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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玩意儿?
盛暖抬头看向那个肤色微黑满脸倨傲的丫鬟……是淮王府大小姐谢如月的贴身丫鬟。
谢如月是谢羽辰的胞妹,淮王府被发落到幽州,她也不得不跟着一起长途跋涉。
之前在路上,原主为了接近淮王谢羽辰,没少对谢如月鞍前马后的谄媚。
谢如月把她的行为看在眼里,一边对原主不守妇道妄想攀高枝的行为满心鄙夷不耻,一边心安理得享受着原主的讨好。
盛暖刚刚开始炖鱼汤的时候,谢如月就已经准备好了等着盛暖主动给她送去,可过了这么久,眼见盛暖就要开吃却没有半点要侍奉给她的意思,谢如月终于忍不住遣了丫鬟过去。
丫鬟莲儿也是在原主面前颐指气使惯了,对着盛暖鼻孔朝天。
盛暖根本没打算再跟淮王府有什么交集,毕竟原主的诉求就是远离淮王谢羽辰。
谢羽辰后来发动宫变,明显也不是个安分主儿,这种人利用一个送上门的女人再正常不过,可他怎么都不该在原主为了他沦落成迎来送往的舞姬时,对她再不闻不问。
至少从霍骁手里将她要回来给她一个安稳活路,毕竟原主帮了他大忙,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可他却丝毫不在意原主的处境和死活,足以见他的冷血绝情。
这种人,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她没打算再理会谢羽辰,自然不会再搭理谢如月。
“想喝鱼汤就去喝呗,跟我说什么。”
盛暖理都不理那丫鬟,自己盛了鱼汤,把周家兄弟和哑仆招过来,一人一碗,配上饼子,然后又端了碗给萧玄夜送去。
五碗下来,锅里一滴不剩,丫鬟咬牙气冲冲回去跟谢如月告状。
盛暖给鱼汤里泡了饼,然后敲了敲马车门框:“二公子。”
她其实本来是想让哑仆送,她尽量避免接触萧玄夜免得他误会什么,可又担心萧玄夜脾气上来把鱼汤打翻了……她得让他快点恢复,所以才自己过来。
掀开帘子,盛暖把鱼汤递上去:“吃点东西我们准备继续赶路了。”
萧玄夜面无表情瞥了她一眼,不等他开口,盛暖温声劝道:“你现在体质太差,伤口也恢复的慢,吃好一些身体才能好转。”
听到她说“体质差”,萧玄夜的面色陡然变黑。
盛暖把话点到了,没再逗留,把碗小心放到马车内侧然后转身离开。
马车里,萧玄夜抿唇看着那碗鱼汤,神情紧绷成一片。
他几乎立刻想把那只碗踢出去……那个恶心的女人!
然而,想到遍地狼烟中马革裹尸的父兄,想到心碎自尽的母亲,想到办丧时萧家的门庭冷落,想到自己如今这副残废样子……萧玄夜终是僵硬伸手,拿起那只碗。
盛暖坐在火堆边自己吃鱼汤泡饼,听到客服说萧玄夜吃东西了,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也能想到……他亲手收殓了父兄残破的尸身,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没人比他更想活下去。
另一边,谢如月气冲冲去找兄长淮王告状。
营地南侧,穿着宝蓝色锦袍头戴金冠的年轻男子正坐在铺了兽皮的椅子上,从侧面看去,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即便身处荒野茫茫的流放路上,也依旧贵气满满。
正是淮王谢羽辰。
谢羽辰对面,身着银色软甲的侍卫正在低声禀报什么,看到谢如月气冲冲过来,那侍卫拱手后退两步避开。
谢如月拎着裙摆大步走到谢羽辰面前:“兄长,那盛氏居然敢嘲讽我……兄长见他们萧家如今人丁稀薄可怜,一路多有照拂,那女人却不知感恩图报,兄长以后还是不要再理会他们了。”
谢羽辰抬眼看向胞妹,语调柔和:“我知道了,你回去收拾准备出发。”
轻飘飘一句话,也不知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谢如月一直对兄长谢羽辰敬畏有加,哪怕谢羽辰是京中出了名的君子如玉温文尔雅,可谢如月就是莫名的有些畏惧这个兄长。
她乖乖应了声,转身离开。
谢如月离开,那侍卫继续上前禀报:“……那两人手腕与喉咙都有伤,致命伤是被割喉,一刀毙命,十分干净利落,现在尚不知是否为盛氏所为。”
谢羽辰沉默片刻,淡淡点头:“知道了。”
他眼中闪过兴味。
难道那个满脸都写着“攀龙附凤”的俗艳女人竟是还隐藏了另一幅面孔?
侍卫拱手:“主子,要追查吗?”
谢羽辰懒洋洋挥了挥手:“两个低贱东西,死就死了,你看着处理。”
侍卫立刻躬身:“是。”
快速吃完早饭后,淮王府队伍也已经基本收拾好准备出发了……盛暖看了眼萧家那辆马车,又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周家兄弟。
原主之前一直是扒着谢如月蹭马车,她现在不会去,但更不可能跟萧玄夜挤一辆车。
想到什么,盛暖问周家兄弟:“会赶车吗?”
周家兄弟立刻躬身:“回夫人,会的。”
盛暖应了声,然后借着箱笼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匕首给周冲:“你拿去找淮王的侍卫,就说我想用这把兵刃换辆马车,如果他们愿意换,就说车要结实的,马儿要健硕的。”
“是。”
周冲两手接过匕首朝淮王府那边走去,一边走心里一边打鼓。
这把匕首就能换辆马车?还是跟淮王府换?
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眼,就见是短短的一把剑,黑色的剑鞘也十分不起眼,怎么看都不觉得能抵上一辆车。
可这是主子的命令,他只需要执行,没资格质疑。
片刻后,周冲就被淮王侍卫拦住,他拿出匕首照着盛暖的话复述了一遍。
那侍卫微微蹙眉。
匕首换马车……那女人莫不是疯了?
他下意识扫了眼那把匕首,随即微怔。
那刀鞘的材质居然像是没见过的。
侍卫想了想,接过匕首,然后拔出来……匕首出鞘时清脆的金鸣声和幽暗却凛冽的光芒让他一怔,下一瞬,侍卫说了声“稍候”,拿着匕首朝谢羽辰走去。
转述了原委后,侍卫把匕首捧上去:“主子请看。”
谢羽辰淡淡挑眉,指腹触向锋刃……
“主子小心!”
侍卫连忙开口,却已经晚了,谢羽辰觉得自己指腹还没触碰到锋刃,血珠就冒了出来。
侍卫噗通跪地:“请主子责罚。”
谢羽辰看着指腹的血珠,顿了顿,微微勾唇:“是把神兵……给她一辆车。”
侍卫连忙应是。
谢羽辰又瞥了眼那匕首:“你先替我收着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