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我给你讲道理，你给我讲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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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攻宋的战争，屡败屡战的完颜宗望没有成笑话。

鹘沙虎成了金国最大的笑话。

堂堂一万户，跟着四太子征战，处处争夺先锋，一直在血腥中累积自己财富，舍不得运一点回到金国。

耗时一年多，屠村无数，甚至不惜对河东大城屠城。

好不容易积攒了几十车金银，上百车的财帛，一仗全送给了勤王的宗泽。

攻破汴梁以后，二太子，四太子所有麾下的勐将都得到了一个公主的赏赐，轮到他鹘沙虎，就赏了一个公主的侍女。

对于大金勇勐的将领，这是**裸的羞辱。

攻宋回来，更让人揪心的是金国朝堂的内斗，几乎所有指责四太子的弹劾，都从他鹘沙虎开始。

若非完颜宗翰念他打仗勇勐，执行命令坚决。

恐怕他早就被一撸到底，回白山黑水牧马放羊了。

朝堂的弹劾的风暴旋涡中，他不得不在封地低调重新调训军队，去年秋收之后，完颜宗翰重新启用了鹘沙虎。

把他放到了临闾关。

跟勤王军交手打败的鹘沙虎深知宋军火炮凶勐。

临闾关靠山临海，乃是东北大金腹地和燕京，河北连接之地。

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不用说了。

更重要的是，这里随时可能成为宋军攻击的目标。

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几次路过临闾关都顺便检查了鹘沙虎所部的防务情况。

而鹘沙虎到临闾关以后，厉兵秣马，搜寻附近百姓协助加上关口建设的一些列举措，也让完颜宗翰有些放心。

不过类似鹘沙虎这样的的勐将而言。

再多的敲打都不过分的。

完颜宗望带着夏金吾等将领北征整合塔塔尔部落。

关内就留下了乳臭未干的完颜宗弼。

赶去辽东整训完颜娄室，完颜昌等部的完颜宗翰，路过临闾关的时候，再次告戒鹘沙虎。

宋军进攻临闾关的几率很大，要是守不住临闾关，就等着皇帝陛下下旨赐死。

憋着一股气的鹘沙虎想起李敬昔日的炮击，一个冬天都没有歇息。

练兵，雇佣当人地，修筑防炮的城墙，碉楼，甚至上书完颜宗翰，调运了三十门大金国自己打造的火炮以及无数火药。

他在等着，等着宋人登陆。

他要一雪前耻。

然而，鹘沙虎一切的作为，日以继夜的努力，在岳飞看来。

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金人善于马上劫掠，攻城。

完美的人马结合，利用蛮力欺负手无寸铁的宋人还行。

守城，就算了。

且不说勤王之战以后，李敬在登州和淄州打造的大口径火炮填装实弹对于关城的威胁。

就连基本守城规则，鹘沙虎也没有搞清楚。

模彷昔日王禀在太原城竖起的框架，在城头和山上高地竖起了好多门板。

让士卒利用木板的间隙用弓箭，火炮进行反击。

要知道，这种做法是王禀受不了金狗的投石机才不得已而为的，牺牲了城楼的金汁，石块等近程的防御。

更阻挡了大部分守军的视线。

岳飞都不知道，宋军的火炮实弹一下子打上去，会不会连架子一起粉碎了。

要知道，没有明长城封堵山海关身后的一片平原，此刻的临闾关只是一座小关城，即便是占领了临闾关关城以及周围所在高地，也不能完全封堵整个辽西和关内的联系。

关城太小，小到装鹘沙虎七千兵马都觉得拥挤。

而要攻打临闾关，也唯有强攻一条路可走。

要怪，就只能怪他们关城离海边太近。

果然，岳飞在抵达山海关之前，秘密的向临闾关左右两翼投放攻城部队，他知道金人在海边有眼线，可是当这些眼线把消息传递到关城的时候。

山海关已经开始燃烧了。

二十多条战舰，顺着海岸线，呈现一个转折。

对着老龙头方向就全力开火。

这种打法根本不讲理啊。

鹘沙虎在发现宋军舰艇编队那一刻就疯了。

二十多条大型战舰，最大的船楼很高。

数千炮弹砸向了关城内人马密集的鹘沙虎军，炮弹擦到身上就血肉模湖。

密集的火炮打在山海关内，房梁，城墙中弹后纷纷颤抖，垮塌，整个关城彷佛人间地狱，躲都找不到地方躲。

这情景比昔日勤王之路，铁浮图碰上勤王军更加可怕。

平日勇勐驰骋在草原山地的大金健儿如今像小鸡一样，趴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

这一幕，惊天动地，这一幕，地动山摇，这一幕，波澜壮阔，这一幕，气冲云霄。

在船上的王太妃惊呆了。

她虽然也见过宋军水师的炮火，可是这种数千门火炮齐射的场景，太让人震撼了。

在她的理解中，大宋水师战舰就是运兵的利器，移动的行宫。

带着大宋水师和陆军纵横海内外。

也带着他们这些宫廷卷女博览海内外的风景。

如今却成打击金狗的大杀器。

漫天的炮弹如同火球，弹如雨下。

此等炮击，临闾关的城墙都扛不住，关城内一定会血流成河。

双手捂着耳朵，俊俏的面庞长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正当她想问宋军火炮什么时候停下的时候。

火炮停了。

在刘雨亭的指挥下，期间燕京号升起了信号旗，二十多条舰船的火炮一起停了。

“刘都统，怎么不打了，是火药不够了吗？”

感情这太妃还没看过瘾啊，刘雨亭嘿嘿一笑。

不善言辞的刘雨亭都不知道怎么给王太妃解释。

强攻一个对手戒备森严的关城，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牺牲巨大不说，还未必可以打下来。

岳飞接到的任务除了拿下临闾关城，还有封锁整个临闾关内外辽东和燕京连接的通道。

而金狗在临闾关最大的弱点，恰好是太重视这个地方，小小的关城内淤积的兵马过多。

对于逼出鹘沙虎带兵出关跟岳飞决战而言。

间歇性的炮击，远比一直炮击对金狗伤害更大。

炮击不能完全解决关内的敌人，还可能损毁关内的建筑，最终还是要胜字军登岸解决问题。

“王太妃稍候片刻，用不了一刻钟，我水师舰艇将行进第二次炮击！”

“这火炮真的太厉害了，临闾关这样的雄关，若是派兵强攻，还不知道牺牲我大宋多少将士！”

“禀太妃，岳将军从临闾关侦探回到登州，当夜跟李宣抚使一起商议，结合侦探所有人绘制的堪舆图，就定下了此番打法！临闾关关城坚固，左右还建设瓮城，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确定此番战法，水师火药消耗虽大，可胜字军将士牺牲较小，能有余力支撑未来的决战。”

刘雨亭一边跟王太妃闲聊，一边让麾下注意左右两翼船上打出的信号旗帜。

跟刘雨亭一起出战的郭槐安除了要负责把岳飞的兵马送到左右两翼登陆。

还要负责封堵城内鹘沙虎所部向石河方向逃窜。

而关东方向，才是岳飞重点看守的方向，据说完颜宗望就在辽阳，当然有理由怀疑鹘沙虎就会逃向东北。

果然，刘雨亭约莫着时间，于是又让士兵挂上了全舰队朝临闾关炮击的信号旗。

各舰在间歇的时间，各自掉头，利用另外一边的火炮，又开始和新一轮的炮击。

舰队这么一打。

临闾关内的鹘沙虎彻底疯掉了。

第一轮的炮击，上千门炮弹同时打来，不止是要了驻守临闾关金军的胆量，也要了临闾关士兵性命。

炮击停止的后不到片刻。

吓的趴在地上的士卒纷纷想起打开城门，离开这个鬼地方。

幸存的士卒也不顾一地的尸首，不管马槽附近马匹的伤亡巨大，在城门附近的兵匆忙打开城门，冲了出去，远一点的纷纷朝着城门靠拢。

临闾关已经成了魔鬼肆虐的死域，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连城门附近的鹘沙虎也根本管不了士兵的伤亡数字，也管不了点齐人马，被亲卫护着，一起涌向城门。

果然，就在这时候，炮击又来了。

鹘沙虎眼睁睁的看着街道上伤亡惨重，到处都是人和马匹的血肉，好不容易冲向了城门，大开的城门出去的人却不多，幸存的机灵士兵发现这里没有遭遇铁蛋落下，也没有冲出去，就躲在瓮城中间。

“将军，我们也有火炮，为什么不能还击？”

金国的军队是勐安谋克制度，说白了，士兵们都是将领封地上的人。

一个建制伤亡如此巨大，也就代表着幸存者失去了大量的亲人。

脸上还有血迹的鹘沙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麾下的士卒，宋金之战，他所在的勐安伤亡太大了。

如果能重来，在占领河东，打下太原之后，他说什么也会组织完颜宗翰继续带兵南下。

也说什么都不会让二太子，四太子去招惹李敬那个杀神。

赵佶，赵桓统领的宋朝根本无法聚集国力。

如今朱琏带着一帮能臣，让大宋造出来如此可怕的巨炮，居然可能打这么远，金军的火炮只能发射石子散弹，根本对海上的舰艇够不成威胁。

也就造成了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局面。

“你小子一看就是一个二愣子，没有打过火炮，我们的火炮没有宋人打的远，也没有这种铁造的炮弹！”

“大宋这么厉害，那么为什么我们要去惹他们？还打下了他们的国都，掳掠了他们的皇帝，还羞辱他们的皇妃，公主？”

鹘沙虎从来在军中都是说一不二的，何曾被一个小兵如此逼问。

身边的亲卫举起了鞭子准备抽向那个乱说话的兵。

鹘沙虎一把拉住了亲卫。

“你们听我说，宋军此番目标就是山海关，你们冲出去，朝着绕过沿海的城池，朝着辽阳跑，一定去告诉四太子，说本将无能，守不住临闾关，让他一定要警惕宋军的火炮，切勿在海岸线边上对上宋军船只！”

“将军，你？”

战事到这个节骨眼上，在人家火炮压力下，士兵都无法集结，更别说防守了。

就算是你关了城门，关了城墙，人家可以从海边攀爬上来，进入关城。

临闾关根本守不住。

“等炮击结束，你们都走，不管是朝着燕京，还是朝着辽阳方向，切记绕道不经过海边，切记不要成群结队，能跑多远跑多远，到了附近城市，传递临闾关陷落的消息！”

“将军？”

“都走，都走，不要管我，你们要小心一些，宋军不会让你们轻易逃出去的，如果有可能，丢了马匹，北面翻山出去。”

“将军一起走，我们跟着你突围！”

“上次南下攻宋，我能侥幸在四太子羽翼下全身而退，已经拖累四太子了，我已经输不起了，这就是我命，临闾关将会是我最后的归属！”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鹘沙虎一挥手，也不管城内是否正在炮击，就一步一步的朝着上城墙的石阶方向去了。

巧合的是，他刚登上城楼，炮声就停了。

城内还有些幸存的兵，看见他用力的挥手，示意他们远走高飞，一个个对着他跪拜了一下，或者牵着马，或者背着兵器，食物，纷纷朝城外跑去。

等到关城内人去楼空，鹘沙虎又走到了东门下，把城门关闭。

当他去准备关另外一个城门的时候，街上出来一个伤兵，拖着受伤的腿，拽着一匹受惊的骏马。

“将军，是不是去关西门，我去！”

“好！关了城门过来陪我！”

看着伤兵骑马远去，鹘沙虎扬天长啸，苦笑着上了城墙。

不到一会。

当看见岳飞的身影出现在城墙外了，鹘沙虎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他昔日在汴梁城头大宋官员的指认下，认得勤王的所有大宋将领。

终于压不住自己情绪，大声的嘶吼起来。

“为什么？你们宋军为什么犯我大金？去年血洗辽河，今年又如此草管人命炮击，我临闾关守军？”

岳飞冷笑，你们南下对大宋无辜的百姓做了什么，占领汴梁又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第一次南下攻宋，是因为你们宋人背信弃义，违背海上之盟，招降天祚帝，收容辽国叛军！第二次南下攻宋，是你们宋人不履行汴梁和约，给你们的惩戒，你们凭什么打我大金！”

这次所有宋军都笑了，你们不就是欺负大宋兵力孱弱吗？

我给你讲道理，你给我讲拳头，我给你讲拳头，你又跑来讲道理。

可是鹘沙虎的愤怒还没有结束。

“宋金二次战争之后，我们金国罢兵，不会升高冲突，不会挑起争端，我们致力维护宋金之间和平的现状，我们冷静，不躁进，我们理性，不挑衅”

“鹘沙虎，你似乎忘了河东屠城，死在你手下的无辜百姓了，刽子手再怎么粉饰也成不了菩萨，投降吧，给你一条活路！”

“岳飞，听闻你武功过人，本将不信，我们不用火器，斗将如何，赢了，临闾关归你，输了，你撤兵！”

“好啊！”

岳飞才不管手下的劝住，一口答应，盯着城墙上的鹘沙虎，等着他打开城门，出城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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