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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不古啊!”咸丰只能感叹了一句:“如今人心变亓不知何日方能平定贼乱,发捻二贼已行难制,海上又有英法二夷,现在又多了一个红贼,朕就这么苦命?”
倭文端当即答道:“是啊!如今已经是乱世,但是只要圣上持本心,广浴圣恩,必能中兴!”
“不知道该怎么办理才是!该不该许了王馨德的折子!”
“万万不可,治国在于人心,而不于技艺,如果以洋枪洋炮洋火轮制胜,国家必有患后无穷,陛下可记得我当年上的折子!”
倭文端在咸丰元年的奏折颇有名气,只是咸丰记忆力不太好,又整天忙于军务,好一会才想起来:“那个折子啊!”
那是一篇长篇大论,倭文端倒是背了起来了:“行政莫先于用人,用人莫先于君子小人之辨。夫君子小人藏於心术者难知,发于事迹者易见。大抵君子讷拙,小人佞巧;君子澹定,小人躁竞;君子爱惜人才,小人排挤异类;君子图远大,以国家元气为先,小人计目前,以聚敛刻薄为务。刚正不挠、无所阿乡者,君子也;依违两可、工於趋避者,小人也。●”
“谏诤匡弼、进忧危之议,动人主之警心者,君子也;喜言气数、不畏天变,长人君之逸志者,小人也。公私邪正,相反如此。皇上天聪明,孰贤孰否,必能洞知。第恐一人之心思耳目,揣摩者众,混淆者多,几微莫辨,情伪滋纷,爱憎稍涉偏私,取舍必至失当。知人则哲,岂有他术,在皇上好学勤求使圣志益明,圣德日固而已。宋程颢云,‘古者人君必有诵训箴谏之臣,。请命老成之儒,讲论道义又择天下贤俊,陪侍法从。我朝康熙间,熊赐履上疏,亦以‘延访真儒,为说。二臣所言,皆修养身心之要,用人行政之源也。天下治乱系宰相,君德成就责讲筵。惟君德成就而后辅弼得人辅弼得人而后天下可治……”
只是这么一背,倒是让咸丰帝定下心来,他直接问了一句:“听说曾涤生受知于先帝,是因为你的缘故?”
“嗯!”倭文端也不是全不知时务,他见到咸丰的眉头紧锁:“正是!”
这是晚清比较出名的一个故事,当时道光帝要曾国藩递牌子晋见,而事先倭文端带他进来的时候,经过一个亭子首先就让曾国藩把这亭子上的对联记得清清楚楚,倒背如流。
果不其然,到时候道光帝接见曾国藩随口就说起了这副对联,曾国藩因为倭文端的指点应对得对,在道光帝的心底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下子就前程似锦。蠹而曾国藩也因为倭文端这一师恩,终生对倭文端感恩在心。纵便圜他比起倭文端这个真正的道学先生来说,是个道学先生中的水货,但是一生都不负于倭文端,哪怕是同治年间双方为了洋务问题起了争执,倭文端这个极端的保守派不愿意搞一点点的改革与进步,连连炮打曾国藩曾国藩仍然是以礼相待。
而咸丰也点点头:“我知道倭侍读是一片好心,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非洋枪洋炮洋火轮不能奏功,朕只能任由他们先去办了再说!”
只不过这个道学先生拿不出解决问题的具体方法,倒是想起了自己受人所托的一件事来:“何桂清在浙江现在尚能勉力维持,不知道皇上有什么想法?”
咸丰点点了头:“朕已经派去了一位布政使就看他维持到什么时候了,他能守得一日杭嘉湖,便能作一日浙江巡抚!”
“何桂清在浙,虽然一度有负于陛下,但是最近精诚图治,屡挫红盗,如果大营真得调不出兵来,恐怕只能让他先维持下去了!”
“也只能这么办了!”咸丰爷用折扇在自己的手上拍了一拍,长声叹道:“朕真是个苦命天子啊,不知道这苦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倭文端又老调重弹了:“陛下,立国之道,尚礼义不尚权谋;根本之图,在人心不在技艺!”
“这次出征福建,算是赚到了!”张斯桂在船上合计着这一次出征的得失,最后拿到二十万银圆的赎金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了,光是这一笔赎金就足以抵扣虹军的先期投入了。
他也知道,现在虹军由于全面的扩张与扩军,在经济上有些吃紧,秋粮虽然搭放大批公债,但是没有更多的收入的话,虹军顶多支撑到明年夏收之后,很难支撑到秋收之前,因此柳畅已经下定决心,明年整军完毕后一定要拿下杭嘉湖。
而现在这一批二十万银圆的收虽然不可能全部交给柳畅,很大一部分还是留在水师之中亻-至少十万银圆的上贡,会让柳绝户再次记住他张斯桂这个名字。
光这一点就够了!
想到这,他又重新看了一眼叶凝冰。
她还是沉默得象一块冰,时不时抚摸着自己腰间的短剑与手枪,但是张斯桂却明白,这个小女孩在整个船队与整个宝顺轮上有着怎么样的威望,或许她才是整个船队真正的指挥官。
或许她是在替柳绝行使着自己的指挥官,或许她还能继续留在水师之中?
张斯桂的心头涌过这样荒唐的想法。
“检点!”
马千竹的神情很有些紧张,他身上穿着的草绿色的军装与白色的盥武装带,代表着他是一位老资格的虹军军官,但是他的身上又欠缺那些虹军军官杀伐决断的神色。蕃“来了?”柳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站了起来,伸出了双手:“来了就好!”
“来了!检点!”
比起普通的虹军老军官,马千竹少了几分刚毅,却多了几分拘瑾:“检点?有什么事吗?”
柳畅看了一眼马千竹,这个老军官应当是在咸丰五年春节前入伍的:“你是咸丰四年的老人吧?”
“是啊!”马千竹笑了:“咸丰四年十二月在磐石寨入伍!”
这是他值得骄傲得的一份资历,他笑着说道:“只是入伍以后,就没有离开磐石寨,一直呆在那里?”
“现在磐石寨怎么样了?”柳畅让他不必拘瑾,坐下谈:“还有几个咸丰四年的老人?”
“五个,连我在内只有五个了,其余都调出来当副营长或连长了!”马千竹脸上的得意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现在磐石寨一切都好,一切都顺利!”qp
他看到柳畅示意自己说下去,当即就滔滔不绝地说下去了:“现在已经在试产锅骆机了,那玩意绝了,不如煤可以发动蒸汽机,邓肯说争取每个月出四台,还有我们准备试产自己的蒸汽战舰了,不过蒸汽机还是从上海买来……”
他说得十分详细,从硫酸的制取到步枪的制造,他把磐石寨在这几个月取得的丰硕战果一一道来,现在这已经是整个中国最重要的工业区了。
“现在能出铁,能出钢,能造枪,能造炮,什么都可以造了,就是有些材料得从上海买,再有一年功夫,咱们可以造几千杆步枪,几百门火炮了!”
柳畅却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如果离了洋人,你们能不能造得出来?”
马千竹犹豫了一下,好久才说道:“离了洋人的话,比较难,我从邓肯那边虽然学了不少东西,也看了些书,但终究有些局限,现在能造十件东西的话,那离了洋人,大约能造四五件吧!”
许多时候不是洋人不肯传播技术,而这其中的代差太多了,而柳畅也点点头:“这次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我准备办一个技校,你有没有兴趣?”
“技校?”马千竹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了:“检点放心,虽然比不上qp洋人,但是在华人之中,我的技术绝对是最好的!”
他这句话可不是空谈,马千竹未必是整个磐石寨技术最好的中国圜人,但是绝对是最会钻研而且最用功的一个中国技术人员,为了从邓肯那里多偷学一点技术,他甚至还学了一点点英语。
柳畅就告诉他:“这个学校暂时先办在磐石寨,入学学员可以兼具军籍!”
虹军的军籍在整个虹军的控制区可是极其便利的一重身份,柳畅可以说是准备用尽一切力量来办这所技所:“教学方法可以参照善叶军校,一边学习,一边工作,相互促进,但是你得保证学员的学习时间和生活条件。”
马千竹十分激动,他当即问道:“那开办的场所、经费和人员?”
“整个虹军,包括我在内,尽一切努力支援你们!”柳畅把自己写好的办校章程交给马千竹:“你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马千竹取过了办校章程,柳畅写得相当用心,又经过了石汀兰与杨长妹的补充,可以说是很完美了。
但是马千竹关心的是一个问题:“检点,这个技校校长是谁?”
“我亲自兼任校长。”柳畅的回答先让马千竹有些失望,但是他很快又露出了大门牙:“具体事务,你这个副校长要抓起来!”未完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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