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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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慧颜并不害怕王氏，她听到后面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果然是王氏。

王氏穿着一身素色的衣服，看着三十出头的年纪，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际上沈慧颜知道她心机多深。

王氏看见浑身湿透的女儿，心中一惊，拿着手帕擦着沈慧灵脸上的水。朝玉钗吩咐道“还不快去给备水。”

沈慧颜对于眼前这幅母慈女孝的场景，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转身就想走。

却被王氏叫住了“大姐儿不应该先告诉我，阿灵究竟是犯了什么过错，你这个做姐姐的竟然越过父母来教训她。”

看见有人给自己撑腰，沈慧灵噘着嘴，一脸委屈，哼哼唧唧说道“娘，您得给女儿做主。女儿平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王氏冷笑一声“大姐儿，说说吧，我今日尚且在这，你就敢这么欺负幼妹，是把我这个母亲不放在眼里吗？”

这话说的实在可笑，沈慧颜今日本来没打算跟王氏撕破脸，王氏毕竟还占着个长辈的名声，对付她还是来日方长。

可是今日这出闹剧实在是有些可笑，他总算是明白了什么是恶人先告状。

“我不过是泼了她一点水，便是受委屈了？那我前些日子，被她害的落了水，怎么不见夫人替我伸张正义，说我受委屈。”

王氏听了这话，嘴唇一白，她落水之事，是沈慧灵做的。王氏是知道的，但是这些年，沈慧灵没少给沈慧颜使绊子，但是沈慧颜从来没有计较过。这次沈慧颜怎么会如此大动干戈？

“大姐儿，话不是这么说的，灵儿还小，有什么话你来跟我说，母亲不会不管的。”

沈慧颜听到母亲这两个字就感觉可笑“母亲？你是谁的母亲，我的母亲已经死了。你想管我的话，去我母亲的牌位前问问，她给不给你这个权利。别忘了，你在我母亲面前还要行妾礼。”

沈慧灵听了这话，像是疯了一样，想冲上前来打沈慧颜，却被清河拦住了。

“夫人，你最好管教好沈慧灵。她不像你心机重，每走一步恨不得把下面的九十九步算好，这个蠢货若是再冲撞我一次，下次泼在她身上的可不只是水了。”

说完这话，沈慧颜就转身走了出去，清河自从出了沈慧灵的院子，脸上的笑就没有下去过“小姐，今日可算是让二小姐看了看您的厉害，这些年您因为她受了这么多委屈，这下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沈慧颜看着清河，心情不免也好了起来“这个时辰大哥哥应该快回来了吧。我们去小厨房看看刚刚吩咐她们熬的汤好了没有。”

等沈慧颜到了小厨房之后，王妈妈是第一个迎过来的。王妈妈是原本沈慧颜院子里的管事，是郑氏的陪嫁。

“王妈妈，小姐安排的银耳莲子羹好了吗？”

王妈妈连忙拿过早就准备好了的食盒“自然是好了，小姐吩咐的我是一点都不敢耽误。按照世子的口味做的。”

沈慧颜打开盖子一闻味道，便知道肯定符合沈珺的口味。沈慧颜将盖子扣好之后，让清河支开了周围的人。单单留下了她和王妈妈两个。

“王妈妈，厨房里可有您信得过的人？”

王妈妈虽然不知道沈慧颜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说了“跟在我身边刘妈妈，早年间受过夫人的恩惠，是个能靠得住的。”

她说的这个夫人自然是郑氏。

“那好，王妈妈，我院子里缺个管事，你从明天开始就回我的院子。你现在的职务就让刘妈妈接替你。”

王妈妈作为郑氏跟前的老人，早就想去沈慧颜或者是沈珺面前伺候了，就算是月钱少点也没关系，但是现在的夫人就是防着她们这些老人。

沈慧颜和沈珺也不是多事的人，王氏给他们安排什么人，他们就用什么人了。王妈妈看着面前的沈慧颜，她的容貌跟郑氏年轻时十分相似，甚至比郑氏还要好看上几分。

“是，小姐。老奴都听小姐的。”

沈慧颜安排完之后，就和清河去了沈珺的院子。

她去的也是巧，沈珺也是刚进院子。沈慧颜看着沈俊高大的背影，不禁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

上辈子的沈珺被王氏和他的母家设计，卷入了吴王谋反的案子，沈询为了向皇上表明忠心，请旨废了沈珺的世子之位。

沈珺下了牢狱之后，王氏又买通了狱卒，废了沈珺的一条腿。上辈子的沈珺余生只能靠轮椅度日。

再看到健康的沈珺，沈慧颜的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她忍不住喊了一声“哥哥。”

沈珺听到她的声音，一回头，看见自家妹妹的眼睛都红了。便猜测肯定是生病难受了，他还没来得及往沈慧颜身边走两步，就被沈慧颜扑了过来。

自从沈慧颜长大之后，兄妹两个人就没有这么亲密的接触，沈珺摸了摸沈慧颜的头发“阿颜，怎么了。可是受什么委屈了？”

沈慧颜埋在他的怀里，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松开了沈珺，刚刚哭过，声音还是瓮声瓮气的“哥哥，没有。阿颜就是想你了。”

看着沈慧颜因为情绪激动有些发抖的身子，沈珺有些心疼“我刚进门高峰就跟我说，你醒了。我本来是向换身衣服再去看你的，没想到你先来了。清河，你怎么不看好小姐，出来吹了风，万一又着凉怎么办？”

看着沈珺紧张的样子，清河断然不敢把刚刚沈慧颜的所作所为说出来。

沈慧颜揪着沈珺的衣角“哥哥，你别怪清河，是我想来给你送汤的。清河都跟我说了，我昏迷的这两天，都是哥哥照顾我。”

说道这，沈珺想起了，这两天父亲的所作所为，亲生女儿生病昏迷，当父亲的竟然没有露过面，实在是不像话，但是沈慧颜一向尊敬父亲，渴望父亲的关注，想来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问父亲有没有去探望过。

一想到沈慧颜问了之后，可能会无比失落，沈珺就有些心疼“阿颜，父亲这两天忙于公务，才没有抽身去看你，你别往心里去。”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了沈慧颜的心头，她拉着沈珺进了屋子，将银耳莲子羹端了出来“这是我特意让王妈妈煮的，我知道王妈妈做的汤最合哥哥的心意。”

看着沈慧颜亮晶晶的眼睛，沈珺一口就把汤喝完了，擦了擦嘴巴“不错。很好喝。”

沈慧颜看见沈珺喝完之后，才开口说道“我已经不在意父亲怎么样了，不对父亲抱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哥哥你说对吗？”

这句话，沈珺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明白了。他不管做得再怎么好，在父亲眼中甚至还不如幼弟沈安。

这些年，沈珺早就想劝劝沈慧颜，但是不好开口，现在沈慧颜主动说了这个问题，沈珺还有些惊讶她的转变“阿颜，你能这样想就对了。这个家里，不对，这世上只有你我二人能彼此信赖。”

“哥哥，这个家里是对的，但是这个世界却不是。你是忘了外祖家了吗？”

郑家也是武将世家，沈珺小时还经常去郑府，自从郑氏去世之后，郑老夫人一病不起，没多久也跟着去了，他们的舅舅被调到了江南地区，这才断了联系，今年年初的时候，郑卓又被掉了回来。

但是郑家与现在夫人的王家，两家互相看不顺眼，没有什么来往。顺带着英国公跟郑家也就断了往来。

沈慧颜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上辈子，沈珺入狱的时候，只有他们的嫡亲舅舅郑卓求过情，若不是郑卓求情，怕是沈珺死在牢里也是有可能的。

等到沈询要将沈慧颜远嫁西北的时候，郑卓也是不顾两家没有往来，到英国公府硬是把沈询骂了一顿，最后拗不过沈询，郑卓又给沈慧颜不少添妆。

上辈子沈慧颜因为沈询的态度，没有跟郑家来往。之后她才想过来，若是他们兄妹二人，早跟舅舅家通气的话，有郑卓帮衬一二，可能最后兄妹两个也不会走进死路。

沈珺听到沈慧颜提到了郑家，心中有些犹豫“阿颜，我们跟舅舅家也有快十年的时间没有联系了，况且郑家跟王家现在的关系一直僵持着，我们贸然去，会不会不太好？”

沈慧颜听了这话，恨不能朝着沈珺头上来两下，转念一想，沈珺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郑卓离开京城的时候，沈珺也不过五六岁，想必沈珺对这个舅父也是不甚了解。

“哥哥，我听王妈妈说过，我们外祖父是个最重情重义的人，舅舅的性情跟外祖父十成十的像，而且舅舅与母亲感情深厚，必不会跟你我计较。再说郑家跟王家不交好，关你我何事，我们跟王家说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听到沈慧颜这番话，沈珺带入了下自己，沈慧颜未来的孩儿不管什么样，自己也不会不管。这便下定了决心“三天后我刚好休沐，咱们给郑府递个帖子，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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