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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丹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这么多年过去了,秦正辉还是会耿耿于怀。

他和沈雪玲……从一开始的相识,到相知,即使没有相爱,也曾经相敬如宾。

他娶了沈雪玲,就想着要对她和孩子负责,他以为他这辈子也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不会遇见让他怦然心动的人。

可直到他们搬去丽景湾,遇见了许佳丽。

他喜欢许佳丽,不是因为她年轻,是因为她有活力。

她像是一团火焰,突然砸进了他平静如同死水的生活里。

小女孩的喜欢,总是难以隐藏,秦正辉喜欢这种看透一切,又将许佳丽的所有都掌控的感觉。

在他发现自己对许佳丽动心以后,他第一时间和沈雪玲提出了离婚,也承诺会给她尽可能多的补偿。

无论她提出什么条件。

“雪玲,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们的婚姻是家里人坚持的,从一开始就没有感情基础。”秦正辉知道自己很自私,可他不想继续自私下去。

不提离婚,瞒着沈雪玲婚外情,他做不到。

“你想离婚?”沈雪玲很安静,安静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说没有感情基础,这么多年了……我可以爱上你,你为什么不能爱上我?”沈雪玲笑了一下,将一份检查单放在秦正辉面前。“不用着急离婚,看在我为你生下浩东的份上,你得给我留着脸。癌症晚期,我没有多长时间了……”

沈雪玲比秦正辉大了五岁,从来都比秦正辉成熟理智。

秦正辉可以为了一个小女孩提出离婚,可她不会因为丈夫的不爱就答应离婚。

“沈家和秦家的联姻,不仅仅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情,关系到两个家族的颜面。”她已经快要死了,她在乎什么呢?

没什么……比同一天收到癌症通知和离婚通知,更让一个女人崩溃了。

可沈雪玲没有哭。

从头到尾……

她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可秦正辉还年华正好。

这就是姐弟恋和婚姻的悲哀。

她可以接受秦正辉不爱她,但绝对不会同意离婚。

浩东还那么小,如果她不在了……秦正辉再婚的妻子对他不好怎么办?他新娶的妻子生下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她的浩东要怎么办?

她不能接受……

也绝对不可以。

……

“秦正辉,你欠我的,你这辈子都欠我的。照顾好浩东,不要逼他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情……不要利用我儿子的婚姻……不要逼他娶他不想娶的人,不要……让我儿子重蹈覆辙,不要……牺牲他的幸福换取你的利益……”

沈雪玲走的时候,给了秦正辉最后的警告。

他欠了她的。

永远都还不清。

即使,她用最后的时光为自己的儿子谋划,算计着秦正辉,利用着他的愧疚。

可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没错……

为了儿子,她做什么都愿意。

……

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沈雪玲都没有想明白,婚姻……到底给她带来了什么。

不是浪漫,不是爱情,而是坟墓。

真正的坟墓。

她曾经,也是山城沈家的名媛千金,也曾经是很多人心中的女神和梦中情人。

可嫁给了秦正辉,她的人生就结束了。

唯一不后悔的,就是生下秦浩东。

她的儿子……

是她的希望,也是她的全部。

……

第二天,清晨。

阳光照进老洋房的院落,种好的樱桃树看起来有些奄奄一息。

果树移栽之后都会有一段时间的休眠期,成功度过,它便活下来了。

如果过不了这一劫,它们会死。

何况,现在并不是移植果树最好的季节。

因为冬天来了。

海城的冬天不会很冷,也很少下雪,但今年,却下起了雪。

即使十分稀松,但却也白了枝头。

“余笙,下雪了。”秦浩东看着窗外,将余笙拉进自己怀里。

天亮了,他是不是就该走了。

“不可能……”余笙窝在秦浩东怀里,真暖和。

因为怀孕的缘故,她有些嗜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秦浩东看着余笙,无奈的笑了笑。“明明潜意识里对我这么没有防备……却还是在清醒以后抗拒我。”

“余笙……你什么时候才能正视自己的内心,也不管不顾的疯狂一次?”

余笙蹙眉拱了拱,不满的示意秦浩东别说话,她想睡觉。

秦浩东把人抱紧,看着窗外的飘雪,沉默了很久。

“我做了早饭,吃完饭以后,陪我出去走走吧。”

余笙睡得迷迷糊糊,眼皮都是肿的。

女人怀孕真的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

“嗯。”余笙点头,心里空落落的。

生日过完了。

时间过的可真快。

她终究是留不住时光的。

……

吃完早饭,余笙穿了毛呢大衣,还戴了围巾。

可即使如此,出门还是冻的鼻尖儿红红的。

她很怕冷。

秦浩东牵住余笙的手,走在下雪的小路上。

“就送到这吧,我打车。”秦浩东不想让余笙走太远了,会冷。

“嗯。”余笙点头。

秦浩东回头看了余笙一眼,喉结滚动,有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秦浩东,祝你幸福。”余笙说的很平静。

秦浩东松开牵着余笙的手,上了出租车。

余笙站在路边看着出租车走远,有些木讷的转身往回走。

海城的雪花不会很大,淅淅沥沥的,像是下细小的冰凌子。

走了几步,余笙就看见了许城阳。

他靠在车门上,在家门口等他。

“来了多久了?”余笙问了一句。

“你和秦浩东出门的时候刚到。”许城阳站直了身子,走到余笙身前。“我以为……你从来不过生日,原来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进家吗?下雪了。”余笙什么都没说。

许城阳跟在余笙身后,进了客厅。

“你把房子抵押了,就为了给秦浩东创业基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对赌失败,你要面临着巨额赔偿,银行的贷款你要拿什么还?”许城阳的声音沙哑,情绪失控到没有力气质问。

这不是他认识的余笙。

他对秦浩东太特殊,太放纵了。

理智如余笙,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可新时代的盈亏问题还没有解决,她居然也敢抵押房产高额贷款。

她是疯了……

就算是再不理智的人,都做不出这些事。

“你根本没有给自己留退路!”许城阳的声音颤抖。

“债多不压身。”余笙无力的笑了笑。

“想好了吗……这个孩子。”许城阳嗓子疼的厉害。

这个孩子,留还不是不留。

“我连自己的未来都没有把握,怎么可能会留下孩子陪我受苦。我要真的欠债几个亿,拿什么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