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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她这一番检查,&bsp&bsp着实累着了,这会儿掐着腰站在一旁大喘气,然后居高临下地扫视着这些筐和箱子。
澜州去往江南的河道还没有彻底开通,&bsp&bsp这些橘子以前都是靠着陆运的,那哪里有水运快?所以到这边的时候已经不新鲜了,&bsp&bsp还有不少霉烂掉的。能卖上贵价钱的都是人家拿私船跟着带来的。
所以就那些橘子而言,&bsp&bsp也是值几个钱的。
但是,&bsp&bsp现在有了其他筐和箱子的对比,这些橘子就不值一提了。毕竟不说旁的,就是给孩子们准备的那些玉器小物件,拿出来也是值好些钱呢!于是秦夫人十分好奇,&bsp&bsp“虽说这元二公子见着个漂亮女人就喜欢给人送礼物,但还没见过他家这样大方的,送你家和是成箱成筐地送,要不是装箱这么不讲究又草率,&bsp&bsp还颇有那下聘之嫌。”
关键是那些小孩子玩的玉器把件,连个像样的盒子都没有,&bsp&bsp乱七八糟就堆在一处,仿佛是假的一样。
关键吧,东西又是真的。
明玥也好奇,&bsp&bsp尤其是看到那半米高的血红珊瑚树就这样躺在筐里,上下竟然就只是拿些稻草垫着。
就这没碰坏,也是大造化了。
秦夫人见明玥看那血红珊瑚树,&bsp&bsp也走了过去,&bsp&bsp发出啧啧的惊讶声,&bsp&bsp“这东西不说值多少钱,&bsp&bsp便是上京那头,&bsp&bsp有钱也难以买到这般大的血珊瑚树。”然后压低声音同明玥悄悄说道“果然我听说他家把持着咱们国内大部份的船只,没少和那些跨海而来的商人们暗地里来往,好东西都叫他们元家先给留下了,只怕是真的了。不然这样的血珊瑚树,哪里拿得出来?”
这些礼品里,有不少玛瑙珍珠,甚至还有不少稀有的香料,明玥也猜想多半是那些外商们手里得来的。
不过朝廷虽是没禁海,允许海外商人登陆,可自己的船却因技术不行,不可远渡重洋,所以那港口也只能接待远来的外商们,自己的东西根本就拿不出去。
而这些东西过于贵重,除了那橘子别的明玥也不敢动,想等着沈煜来了后再做打算。
秦夫人在看过这些礼物后,又好奇地却看元家的小十一。
这元盼妹不但穿着一身粉色衣裙,整个人也看起来粉粉嫩嫩的像是小姑娘,没曾想那性子更像,比明玥家的三个闺女都要娇气。
这不,孩子们一个个穿得跟包子一样,也不怕冷,在院子里玩秋千,那元盼妹怀抱着手炉,一脸胆怯地站在旁边看,煌月几个劝他上去玩一玩,他只温柔地摇头拒绝了。
秦夫人和明玥没小孩子那么好的体质,两人都在屋子里,挤在那窗户前,见着这光景,一边磕着瓜子的秦夫人忍不住吐槽道“这元家不是把好好的孩子毁掉了么?一点阳刚之气都没,照着他们家这样养娃,元家迟早要完,富不过三代。”
明玥本来也觉得元家此举不妥的,要附和发言的,但随即听到秦夫人说这元家如此养娃,富不过三代,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有些怀疑,元家莫不是故意的?
毕竟已经富甲天下了,连掌握的造船技术也远在船舶司之上,还有这国内数条大小漕运线都捏在他们手里头。
如此庞然大物在枕边,那天子哪里能放心?所以才有了元家这一手骚操作?
不过这些都是明玥的猜测罢了,因此也没同秦夫人细说,只是觉得秦夫人对于元家,好像充满了些许的敌意。
于是忍不住旁敲侧击起来,“其实觉得元家还好,你怎如此不待见人家?别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吧?”
果然,只见秦夫人立马就像是那被点燃的炮仗一般,马上就数落起来,“误会?那是误会么?你不知道元涣尘这混账东西居然去招惹我嫂嫂,我嫂嫂那是什么人?名声岂是他能败坏的?”
当然,与元家的仇不止是这一点,还有元涣尘曾经和秦道几打了一架,秦道几肋骨都断了两根,养了大半年呢。
不过元涣尘也没讨着好,也躺在了好几个月。
明玥听着这过节,那是大了,都到动手的份上,不免是有些忧心忡忡的,毕竟看那元涣尘的架势,是要在这雍城待一段时间了。
而秦家也是如此打算,还等着相公一起去上京呢!正想着,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哭声。
哭的正是那元盼妹,此刻梨花带雨地坐倒在地上,手里的暖炉也滚了老远,推倒他的秦晚风一脸怒火,不知道还在骂元盼妹什么。
好叫沈家三姐妹看不过,拦的忙着拦秦晚风,扶的忙着扶元盼妹。顿时院子里那欢快的场面一片乱糟糟的。
秦夫人也不知自己就回头喝口茶,怎么就闹起来了,见着明玥看自己那目光,一时跳起来解释,“你别这样看我,我虽是不喜欢元家,但也犯不着叫自家孩子去打他们家的孩子,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误会的。”
说罢,忙和明玥一起出门去瞧。
“我没这般想。”这实在是天大的误会,明玥不知道秦夫人怎么会觉得自己认为她是那样的人。
秦夫人不信,“那你怎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明玥恍然大悟,这才忙解释着“你下嘴皮上有瓜子碎沫,我刚想提醒你来着。”没想到院子里打起来了,她才没顾得上的。
秦夫人闻言,立马抬手抹了一下嘴唇,果然是有些瓜子碎沫,这才嘿嘿笑道,“不早说。”
两人到院子里,那秦晚风不知道怎的,竟然负气跑了,瞧他那阵仗,仿佛他才是受委屈的那个。
这样弄得秦夫人极为不好意思,只朝元盼妹道了一声,“元家小子,这实在对不住了,回头我抓他给你道歉。”
元盼妹那眼眶还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听到秦夫人的话抬头回道“姨姨都是我太笨了,才惹哥哥生气的,您不要责怪哥哥。”
秦夫人听了,越发觉得自家儿子的错,瞧瞧人家孩子多大度,好个小可怜,让她都恨不得给搂在怀里好好哄一哄了。当下更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让儿子来给元盼妹道歉的。
然后和明玥招呼一声,就回了家去。
明玥看着被自家三个女儿围在一起哄的元盼妹,又看看一脸手足无措的鹿哥儿和杜子规,只让他们俩回去看书,这头喊了元盼妹和女儿们进屋子里去。
只是看着元盼妹团宠一般被女儿们围着,心情颇有些复杂,这特么像极了个小绿茶一样。
但是很快明玥就给元盼妹重新定义了,这哪里是什么小绿茶,这分明是小宝贝啊。
起先她把鹿哥儿俩人喊回去看书,让女儿们和这元盼妹一起带了屋子里来。
因女儿们在秋千架上疯玩,发鬓不免是有些散乱了,她正要拿起梳子打算给女儿们重新刷头,还红着眼眶的元盼妹就先了一步,“姨姨您休息,让我来给妹妹们梳头吧。”
明玥半信半疑,只见那元盼妹拿着梳的手和另外一只手在几个女儿的发间来回翻飞,一个个好看又精致的发型就梳好了。
而且全程几个女儿不似从前那样鬼哭狼嚎,总抱怨扯到头发疼。
不但如此,几个如今逐渐被养得挑剔的女儿对这发鬓也十分满意,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将那元盼妹一顿好生夸奖。
元盼妹低头含笑,“妹妹们喜欢就好。”
“那盼哥哥以后还给我们梳头好不好?”耀光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发鬓,很是喜欢,只转头拉着元盼妹的手央求他在这里多住一阵子。
要说家里这几个女儿,不管是自己还是孟婆子,又或是余娘,哪个给她们三梳头都是一件大难事。
没想到在元盼妹这里居然就轻松解决了,明玥也想开口让孩子多在家里住一阵儿。
不但如此,元盼妹还会女红,打的络子连明玥都叹为观止,孟婆子更是夸赞不已,如果不是元盼妹是元家的公子,她都恨不得将人收了做弟子,学自己那一手祖传的女红。
反正是将体贴入怀发挥到了极致,简直就是明玥梦中的女儿模板。
于是不过相处两个时辰不到,她也喜欢这元盼妹喜欢得紧了。
等着沈煜回来,她才从屋子里出来,叫孩子们玩会儿准备洗手吃晚饭,自己则去和沈煜说那元公子送礼一事。
空青去学里接沈煜的时候,便告知他家中来了一位从江南来的元公子,所以这会儿到家,听明玥说人送了不少价值不菲的礼物,问要不要给人送回去,毕竟太贵重了。
沈煜跟着明玥去瞧了一眼,“既然是人家送的,收了就是,该给孩子们的就分下去,余下的你喜欢就摆在屋子里,不喜欢拿去换了银子,或是放库房都使得。”
坦白地说,明玥当时和秦夫人看到这些礼物的时候,内心是激动澎湃的,毕竟那么多值钱的玩意儿。
可为何沈煜看到了,内心毫无波澜呢?她就很疑惑,甚至是有些怀疑沈煜没弄清楚这些礼物的价值,强调道“我问了秦嫂嫂,就这一个小玉器把件,也是要上千两银子的。”
沈煜瞥了一眼,并没在意,即便是那些血红的珊瑚树,或是珍珠玛瑙,他前世从海外带来太多了,早就习以为常。只是听到明玥的话,晓得她是觉得礼太重了,便道“他既知晓我送他兄弟二人的是金玉良言,那他们送这些金银玉石作为回礼也是应当的,你不必觉得欠了人天大的情份。”
这个世界的造船技术如此落后,远不如自己那个世界,如今他们元家技术又停滞不前,自己替他们革新了技术,送些金银玉石做酬礼本就应该。
反正知识就是财富。
至于元涣尘说的那漕运之事,沈煜还要考虑,他太知道明玥不喜欢和人合伙做生意,若自己真同元家合伙,她多半要少睡几个好觉了。
因此明玥再度提起这生意之事时,他只宽慰道“若是他们还是想要合伙,那我一定要占主权,且不让他们干涉我在这条漕运上的任何大小决策,若能答应,我再做考虑,若是不行,这钱咱们不赚也罢了。”
明玥听着沈煜这话和这口气,有些哭笑不得,就好似元家求着他做这生意一般。不过心想人家出大头,怎么可能答应沈煜这样的要求?这白花花的银子多半是赚不得了。
坦白地说着心里是有些不舍的,但转头一想,钱多事多,又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不做就不做吧。
晚饭了,那元涣尘还没回来,从元盼妹口中问出元家在此处的别院地址,明玥让八角去找了,却得了结果,这元涣尘还没去过别院呢!
他人都没去那边晃一晃,更不要说院子已经收拾出来了,明玥只能将这元盼妹安排在家中休息。
第二天一早才来,带着满身的脂粉味儿,可真叫秦夫人说中了,跑去那勾栏院厮混了一个晚上。
这个时候沈煜还没去学里,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沈煜便同他出了门去,叫了南星去学里给他请假。
明玥很想提醒这元涣尘一句,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那元盼妹他是不打算管了么?就把孩子这样扔在自己家。
然而很快明玥发现自己多虑了,这孩子不但不用管,还能帮忙管自家的大小五个孩子,早上起得还早,听巧袖说早饭是元盼妹同她一起做的,他们夸了的那小水晶包子就是元盼妹亲自调的馅儿擀的皮。
五个孩子的头发还都是他梳的,不但如此吃早饭后还带着五个孩子读书,朗朗书声将隔壁的秦夫人都给引了过来,听明玥满嘴夸赞这元盼妹的各样好,秦夫人不免是有些遗憾,“可惜不是个真闺女,不然我死活也还要再生个儿子,将他给娶进门来做儿媳妇。”
后来又听元盼妹弹琴,琴是沈煜为了女儿们年后上课寻来的,才得了一把,不算什么好琴,但音质还是不错的,宛若流水一般,赏心悦目。
也是这一次看到他弹琴,让煌月喜欢上了古琴。
下午做小茶点,精致又可口,又会茶道,让明玥好生好奇,这孩子都是怎么学的。
又有些心疼,这孩子才多大,就学了这么多本事?
却只听元盼妹回道“兄长和爹爹都忙,娘又喜欢听戏,我只能自己找事情做,刚巧这些我都喜欢,很是有兴趣,并不觉得枯燥无味,更何况我做的点心大家喜欢吃,我就会觉得很幸福。”
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仰头看着明玥的,携着笑容的眼里像是带着星光一般。似像是为了给明玥证明,他做这些只是完全因为自己喜欢,并不是想要去讨好谁而专程去学的一样。
于是明玥更喜欢元盼妹了,他爹娘不靠谱,将他当做女娃儿来养了,他内心还如此积极向上健康,一点都没长歪,这是个什么神仙娃娃?
因此也不提元涣尘什么时候接他回去了。
又临近了年关,家里忙起来,她要准备过年事宜,家里人本来就少,几个孩子的看管本是大问题,如今有元盼妹,明玥倒是省事了许多。
近日都在打发家里的小厮们挨个儿给商行的管事送年礼红包,还有已经随着商队出远门了的各家,留了媳妇老娘在家的,也要打发人去送些年礼。
所以这些天家里的大人们,是忙得脚不沾地的。
秦晚风过来了两次,都不知道是不是和元盼妹磁场不合,每次都不欢而散,不但如此,家里的孩子们都拥护着元盼妹,让那秦晚风好生气愤,觉得自己的小伙伴们全部被元盼妹给蛊惑了,还赌气地叫家里的下人把两家中间那扇小门给封掉,再也不来往了。
只不过隔天就被他娘秦夫人给打开了。
秦夫人看着明玥这样忙,少不得感慨道“幸好我们没留在上京,不然那亲戚朋友间礼尚往来,可要把人累得半死。”不过见明玥连普通工人家中也要让人去送年礼,只觉得大可不必,“我说你怎么这样忙?原是没事找事,除了那些管事,旁的你完全不用理会。”
话是这样说,那做东家的怎么可能下面每一个人都能照顾到呢?可明玥因听沈煜说,这商队出门,也是那命去换钱,路上遇个天灾**,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想着人家是那命给自家挣钱。
都说将心比心,她这里多几分心,那些人们也能多用几分心,做事不敷衍,效率高少出错,到底说来都是自家赚了。
更何况如今沈煜有这身份,税赋减半,所以就拿这些银钱来备礼,或是直接给人银子。
说到底他们家也没亏损什么。
秦夫人见她这样忙,说得好像又有道理,就打算回去不打扰明玥了,只不过临走时候有些担心,“那元涣尘虽然没来你家里,可他也没打算回去,这年后我嫂嫂就要来了,他不会上门来骚扰我嫂嫂吧?”
元涣尘这人吧,要说他是个浪荡公子,可他也做正事的。但是他逛花楼是真的,喜欢漂亮姑娘也是真的,就是不碰人家,见天在那花楼里睡,陪同他的姑娘要么跟他下一夜棋,要么给他弹一夜的琴,反正对于花楼的妈妈来说,他简直就是各种折磨姑娘们。
害得姑娘们一宿一宿地熬,熬到第二天一个个大黑眼圈,都没办法再接客了。
这还不如叫姑娘陪他睡觉的好。
但是元涣尘出手又大方,花楼里一边嫌弃他,一边又巴不得他日日夜夜宿在那里。
眼下听到秦夫人担心,明玥不以为然道“咱们这雍城花楼不少,听说他要将这些姑娘的才艺都挨过赏阅一遍,应该是没工夫打扰你嫂嫂,不必担心。”
得了这话,秦夫人放心了几分。
而这越来越靠近大年三十,县学那里,卢大人总算松口让放假了。
沈煜却打算年后就去开辟商队,而且这一次还要走漕运,船元涣尘已经打发人去江南调了。
有些让明玥匪夷所思,沈煜又拿几句关于造船的话让元涣尘同意了,甚至将船送了沈煜,不但如此还要全力协助沈煜将这条漕运线开通。
明玥心想这沈煜口中吐出来的果然是金玉良言,又怀疑沈煜有金手指,而且是特别粗的那一种。
就是年后沈煜要去县学里,这可如何是好?
哪料想沈煜已经想好了,“我先请个几天病假。”
“那往后呢?”这一去江南,少不得要两三个月吧?这就算是保守地算。明玥觉得请假请几个月那卢大人肯定不会答应的。
更何况他还指望着沈煜能三元及第,给争口气呢!
沈煜眼皮子都没抬,“往后管他作甚?我人都不在雍城了,他大不了气一回罢了,难道还能迁怒你们不是?”沈煜一点都不愿意去那学里,不夸张地说,朝廷的考题要出什么,他心里都是有数的,翻来覆去不就那样,换汤不换药,主题仍旧不变。
所以就算不用看此类书,闭着眼睛他也能写出能上榜的好文章。
明玥听了他这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打算再与他说此事,只提起沈老爹想要请他那几个孤身老友来家里过年的事宜,“爹在天桥下摆摊的那几个朋友,过年没地儿去,他瞧见人清苦又孤独,不似他儿孙环绕,所以这过年想将人请家里来吃年夜饭,我想着也行,左右人家也不歇在咱们家,就来吃一顿年夜饭罢了。”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他那几个朋友沈煜也都见过,“他怎么高兴怎么办,实在不行将家里那空房子收拾出来,叫人安心在这里过完年也使得。”这种好事情,沈煜上辈子是半点没碰过的,也不知如今是怎了?就很自然地会为家里人考虑起来。
此事能叫老爹高兴,他便顺从老爹的意思。
明玥听了,“也好,就当是行好事。”多积德兴许自己的结局会变得更好呢!又想起前几天叫南星和八角去成衣铺里取过年的新袄子时,瞧见好些裁剪好的成衣,都十分合适老人家,便多道了一句“既要留人在家中,那也不怕多花这几个钱,各给置一身衣裳吧。”
这等小事,沈煜只叫她自己拿主意就是,反正现在家里有元涣尘这个送财童子,这些钱是不缺的。
明玥和他商量好,果然下午就让余娘子母子俩去收拾屋子,沈老爹晓得了,嘴巴都合不拢,“可惜了,那些个老乡亲们看不到了,叫他们早些时候笑话我替人白养儿子,如今谁有我享福呢!”不但如此,自己那几个老光棍朋友也沾光。
不过他得意之际,还是忍不住将明玥给拉到那屋子里说悄悄话,“丫头,你可晓得爹为何和他们深交不?”
“不是志同道合么”都是一个行业的,每天靠耍嘴皮子赚钱,能聊到一处。怎的?难道还有别的缘故不?
沈老爹摇着头,“当然不是。”一脸神秘兮兮地,“我与他们深交,自有我的大道理,往后没准能帮你们俩呢。”
明玥不解,都是些老神仙了,又无亲戚朋友,怎么帮?
就听沈老爹压低声音说道“那鲁老头藏得深,但叫我发现了,他医术好得很呢!连那死了的兔子在他手里都救活了。”没准以后能让他帮忙给明玥看看这身子呢!
明玥听罢,却只当是闲话,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与他问,“爹你这几位朋友何时来?我在成衣铺那边买了几身衣裳,虽不如量身裁定的要好,但总归是能保暖的,我叫余娘子拿你屋子里来,到时候你给他们吧。”
沈老爹听了,高兴不已,“你倒是周到,处处与我长面子。”但回头又心疼钱,与明玥问“花了多少,贵么?他们都穿不了什么好的,你随便置办就行了。”
“没几个钱,爹不用担心,另外他们这头还缺什么,您只管和孟嬷嬷那头说,好早些添补上,免得怠慢了人家。”既然是打算招待了,就当尽心尽力才是。
又想起这几日有汝州那边的传言过来,说什么妖怪吃人,还要抓童男童女的事儿,如今已经转移到了这澜州,弄得这雍城也是人心惶惶的。虽然知道这世间不可能有什么妖怪,这背后必然是有那丧心病狂的不法分子,所以便与沈老爹叮嘱道“您整日在外头,什么消息都比我在这家里灵通,既然打算请了人来家里过年,就早些邀过来,如今那外头也不安全,像是他们这样的孤身老人家,更是要仔细些。”
沈老爹听罢,深以为然,“你倒是提醒了我,等一会儿乌韭他娘收拾差不多,我就叫八角和三七跟着我去请人过来。”
这事儿安排好,明玥自去忙别的,反正孩子们有元盼妹招呼着,她也不必操心。
转眼这就到了腊月二十八,天上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细细如绒花,街上每隔几步就是那书春的小摊,或是门神财神摊,处处都透着年味。
本是该欢欢喜喜过大年的,不想北城门外中午的时候,一个樵夫打柴回来,在那薄薄的一层雪下面,看到了草垛下露出的半截手,当时给人吓得不轻,柴火也不要了,连滚带爬到城门口将那守城卫们喊了过去。
拨开那草垛一看,竟然是尸体。
这么大一个城池,每年哪里没有几个命案?按理这尸体大家也不是没见过,但半具尸体,还是将这些个人给吓得不轻。
而且那尸体断口处,没有什么牲口的牙印,反而是整整齐齐的刀切,这不就是人为么?
丧心病狂的人比那不懂人伦的畜生要恐怖多了。
等着衙门这边派了官差过去,边上已经围满了人。
这凶案的消息也飞快传遍了城中大小角落。
明玥也惊得不行,尤其是八角的表姐夫如今在衙门里干差,所以得了小道消息,说另外半具尸体也找到了,只是那心肝都没下落,像是叫人给掏了去。
这不就联想到了汝州那边前阵子传过来的流言。
明玥也取消了年三十带孩子们出去湖边看衙门放烟火的事儿,家里内外让庞虎庞龙兄弟俩四处检查。
其实这是在城里,那凶手就算是要杀人,也要挑那些个落单的,她多少是有些过份小心了。
大抵是酉时左右,杨氏的男人白屠夫带着儿子进城来,是专程给明玥家送年货的。
明玥是第一次见到他,身材很高大的一个人,典型的西北汉子,说话也是大嗓门,身上套着一张皮袄子,身后跟着个有些胆怯的小男孩,便是他儿子白阿杰。
八角见着白屠夫凶神恶煞的,外头才传了那样的风声,说那凶手就直接杀了取内脏,孩子就带走,不知道给关在什么地方,反正刚才衙门那里说,最近丢的三个小娃儿,多半和这案子有关系。
至于那具尸体,是其中一个丢失孩童的祖父。
所以八角是不敢把白屠夫放进来的,幸好庞虎去过大岚镇送东西,见过父子俩,这才给引进了门。
“这些都是前阵子猎的一些兔子和野鹿,我家女人给腌了好一阵子,昨日跟着那半只猪做成了熏肉,今儿便要我给赶紧送来,好叫你们今年过年这饭桌上能吃着。”白屠夫带着孩子和明玥行了礼,便忙要从板车上把麻袋里的熏肉搬下来。
他儿子白阿杰也忙着去拿那些新鲜的蔬菜瓜果。
庞虎赶紧去帮忙,明玥将白阿杰喊过来,抓了些糖给他,让他去同鹿哥儿几个玩着。
应该是明玥和杨氏总是来回给对方送东西,这白阿杰虽是第一次见明玥,但此刻也不害怕,道了谢便去同鹿哥儿几个说话。
鹿哥儿他们原本在乡下小地方长大的,自然是能找到话题的。
如此一来,那元盼妹和秦晚风就插不上嘴。
只是两人相看生厌,谁也不理谁,一个回家,一个去找灼云她们。
而这边,明玥与白屠夫说了些话,又问了杨氏的状况,晓得一切都好放心了许多。
本来的打算留他们在这里吃晚饭过夜,明日一早再回,是来得及赶回去过年的。
可白屠夫不放心杨氏在家里,又不愿意在别人家夜宿,所以明玥不敢多耽搁,只简单招呼他们吃了饭,将回的年货礼给放到车上,便送了出门去。
只是眼见着快要天黑了,这父子俩又是拖着板车来的,只怕三更半夜才到家呢!因此便叫了庞虎,“要不你驾着马车去追他们,现在应该才出城,你让他们赶着车回去,那板车你找个地方存放着,待过完年得空再取。”
她本意是怕人走夜路,又带着孩子,这大冬天的,雪倒是停了,但难免是叫家里的杨氏多担忧。
所以让庞虎把车给白屠夫父子俩赶去,早些到杨氏也能安心。
可没想到庞虎这一去,居然天黑也不见回来,转眼看着晚饭都摆上了,明玥问了八角几回,人还是没回来,便着急起来。
恰好沈煜从外头回来,她连忙迎上去。
“怎了?”他见明玥神色不对劲,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下意识地抓起明玥的手就要切脉。
“方才杨姐姐那当家的带着孩子来送礼,他走的时候天还没黑,我怕赶夜路,所以叫庞虎驾车去借他们,可是这么久了庞虎还不见回来了。”别是出了什么事吧?尤其是这天黑后,她听到孩子们讨论那凶案,这心里慌慌的。
沈煜听了,沉吟片刻,“别担心,我去商行那边牵匹马去看看,兴许庞虎直接送他们去大岚镇了。”
可庞虎不是那种马虎的人,他若真打算送人,必然会想办法请人捎个消息回来的。
但明玥也盼着他这一次马虎一次。
眼见着沈煜去了,她又开始担心,晚饭一点都没吃下,一边看着那沙漏。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孩子们她哄去睡了,就只有沈老爹几个老人和她还在厅里等着。
八角没敢睡,天色晚了又不敢出门打听消息,只眼巴巴地等在门边。
夜越来越深,明玥已经慌得来回在厅里转悠了。
那鲁老头见了,只朝话少的老刀使眼色,“你去瞧一瞧,这也太晚了。”
“他腿脚不好,瞧什么,再等会儿,不见消息我去衙门里。”沈老爹看了老刀一眼,没把鲁老头的话放在心上。
但老刀却站起身来,“行吧。”不过他瞧那沈煜也不知是练了什么奇功,就算真遇到什么事情,要伤他的人也少。
不过既然沈瞎子这样着急,他便走一趟也行,反正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然就在他起身那一刻,大门就被拍响了,咚咚咚的怪吓人。
明玥急忙推门出去,几个老头也跟在她身后朝着大门去,只见八角已经开了门,秦道几怀里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进来,见了明玥和她身后那几个老头,目光就落在几个老头身上来回扫“沈兄说家中有位神医,不知是哪一位,快些看看这孩子。”血流得太多,再拖下去怕撑不了。
那孩子纵然是满身的血,可明玥还是认出来了,是白天自己抓糖给他的白阿杰,当下只觉得整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但好歹还是冷静了下来,急忙朝秦道几问“相公他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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