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掀开底牌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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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定不同的研究手段是作为一条通向真理大门的前进阶梯，那么在本质上，魔法和科学谈不到孰高孰低，在旧世界有句话说得很好，任何一种高科技看起来都像是魔法。身为凡物的人类试图去理解真理，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艰巨而又不自量力的挑战，如果还要把钻研的方法区分出个高低优劣来，那根本是在扯淡吧！譬如那些生活在一千年前的人类，无论他们有多么聪明的头脑也绝对无法想象出人类如何飞翔在蓝天之上，充其量幻想人类长出一对翅膀，抑或是制造出类似翅膀的机械装置，这是时代的局限。

在旧世界，早二百年前的人也是不能理解遨游太空登6月球是何种概念，早五十年前的人闹不明白，号称要造福人类的转基因技术为毛能创造出半兽人这种奇葩物种，转基因植物产品又是如何让消费者谈之色变，以及那些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头蓬乱的疯狂科学家，他们心中的伦理道德下限究竟何在？匪夷所思的克隆技术如何在生产车间里制造出一群没爹没娘的克隆人军团，抑或是由某个级大国挑头，率先创造了不需要人类参与控制的钢铁战争机器，全自动地去肆意杀戮他们的同类，这是终结者4的最新预告片吗？

出于同样的道理，既然科学能够做到的事情，依靠魔法的力量照样可以办得到，不管是卫星定位还是微型追踪器，法师塔的监控功能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监控任务下达了两天时间，两位法师顾问放下手头的工作专注于这件事，很快他们来向罗正道复命，不厌其烦地列举了诸多证据，最后总结说道

“……前面说到的这六个人都确定是间谍了，他们为谁效力暂时没能查清。伯爵大人，我们是否有必要继续追查下去？”

闻听此言，在听取报告的同时，仍然伏案批阅桌上那厚厚一摞文件的罗正道抬起了头，两位法师在他脸上看到的神情唯有一抹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忧虑。

这时候，罗正道用手指揉着眉心，他略作考虑以后，忽然摇头说道

“不用了，只能逮住几只小虾米，又不是什么大鱼上钩了，我会下令逮捕他们严刑拷打。无论是招供还是不肯招供，三天后在广场上公开处决，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听到罗正道作出了最终决定，目前兼职担任秘书角色，在办公桌旁侍立的维娜·杜波夫马上接口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通知福尔。”

近日来被大量案头文牍工作消磨得够呛，罗正道反应稍稍迟了一拍，他回过味来又补充说道

“维娜，告诉福尔注意执行方式，不要吓到无关的人，别惹出新的麻烦。”

“是的，我会提醒福尔阁下注意。”

说完，意犹未尽的罗正道想了想，似乎没什么可以修正的地方，这才转回头对两位法师顾问说道

“这两天辛苦你们了，法师塔的运转情况怎么样？”

一听这话，两位面带倦容的法师对视一笑，他们俩齐声说道

“伯爵大人，您请放心，我们的研究工作是不会耽误供水的。”

一下子被人说破了小心思，罗正道可是半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点头说道

“那就好，两位请回去休息吧！”

在自家地盘上采取收网行动，事情的结果是不问可知的，福尔·肖邦在布置了周密抓捕计划之后，威克礁定居点警备队于傍晚时分突然出动，将受到严密监控的六名间谍一网成擒，他们连丝毫反抗都没来得及作出，立马被捆得跟大闸蟹似的塞进监狱里。

行事作风本就崇尚暴力解决问题的海盗们才不会跟间谍客气，针对这几个落网间谍的拷问过程异常地血腥残酷，持续三天的讯问过程可以拍成一部象限级别的恐怖片《蓝猫淘气三千问》。简单点说，那些不肯回答问题的人免不了轮番品尝各种来自新旧两个世界的各类刑讯手段，闻所未闻的新式刑具和花样翻新的处刑手法，甭说血肉之躯的人类，即便是行尸走肉也要受不了的。

谈到如何折磨人的精神和这两个方面，这种相当邪恶的智慧在旧世界某个有五千年历史的古老国度里上升到了一种相当具有文化底蕴的程度，当然，这事其实也不值得骄傲就是了。

数十名精壮的彪形大汉轮番上阵，百十来种刑具逐一品尝过后，被折腾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几个奄奄一息的间谍终于迎来了生命中的最后一个黎明。

一直为自己没能及早现隐患而深感内疚的福尔·肖邦对这些跑来给他上眼药的家伙可谓恨之入骨，他向罗正道讨来了这项主持处决工作，准备送这几个混蛋一程。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搞鬼，独眼龙执政官的肺都要气炸了，在刑场上，福尔咬牙切齿地宣读罪状说道

“……这些人丧心病狂地勾结地精，出卖人类同胞，他们是罪无可恕的叛徒。根据伯爵大人签署的手令，即日处决这些人奸，立即执行！”

毫无疑问，威克礁上那些倍受地精迫害的人类遗民，对于任何跟那些绿皮生物沾边的事情都是极度敏感的，当他们在听过宣判书以后立马集体飙，围观人群癫狂地咒骂这几个死刑犯。

“杀了他们！杀光地精！你这个无耻的败类，人奸快点去死吧！”

在距离威克礁三百多海里外的无人海岛莫兰娜，清澈碧水环抱下的红树林枝繁叶茂，安静半月形港湾中停泊着百十余艘大大小小的各式战舰。这些战舰的种类看上去略显杂乱，不过桅杆顶端清一色悬挂着黑地残月旗，这座岛屿飞地正是罗正道的老冤家大地精指挥官莫多·黑水的追剿舰队所选定的临时锚地。

“指挥官阁下，我们的内线已经送出了情报，这是威克礁地形草图，内6地区的布防情况尚未查清。”

从下属手里接过了那些木块，莫多·黑水着其中包含的各种情报信息，突然，大地精副官急吼吼地冲进了帐篷，一见面就气急败坏地报告说道

“指挥官阁下，刚收到了消息，那个无毛猴子处决了一批间谍，包括我们派进去的两个人类。”

“咚！”乍一听闻噩耗，忍不住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莫多·黑水瞪起眼睛，厉声吼道

“够了，通知军部，请求大萨满阁下为我们进行一次预言，全舰队做好进攻准备。”

手中业已掌握的这些情报足够莫多·黑水确定一件事，威尔·尼达姆这个逃跑专家正在荒芜的威克礁上展开了一场疯狂的社会实验，如果他失败了那自是不必多说，万一他侥幸成功的话，地精舰队除了长期围困之外，势必会对孤悬海外的威克礁束手无策，这是地精们不可接受的严重结果。与其后悔太过小心错失了取胜良机，不如后悔自己选错了开战的时机，历来主张进攻赢得胜利的莫多·黑水决心一战拔除威克礁，它要让那些人类的鲜血把岩礁的沙子全都染红。

三百海里的航路里程，地精舰队一天一夜时间就能跨越，随着大地精指挥官下达命令，风帆遮天蔽日的地精舰队很快便出现在了毗邻威克礁的西侧外海方向。

这支规模空前的地精讨伐舰队，舰船总数过两百大关，虽说其中近半是毫无战斗力的运输船，用来运载那些负责实施登6作战行动的地精步兵，余下的地精战舰也足够打上一场规模不小的海战。

从某种程度上说，莫多·黑水对罗正道的憎恶之深过对老冤家熊地精指挥官哲提·白山的恶劣观感。这不仅仅是因为罗正道跟个不死小强似的，一次次在它的倾力打击下幸免于难，而是这家伙实在不开眼。既然你都已经跑掉了，那又为什么再次跑回来？不光跑回来，一出现就是大手笔，攻打血珊瑚港劫走了大批人类逃亡者，随后又在荒芜的威克礁摆出一副扎下根来建设边疆的顽强姿态，这不是明摆着要跟地精第二帝国死磕到底吗？这样子就算叔能忍，婶也不能忍哪！

无论是于公于私，莫多·黑水都有着必须讨伐罗正道这个宿敌的理由，不消灭这个屡屡敢于向地精第二帝国出挑衅的人类流亡贵族，它没法跟军部和元老院交代过去。

地精第二帝国即将大军压境，尚未做好迎接一场血战的威克礁似乎形势岌岌可危，接到了地精舰队出现的坏消息，罗正道当即意识到态势对己方不利。眼下的这种状况正如他早前所担心的那样，原本掌握着战略主动权的海盗舰队被威克礁这个累赘绊住腿脚，丧失了随时可以扬帆远遁的机动性优势，为了保护岛上的定居点，迫使罗正道不得不与地精舰队硬碰硬地打上一仗，这是风险因素极大的一局豪赌。

在紧急召开的作战会议上，罗正道指点着海图说道

“诸位，我的初步计划是……等到地精无法攻克防御而疲惫不堪，我们再实施前后夹击，最终挫败它们的进攻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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