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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人,本就是男人所爱。

况且天命凤女很美,圣洁之中带着一丝纯真,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样的女人,更是鲜有人可以抵挡。赢哲明为她着迷,不排除凤女身份,但也不乏为其气质魅力而动容的成分。

裴元宪掐着她的腰一带,美人半卧于席上,如一幅楚楚动人的芍药。

沈黎清明眸善睐,向他发出了邀请。“摄政王,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逢场作戏嘛,哪来的诚意可言?”他的玉一般的手指在盈盈一握之间,轻轻一挑,丝绦裂开。

脑海中一幅画面一闪而过。

他得到了五颗馄饨,发出了一声无奈的感慨,“她当我是细腰女吗?”

沈黎清较之能让亡国之君沉迷的细腰女,也不遑多让,但此刻,裴元宪兴致缺缺。

“摄政王是不愿,还是不行?”沈黎清朱唇轻点,言语中带着激将和讽刺。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可以这样轻视她、忽略她、不在乎她。

倾斜的身子重新坐正,裴元宪仍是那幅宽袍大袖自风流的模样,可对沈黎清没有半分男女之意。

“我以为逢场作戏我可以,但我确实做不到。当你看过了最美丽的那一朵,不,不一定是最美丽的,但一定是最特别的,是你永远渴望而无法企及的,再看其他,都不过是浮云而已。凤女还是系好扣子吧,倘若让大焱万民看到你今日的样子,怕是都要疯狂了。”

沈黎清:“……”

羞愤难当,重火熊熊,天命凤女从来都是傲视万物,让天下所有女人艳羡的存在。她不是浮云,她只能是高高在上的云。

“她,是谁?”

裴元宪却未理会,径自站了起来,看都没看她一眼,“我对沈家的承诺一直有效,这也是我从商多年的底线。其他的,不要多想。”

说着,他迈开了步子,飒踏离去。

独留沈黎清一人,牙呲欲裂。

利剑平带来了段少仪的消息,他住在通济坊的一间民宅,房子是租的。可怜的大画师,至今头上无片瓦,脚下无寸土,命若飘萍。

百草诗穿着男装,带着利剑平去的,那天是腊月二十。

利剑平去敲门,半天无人应。“或许不在家?”

百草诗却不愿白跑一趟,“你去问问邻居,平日里段公子的起居作息?”

利剑平去了,结果邻居都说不知道,只有一户人家见到过段少仪的身影,这家伙惯于出入烟花坊巷之地,可谓是昼伏夜出,难怪无人知晓。

“算了,运气不好,下次再来。”

就在他们转身之时,大门咯吱一声,从内开了,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头发乌黑,却有些凌乱,人清瘦了许多。

百草诗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个消失在查抄事件里的第一花魁。

“绿歌?”百草诗唤了一声。

绿歌大概是受惊过度,整个人唯唯诺诺,全无那日一舞倾城时的灵韵,她嗖地关上了门。

“绿歌,请开开门,我们有事找段公子。”百草诗又敲了几下门。

便在这时,一声大喝从身后传来,“你们是什么人,围在我家要干什么?”

段少仪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条五花肉,和一个小药包。

好,正主回来了。“段公子,又见面了,我们是特意来找你的。”

段少仪上上下下打量百草诗,确认自己没见过。“我不认识你,这里不欢迎陌生人,请回吧。”

看得出来,段少仪对外人很排斥,而百草诗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有向院内看,所以归根结底,可能还是绿歌,怕见生人?

“我对段公子的作画技艺,甚为钦佩,想和段公子聊聊,买断画作的生意。”

果然,段少仪开门、又关门的手顿了下。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在这世道上究竟能有几个?至少此刻,段少仪囊中羞涩。

在他犹豫之际,利剑平已开口,“我家主人想和你谈生意,你难道都不请人进去坐坐吗?”

“谁知道你是真做生意还是另有所图?走吧走吧。”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段少仪已经失去了耐心。

百草诗盯着他手上的药包,“不瞒段公子所说,在下略通岐黄之术,公子这是要给人煎药治病吗?或许我可以提供一点建议。”

这话说到了段少怡的痛处,纵然不愿,他还是请人进去了。

房间也很简陋,分为两间,外面的厅堂摆着一扇窗,里面的门紧锁。百草诗可以想见,因为绿歌的倒来,段少仪将房间让给了她,自己住在了厅堂里。

段少仪先进内屋,和绿歌呆了会才出来。

“你们自便,我还要煎药。”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段少仪已经打开了药包,可是看到那些药材,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份儿。

药房老板怎么说来着,一路上背了许久居然也能忘记,真是猪啊。

他只好拿出怀中的药方,名称有了,偏偏又不能对号入座。

百草诗扫了一眼,已了然于胸。“段公子,如果我没猜错,郎中给你开的可是安神定志方剂,最早见于《医钞类编》中。”她的手指在各种药中点,“茯苓,茯神,远志、石菖蒲、龙齿,不对,你少了一味最关键的药——人参。”

百草诗每说一句话,段少仪的嘴巴就张大一分。他不知道什么《医钞类编》,可是郎中确实给他说了,这是安神定志药,主治癫证、心中愦乱的。郎中也提到了人参,那是整副方剂的君药。那一刻,段少仪只恨自己,平日里挥金如土。多少银钱如流水,在他手中辗转而过。但凡他攒下一点,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这位公子,你……你要画什么画,我现在就可以画,只求……只求一味人参。”

百草诗定睛看着段少仪,感受到了他的无助、急迫和惶恐。“段公子,人参不是普通药材,人参很名贵的。价高是一方面,货真又是另外一方面。就算你在市面上买到了人参,也有可能是假的。”

段少仪自然知道,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急需人参治病救人,现在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

“两幅画,五……五幅画成不成?你让我画什么,我就画什么,便是美人出浴图、仵作验尸图,我都能给你画。”

百草诗扑哧笑了,这位大画师着实可爱的紧。

“一支人参,买你下半辈子,一生只为我作画,你可愿意?”百草诗狮子大开口。

从希望到失望,再到愤怒,段少仪的目光一寸寸变得寒凉,“公子你莫非在消遣我?我虽不才,可也有我的骄傲。你愿意帮忙就帮,不愿意我不强求。这天大地大,总有人赏识我,欣赏我的画,我总归能买到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