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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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会欣然答应的铃，却沉默了。杀生丸也没有意料到，难道是家人的过世给她带来了什么障碍吗？是怕与生人相处，还是怕自己落下的功课？他想了很多，真是没意料到，连人命都不在意的他，此时此刻竟会忧虑面前这个人儿稚脆的心思。

“铃？”

“杀生丸少爷，算年纪的话，铃该读初二了，可是铃还没读过初一……功课跟不上别人，会给杀生丸少爷丢脸。”

“那没关系，慢慢补回来就好了。”

“嗯……，可是，如果铃去上学了，就很少能见到少爷了……”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像是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声音，可杀生丸却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所谓的“功课跟不上”，原来只是一个借口，一个不愿意理他这么远的借口。

他看着铃低着头，脑袋上斜扎的小揪也塌塌地垂落在耳畔，刘海遮住了眼睛。“铃知道了，杀生丸少爷，在下个季度开学之前，铃会把落下来的功课补回来的。”

她抬起头来，跟杀生丸做着最后的妥协。

她是想先自学之前没学过的东西，等暑假后的招生开始，再去学校。不管什么理由，她都必须上学，她得自立，未来得靠自己生活。

“在那之前，我来教你。”杀生丸鲜少的管了一件闲事。

杀生丸带小铃上楼，“书房的书可以随便看。”书房重地，可不是随便就被允许进去的。

“真的吗！谢谢杀生丸少爷！”铃毫不吝啬自己笑，开心的走路都要跳起来。

果然还是小孩子，有点开心的事就可以很快忘了刚刚的纠结。

书房里，灯光下的两个人，杀生丸在电脑面前处理公司的事情，小铃则直接盘坐在地毯上，靠在书架津津有味地看着书。

杀生丸动动发酸的的肩，偏头看见铃趴在一摞书上睡熟了。他起身过去，轻轻叫铃，可她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痕迹。杀生丸蹲下，看见她的眼角还挂着半滴泪，不知道是书读到深处的感动，还是困出的哈欠。他轻轻扶起她，她的脸上已经枕出了睡纹，下巴一侧还有几个书墨印上去的字。

杀生丸看着她脏兮兮的小脸，竟然笑出了声，眼睛里也有了几许不经意的温柔。

都不知道就这样看了多久，要不是电灯泡工作时间太久突然闪了下，杀生丸怕是一整晚都要窝在这抱着铃端详她。他抱她起身，轻轻按灭了灯，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暴雨。

安置铃后，杀生丸回到房间，外面就开始打起来雷。窗外“轰隆！！”一声，他想起了邪见的话。

铃还未和他提及过自己的过去，他也并不在意，除了她是孤儿这件事以外，他不知道别的。

可是邪见却不放心这样一个陌生的人留在杀生丸身边，便偷偷调查过铃的身世汇报给他，他也就因此知道了铃的过去——“杀生丸少爷，铃那丫头小的查过了。本名花子铃，父母都是农民，出生于本市南郊外的村子里，在那里长大，除了父母外，其上还有一个哥哥。

“一年前她所住的村子遭强盗团袭击，村子里的人几乎全死了，她的父母兄长也无所幸免，只有她活下来了。后来随幸存者一起飘荡到西郊区外的村子，被那里的人收留安身，再后来就是少爷您所知道的了。

“唉，真不知道她是幸还是不幸，目睹了亲人去世，父母兄弟全不在了，就她一个人活下来……后来又遇到狼群……哎杀生丸少爷，您说她要是没被您救回来，那些村民该说她是什么克星吧。哎呀，想来怪真是可怜的了。”

当时邪见自言自语地跟他说这些，他也只是保持沉默。但现在想来……

可……怜吗？

从不曾可怜过任何人的他，从来就不觉得人是可怜的。他向来觉得，弱者，有什么好值得被同情的？哪有什么不该遭遇，弱肉强食，本就如此。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思考这些，这些他曾经嗤之以鼻的虚假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