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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信的明玥大惊,只连忙让阿酒去与云绮那里告知一声,很快云绮就慌里慌张地来了,一脸的六神无主,紧抓着明玥的手,“怎么办?他真的做得出来,他会把夜儿和琮儿带走的!”

她大概是被吓着了,马上又松了明玥的手,转身要出帐篷去:“不行,我要去找夫君。”

她怕宫情,倒也不无道理,毕竟宫情年少之时,一人在这北州创下了前所未有的光辉战功,不然哪里有此刻宫家的赫赫名声?哪里又会叫万安帝如此防备了。

那正是因为宫情本身就是个狠人,他又还正值壮年,又除了宫兰亭这个儿子,当皇帝的只会更担心功高震主,哪里喜悦自己麾下有两个强将呢?

而且连天幕山那么多能人,这么多年都没在宫情手里讨到好,可见这宫情是真的厉害。

所以云绮害怕,明玥是能理解的,可即便如此,也不可长他人之威风灭自己的势气啊。

她将慌了的云绮一把拉住,“眼下已经入冬了,青柠塔很多地方都已经落了雪,到时候出了这马场,离了这飞霞山,入目就是茫茫白雪大地,你怎么走?”

这话多少让被宫情的到来而惊吓到了的云绮冷静了些许,她满目忧心忡忡地望着明玥,“那,那怎么办?如果他真找到了这马场。”马场里即便有南宫阙,可是宫情既然连那宫忆音都带来了,怎么可能不带他的私兵呢?

“你冷静些,你忘记了,他要来这青柠塔,还得过北州啊!”沈煜总是会想办法拦住他的,就算是没有拦住,宫情到了这马场里,想来外祖父也不可能放过他这个害死自己亲女儿的元凶。

“他来了,便是自投罗网,如今大哥已经能掌将军府了,没有宫情在,这夏王朝依然不缺兵马大元帅。”换句话说,天幕山也不是真拿他没有办法,不过是那时候北戎人虎视眈眈盯着北州,宫兰亭又还没成长,秦道几没有子承父业,朝中的确无能将可用,他们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将宫情杀了罢了。

当然,这其中也不排除宫情的确是有他的手段和本事。

可天幕山顾全大局,也是其中一个缘由啊。

因此宫情其实没有那样厉害。

最起码,并没有被大家神话了的那个无敌模样。

这里的事情,宫染夜很快就知晓赶来了。一进帐篷见他红着眼睛的母亲,只连忙大步走上前去,“娘,您别担心,儿子长大了,又不是个任由人拿捏的,他来了便来了。”

宫染夜果然是个小少年了,已经过了变声期的他,声音已经清澈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是掷地有声,口气那样坚韧叫人安心。

云绮反握着儿子的手,“夜儿。”

宫染夜的那帮大小兄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来的,都纷纷挤进帐篷来,“放心,有我们大家在呢!”

云绮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心里没由来暖起来。

南宫阙那边自然也晓得了宫情的到来,早早就开始拿出他的刀,坐在用来打磨马掌的磨石边上,嚯嚯的磨刀声在这寒风里显得特别的清晰。

风里已经夹杂着些雪花了,明玥裹着氅子走过去,磨刀磨得认真入了神的南宫阙竟没发现她走来,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盯着那跟着他手上动作一直晃动的刀,明玥见此,只得开口叫道:“外祖父。”

南宫阙这才像是晓得她来了,手里的动作放缓了下来,抬头朝明玥看去,“他既然来了,我断然没有不留下他的道理,只是那北州城里到底耳目杂多,不好动手,你叫阿煜放他来这青柠塔吧。”

他说着,目光凝望着远处那已经被一层薄雪覆盖了的草原,“冬天了,湖里掉下去的人,冻死了就冻死了,旗上不管。”比那城里处理尸体方便多了,更不用担心惊动那些世家和官员们。

明玥正是猜到了南宫阙的打算,这才过来的。本想劝他,毕竟放了那宫情来这青柠塔,宫染夜兄弟俩就危险了。

可是刚才看到南宫阙那样认真地磨刀,她又开不了这口。

南宫阙和云绮不一样,云绮仅仅是害怕儿子们被宫情伤害。可南宫阙的女儿,却已经被宫情害了。

这是真实的血海深仇啊!

“好。”所以明玥什么都没说,只点头答应了南宫阙。只是见着风雪越来越大了,还是劝着:“我知晓外祖父如今恨不得手刃那人,替母亲报仇,可正是因为如此,外祖父才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放心,老头子我心里有数,你身子弱,回帐子里去。”南宫阙继续磨刀,没抬头,只催促着明玥。

明玥应了声,转身回帐篷,只同阿酒说道:“和你家主子说,把人放到青柠塔吧。”

满月湖边上已经冻得差不多了,人若是掉下去,被冻住了,就得明年开春在打捞了。

可云绮母子三人在这里,明玥终究是有些担心,又道:“顺便把阿夜喊来吧。”

宫情来这青柠塔,阿酒才高兴呢!这样他们就有机会动手了。所以去传信的时候,顺便将宫染夜给喊了过来。

宫染夜才陪着他母亲回帐子里,安慰了好一阵子,这厢叫明玥喊过来,满腹好奇,“婶婶是有什么事情么?”

明玥示意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本马奶茶,又往那火盆子里天添了些碳火,才缓缓道:“你外祖父若死在你了小叔的手里,你怎样想?”

宫染夜一愣,旋即竟然松了一口气,笑道:“好事。这样也省得我娘担心,他死了我祖母也高兴。”以前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不大喜欢,现在祖父都要杀他和弟弟了,本就没有半点感情的宫染夜自然是巴不得他死了好。

宫情死了,这一家子皆大欢喜。

明玥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头,又道:“我外祖父在磨刀,你看到了吧?”

宫染夜点了点头,朝明玥靠近了些,“是准备杀了我祖父么?”

“嗯,所以我叫你过来,是想告诉你,这青柠塔可能也不安全,他们打算将人引来这里杀了。”明玥其实刚才一直在犹豫如何同宫染夜说这些,毕竟那是他的至亲祖父。

但是看到宫染夜后,她觉得好像是自己多虑了。因为宫染夜好像一点都没有将宫情当祖父来看待。

果然,她那话一说出口后,宫染夜首要不是考虑他兄弟来的安危,反而一脸兴奋道:“那算我一个,给我祖母出气,他把我祖母一辈子都毁掉了!”

明玥见此,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我告诉你,不是叫你来瞎掺和,是想叫你和你母亲说,免得她知道后担惊受怕。”

宫染夜却是没有当回事,“哪里用得着和我母亲说,我不信咱们这么多人,又是咱们的地盘上,还不能杀了他?到时候杀了他再通知我母亲就好了。”

明玥也是佩服宫染夜,想得倒是轻松,不过也不无道理,“要是能瞒住最好。”

“包在我身上。”宫染夜当即拍着胸脯保证。

明玥不知道他有什么妙计,直至隔日听到萝莎跟她吐槽,“夜哥哥怎么回事,一个晚上把我们的话本子全拿走了。他一个大男人,看那些情情爱爱缠缠绵绵的话本子作甚?还一本不给我留,哼!”亏得她这一阵子苦读书,多认识了几个字,本来想自己看,不用耀光姐姐再继续给自己读的。

宫染夜肯定不喜欢这种卢晴玉风格的缠绵话本子,所以心里一下有了数,多半是拿去给他母亲转移注意力罢了。于是便朝萝莎道:“那就过几天再看,你这两日玩你小虫子去,或是跟哥哥们骑马,对了不是要去驯海东青么?进度怎么样了?”

她后面的话果然将萝莎的注意力

给转移了过去,滔滔不绝地同明玥说起那海东青的幼崽。

“夫子说现在不能驯养,得放养着,不然没有野性,等长大些再熬就好了。不过现在下雪了,过两天满月湖就被冻得差不多了,咱们可以凿冰捕鱼。”到底是小姑娘,说起这没一件事情,都满怀的期待,等着捕鱼大丰收,只说要学着这青柠塔的北戎人把鱼皮弄下来,给明玥做鱼皮衣裳。

做不做得出来另说,但是这话明玥听进耳朵里,是真的觉得高兴,心想这孩子不枉然带在身边。

而心慌慌的云绮得了那些话本子,起先有些不屑一顾,但这种狗血又老套的故事,其实最得人心,越看就越是沉迷了,尤其现在琮儿也整日跟着哥哥姐姐们,压根不是从前那个半步不理她的娘宝儿了。

所以她这两日几乎都是在那帐子里看话本子,一本接着一本,看到了其中一个白月光系列,叫作【十七天皇后】的话本子,气得半晚上没睡着,天亮后便来找明玥,追问着,“这是卢姑娘写的?”

明玥瞥了一眼,有些不大想起来,毕竟卢晴玉不但高产,还擅于狗血,而且还隔三差五就换笔名。

所以她接过来翻了两眼,“这不是那个尚书女儿为了小乞丐和父亲断绝关系,挖野菜十六年的故事么?最后我记得男的在一个边陲小国入赘了做了驸马。不是晴玉的,女主太蠢了,晴玉写的一般都是清醒大女主文。”

听到不是卢晴玉写的,云绮松了一口气,随后气愤道:“这何止是蠢,这是没有脑子?”她越想越气:“要是我女儿这样蠢,为了一个男人挖十几年的野菜还要守活寡,我是一辈子不认的。”

可问题是,故事为了完美大结局,那男人从小国归来后,才发现女主没死,反而以为他死了,还在为他守节,住在山洞里挖野菜过日子。男人心里十分感动,但也没有马上去与女子相认,反而装成富贵员外郎去试探女主对他是否真心。

而女主还真是没变过心,男主很高兴,终于同她相认,奈何他离开去给人做驸马这些年,女主的孩子因为穷,抓不起药病死了。而男主同那公主生的一双儿女,如今却是健健康康。

就这样了,女主还感动男主能回来找自己……愿意为了那两个孩子而做小妾。但这个时候男主的身份却被爆出,居然是先皇后流落民间的儿子。

于是顺理成章做了太子,当了皇上,生怕别人诟病他扔下糟糠,所以册封了个皇后,只是才做了十七天的皇后,女主就暴毙而亡了。

文中写得男主和女配都十分伤心,但这并不妨碍女配当皇后。

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忽然暴毙呢?十几年挖野菜的苦日子都熬过来了,锦衣玉食了反而忽然暴毙……

这不符合逻辑,除非是被害。

可云绮以为还有下一部,男主后悔没早点回来陪女主,查这女主死亡真相时,却发现这话本子已经大结局了。

明玥见她气得不轻,便道:“反正这整个冬天都在帐篷里,不满意就自己重新写个结局好了。”

这话让云绮有那么一点心动,但转头想了想,还是摇着头,“我不行的。”

“没写怎么知道不行?”明玥挑眉,觉得云绮该是围着孩子太久了,已经忘记了她本身也是个才女。“对了,我知道一个故事,女主角好像和这个刚刚相反,你要听么?”

当然想听,云绮点着头,迫不及待地催促她,“你说。”

明玥要说的,其实就是沉香劈华山酒母的事情,这简直就是上一本女主的对照组。

这三圣母到凡间谈恋爱生了娃,然后回去华山坐个月子出来,儿子长大了,躲开鸡零狗碎的日子,直接和丈夫继续甜甜蜜蜜养老,而且儿子还特别爱她敬她。

云绮听得嘴角直抽,“你这个故事我听

过,可我记得好像是这女神仙和她丈夫是被她哥哥给拆散的啊?还给她压在山里了,幸亏她儿子长大后把她救出来,一家才团圆的。”

明玥没想到,原来这里虽不叫三圣母,但是这个世界也是有类似的神话故事。于是只笑了笑,“咱们要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啊。你想想若是没有她哥哥把她抓走,接下来她和丈夫日日相对,为了材米油盐酱醋,养孩子教孩子,感情没准就淡了。而且她是个神仙,到了那山里,也是能在整座大山自由活动,儿子有人教有人养,丈夫也惦记着她,多好啊。”

云绮听得好像又那么一回事,但也有点较真,“可是,如果他没有被抓走,他们的感情会越来越深呢?”

“这个概率太小了。”明玥摇头,“便说你,你和你大哥对于孩子的教养上,似乎有分歧?”

自然有,云绮想让孩子从文。上战场太危险了,但是丈夫觉得,宫家的儿子,就该上战场去。

但好在丈夫几乎在外,没多少时间和自己为此事争吵。

所以还真有可能,如果丈夫天天在家中,极有可能两人会因为儿子的教养而产生分歧。

不过她更好奇,“那你呢?这样说来,耀光她爹不常在家中,你其实更高兴?”

“不会啊。我们夫妻对于孩子的教养方式从来都是一致的,他不在家,纯粹是为了以后我们的女儿起点高一些而努力,不用在别人面前低眉顺眼,当然也为了我,不用低三下四给那些贵夫人们行礼,在她们面前小心翼翼。”

云绮听得嘴角直抽,“算了,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这个。”明明是找她来一起骂这个女主角的,怎么还给自己喂起了狗粮。只抱着自己拿来的话本子便回自己帐里去。

接下来两日,孩子们在那薄薄的一层雪上策马奔腾,好不欢快,已经让云绮忘记了原本的危机感。

而且满月湖又结了冰,他们又去凿冰,然后往里撒网。

云绮没见过冬捕,也同明玥一般裹着厚厚的氅子穿着皮靴子去凑热闹。

所以当那鱼网被拉上来的时候,看着渔网里满是翻着银色肚皮的鱼与水花交错腾起,她是震撼的。

鱼太多,她也跟着明玥一起开始制作熏鱼。

她还是头一次亲手做这些东西,毕竟以前都在府里,养尊处优,这些事情也从来都是下人在做。

所以觉得甚是新鲜,又觉得这样的生活和自己原来的生活一对比,从前自己好像是虚度光阴一般,好像错过了许多新鲜的事务。

这个时候云绮也忽然明白,为什么高华芝喜欢同秦道几四处奔走了也不嫌累了。

因为这奔走的途中,所见过的所经过的一切,远远超过了沿途的车马劳顿。

她这一刻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被困在那后宅院落里,还以为是觉得自己过得好……她又看朝孩子们问明玥这那的,以前很是不解,明明自己未成婚之前,也是那上京数得上名的才女,可为什么孩子们有问题,从来不问自己?

现在她总算知道了,她能回答的那些,孩子们都能从书本上找到答案。所以他们才不会来问自己,他们想要知道的,是书本上没有的答案。

所以只是读万卷书,怎么行呢?还要走上万里路。不过云绮觉得,现在自己才发现也不晚,往后不管到了哪里,她都不会再为了那所谓的礼教规矩,把自己禁锢在那一方宅院里了。

而此时此刻的北州城外,那沈煜站在秦峡关城墙上,目送着那一行人出了城门。

那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是一对父子俩,父亲看起来老态龙钟,还患病,说话的时候,那嗓子沙哑粗粝得像是卡住了什么。

那儿子满身病气一脸病态,连说句长一些的话都十分费劲。

沈煜在上京的时候

,远远见过那宫情,没有这样老,可见为了伪装来这北州,他也是在身上下了血本的。

“今日加上昨日,他的人陆陆续续出去了两三百有余,消息已经给马场那边了。”浮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拱手在沈煜身边禀着。

沈煜听罢,一声冷笑,“收拾一下,我们也出城吧,总要让他在临死前知晓真相。”自己这张脸,可比任何语言都有说服力。

浮生应了声:“属下马上安排。”他们天幕山的人,也是搓拳磨掌等着对付宫情这个叛徒了!

而在马车上的宫情这个时候才用正常的声音开口说话,他压根不知道顺利出城,并不是这北州官员也是无用之辈,而是那沈煜有意而为之。

反而还一脸的冷嘲热讽,“看来这沈节度使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这青柠塔,倒是叫他捡了个便宜。”他不意外,能和自己的儿子宫兰亭击退北戎人,甚至夺下了青柠塔,沈煜出了多少功劳。

真有本事,怎么会没发现自己那么多人混入城中,又顺利出了秦峡关呢?

那宫忆音咳了两声,虚弱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来,“都是孩儿无用,既不能像是大哥那样挣来功名,甚至还要连累父亲。”

“傻孩子,你怎会无用呢?你只是身体不好,等你好起来了,这将军府将来也是要交给你的。况且有爹在,你一定会成为夏王朝最得力的大将军。”至于宫兰亭,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是要帮衬着弟弟才是,毕竟要不是他们母子,阿音怎么会死呢?

忆音也不会病了这么多年。所以这是宫兰亭和他母亲欠了阿音母子的,现在该用他们小辈的性命来偿还了。

宫情的这份逻辑,错误都在别人身上,却不想想,那聂夫人就算有心想怀孕,那不也得是他配合才能生下宫兰亭么?

但是这么多年了,宫情仍旧觉得,如果聂氏晚些怀孕,宫兰亭晚些出生,没准就能把时间错开,自己亲自去找阿音,阿音就不会出事,忆音也不会缠绵病榻这么多年。

“可是,这样对哥哥不公平吧。”宫忆音说着,想是一副为宫兰亭着想的样子,“我听说夜儿在战场上也显露头角了,爹要不然就要琮儿吧,毕竟我欠大哥的已经很多了。”

“此事再议。”宫情给拒绝了,他嫌弃琮儿年纪太小,血如何比得上宫染夜这个正当年少,武功又还不错的大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