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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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凡再次进城，为的是看看目前的销售状况如何，不然心里始终是没底的，再说了，如今这社会杀人越货是常有的事，别让人眼红直接一锅端了。

林豪虽然看的很好，但是总归是有些不放心的，这人最大的特殊之处就是重感情，但是在细节处理上却不行，说白了就不是一个细心的人。

走在路上，不时的能够看到有人抬着灵柩匆匆而过，等到了万年县，更是多了起来，尤其是一些大户人家更是哭声恸天。

找到林豪，柳凡诧异的问道：“这什么情况，怎么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

林豪嘘了一下，拉着柳凡走到一个拐角，看左右没人，这才带着后怕苦笑道：“柳兄弟，我现在真的是对于你佩服的五体投地，这盐还真卖不得，这不，朝廷秋后算账，对于贩卖私盐的全部问斩，但是好在没有波及家人，而且买回去的盐花了多少钱，朝廷都有册子，挨家挨户的要赔偿，好多人被赔的倾家荡产！”

柳凡挑了挑眉，忽地有些理解昨天李世民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了，这家伙是来炫耀！

肯定是炫耀，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天子也寂寞，找不到聊天的人只能找自己了。

拍了拍林豪的肩膀说道：“跟咱们无关就行，好好干活吧！”

林豪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柳凡坐在台阶上，石头有些凉，但是却没有丝毫感觉，心里却在想李世民果然是枭雄，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弄出这样的动作，心思之缜密不言而喻，而且杀的这些人虽然不是必杀，但是却做到了杀鸡儆猴。

更关键的是，稳定了朝堂，行成了李世民个人的绝对权威，鲜血浇灌在皇座之上迎来的必将是所有人的尊敬。

这种手段，柳凡承认自己玩不来，主要是心软，以某一件事去诛杀这么多人，估计也只有皇帝能干的出来，稳固皇权比什么都重要，而且还可以让这段时间受苦的老百姓拍手称快，既得了民心，又得了权威，还赢得了对于皇权巩固的喘息时间。

只不过柳凡不知道的是，李世民可没功夫处理这些小人物，更大手段去肃清各个世家对于皇权的逼迫。

而此时的长孙无忌早已经养病在家，谁都不见，就连长孙冲被关在大理寺都不闻不顾。

程咬金当时虽然发现盐赚钱，但是却没有去做，敏锐的嗅觉让他躲过一劫，躲过一劫的还有很多很多，有人猜到了，有些人则是跟随长孙无忌的步伐，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所以当时李世民听闻长孙无忌把自己儿子送去大理寺才有些无可奈何，这无形之中得救多少人的性命，但是也不能说长孙无忌做的不好，若是长孙无忌不这么做，那以后长孙无忌的话也没人会听了。

都是老狐狸，玩什么聊斋。

找靠山就是要找能保住自己性命的，连命都保不住，谁还跟你，认个屁的大哥。

长孙无忌站在院子中，看着天边的明月，此刻已经深夜，但是依旧无法入眠，不是在忧虑那些死去的人，而是在忧虑陛下的性格，自从成为帝王，李世民的威严日发严重，如今帝位还未稳就来这么一出，各个世家害怕是害怕了，但是以后呢？就真的不依靠他们了吗？

其实长孙无忌也担心自己，因为长孙家的势力也越来越大了，日后难免会发生一些不愉快，而作为帝王的李世民，会顾忌自己常年伴君的感情和长孙家和他结亲的旧情吗？

长孙皇后，又将会站在那一边呢？

长孙无忌可是记得，这一次的布局虽然很短很快，但是长孙皇后可是一点口风没有往外露，若非自己是执行人，那自己说不定也会踏进皇帝编织好的陷阱之中。

这一夜，长孙无忌思虑颇久。

和长孙无忌一样没睡觉的人也有很多，对于李世民的铁血手腕有了新的认知。

果然，在第二天的朝堂，李世民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痛斥那些为了走私盐而罔顾国家律法，不顾百姓死活的奸商，朝堂漠然无声，李世民冷笑不已，同时开始调整官员的职位，而这一次那些世家的代言人纷纷被排除在外，大唐朝堂的凝聚力更加强大了。

盐价被下调，精盐开始面向老百姓，价格极其便宜，而收益全部充于国库，这让户部的老家伙们露出了笑脸，原本还以为入内帑呢，没想到还是归他们管，这就很好，顿时对于李世民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大唐缺钱啊，尤其是这些年的战争，虽然有隋朝的国库兜底，这钱花的还是非常快，现在整个大唐都处于万物萌芽急需养分的时候，没钱可不行。

朝堂散会，程咬金凑到长孙无忌面前笑道：“你个老家伙，阴是真的阴，现在外面惦记你的人可不少！”

长孙无忌冷眼看了一下程咬金道：“老夫怕吗？”

“嘿嘿嘿，不怕，不怕！不过这次幸亏有你啊，不然我也得栽了！”程咬金嘿嘿笑道。

长孙无忌站住，淡淡的说道：“老夫只是惩戒那逆子，并未做什么！”

程咬金嘿嘿笑了笑，转身走了。

接下来又有不少大臣跟上来打了招呼，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依旧表示了感谢。

长孙无忌回府，依旧是闭门谢绝一切人的来访，甚至在第二天直接上书称病不能早朝。

他自己也被摆了一道，委屈向谁说，但是不做也不现实，做了就必定得罪人，既然李世民找到自己，并且把计划全部说了一遍，那么就只能干，到现在长孙无忌都能记得当时李世民那要杀人的目光。

制盐的普及，也让柳凡的名字开始在各个大佬之间流传，有人憎恨，有人欢喜，有人漠然，有人等着看笑话。

不敢得罪李世民，不敢得罪长孙无忌，但是得罪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子，还是没有毛病的，错就错在你不该发明这精盐。

有的时候，弱者就是原罪，没有任何道理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