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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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啦，何师傅。”学校收发室那内，余知远签字领了汇款单，给办理领取手续的何师傅道谢。

何师傅点着汇款单问“你这是稿费吧，真多啊！我这么多年还没看到哪个学生的稿费有你这么多的，你发表的是什么文章啊？”

余知远简单的讲了一下文章的内容。

“哦，你说的是这样啊，打首饰这个我就着过道，那还是解放前了，你这些都是怎么知道和了解的啊？”

“有些骗术我爷爷就给我讲过，大部分还是我自己找资料了解总结的”余知远回答。

“嗯嗯，你这同学不错，现在街面上那些新的老的骗人把戏又慢慢冒头了，知道写出文章来提示大家，不像那些没有真正经历过苦难，尽写些爱呀情啊，和骂这骂那的狗屁诗。”

何师傅说了赞赏，又不忘对一些现象发表了不满和批评。

“可惜只有汇款单，没有样刊实本，不然可以留给您看了。”余知远表示到。

“没事，我到时候自己找来看。”

“好的，您忙，我走啦，谢谢啊。”余知远道谢后回宿舍。

途中余知远再次将汇款单展开来确认一遍，八百五十六元整的金额难怪何师傅会说真多。

余知远也觉得挺多的，仅是在杂志发表三万字不到的文章，给的稿费就有现在普通工人近两年的工资那么多，不得不感慨这时代作家的吃香和收入高。

余知远当时写文章投稿，主要是想给大家做个反诈骗宣传，赚稿费倒是次要的。

现在这么一笔超乎预期的稿费倒真是意外之财了，余知远都开始琢磨着多写几篇文稿，多赚些稿费，第一桶金就从这里来了。

“是稿费吗？有多少啊？余哥”余知远刚回宿舍，赵建就迫不及待的问。

鲁远征和己回的张辰两人也是期待了解的表情。

余知远将汇款单展示在三人面前，如刚才在收发室跟何师傅一样，将写文章的动因和文章的主要内容简单的说了一遍。

听完，赵健和鲁远征两人满脸讶异，而张辰则是讶异中带着些羡慕妒忌的表情。

余知远没有管三人心里的想法，说道“明天我去邮电所把款取了，明天晚上我请你们一起去外面吃饭吧，算是小小庆祝一下。”

“是得庆祝一下，不过去外面吃饭会不会太破费啦！”鲁远征说。

“不会，一个是庆祝的意思，再一个这段时间食堂吃的都是些东瓜、南瓜、土豆这些素菜，还没什么油水，我嘴馋了，正好借此机会到外面好好吃一顿，对大鱼大肉进行批判一下。”

余知远这样说倒是真的，重生这一段时间以来，天天那少油寡淡的食堂饭菜除了吃着健康，还真让余知远一下子不适应。

现在这样健康的饭菜他要歇一两顿，吃些后来被评价说饮食不健康的大鱼大肉怀念一下。

“哈哈！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明天沾你的光，在外面好好吃一顿。”鲁远征说。

赵健也是笑着表示同意，而张辰则表示明天晚上他们诗社有活动就不去了，对于余知远说到时带点东西给他吃也表示拒绝。

看来是妒忌让人面目全非，像他这样平时有优越感，但又喜欢占人便宜，还自以为是给人面子的人这次竟然有骨气起来了。

“我得到这些稿费你们三个人知道就可以，不要到处说好吗，不是钱的问题，是我不太想到时候有人跑来讨论文学，请教写作一类什么的，我不太想应付。”

余知远向三人商量到，同样的请求刚刚也跟何师傅说过了，得到了对方的保密允诺。

三人表示没问题，保证不会向其他人宣传。

次日中午的余知远赶到邮电所，将画好的汽车稿件按照营业员的指点，用英语填上意大利都灵市圣奎缇诺街的地址，选用航空件的方式邮寄给乔治亚罗汽车设计公司。

再拿出汇款单，将汇款单里的金额全部取出，转头到隔壁的人民银行开户存入六百在活期存折里，余下两百多元现金自己留着使用。

待到回校上完下午课后，余知远叫上鲁远征和赵健两人，一起来到校外的小徐菜馆准备大吃一顿。

这家菜馆余知远前世听同学说过，是国家允许个体户后校外开起的第一家饭店，也是做的饭菜最好吃的菜馆，听说菜馆老板，也是菜馆的厨师小徐其父是洪城宾馆的知名大厨。

看着墙壁挂着黑板上的菜名，余知远问跑堂的老板娘“老板娘，黑板上的菜都有的吧？”

开始抹桌的老板娘回答到“都有的，现在的菜很好买了，都是今天乡下收上来的，三位同学要点哪些菜？”

余知远直接奔着大鱼大肉去，说道“来个红烧肉，红烧鱼、酱肘、干锅肥肠，油淋青菜，千张肉丝，辣椒炒蛋，梨毫炒腊肉，再来……”

“好啦，好啦，不要点那么多，知远，就点三四个菜就足够多了，多余的不要点，退了。”鲁远征此时制止道。

“是啊，余哥，不用那么破费。三四个菜就够了，等下吃不完浪费。”赵建也附合道。

“吃的完，我馋了好久了，这些是我点的，你们看还要什么点一下？”余知远说道，他的确是真的馋了。

两人拒绝再点菜，还要余知远退掉几个菜，在余知远的坚持下，再加了个砂缽汤和一瓶四特酒后三人找了张靠边角的桌位等着上菜。

“要不要放辣一些？”老板娘问。

“炒腊肉和干锅肥肠放辣一点，其他不要辣。”

余知远和赵健两人都喜欢吃辣，但鲁远征不会吃辣，因此要求就两个菜放辣一点。

“知远，不要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以后慢慢就会管不住成习惯的，钱多钱少都应该节约着用，我看你一直都挺节约的，这个可要保持住啊。”鲁远征这个老大哥对余知远告戒道。

“嗯嗯，我以后注意。”

余知远嘴上说到，心里却在叹气自己要让这位老大哥失望了，他这一世在吃用上不会再苛刻自己，反而追求高消费都可能。

菜陆续上来，吃喝中赵建说起他昨天收到的家里回信。

三人里面他竟然最先知道家里的生意情况，信里让赵建问余知远以后的发展怎么操作，他老家似乎受到这年的八大王事件影响，政策风向偏紧了。

余知远告诉赵建和鲁远征两人，现在这一两年就用家具合作社的名义做着，谁来问都说是几人合伙的合作社，应该问题不大，等过两三年再看看情况。

“谢谢你余哥，家里的信再三嘱咐让表示感谢，在你的指点下，卖了三次就生活宽裕了好多。”赵建对余知远说道。

将一片腊肉咽下后，余知远说到“客气了，兄弟，我只是起了思路的作用，能做好其实还是靠的你们家里人的劳动”

旁边的鲁远征说“知远，不管我家里搞没搞，赚多赚少，我这里也代我家里人谢谢你，其它也不多说，我们干一个。”

“好，干了”三人同时举杯碰饮。

吃饱喝足，余知远叫来老板娘结账，对于十二元三毛钱的餐费，赵建突然提出由他来结算。

余知远一把抢过赵建手里的钱塞回他兜里后说“说了这次我请的，别抢了，你要请的话，就这个星期天吧”

三人喝酒很有分寸，出饭店也只是微醺，走路和意识都很正常。

回校途中，余知远对鲁远征和赵建两人说道“我上次去新华书店买书，看到后面巷子有倒卖各种票证的黑市，星期天我想到那里去淘些票证，那里地形和人员龙蛇混杂，你们俩到时和我一起去一下可以吗”

“行，没问题。”两人答道。

星期天这日，余知远三人一早便到新华书店后面的黑市巷子打探。

此时巷子里或蹲或站着七八个人，面对学生模样的余知远三人虽不紧张，但有些警惕。

“有自行车票吗？”余知远主动对最近一个二十三四左右的挎包青年问道。

青年看了看余知远三人后说“省内的还是全国的？”

青年说的省内是指只能在本省内购买使用的自行车票，全国则是指所有省份都能使用的自行车票。

有自行车票不代表你就能直接拿票领到一部自行车，有票只是证明你有购车资格，除了给票还是要掏至块钱购买的。

“省内的。”余知远回答。

“二十块一张。”

余知远又问“省内的缝纫机票有没有？还有全国粮票。”

“缝纫机票也是二十块一张，全国粮票两毛五一斤。”青年回答。

这离谱的报价，当余知远是还未出社会，什么都不懂的菜鸟了。

“我打算要十张自行车票，十张缝纫机票，五斤的全国粮票斤，有没有？你再报个实价”余知远向对方说道。

陪同的鲁远征和赵健两人则站余知远旁边一起不说话，注意四周让余知远安心交易。

青年有点惊讶，想不到余知远还是个大客户，看了一下慢慢围过来的其他同行。

青年对余知远说“票都有，我不够也可以叫我这几个哥们凑齐给你，就是价格少不了多少，自行车票和缝纫机票，每张少你一块吧，粮票每斤少你两分，现在这些票都难搞，很紧俏的。”

“缝纫机票和自行车票，我给你六块一张，粮票我给你一毛二斤，你考虑一下，行的话，到时候我再要也找你。”

余知远对这时候黑市票证的价格是知道些的，因此不想和对方磨嘴皮，直接说自己的报价，何况一次要这么多。

“啊啊，你懂行的啊，早说啊兄弟，现在要吗？”青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现在要，现钱现货”

青年转头对旁边的同行叫道“六毛，锥子，给我些全国粮票。”

青年从挎包里面掏出用橡皮筋扎着的两小叠票证，数出余知远要的数量后，再接过同伴手里的粮票。

“自行车票六十，缝纫机票六十，粮票六十，一起一百八”

青年算好总额，将票拿在手里等着余知远给钱，一手交钱，一手交票。

余知远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钱，数出张大团结递给青年“数一下，看对不对”

青年将票据也递给余知远，两人当面各自清点起来。

将张的粮票全部数完后，余知远将所有票证收入衣兜，对同时将钞票放进挎包的青年问“你天天在这里吗？你叫什么？”

“叫我蛮子吧，只要不刮风下雨我一般都在这里，我不在，你也可以跟我这两兄拿，这锥子，这六毛”蛮子边说边介绍。

“兄弟，布票要吗？”边上的六毛问余知远。

蛮子也帮腔道“我这兄弟搞布票为主，你要多他准便宜你。”

布票余知远本来打算在老家乡下收的，而且还知道今年国内几条化纤布料生产线开工生产，明年就会取消布票买布，这个改开后第一个取消的票证。

“什么价”

余知远想着在老家乡下收也是给钱，这个六毛要是价格如果便宜的话，先跟他要一些好了。

六毛回答“一毛一尺，最低的实价了，不能少。”

“来五百尺吧”对方报的价格还可以，余知远跟他要五百尺的布票。

又花二十多块，跟三个买了一些糖票，副食票，这次的交易才算结束。

“全国的自行车票和缝纫机票多少钱一张？”旁边的鲁远征问。

“多一块五毛钱，七块五一张，说的实价，兄弟你要几张？”蛮子回道。

“今天不要，下次要找你。”鲁远征说。

“好嘞，下次记得找我。”

蛮子说完还向鲁远征亮了亮几张全国自行车票和缝纫机票。

对于手里的票证，余知远倒不担心会有假票一类的，因为这时候对印刷设备和印刷业务管控很严厉，这样的票证印刷更是严之又严，制造假票证量刑一般是直接枪毙。

将票据收好，余知远对赵建和鲁远征两人说道“好了，走吧。”

蛮子热情的将余知远三人送出巷口，同时再三招揽下次还要什么票直接找他，就算这时最火的电视机票也能给余知远搞到。

“行的，下次要什么票直接找你，回去吧。”余知远向蛮子道别。

看着转身回巷子的蛮子，余知远对这次顺利的购票挺满意，前世自己只是听说过这里每天有倒卖票据的黄牛，这次要买票证先来边确认一下。

想不到真的是有，不然的话，只能到各个公园门口等偶尔出现的黄牛了。

口袋里还有十多元现金，余知远对两人说“走，去百货大楼。”

现在手里有了副食票，余知远要买一些后来消失的零食糕点回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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