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岛浩的抉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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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底的一天，日本大使在柏林和里宾特洛普部长秘密会晤了一番后，在里宾特洛普的指点下飞往伊朗，那里，有他渴求的下一阶段深度合作所需要的东西。

在夏威夷的那场不成功的袭击与菲律宾上陆作战时地面部队的重大伤亡，把通过在英国人身上找寻回自信的日本人重新打回了原形，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斤两，不得不寻求外部力量的支持以便吞下菲律宾和巴布亚新几内亚这两块阻挡在日本南下澳洲的道路上的米国人势力范围。

“维勒安部长，听说您的部队奇袭了苏军石油重城巴库，一下子摧毁了邪恶魔头斯大林一半的石油产能，对于您的这件丰功伟绩，自由世界……哦不我是说全世界正义的力量都是深感振奋的。”

日本大使大岛浩在恭维时差点说溜了嘴把‘自由世界’挂在了嘴边，幸好及时想起面前这位维勒安部长是非常反感那些虚伪的美式措辞的，才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重新改口。

“呵呵，您过奖了，而且阁下似乎消息不是很灵通啊——我们只是通过饱和轰炸和战列舰炮击暂时性摧毁了那座城市，可是并没有通过地面进攻占领那里呢，要想地面攻入那里还需要时间，也许是一周，也许是半个月，在我们的身后，还有大批苏军的nkvd部队即使陷入重围也不肯投降，在困死他们之前，我们的登陆部队是无法从陆路获得继续进攻的给养的。”

“那……那也快了，就算是我提前向您庆贺了。”大岛浩一边拿手巾擦着汗，一边颤巍巍地强颜欢笑。

“那承您吉言了——我也恭祝山下奉文将军尽快拿下马尼拉，为我们共同的敌人好好上一课。”

“是的是的——邪恶地米粒坚果，我们共同的敌人。”就在大岛浩已经不知道如何接话茬的时候，维勒安觉得还是不要让日本人太过难堪，主动把话题引到了米国人这边，免得大岛浩不好意思开口，心领神会的大岛浩也算是开窍，立刻打蛇随棍上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其实，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相信维勒安部长您是地球上消息最灵通的人，无论是贝利亚还是埃德加胡佛，亦或是土肥原贤二和戴雨农，在情报工作方面都是不能和阁下相提并论的。所以我就不绕弯子了。”

顿了一下语气，喝了几口茶顺顺气后，大岛浩一鼓作气说出了那番大实话——他相信无论他是否说出来，对方肯定是知道的。

“您知道——我国的情报工作不是很成功，珍珠港袭击战中，我们的行动计划显然已经被米国人提前侦知了。否则米国人不可能如此有备而来反而重创我军舰队的。您唯一还不清楚的，也许就是我军与米国人的太平洋舰队确切的损失数据罢了。这一点我可以全部合盘相告——我们战沉了4艘航空母舰和1艘战列舰，米国人也战沉了2艘轻型航母和2艘战列舰，不过航空兵力量的损失方面，我们比米国人大了一倍左右，考虑到我国航空兵力的规模和补充速度，很显然这次战斗是一次失败。

可是我们也知道，我们不是一个国家在战斗——经过珍珠港一战后，作为对美作战的盟国，贵国的海军力量已经是目前对英美开战的诸国中海军力量最为强大的了，而且米国舰队被我们削弱后，从规模上与贵国相比暂时也没有了明显数量优势。我们急需在海军方面的合作……”

“那么就是想要我们加强对英国本土的进攻，吸引英美舰队前来救援伺机歼灭之咯？只怕米国人已经不会上当了，北大西洋决战之后，米国人已经知道了他们唯一胜利的希望就是等待，等他们的埃塞克斯级年底开始批量服役，等待他们的‘依阿华级’6艘全部完工，在此之前他们是不会做出任何不冷静的举动的。休说我们现在只是拿下了加迪夫、布里斯托尔和南安普顿、普利茅斯这些城市，哪怕我们围住了伦敦，米国人的主力舰队都不会从乌龟壳里伸出来了——他们只挑软柿子捏。”

维勒安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要求，还专门在‘软柿子’这个词上加了重音，想让大岛浩彻底断了牵着德国海军鼻子的念头——合作是可以有的，但是合作的方式和手段，只能是德国人说了算，至于日本方面，你们只能是爱存不存，爱买不买。

“当然——我们至少还是对苏作战的盟国，这一点在贵国对苏联宣战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们是重条约守信用的国家，《独日防供协定》上针对苏联的那些条款，我们一直是很尊重的；在对米国的问题上，我们并不是天然外交上的盟友，当然此时此刻我们也确实分别在对米国作战，所以合作肯定是有的，也确实可以给贵国以极大的帮助，只是方式方法上，就需要贵国的诚意了。”

大岛浩眼睛一亮，知道事情有门了，不过可能要出点血许点诺。

“请维勒安部长但说无妨，在来之前，里宾特洛普部长就外交方面的问题已经和我透过底了，只是他说贵国还有一些海军作战的新式秘密武器可以和我国分享，威力巨大，细节问题只能和您谈。”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我就不绕弯子了。那么，条件我就先撂在这里了——要想和我们进行对美作战的深度合作，并且获得我国对于贵国日后从米国人和英国人那里夺取的势力范围的承认的话，首先需要贵国在此前双方的对苏协定基础上再额外答应数个条件：

首先，承诺永久性放弃对满洲、朝鲜领土的宣示，或者允许远东国在战争结束后使用朝鲜领土换取抬腕。在此基础上，远东对苏的陆上战斗，可以完全由远东国的陆军完成。如果可以摧毁苏联的话，德国与远东国也可以承认日本对库页岛、北千叶群岛和勘察加半岛、楚科奇地区直至白令海峡的领土所有——这一点不容商量，这是元首建议的战后亚洲新秩序的核心所在。”

看来，德国人是铁了心营造战后东亚两强对峙的‘大陆均势策略’了，这招英国人用来对付欧洲大陆，米国人用来对付英国和其他欧洲国家之间关系的手段，居然被维勒安这个英国人和米国人的宿敌直接照搬了过去。大岛浩不由得哀叹怎么世界上居然有维勒安.蒙斯克这么木有节操的德国人的呢？德国人不是都很坦诚从来不搞什么大陆均势全凭拳头说话的么？但是日本海军已经被米国人揍得不行了，除了和德国人合作以外，真的没什么好办法，哪怕从原本独霸亚洲的设想变为和远东国瓜分亚洲，也总比看着比人抢地盘自己实力不济捡不到漏好。只能是自己多费点心想想看怎么说服国内和军部了。

“这一点我觉得问题不大，当然一切还是要国内讨论后才能决定，另外还有别的条件么。”

“答应就好——其实这一点也是为你们着想，只有你们愿意放下对远东国土地的觊觎安心坐下来谈，远东国的蒋校长才敢出兵北进和苏联人血拼——这不正是你们向看到的么？

好了，这点就此打住，我们来讨论后面的条件——往南面，战争结束后我们可以承认日本在东南亚和澳洲的势力范围，但是日本必须退出锡兰和安达曼群岛，把自己的势力范围克制在西南太平洋，不的介入印度洋，泰国必须由德日中三方保证其永久中立国地位，作为日本和远东国在南方的势力范围分界线。印尼、马来在战争结束后不得以日本本国领土的姿态存在，但可以作为日本的势力范围——当然我们可以允许独立后的印尼以历法形态确认日本对印尼石油和橡胶的独占经营权利。”

这一点比前一点来说要日本吐出来的东西更多，而且彻底封死了日本继续西进捡漏的机会，可以说如果答应了之后，日本人在太平洋方向又捞不到什么好处的话，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大岛浩的汗水已经无法抑制，思忖再三后，他还是决定先看一下德国人能够给他们什么好处，再决定后面是否谈得下去。

“维勒安部长，您的要求着实令我们……我觉得我们还是知道贵方可以提供的价码才好。”

“没问题，谈生意嘛，自然是双方都摊底开诚布公的好。如果贵方可以答应我们的条件，与远东国合理划分亚洲势力范围，那么我们首先就可以提供你们一套绝对可靠的密码通信手段，外加与贵国共享我们再破译英美密码方面的成果——那是一套不需要大规模换装基层通信设备的加密仪器，不敢说二十年内无人可以破解，但是阿兰图灵和罗彻斯特拿到这些东西是绝对不可能破解的——贵国海军的情报漏洞，可不是一般的大吧，否则也不至于连米国人早有准备都不知道。”

“您也是提前知道米国人知道我们的……”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没有血的教训，你们会相信这是事实而不是我们阻止你们继续南下捡漏的借口么？让我们先讨论下一个话题吧。除了情报合作之外，贵国在雷达和声纳技术方面也是着实乏善可陈——贵国的雷达技术，起码落后了米国人和英国人两年，至于声纳技术，贵国海军都没有重视到这种装备的存在吧。”

“声……纳？”

看着大岛浩一副不明所以的天然呆表情，维勒安不由得一阵好气又好笑，试图让一对技术都不怎么熟悉的武官了解一项他们本国都没有装备的武器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当然是声纳——不然你以为这次米国人为什么可以那么精准地侦察到贵国海军舰队的位置，而你们直到被大机群袭击都没有发现过米国人的侦察机？”

“对啊！就算米国人通过破译我们的舰队军令了解了我们袭击珍珠港的计划，但是不可能精确到了解攻击的具体时间点和出击坐标的！”

“那就是了——过人只要知道你们必然袭击珍珠港的计划，那么剩下的对于米国人来说就很好办了。斯普鲁恩斯只要派出几十艘潜艇在珍珠港以东海域撒网式巡逻，就可以侦测到你们的舰队具体位置、”

“可是我们的舰队一直保持着无线电监听，就算米国潜艇发现了我们，只要他们向基地发报通知我们的坐标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做出反应的。”

“所以说——谁告诉你短途通信一定要使用无线电的，米国人就不能使用潜艇群的主动式声纳进行接力么？声纳虽然无法和无线电一样精确传播详细信息，但是在事先约定的情况下传递一些坐标方位信息还是很容易的，加之贵国根本没有部署声纳探测设备，米国潜艇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传递消息你们都毫无反应——总而言之，贵国的海军技术和情报技术已经全面落后于米国人了，除了你们的军舰吨位更大火炮更粗外，别的什么优势都没有。”

大岛浩的眼神从愤怒，变得诧异，最后是惊恐，他无法想象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如何把数万公里之外发生的事情推断地惟妙惟肖的，而且这个推断，还必须建立在对米国人和日本人的军事技术发展水平掌握非常精确熟悉的程度上的——对方可不是米国或者日本的情报军官，对方可是一个德国人！

“嘿！发什么呆呢，这就承受不了了？快醒醒！”维勒安的两个耳光把大岛浩重新弄醒，然后让侍者拖着他一起驱车去了大不里士机场，随后登上了飞往巴格达郊外哈巴尼亚空军基地的专机，“待会儿，才是我今天要向贵国表明合作诚意的重头戏呢，看了那件武器后，贵国就不会再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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