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群主与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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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念诵佛经，只是最开始的热身，而赵铸由于没经验，失了先手，这直接导致其失去了双手双脚，却还是靠着意念力漂浮着，只是此时显得太过的凄惨，这样子，和被削成人彘差不多了。不靠意念力悬浮起来那就更难看了，直接一团肉顶着一个头趴在地上。

当然，这只能算是无知的教训吧，以前的赵铸也的确没碰到过这种情况，第一次进任务世界时还有个陈红收了点券做个向导呢，这次完全是纯新人进这个局，以前所有的经历和见闻一点参考价值都没有，真正彻底的是在盲人摸象。

而白狐少女显然不会给赵铸太多的时间去适应，她把自己掌心摊开，开口问道：

“掌心是掌心，掌背是掌背，你选择哪一端。”

少女的声音很清脆，却带着一种审判的味道，这是一种来自于尊严和信仰的审判，她和赵铸，互相是互相的判官，谁输了，谁就丢失了信仰，丢失了活下去的勇气，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当赵铸失去手脚之后赵铸就隐约就觉得，这和自己当初在夏朝地宫里遇到的妹喜有点像，妹喜是不存在的，是消亡了的，但是她成功地让赵铸相信她存在，相信其存在，她就存在！并且让赵铸的狼妖直接炸了，把赵铸也压制得死死地差点真的被抹杀。

相信她存在，她就存在，一旦失去了这种相信，在辩论中输了，就是反过来了，你不能相信自己的存在了，你也就消失了，这个很没道理，却又是很大的一个道理。可以说，如果赵和靖或者是叶修，也被白狐少女给拖进这个局面里。也是极为危险被动的局面，不过这种假设也不成立，他们的实力比赵铸强，手腕比赵铸多。而且赵和靖早就一眼看出了白狐少女最擅长的就是论佛，他又怎么可能傻到让这白狐少女有机会把他拖入这种局面里去？

而且赵铸之所以能够被拖进来，是因为赵铸也身修密宗功法，本就有着这种被共鸣被拉扯的资格，也就是玩这个游戏的先决条件。赵和靖和叶修。不修佛，身上不带佛性，白狐少女想拉他们来论佛，都没理论上的可能。

“手心手背，有什么不同么。”

赵铸开口问道，虽说手和脚都不见了，有些难受和奇怪，但是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有其他的心思，必须全心全意地应付，因为自己已经相当于站在鬼门关边上了。再出个差错，就算是彻底交代进去了。

“掌心，我来选，是佛，你来选，自然是魔；掌背，我来选，是佛，你来选，自然也是魔。”少女说出了自己的选择答案。

“……”

赵铸忽然不想说话。因为不管怎么选，自己都被对方打入到了魔的角色里去了，那问选掌心还是掌背，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在这里。不说话，就是相当于认输了，之前赵铸就是因为没说话，愣了一会儿神，手和脚就都没了，这次不管怎么样。不管对方说什么，哪怕胡言乱语，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就像是做选择题，就算题目都看不懂，瞎选也得选，瞎选还有几率碰对了，不选就完全没几率拿分。

“你这选择，有什么区别，手心手背，都是你说了算。”

“我是佛，我心中有佛，你和我论佛，你就是伪佛，你就是魔，因为你是魔，所以我才需要和你论一论，论到你生死道消，论到你失去存在的意义。”

这就是相当于强行扣帽子，贴标签了。

赵铸忽然觉得这所谓的论佛，和网络上贴吧里骂架有点像，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直接给你扣一个帽子，然后对着你一顿痛骂，先把屁股坐好了位置，屁股决定一切。

“好，我选手背，我就当魔好了。”

这倒是赵铸心甘情愿地选择，如果真的是当佛，去论佛法，赵铸估计会被这只修炼参习佛法几百年的白狐爆出屎来，还不如就顺势另辟蹊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能够先撑下去，撑下去，把时间撑够了，让那边两个不要脸的混蛋实在是撑不下去了，把自己手头上的大妖解决掉后不得不回来帮助自己把这只白狐给解决掉。

群主的眼睛，可是在天上看着呢，赵铸不信他们能够把戏，彻底唱绝！

赵铸的选择，让白狐少女也是微微一愣，她其实之前已经算是开始论了，但是她没想到赵铸直接认了自己是魔，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不是也会佛法么，怎么直接选了魔？

这，其实也算是一种见招拆招了，无形之中，赵铸也算是暂时安稳了一下，然而白狐少女也只是微微狐疑了一下，在她心中，她认为赵铸是自己主动往绝路上走，那就让这场论佛来得更短暂快捷一些好了。

“你是魔，我是佛，我是掌心，你是掌背。”

白狐少女复述了一遍，双方的气场在此时一下子变得尖锐了起来，仿佛两团火药包凑在一起，四周到处是迸溅的火星，随时都可能被引爆！

赵铸也感受到了这股压力，下面，就是真真切切地“厮杀”了，字字珠玑，一个字也不能错。

这种辩论游戏，赵铸以前没玩过，就算是在大学里，赵大少也是宁愿多花点时间陪陪新交的女朋友，才不愿意去参加这种好学生才会参与的活动。这个时候，就算是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佛有量，渡劫厄，魔无道，造杀戮，留之何用，存之何用，天地共弃之！”白狐少女法相庄严，这是喝问，喝问的是赵铸。

赵铸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燃烧，原本失去了腿和手的他感觉再燃烧下去，自己将什么都不剩，自己的灵魂，在此时也陷入了一种萎靡之中。

“佛有佛存在的道理，魔也有魔存在的道理，如果没有魔造的杀戮，世间美好人间，还会有谁去信你的佛，还会有谁去期待来生！你的佛，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因为有魔，才自然而然有了佛，魔是佛的始祖，换言之，没有我，哪有你！”

赵铸的回应也是铿锵有力，话音刚落，赵铸身上那种被火燃烧的感觉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阵舒适的清凉，灵魂也有着一种抬头的趋势，似乎也没有那么虚弱了，最关键的是，赵铸的双腿竟然重新长了出来，或者叫重新出现了，只是双臂还没恢复，肩膀两边还是空荡荡的。

“因为有魔，故而有佛，我佛慈悲，若世间无魔，亦可无佛，佛心本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是佛教的一个典故，说地藏菩萨见地狱众生受苦，感同身受，遂发愿下地狱救度众生“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而地藏菩萨虽然身处地狱，却清凉自在，虽誓不成佛，实已得佛果。

白狐少女一句话，直接跳出了赵铸之前设定的那个佛和魔共生甚至是佛依托魔而生的局限，表面上算是在肯定佛是魔的对立面，肯定了佛是魔的另一种衍生，但是实际上却是舍弃了小佛的概念，成就了大佛的概念，毕竟，无私奉献，心怀苍生，才是真正地我佛慈悲！

赵铸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飘忽起来，有一种像是变成了棉花糖一样的轻飘飘感觉，这是意味着自己完全被对方压制住了，自己快要不存在了，快要输了。

“人是复杂的，人又是简单的。或成佛，或成魔，人就处在佛魔之间。这也许就顿悟在瞬间的一念。善者，诚谦慈勤俭也；恶者，欺骄嗔惰淫也。人之善恶，皆由心生。心善则成佛，心恶则成魔。在一念之间，很多事情已经有所决定和改变。

一念生三千,谓大千世界，佛与魔是同源同生,却是相走极端,大千世界同载佛性与魔性，同存人心,造就人性。佛与魔原无定性，只是随着心念的善恶变换而已。魔与佛是公平的，善与恶也是公平的。人亦不能摆脱万物的定规，天气有好坏之分，人有善恶两性。

我要断你地脉，我要让你这里的妖族灭绝，我是魔，真正的魔，在做魔的事情，但是你为了保护自己，保护你的部族，转而要杀我，你不是和我一样？”

一席话落下，赵铸感觉自己脚上的地面有踏实了许多。自己的双臂也冲喜出现，自己，总算是站稳了脚跟了，因为他等于是玩一个游戏，自己直接是半管血进的游戏，一次次差点挂掉，终于把血补满了。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说过，你若离去，我不杀你，佛有好生之德，妖族众生亦然有开启灵智被佛点化的资格，应有享受佛光普照的资格。”

赵铸低下头，表情让白狐少女无法看见，但是声音还是传出来了：

“这是谁的意思？”

“佛的意思。”

“谁的佛？”

“我的佛。”

赵铸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笑容，一种算计得逞的笑容，赵铸由不得自己不失态，这个游戏，自己没玩过，还几次差点挂掉，但是在此时，他却成功挖了个坑，而且白狐少女真的跳了进去。

抬起手，指了指天，赵铸昂声道：

“哦，你的佛让你阻止我断你地脉，但是我的魔，却让我来断你地脉，你说说，是你的佛大，还是我的魔大？”

白狐少女猛地身体一颤，目露惊恐。

白狐少女所说的佛，是她心中的善和坚守，而赵铸的所说的魔，是群主。

现在，赵铸把群主拉入了佛论之中；

现在是……群主对佛！

是佛大？

还是……

群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