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待价而沽的独门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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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精灵联邦靠不靠得住这是一回事，他们可不可以利用则是另外一码事，这时，当罗正道意识到此前的思维误区，略微反省了一下自己，随后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维娜·杜波夫，说道

“嗯，那就召集全体干部开会讨论吧！我也期待着听取大家的意见。”

身为领导者一意孤行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孤家寡人的说法就是一个明证，很快罗正道召集会议的消息传递到了正在享受着难得这段悠闲假期生活的海盗们耳朵里。这帮沉湎于花天酒地之中的糙老爷们纷纷从粉臂的脂粉阵和酒吧里爬了出来，急不可耐地前往罗正道寄居的这间寓所，唯恐自己被落下。

“诸位，我接受了雅灵女皇开出的交换条件，获得了雅灵帝国的军事援助，相信这件事大家都很清楚了。现在精灵联邦似乎也有跟进的意图，你们认为我是该接受他们的要求，或者说直接拒绝他们的建议比较好呢？”

眼看着该来的人差不多到齐了，罗正道起身清了清嗓子，用双手撑着桌面开始言。

尽管一直在努力作出一副民主领袖的然姿态，实际上罗正道很少跟手下商量未来展的趋势，乃至于路线方针一类的大事。这种事历来是他一个人拍板，其他人只要跟着走就ok了，今天破天荒地抛出如此事关重大的议题，引激烈争论也是在所难免。海盗们各有各的观点和立场，顿时把临时会场吵得一塌糊涂。这些拙于言辞的粗豪汉子们若非碍于罗正道在场不好翻脸，他们只差挽起袖子对怀不同意见者饱以老拳了。

罗正道目光平和地望着下属们相互争辩得面红耳赤，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品尝着滋味，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作出决定似的，摆出了坐观成败的架势。

这场争辩迅升温到了白热化的状态，即便是罗正道也无法再置身事外了，水手长佐拉·黑格尔对他说道

“船长阁下，雅灵是靠不住的，精灵也一样靠不住，我们不能太相信这些家伙，我们只能靠自己。”

根据网络时代的论坛讨论跟帖就能知道，无论某个观点是否正确，参与各方提出的论据是否充足，任何一种意见都不可能取得一致认同。这边水手长的话音未落，坐在他对面的布兰多·绯炎大副立刻反唇相讥，说道

“喂，原本这就是在相互利用，跟靠不住和靠得住有什么关系？佐拉，你这个老顽固，脑壳都生锈了。”

佐拉·黑格尔的那张黑脸即刻充血变成了深紫色，他握拳奋力敲打着桌面，出如野兽般的咆哮说道

“混蛋，竟敢这样跟我说话，是不想活了吗？”

始终抱着看着态度旁观事态进展，始终一语不的罗正道突然站起身来，语气冰冷地说道

“够了，我说诸位，争吵不能解决问题。你们只需要告诉我一件事，到底是应该接受精灵的建议还是说不该接受呢？”

闻声，气氛火爆的客厅里忽然诡异地安静下来，海盗们都在思量自己该如何表态才能说服罗正道，独眼龙福尔·肖邦咳嗽一声，说道

“伯爵大人，假如我们能跟两家盟友达成交易，那总比跟一家交易被人压价好哇！”

闻听此言，罗正道没有表示出明确的赞成或反对的意见倾向，他的视线随之又转向了坐在身旁的半精灵美女，说道

“维娜，那你觉得呢？”

不知道罗正道是在玩什么把戏，维娜·杜波夫此时态度慎重地想了想，接口说道

“伯爵大人，我赞同肖邦船长的看法，我们能多出一个选择，毕竟不是什么坏事。”

罗正道略带审视意味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游移了一圈，平淡地说道

“嗯，既然这样，那今天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吧！”

“大人，那您的决定是？”

部下们不管是出自真心抑或是虚情假意，他们在这当口总得给boss一点面子，否则后果堪忧啊！摆出了一副容我三思的高深架势，众人看到罗正道那阴冷地笑容，在场的不少与会者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只听他自顾自地说道

“好吧！我决定了，明天约见精灵商会的代表，咱们总该知道精灵联邦愿意开个什么价钱出来，不是吗？哈哈哈哈，散会。”

精灵联邦是信奉重商主义的自由派信徒，虽然新世界未必有这个说法，事实也是相差无几的，举凡是这个世界上有钱赚的地方，精灵们总会很乐意插上一脚。

类似于泽兰这种商业性的繁华都会，精灵商会的势力不及那些雅灵帝国的本土商会那么盘根错节，这帮资本雄厚的商人同样能据有一席之地。此时出现在罗正道眼前的这栋从上至下粉刷成白色的三层小楼是泽兰的精灵商会驻地，别看这栋房屋外表平平无奇，当来访者走进去才会现其中的奥妙所在，楼房内里的装潢陈设可谓是极尽奢华。

虽未有传说中的狗大户们喜闻乐见的金砖铺地那么嚣张霸道，房屋内摆设的每一件家具，墙上悬挂的油画和艺术品，无不是大有来头的名家之作，充分彰显出了精灵商会的雄厚经济实力和历史底蕴，不是寻常暴户堪与比肩的。若不是罗正道早已考虑清楚了精灵联邦的基本立场，知道他们在本质上是一帮靠不住的墙头草，对人类流亡者的支持力度和决心都要先打个问号，只怕随便换一个人来这里，瞧见这座精灵商会驻地的排场怕是都要忍不住跑去精灵联邦跪地卖身求包养了，不愧是在新世界号称为经济实力第一的二号海军强国啊！

约见的双方一碰面，在礼节性地寒暄了几句之后，又聊了聊泽兰近日的天气情况和杯中新茶的口感如何。罗正道率先挑破了窗户纸，他一张口便毫不掩饰地说道

“请问贵国能给我些什么条件？如果你们的要价太高，那就不必继续谈了。”

过了两个人知道的事情就不能叫作绝对机密，不问可知，在过去这段时间里，雅灵帝国与罗正道达成的那份协议内容究竟如何是瞒不过精灵联邦耳目的，倘若他们连这点搜集情报的能耐都没有，那也不配成为坐二望一的大国。既然雅灵所开出的一系列援助条件满足了罗正道的现实需求，现在他不必再为物资匮乏和金钱短缺而头疼不已，精灵们无论愿意出多高价码也只算是锦上添花，即使不考虑诚意问题，罗正道表现出不冷不热的态度也在情理之中。

谈判双方地位不相等，这是很吃亏的，精灵方面的代表不情愿落入被动之中，这位自称为亚罗尔·提多的精灵联邦商务代办很有风度又不失矜持地一笑，缓缓说道

“伯爵阁下，您并不是我们的唯一选择。”

闻声，罗正道也笑了起来，他摇着手指说道

“是的，我在以太海上漂泊的时候，见过了那位高德·尼达姆男爵。哦，好像还有那个混蛋纳杰夫。的确，他们都可以成为贵国的赞助对象，精灵联邦也不是非选我，阁下是这个意思，我理解得没错吧？”

毫不在意地揭开了对手掌握的底牌，罗正道仍是一副巍然不动的傲然姿态，不免令对手怀疑他的手上还有更强力的王牌不曾打出来。

见势不妙，亚罗尔·提多连忙开口解释，避免把会谈气氛搞僵了，只见他笑容可掬地说道

“哦，伯爵阁下，请您不要误会，我国始终认为伯爵阁下才是最有资格继承光明王朝皇位的候选者，其他人都不能与伯爵阁下相比。”

对于精灵方面的这番说辞，罗正道是不怎么在意的，他有足够思想准备，这种小儿科程度的威胁言辞未免太瞧不起人，真当罗正道是没经过风浪的温室花朵吗？坦白地讲，生活在这个以血统出身论贵贱高下的等级制度时代，出来混的要义无反顾地拼爹，这是正常竞争方式。事实上，个人才具品格器量如何，那些都是次要因素，关键是你身上得流淌着令人信服的高贵血统，否则的话，什么事情都不必谈了，直接三振出局吧！

光明王朝的讨伐大军覆灭以后，人类贵族们纷纷逃离行将陷落的帝都和各自的封邑，地精方面下手也够果断，它们针对流亡贵族的追杀行动从那时起就不曾有一刻停顿下来。

俗话说得好，不作死就不会死，偏偏人类贵族这时候又犯病了，诸多历史积怨在这个树倒猢狲散的当口集中爆了出来。许多人类的世代名门干脆是给旧日仇家趁乱连根拔除，至于说向地精侵略军告密坑害，来个借刀杀人什么的，这种是个人都能拍脑袋想出来的阴损招数，根本用不着废话。等到这波豕突狼奔的主大6逃亡大潮到了尘埃落定之时，侥幸逃过地精层层绞杀的人类贵族已经所剩无几了，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帮家伙也是纯属自作孽不可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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