁愿意当这车尾灯?
赵骞再不在意科举,也不希望自己出大丑。
“明翰,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刚刚过来茶馆本来是讨口水喝,结果遇见何之商他们,实在尴尬。
凤珩的话深得曾明翰的心,“是啊,那里有孔大哥与胡二哥。我们千万别晚去了。”
胡纶与孔希文是本届呼声最高的状元人选,一个是孔子后人,家学渊博,一个是大儒教化的神童天才,押宝者众。
何之商也很热门,很多人希望他是探花,毕竟探花素来是颜值担当。
何之商对此笑而不语,孔希文与胡纶暂时不提,就曾明翰凤珩的表情,肯定是投靠了李相爷,不好意思和他们说。
还真是天真啊,何之商心内想到。
“你们要去赶紧去吧,丞相府的人得等不耐烦了。”
何之商非常好心地提醒他们,别忘了正经事。
说话间,曾明翰凤珩走到一起,对着赵骞与何之商挥了挥手,告辞离去。
丞相府的人临走之前还对何之商非常客气地发出邀请,何之商笑着应答了。
赵骞捅了捅何之商的胳膊,“明翰他们……”
“他们二人是相爷的心腹,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在京城一鸣惊人了。”
何之商语气淡淡。
曾明翰凤珩都是有才之士,李相爷拉拢他们不足为怪,只是曾明翰凤珩或许是有微妙的心理落差,不想落于人后,这才不愿意实言相告。
人各有志,何之商能理解,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事,他都不会多管。
“他们是怎么想的?这么快给自己选了主子。”
赵骞摇了摇头。他再混也明白京城鱼龙混杂,不能轻易投靠阵营。
曾明翰凤珩好歹是过五关斩六将一路走来的举子,咋就突然糊涂了?李相爷声名在外是一回事,投靠他当心腹又是另一回事。
“没有,他们想得很明白,奔着锦绣前程。”
何之商云淡风轻道。蓝空白云换成了朝霞夕晖,晕染红了一片天空。
赵骞“啊”了一声,“李相爷许给他们好处了?”
“并不需要,”何之商冷静分析,“只要李相爷不倒,他们二人就会心甘情愿跟随。”
曾明翰凤珩皆为高傲之辈,来到京城的这段时间里却一直被无视,名气被何之商抢走,才干也被何之商压了一头,眼见着何之商在这届考生里扬名立万,他们二人坐不住,主动出击,当李相爷的心腹完全不是怪事。
赵骞皱了皱眉,“这二人……我以后看情况离着他们远点。”
投靠了李相爷,说不定会来拉拢他。他赵骞不想踏入这趟浑水。
“真金不怕火炼,我们注意自己的,宋大人不是小气的,考试看中你的实力,而不是你的背景。”
何之商担心赵骞一时想偏了,急忙劝慰。
赵骞是他比较亲密的好友,为人也好,出于一些原因,他也愿意多照拂赵骞。
赵骞深以为然,“我理解的,我还不至于天天想着找个大树靠。谢谢你了,之商。”
以前很少叫名,只叫字,这会儿叫名,显得郑重其事。
何之商拍了拍他的肩膀,“赵骞!”
两个好友的洽谈暂时不提,另一边,鲁皇后带着秦梦面见延昌帝时,延昌帝无意间提起她的侄女。
“朕听说,你有一个侄女待字闺中,对吗?”
对鲁家,延昌帝有一点印象,老实巴交,低调行事,不像江家与玉家高调。
延昌帝固然不宠鲁皇后,但对鲁家给足了面子。鲁家上下该封的都封了,对比一下江贵妃娘家的,鲁家算很不错了。
鲁皇后警铃大作,面上不显,平静道“臣妾是有一个待字闺中的侄女。”
鲁家千金鲁皇后并没有让她们入宫的想法,也没有当王妃郡王妃的要求,随缘就好,几个适龄的已经出嫁,就剩下几个小的未有婚约。
延昌帝道“那就行,朕觉得你的侄女比较乖顺,可以给夏王当世子妃。”
夏王是延昌帝的堂弟,膝下子嗣少,血缘也隔得远,不过出于关照宗室的需要,延昌帝也过问了一下夏王的情况。
夏王共二子一女,女儿已成亲生子,次子还小,见夏王世子未有世子妃,延昌帝心念电转,觉得给夏王说媒也不错。
鲁皇后松了一口气,但又提起心,夏王府并不是什么好去处。
夏王年轻时一次意外无意间和一个民女成家有了孩子,结果过了好几年后被人找到,恢复了记忆。
他离家之前已有王妃世子,再娶这个民女,只能让民女当侧妃。
民女接受不了,在夏王苦劝多次无效后,无可奈何选择抱走孩子离开了民女,民女其后失去了联系,好像是自尽了。
好巧不巧,这个民女之子是夏王世子,原来的王妃世子出了意外都死了,就剩下这个民女的独苗苗,好多人传闻是夏王害死了王妃与世子。
都是猜测,无论如何,夏王对世子很好,世子似乎也不知道他的母亲何许人也,一心一意尊奉着夏王。
夏王府没有女主人,除了早年留下的三个孩子,这些年夏王清心寡欲,一点也没有王府的热闹劲。
鲁皇后忌讳的就是这一点,世子身份尴尬,即便夏王请封了世子,可世子母亲还是不受承认的一个外室,多少不太好。
除非夏王时隔多年明媒正娶,但夏王并无此意,似乎他认为对世子好就是对民女的仁至义尽了。
“陛下,世子妃人选事关重大,夏王是陛下的手足,还是得慎之又慎。”
鲁皇后斟酌了一会儿,“夏王他年轻时最为不屑礼教规矩,我们若随便插手他的事情,会不会……”
提及年轻时的夏王,延昌帝想起了两个王妃的往事。这么多年了,夏王妃的娘家人一直愤恨夏王,始终不愿原谅,延昌帝说和数次后,无效告终。
这个世子直到现在还没有定亲的也是因为夏王做事太绝了,好多名门贵族不敢找夏王联姻。
“那就算了,夏王自己看着办,到时候朕派人送礼即可。”
延昌帝打消了念头,鲁皇后侄女原本是想给夏王世子当世子妃的,好歹表达一种亲近信号。
不过鲁皇后这么一说,此事的确不妥。
“夏王世子的母亲也是夏王的妻子,这孩子不能亏待了。”
既然赐婚不能想了,那就改成其他的。
夏王王妃还是原来的那位,没有变过,但世子不是王妃血脉。
鲁皇后皱了皱眉,“陛下,夏王毕竟没有明媒正娶……”
“那又如何?孩子都有了,还能不承认吗?”
延昌帝冷笑,“这孩子长那么大,还能不怪他爹,是他心善,朕总不能不给一个交代吧。”
以前置之不理是不用管,现在他要管了,这孩子的母亲自然得有名正言顺的身份。
夏王这些年清心寡欲,真的是不想亲近女子吗?恐怕是自己不敢了。
鲁皇后欠了欠身,“陛下所言极是。”
“夏王世子之母贤淑明理,追封为夏王妃,谥号孝惠。孝惠王妃的名字,也该记在玉牒上。”
延昌帝说道。原来的夏王妃与世子也有追封,谥号不同罢了。
夏王搞出这种事情,延昌帝还能不给他擦屁股吗?
“陛下英明。”
鲁皇后淡淡一笑。对夏王世子来说,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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