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海盗大会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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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跟人比得死，货跟货比得扔，不要说与富饶辽阔的主大6没什么可比性，即便是与星辰大海上那些为数众多的岛屿飞地作个横向比较，威克礁也是垫底的破烂货。这片荒凉贫瘠的偏僻土地，要不是地精大军屡次逼迫，最后才痛下决心跑到这地方来搞根据地种田展，估计罗正道也不可能跑到这种兔子不拉屎的岛屿安家落户。

守着瘠薄荒芜的威克礁，又不愿意过份依赖列强金主，那就得踏踏实实经营了，生丝是罗正道目前最能拿得出手的拳头产品，但也是个隐患。

依靠单一产品维系经济体运转的悲凉下场，估计看过旧世界的失败案例，再怎么天真懵懂的人们也该醒悟了，因此罗正道把下一步扩宽经济收入来源的主意打到了食盐上面。

别瞧着食盐不起眼，它也是智慧种族的必需品之一，人类每天都需要摄入食盐，马牛羊等牲畜也需要补充盐分，否则就会虚弱患病，情况严重点甚至会死亡。正因食盐具有特殊意义，哪怕是那些身上穿着树叶涂着彩绘图案，吃野果充饥，一辈子连金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原始部落也一样会接受食盐的贸易性输入。不客气地讲，只要能打开一块食盐的消费市场，后续收益就会源源不断地替盐商赚进大把金币，卖盐赚钱这事根本不存在亏本的可能，无非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行走在靠近盐场的码头仓库里，罗正道打量着四下里堆满了用麻袋垛好的上等食盐，他若有所思地停下了脚步。这时候，顺着开在仓库高处的通风口，灼热的6风和丝丝缕缕投射进建筑物的阳光令人倍感燥热难耐。

“仓库里囤积了这么多盐，您准备卖到哪去？”

军需长海尔·波普憋不住好奇心小声地向罗正道打听起来，对于这个问题，罗正道显得格外有自信，语气笃定地说道

“当然是对主大6销售，难道我们还能把这些盐卖给雅灵吗？”

现在主大6的情况连白痴都知道很糟糕，地精第二帝国开始实施迁界禁海政策以后，主大6周边沿海五十哩范围内的人类居民被强制迁往内6地区的集中营，那些位于海边的盐场当然跟着一并废弃了，就算不废除也没人干活了，余下的少数盐场被地精军部直接控制起来。随着大部分盐场停工，内6地区的食盐供应肯定会出现短缺现象，食盐的价格飞涨这事，经过旧世界商品大潮洗礼的罗正道用屁股想都能猜得出来。

海尔·波普不怀疑罗正道在这方面的灵敏嗅觉，可是他也不看好这个针对主大6的销售计划，摇头说道

“这计划……实施恐怕会很困难吧！地精的迁界禁海极其严格，我们有盐也运不进去呀！”

一听这话，罗正道马上就乐了，拍着老军需长的脊背说道

“海尔，威胁到生命的生意都有人愿意作，只要我们留出的利润空间够丰厚就行了，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是让那些潜在合作伙伴知道能从威克礁弄到廉价食盐，其他的问题不用咱们考虑。”

军需长到底是负责舰队采买事物的，对于市场行情变化相当敏感，海尔·波普此时笑得颇为勉强，他叹息说道

“要做到这一点也很困难哪！”

在穿越之前罗正道看多了脑白金之流的病毒式营销轰炸，不会对消费者的理性抱有多大期望值，微微一笑说道

“嗯，你说得没错，所以我们需要其他人协助，像是海盗大会什么的。”

在真刀真枪搏杀的正面战场上没能占到什么便宜，气急败坏之下不惜使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杀手锏，地精第二帝国既然决意推行“迁界禁海”，那就得有承担一切连带后果的觉悟。

这一重大事件波及了主大6的诸多领域，导致与外海之间的贸易商路陷入断绝状态，受此影响而揭不开锅的海盗团伙远非一家两家那么简单，可说是全行业遭遇了生存危机。类似罗正道这样的人类流亡贵族牌子响亮，背后又靠着列强级别的大金主，只要肯签约卖国，随时能兑现换钱花，而且罗正道提早一步布局了转产丝绸。尽管如此他也深感手头拮据，那帮平常时候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从不知什么叫作量入为出的海盗们则深受其害，年内的第二次海盗大会再次被提上了日程。

这次的会议地点照旧是选在了高德·尼达姆控制的新喀里多尼亚群岛，这地方的航路便利四通八达，海盗们也不必担心被地精舰队堵在里面跑不掉，是个理想的聚会场所。

不作死就不会死！估计旧世界的这句格言，地精们从来没听过，但它们搞出“迁界禁海”这种玩意，彻底断绝了海盗的生计，把他们推到了对立面上，除了用作死花样翻新来形容，罗正道也找不出更恰如其分的说法。

在数量难以统计的广大海盗团伙当中，生存适应性极强的人类水手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这些家伙待在家乡时，多半是一些人渣和习惯小偷小摸的不安份异类份子，简而言之不是什么好东西。虽说对地精残酷迫害人类的行为，人类海盗也会感到不满和气愤，要说这些家伙会为了拯救全人类这样的高尚理由跟地精第二帝国大干一场，肯定是灌多了朗姆酒之后顺嘴说的胡话。然而，“迁界禁海”政策导致的连锁反应让海盗们失去了收入来源，他们就不可能不怨恨始作俑者，更不可能眼看着自己被地精逼着走上绝路。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随着主大6上卓有成效的“迁界禁海”行动显露效果，这举措把越来越多的海盗从隔岸观火的看客变成了摩拳擦掌准备亲自下场干死绿皮的复仇者，在这种大环境的影响下，海盗大会上的讨论气氛显现出了一种空前火爆的热烈场面。

“我建议攻打不夜城，打下这座城市，所有人都可以洗手不干了。”

一个海盗领的建议刚脱口而出，坐在旁边的另一位海盗头目吹胡子瞪眼地说道

“喂，你喝多了吗？不夜城距离海岸过一百哩，地精驻军最少也有五万，一天时间不能攻破城墙，我们都得死在不夜城的城墙底下，你这个白痴！”

拜那位前辈穿越者皇帝的偏执狂所赐，散布在主大6沿海的大小城镇原本都是大小贵族们的封邑，只有靠近内6地区的城市才是由皇帝直辖管理的国土，不夜城正是夹在众多诸侯封邑和皇帝直领中间的一座著名商业都会。得益于周边地区良好的交通条件和充足的粮食供给，这座城市在鼎盛时期的规模仅次于帝都，拥有过一百万常住人口，号称寸土寸金的不夜城是多少年来海盗们梦寐以求的天字一号大肥羊，只可惜想下手的人很多，却从未有人得手过。

高德·尼达姆深谙鼓惑人心的方法，此刻他站起身振臂疾呼说道

“诸位，我只问你们一件事，想财吗？”

“当然想了，那些冒险的主意是让我们去送死！”

闻声，高德咧嘴一笑，不无轻蔑地说道

“想财就别怕有风险，吃烤肉还怕烫嘴吗？我们从事海盗这个行当，难道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危险的职业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些在各大港口被吊起风干到变成了一具具嶙峋骨骸的海盗尸体足以佐证这句话的真实性，海盗们绝不惧怕风险，他们害怕的是贫穷地活下去。正因如此，即便明知攻打不夜城的计划是个异想天开的主意，这些已经快要穷疯了的海盗也开始认真考虑这个一听起来就非常不靠谱的倡议。

“唉，想财是没错的，送死那是白痴会干的事情，不夜城我是不会去的。”

“呸，你个胆小鬼！”

“汉考克，你个混蛋人渣在说什么？我要跟你决斗！”

“安静！大家请安静下来！”

无端地把宝贵时间浪费在互相扯皮拍桌子上头，这事既不符合海盗们的利益，同样不符合罗正道的利益。在这一刻他使出了快刀斩乱麻的果断手腕，从座位上跳起来拔出燧手枪冲天扣动扳机，在石松粉的响亮轰鸣过后，罗正道大声呼喊说道

“够了！愿意去不夜城的，请到我的左手边，不愿意去的，请站到右手边。”

海盗们当然明白到了站队的时候，各自依照立场选择了两个不同阵营，站在桌子上的罗正道扫了一眼站队情况，眼前的这种情况不太能令人满意，他皱起眉头说道

“唔，看来你们是不缺钱，那好吧！不愿意去不夜城的同行可以对主大6动一轮袭击，这样做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依靠着集团作战优势获得胜利的狼群战术对掠食者来说，堪称是永不过时的看家本领，即便那些蔑视胆怯同行不肯前往不夜城的海盗头目也不会反对其他海盗势力针对主大6起袭扰。

单纯考量人员素质、战术水平，以及武器装备等硬实力，地精第二帝国绑住了一条胳膊也远在海盗势力之上，更不要说海盗们压根不可能齐心合力采取一致行动了。若非这场不对称战争的主动权始终是掌握在海盗们手中，想打就打，不想打转身就能跑，地精帝国多数时候只能守在家门口被动挨打，如若不然的话，那些武装到牙齿的地精军队一早就把海盗们杀得片甲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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