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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蹊被薛停带去之前坐过的地方休息。

卓远和晏徊已经不在了,薛停给言蹊端了饮料过来,说:“路随走时交代了,你嗓子还没完全恢复,让你别喝酒。”

“谢谢。”言蹊接了过来,有些心不在焉。

薛停见楚云筝站在不远处怨恨地看着这边,他宽慰她说:“楚云筝在找你麻烦?你放心,她不敢惹我,一会我和你们一起去路家,等你到了路家我再回家。”

言蹊倒是不怕楚云筝,只是在担心路随。

她勉强笑了下:“谢谢。”

薛停放松靠在沙发上:“和我还客气什么。”

二人正闲聊着,突然,外面夜空响起一声“砰”。

周围的人明显都愣了下,但很快,所有人继续若无其事地攀谈起来。

只有言蹊的手一抖,手里的杯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对这种声音太熟悉了!

是枪声!

可是,路随他们进来行动因为是在城区,所有人都是安装消音器的,暗杀路随的人为了不暴露自己更不可能不装消音。

那刚才是什么?

出了偏差吗?

“言蹊?”薛停忙扯了纸巾递给她,“你怎么了?”

“对不起,我……我得离开一下。”言蹊起身很快找到了盛妤芳,她提着裙摆冲盛妤芳跑去。

路随现在的手机肯定是打不通的,但言蹊心里的不安仿佛被无限放大,她得回研究所去!

“阿姨!”言蹊跑了过去。

盛妤芳正和几个朋友在说话,听到言蹊叫她,她先是愣了下,又想起这么多人面前,这才终于露出了笑容,说了声“失陪”,才和言蹊走到一侧。

言蹊急着说:“您能给我派辆车送我去研究所吗?”

盛妤芳立马拉下脸:“小随是因为工作才回去的,你追着去像什么样子?叫别人知道,会笑话我们路家没有家教!小随这个科长的脸以后往哪里搁?”

盛妤芳不知道今天的行动,言蹊此刻也不好说出口,便问:“那……叔叔呢?”

路高扬也许能联络到能知悉路随那边消息的人。

盛妤芳道:“有紧急电话,言蹊。”她拉住要走的言蹊,“既然小随认定了你,那正好趁现在这个机会,有些事我必须得和你说清楚。我们家和别的家里不一样,不管是小随爸爸,还是小随,他们的工作特殊,他们工作的时候不是你作为家属能过问的!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你恐怕和小随并不合适!”

“我……”

言蹊刚开了口,就见门口路高扬疾步走来。

他的脸色难看至极,言蹊下意识闭嘴,目光死死落在路高扬的身上。

路高扬走了过来。

盛妤芳见他过来,有些不悦说:“你派辆车把言蹊先送回家吧,我看她也不愿意待在宴会上了。”

路高扬看着自己的妻子,脸色凝重说:“小随中弹了。”

“什、什么?!”盛妤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言蹊手里的手机没握住,“啪”地砸在地板上,明明穿了一晚上也不觉得累的高跟鞋在这一刻突然支撑不了她的身体了。

她咬牙强忍着:“怎么会……他说不会有危险的……”

路高扬道:“对方有狙击手。”

……

顾嘉翰甚至都没有收枪,径直起身,见宋也没动,他伸手拉了宋也一把:“走。”

宋也整个人在发飘,跟上去才不可置信问:“嘉翰,我们……我们不是路科长最后的保险机制吗?”

结果顾嘉翰朝路随开了一枪??

而且,他连枪都没收,活脱脱一副事成之后急着跑路的模样……

宋也的脊背爬上一抹冰冷。

电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底层,二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咔嚓”声,外面被重重包围了。

草!

宋也咒骂一声。

有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不等他走近,顾嘉翰也知道是路老爷子。

他脸色未变,冷笑道:“你果然是不信我的。”

今天是路夫人生日宴,这位当长辈的人没出现在儿媳妇宴席上,却来了这里守他。

月华如水,路老爷子的脸色苍白,声音也有些颤抖:“我以为我可以信你的,你就这么恨路家?要说有错,也是不是小随的错,他当年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

宋也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想起之前顾嘉翰看着酒店方向,然后落在扳机上的手指明显一副要扣下的样子,那一瞬间他眼底的杀气,原来不是宋也的错觉吗?

他忍住了,没杀路夫人,却是杀了路随?!

“不为什么。”顾嘉翰笑了笑,“路少爷自己叫我开的枪,他说芯片是最高机密,不能泄露,他还说,与其活着回去接受无限盘问,还不如今天就死了,我不过是遵循了他的意愿罢了。”

“顾嘉翰!”路老爷子明显出离愤怒了。

顾嘉翰仍是在笑:“对,我是顾嘉翰,和你们路家没有一丁点关系。”

路老爷子失望透顶,往后退了一步:“拿下他们!”

……

言蹊已经在手术室外等了很久了,她哭的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手术室的灯一直都亮着。

她满脑子都在想着路随对她说过的话,他明明说过不会有危险的,他明明说过的……

骗子!

路随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等路随手术结束,等他醒来,她马上回海市去,她要跟他分手!

言蹊想了一堆惩罚路随的办法,后来,身后脚步声纷沓而至。

她扭头看去,言川夫妇、陆徵、宁昭……所有人都来了。

言蹊哭着站起来叫着爸妈,她站起来想过去,身后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言蹊猛地站住脚步回头,移动床被推了出来,床上的人平静躺着,身上的白布一直盖到了头上。

医生摘了口罩,遗憾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