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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哈拉沙漠最快乐的时间在于竞跑。

当你确定你要前往的最终目的地位于太阳生气的地方后,&bsp&bsp一切问题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竞跑就是朝着那个方向,驾着自己的马一股脑儿地跑下去,不断地跑下去而已。

三个人时常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突然在撒哈拉沙漠上面奔跑。

大多时候是一个人想要驾着自己的马走到最前面,结果剩下来的两个人就莫名地追了上去,&bsp&bsp前面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了,&bsp&bsp总之摆出一副不想被追到的姿态,&bsp&bsp朝着前方更加一骑绝尘起来。

很古怪,但——当然了,&bsp&bsp也许他们三个人谁也不在乎这份古怪,他们只是在这片寂静而又热闹的沙漠里面玩,用自己的方法。

这么说的证据在于每一缕吹过沙漠的风都大声地表示他们在骑着马奔驰的时候很开心,笑声传得比风还要快,总是能把赶路的风急急忙忙地撞一个跟头。

“北原,你真的不觉得我们两个追着前面那匹马的样子很傻吗?”

炼金术师擦了一把自己的脸,大声喊道——他的脸上面有着迎面而来的风赠送的黄沙,似乎柔和了那对显得过于锐利的、如同鹰隼的眼眸,显现出另一种熠熠生辉的模样。

马的蹄子踩过细小石块和沙砾混合的大地,四蹄腾起,有着远超过骆驼的迅捷和轻灵。

太阳正在落下去,&bsp&bsp在他们的背后。

“什么?”

北原和枫也大声地回问了一句。

他正骑在马背上,耳边全部都是晚风趴在他身边念念叨叨的话,来来回回地从一个耳朵跳到另外一个耳朵,&bsp&bsp就像是有着彩色羽毛的小鹦鹉从一个枝子跳到另一个枝子上。

风和鹦鹉也许有着某种必然的关系,&bsp&bsp自然界只有它们才能如此喋喋不休地花上一整天热闹。

“我说,我觉得我们很傻——而且我特别特别傻!但最前面跑的那个家伙才是最傻的,&bsp&bsp他为什么要让马跑得那么快?”

炼金术师又大声地抱怨了一遍,&bsp&bsp同时用脚轻轻踢了一下马腹,&bsp&bsp让马进一步加速起来。

“是这样吗?”

北原和枫这下听清楚了,于是在马上回过头来,一点也不在乎要用缰绳控制住自己的马,只是用那对有着和夕阳如出一辙色彩的眼睛看向菲利普斯,眼底是灿烂的笑。

“可是我感觉很有意思你不觉得在沙漠上驾着马跑,好像要一直跑到世界尽头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吗?”

“上帝啊,可是我们这里又不是正在拍西部牛仔片。好吧,我承认是我老了,但其实人年龄大了之后更想要慢慢走。”

菲利普斯在上次坦白过之后就没有了多少遮遮掩掩的习惯,很直接地抱怨着“而且说不定我们前面就有一个军营……”

“哦,我看到了。”

北原和枫驾着马跑上一个地势略高的小坡,在上面勒住马,眯着眼睛逆光看过去,在天空已然出现的、模模糊糊的浅蓝色月亮影子下看到了沙漠里面洁白的小点。

“是军营。”他只是短暂地辨认了一瞬,便语气轻松地开口道。

炼金术师沉默了一会儿,驾着马也跑到这个小破上,很快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的确是,那孩子现在是跑到哪里了?我就不应该告诉他那些关于心的事情,他这几天光顾着和自己的心聊天,就和……嗯,未来一定会急剧扩散的电子设备重度成瘾一样。”

北原和枫摸了摸自己怀里的摄像机,有些心虚地拿出来,对着远处的天空拍了一张照片,接着重新揣到怀里藏好。

“他应该没跑太远,他的心会记得提醒他要注意安全的。我记得那是一个很可爱很乖巧的小家伙。”

旅行家拉住马的缰

绳,同时温柔地用手抚摸过□□灰色马匹头顶的鬃毛,趴在它耳边轻声说道“带我们去找男孩的那匹马,好吗?等到晚上,我给你找一点阿拉曼那样的根茎植物吃。”

灰马抖了抖耳朵,很振奋地睁大眼睛,扬起脖子嘶鸣一声,上半身人立而起,很是活泼地跃了出去,去找自己前几天相处的同伴了。

原地只剩下炼金术师和他的白马,依旧待在略显起伏的沙地上面面相觑着。

“年轻人可真热闹。”

菲利普斯小声地说了一句,得到了白马很有灵性的点头。

他们两个“老家伙”也不急切,只是放缓了速度,慢悠悠的走过去。

炼金术师坐在马背上,抬头看着已经泛起沉沉暮色的东方,脸上带着从来都没消失过的轻飘飘的微笑。

其实就算是在之前抱怨的时候,他也是笑着的,就像是他身上总是穿着从来都不会变的、很有炼金术师的黑袍那样。

“其实也挺好的。”他自言自语着,对着自己的白马小声地说道,“我是说偶尔年轻一点,真让人怀念那段还在欧洲的日子,是吧,亲爱的老伙计?”

白马抖了抖马鬃,长长的尾巴在身后懒洋洋地一甩,跟着长鸣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赞同还是反对。

但菲利普斯已经不在意了,他仰起脸悠悠闲闲地哼歌,哼着五百年前在瑞士流传着的小调,声音散落在无限宽阔和寂寞的沙漠里。

“啊,黄莺落在了透明的葡萄上

阳光湿漉漉地照射,在日内瓦湖洗澡

清澈的水啊,我心爱的姑娘

你在哪个远方流亡?”

“我那倒牛奶的磨坊姑娘啊

你在哪片阳光宠爱的金色乡?

我缘何总是在睁眼时瞧见

你眼睛清澈又湿漉漉的模样?

就像是还在那片日内瓦湖上……”

他们曾经从北欧旅行到了意大利,去过中东的沙漠,在那里见证了人生中所看到的第一个沙漠,在天方夜谭般的城市里走过华丽豪奢的街道,接过一位头顶水壶、面带面纱的女子姿态曼妙地递过的葡萄酒杯。

他一路作为医生走过去,作为一个最为离经叛道的家伙,四处宣讲自己的主张,又被人们驱逐。他傲慢又恣意,狂放又张扬,就像是希腊神话里面的酒神,在街道边寻欢作乐,和自己的认同者狂饮高歌,四海为家地流浪。

不过现在么……

“北原!”

炼金术师骑着马走下小坡,在一块巨大岩石的根部,看到了自己的朋友,眼底有着明亮灿烂的笑意“还有你小子,是不是很享受一骑绝尘的感觉?差点都要跑到前面的哨站去了。”

“没有啦。”

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用手抱着身边趴下来的马修长的脖子,脸也靠在上面,另一只手则是按着自己的心“我只是……只是。”

“只是把一根嫩绿的植物茎叶缠在长杆上,又把长杆伸在马脑袋前面,然后和自己的心聊天聊忘了这件事情而已。”

北原和枫把这件事情补充完整,伸手捏了捏男孩现在因为奔波一点也不柔软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略显无奈的笑意“你知道的,他总是和自己的心聊着聊着就忘掉了外面发生什么。”

“因为炼金术师先生就要我一直听着我的心啊,只有我的心才知道我的宝藏具体在哪里。而且我的心也会尽可能地帮助我的。”

男孩乖乖巧巧地任着旅行家把自己的脸揉搓来揉搓去,小声地说道。

“心只能尽可能地做到他能够做的,但总有点事情它不能帮到你——别太依赖于你的心,然后把自己的脑子当成上帝制造的多余器官。”

菲利普斯虚起眼睛,吐

槽了这么一句,接着从马背上翻身下来

“简单来说,你是笨蛋吧?我真的没有带过比你更笨的学生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带一个笨蛋学生,还有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朋友,在茫茫的撒哈拉大沙漠里面赶路,等会儿还要去穿过军营和一片战乱频苒的地区。

男孩心虚地抱着自己的马,北原和枫叹了口气后也把男孩抱在怀里“好啦,菲利普斯,你也别这么严厉。晚上我们还要跨越军营呢,现在离这个地方这么近,也不能点燃篝火主动暴露出自己的位置。”

炼金术师很不服气地撇了下嘴。

“需要在我身边先休息一会儿吗?太阳快要落下去了,沙漠的温度很快就会骤降,还是围在一起保暖比较好……啊湫!”

“都说了要保暖了啊!我可不想问那群□□分子要药品!”

炼金术师感觉自己的额角微微一跳,心脏也因为这个咳嗽声差点没有缓过来节拍,忍不住没好气地回答了一句,主动走过去用手按住了对方的额头。

还好,没发热。

菲利普斯叹了口气,看着旅行家看向自己时乖乖巧巧且足够无辜的样子,忍不住感觉更头疼了一点,干脆伸手抱住对方消瘦的身体。

在沙漠里,没有火的情况下,取暖的方式往往都异常原始,无非就是和动物一样的蜷缩和互相紧贴,保留着太阳还剩下来的些许温度。

或许是因为炼金术师的黑衣服,对方身上给人的感觉很暖和,旅行家很快就打了个哈欠,往对方的怀里缩了缩。

“谢谢。”他说。

回答他的是炼金术师沉默地揉了揉他头发的动作,动作显得熟练又生疏,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摸一只猫的脑袋。

北原和枫的身子下意识地顿了顿,有点担心自己的动作太大会把炼金术师吓走。然后在下一秒,炼金术师的手也顿了一下,好像也害怕北原和枫被吓跑了似的。

他们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最后各自尴尬地挪开视线虽然说他们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尴尬。

“先休息一会儿,等月亮亮起来后,我们就借着月光去军营。希望对方可以放行。”

北原和枫咳嗽了一下,吹了个口哨,让马儿趴在他们的身边,挡住夜晚吹过来的冷风,用手拍了拍男孩的脊背。

男孩正缩在他的怀里,有些不安地垂着自己的脑袋,大概是正在担忧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

旅行家把手搭在他的身上,语气温和

“当人要完成自己天命的时候总会越来越困难,但只要你不忘记在这条路上学到的东西,总能走过去的。”

“嗯,谢谢北原。”

男孩小声地说着,抱住旅行家的脖子。

他听到远方而来的风,传递来自己心爱的少女在绿洲清亮如水的眼神,感觉自己之前跑得太久,差点跑到军营里面的慌张和后怕逐渐变成一种安心的感觉。

会没事的,他一定可以的。他现在已经离金字塔那么那么那么近了!

男孩深吸了一口气,很安心地睡着了。

北原和枫垂下眼眸,温和地看着这个在沙漠中快速成长起来的男孩,抱住他的身体给这个孩子取暖。

不得不说,天命真的是一种能够让人迅速成长起来的东西就像是爱一样。

“接下来怎么办?这应该就是他天命里最后要面对的几个关卡了吧?”

北原和枫仰起脸,向炼金术师问道。

“的确。我会告诉那些人,这个孩子是从西方跨越沙漠而来的炼金术师,可以召唤出沙漠沙尘暴摧毁军营,还可以把自己变成风。他要是能够表演出来,那就可以出师了。”

炼金术师勾

起唇角笑了笑,接着又补充道“我还要把他所有的钱交上去,请军队给他三天的时间准备表演。”

“你可真是坏心眼。”

北原和枫无奈地侧过脸,低声说了一句。

“没事,反正事后我会给他补偿的。我可是帮了他一路,捉弄一下当做自己耗费心思的小报酬而已……”

菲利普斯不甚在意地说道“比起他和我们说的那个说了一句‘金字塔’就要了十分之一宝藏的吉卜赛人,我可是十分慷慨。当然,我承认我比不上耶路撒冷的那位老王。他还免费送了乌陵和图明给这孩子,不愧是一位王。”

“我相信你也一定会送出些礼物的。”

北原和枫却摇了摇头,随后抬起眼眸,眼睛里面有着恍如正在流淌的轻盈笑意。

他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打算什么时候把你刀柄上的宝石拧下来,菲利普斯先生?”

传说中,有一位大炼金术师有着一柄剑,他带着这把剑四处流浪。剑柄里面就是他引以为傲的最高杰作,贤者之石。

在遇到妖魔的时候,他举剑杀之;遇到受苦的人们,他就用贤者之石升华出黄金来救助或者治疗他们。

——那是一位在活着的时候把自己活成了传说的人。而巧合的是,这个人的名字就是菲利普斯·奥里欧勒斯·德奥弗拉斯特·博姆巴斯茨·冯·霍恩海姆。

菲利普斯愣了一下。

随后这位炼金术师便睁大眼睛,小声地嚷嚷了起来,看上去很像是年轻时候喝醉酒撒泼的样子“喂!我可是把它的样子完全换掉了!不带你这样子的!怎么能一下子就认出来!”

“真抱歉,在日本,刀和剑其实从来就没有分家过。”

北原和枫抱着男孩,侧过头对炼金术师有些狡猾地笑了起来“当然,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你是不是太低估自己的影响力了?你的故事我们到现在都还一直在说呢。”

现在,一直,在说……

活得久后常年蹲在撒哈拉、消息极度闭塞的炼金术迷茫地品味了一下这个词,在意识到这代表了什么后,内心顿时升起一种类似于“七八岁时妄自尊大的日记被家长拿出来在婚礼上当中”的羞耻感。

“这么说前些日子你的表现真丢脸。”他的心在边上插了一刀,“想想吧,其实人家什么都知道,还知道你当年就是一个不点燃就可以把人炸得灰头土脸的炸弹……”

“但是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帕拉塞尔苏斯有这么可爱,嗯,是相处起来感觉很好的人。很高兴能够遇见你。”

“哦,不,不。北原,别念那个名字,相信我,这玩意太羞耻了……当年我肯定是没有过满脑子妄想的时期。”

“但是的确很可爱?”

“改名字什么的蠢透了诶!北原你真的不这么觉得吗?”

“可是放在菲利普斯身上就很可爱啊。”

炼金术师眼神空白地看着一脸无辜但很可能是在装的旅行家,从口中发出一声长长的、痛苦的呻吟声,宣告自己缴械投降了。

他把自己的脸埋在北原和枫的头发里,假装自己看不见事实,闷闷地嘟囔道“我真希望你的语言词汇量能够丰富一点。”

“对不起,但是我对喜欢的人好像只会用这句话……嗯,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反正大家真的都挺可爱的。”

北原和枫抬起头,伸手去捉对方垂下来的头发,声音里带着浓郁的笑意“生气了吗?”

“没有。还有抱歉,我之前有点急,可能有些不太礼貌。”

菲利普斯呼出一口气,把手握住旅行家的手指,很快又为自己下意识冒出来的话内疚起来。

“你也知道,我不会难过的啦。”

北原和枫眯着眼睛看向沙漠的星辰,这样回答道。

他的语调总是很软的,就像是他面孔的线条总是有一种和西方人格格不入的柔和,这似乎是东方人的特征,喜欢在回答后加上一两个词汇舒缓自己的语气,努力表达自己不存在任何对他人的攻击性。

炼金术师觉得很可爱——其实这个人自己也没有什么高明的词汇来形容自己的朋友,在这方面他和北原和枫简直就是半斤八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指责对方——于是忍不住弯了一下眼睛,不是那么担心了。

他把贝壳从北原和枫的口袋里拿出来,贴到对方的耳朵上,和怀里的旅行家一起度过了这一段短暂的休憩时间。

然后喊起打了个盹的男孩,继续出发。

菲利普斯牵着自己的马,没有上去,别的人也一样,徒步朝着军营的方向走过去,沙子踩在脚下也是无声的,就像是所有的声响都会被淹没在这里沉重又瑰丽如水银的夜晚。

北原和枫拉着男孩的手跟在后面,抬头看着那些指路的星星,接着便听到高空中来自炼金术师那只猎鹰高昂的鸣叫。

这种骄傲的生物正在高空里盘旋。

军营不大,炼金术师按照他之前说的话成功说服了本来想要杀了他们的军官。男孩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老师把自己卖了,还花光了自己的钱,北原和枫在边上还没阻止,一时间觉得自己可能还没从梦里醒过来。

“所以只有三天?我要学会把自己变成风?可是我完全不会这个。”

当出帐篷的时候,男孩迷茫地问道。

“今天还剩下不到几个小时。”

炼金术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所以你可以直接理解为两天。哦,别看我,要是你做不到,死的人只有你。因为北原在欧洲有背景,而我早就学会把自己变成风了。”

他说到这里,语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一点得意,说完就牵着自己的马,说要去找个豪华漂亮的马厩去安慰自己的老伙计了。

男孩只好看向北原和枫。

北原和枫爱莫能助地看着男孩——他也不知道怎么把人变成风,但是炼金术师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做到,不过他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可以和风聊聊它怎么变成风的。”

旅行家说“其实我也很好奇,但是它大多数时候都是匆匆忙忙地跑来跑去,我不好意思问问它。而且我连它的尾巴都抓不到。”

男孩想说什么,结果被风带起的沙子呛得开始咳嗽,只能苦着脸继续去问自己的心,然后开始懵懵懂懂地自我尝试去了。

此时的菲利普斯早就把自己的马放跑去吃草了,正在很悠闲地哼着自己的小调,一步步地在沙漠上走,就像是当年第一次来到撒哈拉。

那真是个遥远又浪漫的日子,虽然他已经忘掉了很多,但是还记得第一眼看到这个盛大的沙漠时油然而生的敬意。

“现在我还是比较喜欢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过下去,比较惬意。”

他伸出手,接住自己飞落下来的猎鹰,笑着对自己的老朋友说道。

猎鹰拍打了一下翅膀。

炼金术师坐下来,似乎明白了猎鹰的含义,于是又开始对着鹰念念叨叨,语气里颇有点他还年轻时的轻快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养一只猫?寿命也不用担心,反正我贤者之石还有很多的,不够用了还可以继续造……这玩意我都送给那么多人了,也不算多稀罕。”

“呖——!”

“好吧,你说得对。我也许,也许应该和他提一下贤者之石。”

菲利普斯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呼出一口气,眼底有着无奈“我不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但是我明白一点,我希望他不那么早死,

你看他都没完成自己的天命。死在追逐天命的路上有点糟糕,对吧?”

“但这得看他。”

炼金术师呼出一口气,望向这片沙漠,用手摸了摸猎鹰的羽毛“我总觉得……”

“他不喜欢永生,一点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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