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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那时对你生了嫉妒之心……换做其他任何姑娘,我都有信心在唐逐星面前比过她们,可是你……我知道你很好……根本不像表面那样平庸。”
她生在容家,是家族这一辈外貌最出众的姑娘,更是嫡出的天之骄女,京城难有与她比肩的人。
自小在赞美之词中长大,让她在面对唐逐星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半点自怯。
那些贴向唐逐星的姑娘,容婼从来都不关心在意。
她总觉得除非唐逐星瞎了眼,才会放着她不要,去喜欢其他姑娘。
可当意识到那个人可能是柳清砚后,她的想法动摇了,自信不再,心开始慌了乱了。
“从小大家都夸我长的俏,可我知道你一点也不比我差,还比我更聪明……我永远只会给你们闯祸,而你却能把任何事都处理的滴水不漏。”
“我那时心中很乱,觉得若唐逐星喜欢的人是你,并非不可能……”
毕竟,她总是闯祸让唐逐星头疼生气。
那么个大闷葫芦,都能被她气的滔滔不绝地说教起人来。
而柳清砚却总能替大家排忧解难,连唐逐星也会神色温和地夸奖她。
那时容婼内心煎熬,她反复告诉自己,柳清砚不是那种人,定有其他难言的内情。
可她又全然丢了自信,溃不成军,只能逃避。
“那时我早就察觉,你和唐逐星一直私下密信往来,每次还会把信纸烧毁殆尽,故而唐夫人作怪那次,我一点没犹豫就认定你们背叛了我。”
“……小时候我们约定过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都会信任彼此,绝不吵架。”
容婼说到这里,哭的越发大声。
“是我不好,小心眼没有相信你,呜呜……清砚你会怪我吗?”
柳清砚不是轻易情绪外露的人,此刻眼里也少见地凝起了几分水雾。
“怎么会呢……当然不是你的错,曾经我们说好,彼此永远不会有误会和秘密的,我也没有做到约定。”
容婼看起来粗枝大叶,直爽大方,岁总被情绪左右理智,但最重感情。
这份纯真简单又是直白干净的,高兴会放声大哭,生气会跺脚发怒,嫉妒吃醋了就说出来。
难过了会像现在这样,扑在她怀里放声大哭,为自己没能做到小时候的约定耿耿于怀。
柳清砚所珍惜、在意、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容婼。
深深的庭院后宅中,这是她灰暗天空中,冲破乌云照进心底的一抹光。
容婼发泄似地哭了很久,坐起身子后,整颗脑袋都哭的晕晕乎乎的。
柳清砚白紫相间的衣襟变得皱巴巴的,上面全是泪痕。
容婼吸了吸鼻子,“对不起,晚上我帮你洗院服。”
柳清砚握住她的手,温柔地道:“大冬天的,小心风寒,交给小集市的浆洗房就是了。”
容婼点了点头,这才慢慢停止抽噎。
柳清砚问她,“对了,关于逐星你是怎么想的?”
经她提醒,容婼才想起来被忘到脑后的这号人物。
她嘟囔道:“还能想什么,尽早把婚约取消了呗,这样大家都高兴。”
“已经放下了?”
“当然,哀哀怨怨,黏黏糊糊可不是我的性子,再说了那个闷葫芦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也就每次说教我的时候才不当个哑巴!”
“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才不会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呢,天底下多的是好男儿任我挑。”
唐逐星早就在她心底淡去了,耿耿于怀这么久,无非是难以放下柳清砚罢了。
柳清砚见她又恢复到了曾经的快意无忧,心上的石头也终于消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二人在图书阁顶楼说了会儿话,这才回到了女子居中。
容婼哭的太用力,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柳清砚见状,便打算去小集市卖点敷眼睛的药汁回来。
书院里的崽都喜欢挑灯夜读,云苓为了防止他们变近视,特地研制了缓解眼疲劳的药汁,校医院中有专门售卖。
柳清砚前脚刚走,白川就翻过窗户跳了进来。
“啧啧啧!瞧你这双眼睛,肿的跟馒头似的,哭的只剩一条缝了。我这儿正好有两个热乎的煮鸡蛋,你要不要熨熨眼睛?”
“拿开你的臭鸡蛋,我才不要呢,以后不许你再随便进女子居的厢房,不然我向太子妃告发你。”
白川伤心地叹气,“唉,好心当成驴肝肺啊,你不用那我自己吃了。”
说完,他就磕破鸡蛋皮,吧唧吧唧地啃了起来。
“对了,你跟小姐妹和好了?怎么还一副憋着气的样子?”
容婼想轰他走,又有些憋不住心里话,她一向是个受了委屈,就要跟别人说出来才会舒服的性子。
但想起云苓的“警告”,她硬生生憋了下去,没提柳知絮的事,只说了唐夫人的下作。
白川叹道:“啧啧,真是最毒妇人心啊,都用这种手段逼婚了。”
“是啊,不教训教训那个老瘟婆,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容婼悻悻地道,“可太子妃不许我把事情闹大。”
“我倒是有办法可以帮你暗地里教训她,之前我在山里遇见了蟒大仙,一番奇遇后他教给了我一个仙法!”
容婼心神一动,“速速细说。”
白川神神秘秘地道:“那就是我可以和蟒大仙的蛇子蛇孙说话,指挥它们溜进唐家吓唬老瘟婆!”
容婼肿的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两人在房间里,小声地窃窃私语。
……
不多时,云苓夫妇这边向夫子会解释清了学生们的事。
有容婼的澄清声明,事情不费吹灰之力之力就解决了。
官方公告被张贴在公告栏上,事件舆论很快就平息了。
两人这才顾及得上李梦纾,也不知道这姑娘有没有受李家之事的影响。
顾翰墨得知二人此次来书院的原因后,笑吟吟地开了口。
“您不用担心,梦纾情绪稳定,这些日子无羁一直在安慰她,对她很是照顾。”
嗯?有瓜!
云苓精神一震,“怎么个照顾法,细说听听。”
顾翰墨笑眯眯地道:“其实也没什么,都是无羁的本分职责。”
“之前有学生在梦纾面前议论李家的事,对方被李家人欺凌过,故而言语有些过激,一时气愤牵连了梦纾。处理了此事后,那学生给梦纾赔了礼,无羁身为风纪部长,在维护书院风气与同窗情谊上,很是负责呢。”
“那件事情后,无羁还天天抽出一段时间,单独在图书阁里陪着梦纾。我猜他是担心梦纾受到影响,所以想开导她,毕竟心理思修课上,无羁听讲的很认真。”
顾翰墨语气悠然地说着,把封无羁卖了个彻底。
八卦嘛,太子妃喜欢,他也喜欢。
独乐乐不如说出来众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