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原十二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百四十四章 吓得魂飞魄散,大雍一小兵,木原十二钺,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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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镡一双鹰目扫视着垣县的城墙,仔细的观察着雍军的守备情况。
派遣骑兵持着缴获的军旗在城下示威,确实极大的打击了城中雍军的士气。
但是城中的守军很快做出了反应,垣县城墙上的床弩虽然没有射中前去示威的并州军骑士。但是并州军的骑士也不敢多待,在第二轮弩箭到来之前他们就撤退离开了垣县城的城下。
由于距离的问题,也没人能看清朱郡首级的面容,所以在短暂的骚动后垣县城中的雍军还是恢复了平静,他们都相信景兴不会就这样死去,“威声满天下”的河东郡守仍旧在城楼之上,与他们同在。
皇甫坚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之后,对着王镡说道:“城中雍军虽乱,但他们以为主将尚在,尚有一战之力。我以为此时正是撤军的时候。”
不待王镡言语,一旁急躁的乌逻就开口反对道:“我们连番大胜,正是一举消灭垣县城内雍军的时候啊,凭什么这个时候退?!”
郎泽卿听到皇甫坚的话,也是略显疑惑的看向他。
皇甫坚解释道:“那城楼上的景兴定然是假,此番我军和河东雍军激战数场,已是伤筋动骨,现如今我军已经斩杀景兴,击败了河东的雍军,何必再为这个假景兴,折损更多的军士?当务之急是集结军力,进取河东郡。”
王镡眉毛一挑,他真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景兴计谋了,开口问道:“那万一这个景兴才是真的了?”
是景兴的弃车保帅之举,让他以为自己斩杀了景兴,然后达到目的,不愿意再折损军士,放弃围城,劫掠一番后,退回并州。
但是王镡也知道这多半不可能的,除非景兴清楚王镡西行出并州,和他决战的目的是单纯只是为了名望。
而不是和之前并州之乱时,征北军南下进攻蔺河郡,想要进犯关中,攻击酆鄗,动摇酆鄗朝廷的统治,亦或是劫掠雍州。
但王镡心中还是有些动摇,万一景兴真的看破了他心中的想法,万一城楼上的那个景兴才是真的?
经历了此间种种,王镡已经不敢再小瞧这个时代任何一人了,更何况是雍国出名的将领了。
王镡望着城楼上的“景兴”一时间,真有些举棋不定了。
垣县城外的鏖战,确实让王镡麾下的军士减员严重。王镡麾下的并州军先是和景兴统率的雍军在垣县城的旷野野战,随后简单的休整过后,便又发起攻势,清除垣县城外的雍军营寨。
根据皇甫坚的统计,并州军中伤亡最大便是新成军的陷阵猛士和义从骑兵了。
到今日并州军陷阵旅尚能出战的只有三千人,义从旅能出战的有二千九百人。
中军派去支援并州军右军的一千余名亲卫营精锐,只余下六百余人,连第二都都虞侯王湟战死了。
安曷的统领的并州军右军,野战时被黄庆带领的雍军精锐冲破了军阵。现今能出战的军士只有不到万人。
并州军左军在郎泽卿的指挥下,和雍军的右阵不相伯仲,加上他调度有序,伤亡不大。
但是后面攻击雍军在垣县城外的北寨时,他统率的左军承担了主攻的职责,所是也有了近三千人的伤亡。
也就是说王镡麾下的并州军原来有五余人,如今尚能出阵的还有三万余人。
这两日来,并州军一共有上万人的伤亡,这个年代刀剑之类的外伤,死亡率本就极高。
连一些地位崇高的将领,都可能因伤病而死,更何况是这些普通的士卒了。
并州群山中虽然不缺草药,但却极为缺乏医生,虽然有军医署,但是军医的数量还是紧缺的。所以并州军受伤的军士,也就比雍军士卒好一些,死亡率低一些,但致残率却不相上下。
当初王镡在广牧城内并州军的伤兵营时,伤兵营中每天都有很多人被抬出营地。他们或是死于感染,或是死于伤口迸裂,甚至可能有被活活被疼死的。
那时候雍军麾下那些照顾伤兵的并州军的军医,比王镡现在如今招募的那些军医,医术要低的多,根本无法救护所有人。
甚至到了后世,医疗水平急剧上升,伤兵的死亡率却依旧居高不下,直到青霉素的发现后,伤兵的死亡率才降低了下去。
兵力折损过大,这也是为什么皇甫坚在斩获了景兴的首级,达到目的后,就提议王镡挥师河东郡,放弃继续剿灭城中的雍军。
虽然垣县城内的雍军,应该也只剩下六七千人,虽然城防薄弱,士气低落。但并州军此番进攻少说也要折损两三千人。
而且就算全灭了垣县城的雍军,弘农郡也无法守住,使之成为王镡的底盘,弘农郡的地理位置,决定了王镡根本无法防守。如果王镡有占据弘农郡的实力,那么他现在就可以取下关中朝廷的都城酆鄗。可惜无论是并州军后勤还是兵力,都无法支撑王镡占据弘农郡。..
王镡现在虽然还有三万余人,但若是他敢进犯酆鄗,不说酆鄗还有守卫的禁军,高大的城墙和护城河。就是单凭各路来援的勤王大军就足以将王镡的部队全部吞食。
并州军的家底实在是太薄了,并州境内内能自给自足就很不错,根本不能供养军队。现今并州的百姓,甚至有时候都还需要并州军来接济才能存活。
这也是为什么皇甫坚对河东郡一直念念不忘的原因之一。河东郡西面和南面有大河环绕,只要守住几处渡口,就能将雍军拒之门外,而西面和东面有大山环绕,即使河东郡失守,对并州的影响也不大。而河东郡境内还有平原和盐池,是产粮产盐的地方,既能提供粮食,也能提供财税,这对并州恢复生产,发展实力,是很重要的。
王镡轻拉缰绳,止住了赤云不安的踏步,回头望着众人沉声说道:“不管城上的景兴是真是假,我都要攻下垣县!”
王镡环顾众人,左手高举握拳,猛然挥下。黑色的大纛下,清脆的木哨音陡然响起,四下令旗摇动。
“咚!咚!咚!”
昂扬的战鼓声被光着上身的并州军亲卫营力士敲响。
下一刻,垣县城之外的并州军大阵缓缓向前,大阵的前方,也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号子声。
并州军的士卒推着巨大的攻城槌,还有云梯、井阑等高大的攻城器械骤然开始加速。
高大的井阑行进在并州军军阵的最前列,并州军的制作工艺虽然比不过雍军的工匠。但是垣县城城墙不过两丈,七八米高的井阑,并州军还是能制作的出来。
毕竟并州军中也确实有不少的工匠,还有就是王镡之前在并州各郡搜集的一批工匠,能力也是够的。
高大的井阑顶部,是一个巨大的带有围栏的平台,上面站着四十余名并州军的弓弩手。
这些井阑给垣县城内的雍军带来的压力无疑是巨大的,井阑抵进,并州军就可以居高临下射击他们。
而雍军在城内却没有什么有效的掩体来遮挡,并州军的井阑无论是在杀伤上,还是在心里的压制上效果无疑都是巨大的。
虽然火箭对井阑的威胁巨大,但是明璁根本没有料到并州军居然还有井阑这样的攻城器械。
这些井阑应该是并州军昨日夜间偷偷运到营寨之中的。
除了火箭外,垣县城中能对井阑造成威胁的只有床弩了,整个垣县城也不过只有八架。八架床弩中有六架还被明璁布置在了垣县的其他三面城墙上,用来防备其他三面的并州军。
现如今光是垣县城南面的井阑车,并州军就有八辆,主攻垣县城西城的并州军中井阑车则足有十四辆。
更别提并州军中的云梯和撞车了,垣县城这样低矮的城墙有些地方甚至只有三米多,连短梯都能架上。
乌逻手持硬弓,站在井阑之上,眼前垣县城低矮的城墙已经越来越近。垣县城墙上奔走的雍军,被他尽收眼底。
“放!”
随着雍军队率的一声令下,床弩被雍军的力士猛然激发,两支如小臂般粗壮的矛枪激射而出。两支矛枪在划破低沉的长空,带起一阵风声,其中一支矛枪没有命中目标,偏离了井阑的位置,落在了地上。另一支矛枪,则是掠过高大的井阑,一头扎入井阑后那密集的并州军军阵,军阵中两名并州军的士卒竟然被这支矛枪当场钉死在地。
乌逻对发生的这一切都熟视无睹,他深吸一口气,从腰间的箭袋取出一支破甲锥,将其轻轻扣于弓弦之上。
“咻!——”
尖锐的哨音响起,乌逻感觉脚下猛地一震,井阑猛然加速,旁边的云梯也是一并向前。
眼前的雍军越来越清晰,那床弩旁的指挥的雍军队率,身上穿戴的甲胄都能被乌逻看的清清楚楚。
乌逻双手猛然发力,手中硬弓被一下子拉成了满月状。只听弓弦声响,他手中的破甲锥已是破空而去。
垣县的城墙之上,那名正在喝令手下重新装填矛枪的雍军队率摇摇晃晃的栽倒在了地上。一支破甲锥从他的面门射入,从后脑穿透而出。这支破甲锥正是乌逻刚刚射出的。
床弩旁还在装填的矛枪的雍军士卒突然没有听到军官的呼喝,抬头看向他们的队率,顿时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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