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各自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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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带着一丝融融暖意的清爽海风吹过铁甲舰黄金号的甲板，在全封闭的舰桥里感受不到这份清风拂面的惬意，人们只能看着舰首旗帜烈烈飞扬来想象一下。∈♀

眺望了一阵风景，罗正道转身离开指挥台，来到休息区的沙发跟前，对端着酒杯小酌的布兰多·绯炎说道

“这次地精派谁来护航？又是哪个不会游泳的元帅吗？”

“不是的，国王陛下。我们最新收到消息，这次是莫多·黑水负责带队。”

听到绯炎司令官如此作答，罗正道的笑容中多了些玩味的意味，点头说道

“噢，难得又碰上了老相识，咱们得跟莫多指挥官打个招呼。命令先头部队的航空队袭扰一下移民船团，告诉绿皮我们来了。”

如果纯粹从军事层面来讲，毫无征兆地发起一场突袭，这作法更符合军事原则和利益最大化，提前派出少量空军袭扰地精，纯属暴露己方意图与战果相比是得不偿失。问题是罗正道此番不为了打赢地精而来，开战的目的在于威慑地精第二帝国别拿豆包不当干粮。你喜欢在内陆使劲折腾没关系，把人类奴隶赶进山里饿死，这事我的手不够长没法管，但我能在星辰大海玩命折腾你的移民船团，要么大家一拍两散，要么今后做事的时候守规矩一点。

正所谓军事是政治的延伸，罗正道也算科班出身再，他要是连这种基本原则都不懂，那毕业文凭就肯定是西太平洋大学颁发的。

“呜——”

一架机体表面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单翼战机由高空向下俯冲，后面跟着的几架同类型飞机也随之向地面目标俯冲投弹，空气快速从机身安装的蜂鸣器中通过，发出的凄厉噪音震耳欲聋。

“轰轰轰轰……”

石松粉爆燃的金色火光与石脑油燃烧的橘红色火焰相互交错，霎时间把笼罩在黄昏暮色下的港口照得亮如白昼，地面设施爆炸产生的巨大烟柱冲天而起，好似一条条身躯疯狂扭动的黑色巨蟒。

这款俯冲轰炸机的技术含量是比初级版本的海盗战机高多了，类似这种大角度俯冲，若是机体强度不够，当场就会表演一个天女散花给你看，突破这一技术瓶颈当然不容易。罗正道要不是准备给地精点颜色瞧瞧，这种犀利的新式武器一时半会他还舍不得拿出来，现在是表演性质大于实战，所以破例允许服役不久的俯冲轰炸机替代载弹量大，但轰炸精度不够的重型轰炸机来执行袭扰任务，看样子这些飞行员玩得十分欢乐，差不多要把地精玩坏了。

“……长官，是威尔·尼达姆的航母舰队，人类舰队的主力一定在附近。”

额头被弹片划伤，地精参谋草草包扎的绷带被鲜血浸透，样子看上去甚为狼狈，抬眼望着它的大地精指挥官脸色阴沉却没开口讲话，自己下属能判断出来的东西，莫多·黑水能瞧不出吗？吃亏多了自然长见识，它对老对手是熟悉得不能再熟了，这一招先声夺人，发动空袭的威吓意味远多于实际取得的战果，莫多·黑水搭眼一看就知道所为何来，这是在裸地炫耀武力呀！

“传达我的命令，所有巡逻舰队立即返航回港，防御可能的袭击。”

“指挥官阁下，这……”

地精参谋一听这话不禁呆住了，移民船团原定在这两天就要出发了，现在只有零星敌机轰炸就要废止原计划，这责任非同小可啊！莫多·黑说又不是呆瓜，它会看不出部属在想什么吗？当即，大地精指挥官加重了语气，冷硬地说道

“执行命令！立刻！”

“是，阁下。”

本打算寻机再干掉一两支地精巡逻舰队，加大对地精的压迫力度，岂料没等罗正道动手，那些在港口外海巡逻的地精战舰便忙不迭地回港了。见状，布兰多·绯炎也有点吃不准了，说道

“陛下，地精返航了，我们要发起追击吗？”

闻声，罗正道略作思索，摇了摇头，说道；

“没那个必要，我们来是为了阻止移民船团出航，现在地精连巡逻舰队都撤了，效果比我预期中更好。”

没有哪支像样的海军会被敌人逼得死守港口，甚至连港区周边水域都彻底放弃，偏偏莫多·黑水就这么干了，人类舰队固然是被打断了连环打击的计划，港内的地精移民船团则处于了一种更为危险的境地之下。

紧急召回了所有巡逻舰队，摆出一副铁乌龟架势的莫多·黑水在第一时间吩咐参谋们撰写报告书，详尽向军部汇报遭遇到人类攻击的情况，阐述放弃外海固守港口的策略，请示下一步如何应对。

在旧世界，各显神通竞富逐强的上进竞争，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大家一起比烂的拙劣把戏，没有最烂只有更烂，这是罗正道对自己故乡的最深刻印象。因而，耳濡目染之下，深谙给对手下烂药的真髓，要说刷下限秀无耻这门本领，土著们挖空心思也决计不是穿越者的对手。

那个削减人类族群数量的歹毒计划是由地精军部负责实施的，此番罗正道扮演拦路虎，武力示威封锁港口的举动，地精军部若是看不出什么苗头，那就真是傻得吃什么药都没治了。由沿途的空骑兵如接力赛般快速传递，莫多·黑水的紧急报告只用了不到一天一夜的时间就交到了军部手中，继而经过了参谋们的分拣送达军部总长的手中。

这时候，正在与高层们开会的总长从副官手上接过这份文件一瞧，脸色顿时难看得跟高利贷公司获悉自己的债务人刚跳了楼似的。

强悍尚武的地精脑袋赶不上老祖宗那么灵光，但罗正道这回摆开的阵势也没什么玄虚，纯粹是恶狗堵门哪！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一大帮地精高层凑起来，再看不出人类如此蛮横霸道举动背后的意图，那就把地精瞧扁了。

“该死的人类，这是在讹诈！我们绝不能屈服！”

这句吼声大体可以表述多数与会者的心情，当下的棘手之处在于，地精该如何反击这种武力挑衅和讹诈，难不成要用脏话喷死威尔·尼达姆吗？

相对清醒的那批地精高层等到这阵火气撒得差不多了，试探着说道

“总长阁下，移民船团不能耽搁太长时间，主大陆坠落可能很漫长，留给我们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恶魔和魔鬼在主大陆如入无人之境，想在哪开打就在哪打，全然无所顾忌，这两股破坏力超强的大军所到之处可谓是赤地千里。纵然地精打出谨守中立的旗号，被战火殃及也是很平常的事情，骁勇如地精军队也不敢打包票能阻止血战在主大陆无情地蔓延。既然如此，把本族平民搁在随时可能变成炮灰的地方不加理睬，那绝对是不负责任到了极致的体现。即便这些发言者碍于情面没把话说得太直白，军部总长同样清楚自己面对着何其复杂的局势，只得叹息了一声把莫多·黑水的报告放下。

尽量削弱人类种族的发展潜力，早点送那些人类奴隶去死，这是地精的既定国策，移民海外建立新的国家，这是既定国策。二者孰轻孰重不是简单地搁在天平上称量一下就能知道答案的，漫说军部总长自己无法作出选择，甚至连地精军部都没这个权力。

无法作出选择，那就只能把矛盾上交到地精朝廷，估计不等到地精大佬们和地精皇帝吵出个结果来，元老院那边也一样消停不下来。

国家的大政方针处于未确定状态，地精军部干脆什么事也决定不了，只能用拖延的办法来延缓矛盾爆发。于是乎，翘首企盼着回音的莫多·黑水最终得到的公函答复是原地待命修整，本期移民船团暂缓出发，等待进一步的指示。且不说被架在火炉上烤的大地精指挥官是何种心情，地精元老院里已经快要打起来了，见过旧世界民主政治的观众多半都能想象出那种老拳相向与鞋子、杯子横飞的热闹场面，元老院里上演的戏码丝毫不比前者新鲜。

“帝国不会向一群强盗屈服，他们必须死！”

“那移民计划怎么解决？你要帝国跟主大陆一起坠落到下层位面去吗？”

“我们可以派出更多的战舰护航！”

“那主大陆的海防不要了吗？人类的舰队可以放弃攻击移民船团，直接攻打我们的重要港口。”

“你这是懦夫言论，失败者的遮羞布！”

“蠢货，你的脑壳里都是粪便吗？”

“我要跟你决斗！”

麻杆打狼两头害怕！这句旧世界的俗语很能体现出穿越者罗正道和宿敌地精被迫面对艰难抉择时的窘迫处境，双方都有能力往对手的软肋部位狠捅刀子，又都受不了被人捅，这个骑虎难下的困局究竟怎么收场成了叫人倍感头疼的大麻烦。

“够了，你们是在马戏团表演吗？”

怒不可遏的地精皇帝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它已经看够了元老院里的这种猴戏，如果这些家伙愿意决斗，皇帝陛下绝对不介意提供给它们现成的武器。元老院里的这帮混蛋，死一个是喜事，死一群是大快人心，全都死了简直要该普天同庆才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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