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有急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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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敬带着十多万大军对着印度洋的霸主，沙班塔尔势力说狼来了的时候。

完颜宗弼，完颜宗翰，终于在西辽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完颜宗望。

他听说会宁府陷落，完颜吴乞买和一并完颜家的贵族统统被李敬掳掠，连自己家卷也没有幸免。

一口鲜血吐出，再次昏迷不醒。

在完颜宗望的带领下，金军识破了白鞑靼和耶律大石的阴谋。

夏金吾和银术可奇袭了白鞑靼的营地。

又故意放走部分人报讯，等白鞑靼的首领带着主力回援的路上。

一脚踏入了完颜宗望的陷阱。

刚重建辽国的耶律大石歃血为盟的盟友，顿时成了丧家之犬。

正当完颜宗望组织金军在草原上燃起篝火，杀羊饮酒欢庆胜利，享受着白鞑靼异域风情的女人的时候。

会宁府的战报到了。

昔日部分忠诚的下属，听见传位的消息，把报信的信使藏在了地窖里。

占领会宁府，忧心辽东战事的李敬撤的很快。

地窖里这些人也有机会逃出升天。

到西辽寻找完颜宗望，完颜宗望都还没听完信使的话，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国主，就吐血昏迷了。

夏金吾再次用到逼着蒙古大夫，一直治疗了四天，完颜宗望在悠悠转醒。

招来了信使详细询问缘由，得知李敬率领宋军迂回万里在黑龙江入海口逆水而上水路奇袭，郁闷的当即就想站起来骂李敬八辈祖宗。

想挣扎着下床，结果又昏了两天。

在转醒时候，极度虚弱。

直到完颜宗弼和完颜昌联袂而来。

夏金吾还小心翼翼的吩咐两人不准谈论辽东战事。

失陷了金人祖地，大金国西征军成了丧家之犬，西辽这些收获跟损失比起来，九牛一毛，这么大的事情，完颜宗望岂能不问。

“二哥，等你的病好些再说！”

“说吧，我扛得住，我是真没想到，会宁府会以这样一种方式陷落，李敬小儿，尤其可恶。”

西征之前，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以及完颜宗弼无数次的推演。

临闾关陷落，关内山河不保，所有恶劣的局面他和完颜宗翰都想到了。

毕竟宋军没有长驱直入的骑兵，一旦步卒深入，受辎重限制，走不远，跑不快，不能久留。

骑兵完全可以利用机动性，在几百公里之外跟他们在运动中周旋。

他们也知道宗泽，李敬不会这么傻。

孤军长期深入。

最忌惮宋军打法是宋军在辽东铸城，堡垒逐步推进，这种笨办法需要向辽东迁徙大量人口。

同时也需要数年的大量时间。

不过这也给了金国喘息的机会，只要改进火器，铁器，在较量中寻找合适的打法。

未来鹿死谁手还两说。

可眼下，黑龙江，松花江沿岸成了宋人牧场。

游骑周旋的局面变成了腹背受敌。

哪怕投石堆土，构筑堤坝阻塞两江河道，宋人仗着自己炮火可以掩护开挖。

大金国该怎么办啊。

“说，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眼看着完颜宗望都要着急的起身。

连忙摁住他的夏金吾才对完颜宗弼点了点头。

宋军在炮火掩护下，奇袭了临闾关，一开始就误导了东西两路军，因为宋人的重炮只能在海边逞威风。

西路军先锋覆灭，他自己又中了关胜的奸计。

金兀术仿佛不愿意提起这段羞辱的惨败，几处重要的地方说的有些模湖，银术可，夏金吾一直皱着眉头，时不时还在问战场细节。

而完颜宗望不关系关内方向的西线战事，他更在意完颜宗翰是不是一仗把大金国的主力葬送了。

结果让完颜宗望松了一口大气。

完颜宗弼和完颜昌本来绕道去云州接应，他还没到，种彦鸿就抢先一步占领为了云州等地。

两人不知所措，不敢随意进攻，在草原上游荡的时候。

完颜宗翰的准备西迁的命令也到他哪里了。

两人转述的信使汇报辽东战果倒是很详细。

终于踏实了，至少完颜宗翰把大军主力带到西面来了。

“把药给我端来，我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被李敬小儿撵成了丧家之犬，我要打回虎水，打回辽东，灭了狗日的大宋！”

完颜宗翰很感谢夏金吾，倒不是因为他忠心耿耿，两次竭尽全力的救自己性命。

而是他留心了李敬小儿在边梁城下的戏言。

如果自己是他们，就一路向西，滚的越远越好。

一语成谶。

提醒了夏金吾追逐辽国余孽，查探这么一片广袤的土地。

西域沙漠和白鞑靼的草地虽然承载不了这么多女真和各族子民的迁徙。

但是他们够弱。

我金人可以抢他们累积的财富，抢他们的马匹，以他们为跳板，朝着更西的地方去。

据说花剌子模的西北面有着逊色于辽东，白山黑水富饶的水草地。

哪怕西面号称强大的花剌子模，比起动不动就能集结几十万大军跟大金血拼的辽国，比起宋国，如弱鸡一般。

这是苍天赐给大金的礼物，让女真族延续血脉的缝隙。

“金吾，银术可，乌珠，挞懒，你们听我说，我这个身体已经无法承担拯救大金国危难的重责，沾罕比我更合适做大金国主！”

昔日阿骨打为了平衡金国的朝局，就有意扶持完颜宗翰和自己的儿子组成不同势力。

完颜吴乞买虽然从阿骨打手中继承了大位。

但是金国的军事力量，仍然掌握在这两派手中。

夏金吾，完颜宗弼，银术可都是完颜宗望的嫡系，为了利益，部署之间对立争斗的远比完颜宗望两人严重的多。

眼看银术可和夏金吾都开口阻拦。

“听我说完！”

完颜宗望知道他们想阻拦自己推完颜宗翰上位。

怒喝到。

“宋朝汴梁陷落就是活生生例子，你们真以为汴梁城是我们打下来的吗？那是赵佶赵桓争权，引发了两派恶斗，但凡李纲没有赶出汴梁，但凡刘韐这个四壁使没有被架空，但凡赵构没有拖后腿，我军想拿下汴梁，门都没有！”

沾罕性格霸道，独断专行。

连国主吴乞买都敢拉出去打军棍，丞相完颜希尹就是他一个傀儡。

他若掌权，二太子再病情有个反复。

手下人气焰更甚。

天知道等着他们这个派系的将领，部众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夏金吾和完颜宗弼都不甘心，郁闷的听着完颜宗望继续说。

“此番我金人西迁，大规模安置族人，要护卫他们的安全，还要设法挖掘铁矿，制造火器。没有三五年站根本站不稳脚跟，倘若两派继续像在金国时候争斗，等着我族人的就是覆灭的道路！”

“你们以为李敬这几年会闲着？”

“不管我们会不会撤出辽东，他都会训练骑兵！如果我们再内斗，耽误了对外征战的事情，等着我们的就是大宋几十万的追兵和再次改良的火器！”

围在病榻边的一群将领想起宋军的火炮，头都大了。

也被完颜宗望几句话说醒了。

都被大宋撵成丧家之犬了，还不幡然悔悟，团结起来，女真就真的完了。

“我们必须要跟大宋和谈，用和谈的名义，把赵佶放回去，只有赵佶回到大宋，才能打断朱琏监国，李敬辅左带来的强力上升的势头。如果能把我完颜家的皇族和皇帝吴乞买换回来，把赵桓放回去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沾罕肯定不可以，他太忌惮赵桓了！”

在场的人都明白了，完颜宗望之所以不愿意继承国主，身体只是借口。

他不愿意大金分裂。

也希望用国主的位置，交换他对金国未来的设想。

“金吾，乌珠，带着你们麾下，立刻进攻叶密立城北面的白鞑靼部落，记住。所有缴获女人，财货都不许动，全部用来犒赏我万里西迁的沾罕部将勇士们！”

“这不合规矩，恐怕将士们有想法？”

那部分白鞑靼主力抛下自己的部落跑了，他们以为金人不知道部落在哪里。

可曾想过夏金吾早就把俘虏审问的一清二楚。

多人印证，派人侦查，确定那就是一块肥肉。

如今二太子却让自己人打下来拱手送给一向不对付的沾罕所部。

“士兵的收入，我这里拿财货补偿他们！”

“喏！”

别说有补偿，即便没有，二太子的话，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刚要出门的完颜宗望等人一转身。

帐外就传出熟悉而爽朗的笑声。

“斡离不，听说你病倒昏迷，老子马都跑死了来看你，你觉得我就这么小心眼？”

路上听人加急信使说完颜宗望昏迷不醒，完颜宗翰带着完颜希尹，完颜宗磐等人就拼了命朝西赶。

到了大营不等士卒通报就朝着里面冲。

在军帐外面听见完颜宗望在部署，他还拉着人停了下来。

进帐以后看见完颜宗望挣扎着要起来，连忙把他摁回去。

“李敬小儿打的我大金好惨，老子憋屈的很，你可得尽快好起来，我们兄弟携手，打回虎水，打回辽东去。”

这时候完颜宗翰还能笑出声来，还能保持强悍的意志。

完颜宗望真的觉得他可以带领危难中的族人。

“你说的对，赵佶应该尽快放回去，找宋人和谈，给我们争取喘息的机会，除了国主，看看能不能把耶律余里衍给换回来，赵缨络我是不指望，狗日的宋人肯定不放！”

这时候还有心说笑话，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这份携手共担国难的气度凭空让所有人多了几分信心。

“沾罕，拿下叶密立城，你就准备登基，族人西迁，内心惶恐，早日安定人心！”

完颜宗翰看着自己这个多年的对头眼里全是真诚，再次豪爽的大笑。

“还是你来，我大金皇帝陛下有旨意，传位二太子！”

“你我弟兄说什么客气话，我这身体要是能做，还轮得到你登基？”

“你就等你病好了再说，我先问问，金吾，我是不是赶巧了，有仗打，带着一万多先锋一路赶路，看见几个游牧部落都不敢碰，嘴巴都澹出鸟来了！”

两人这份情谊，确实很安人心，这次连完颜宗望都笑起来。

不过他跟牵挂和谈的事情。

“嘴巴边上的肥肉，跑不了，白鞑靼的女人虽然不如宋女温柔，却有着胡姬的异样风情，你准备派谁回去和谈。”

“李敬小儿心眼比针鼻还小，攻陷过汴梁的全部被他宣布为战犯，参加过你组织那个夜宴的，去了就是死！”

“放赵桓，你心甘情愿吗？”

“鬼才心甘情愿，放赵佶我都不去请愿，那是战利品！”

完颜宗翰的强横这次让账内的金人都很安心。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

“这不是打输了，没有办法啊，我盼着你早点好起来，带人把那些个铁器，火器琢磨透，跟我一起杀回去！”

“赵桓未来五年是决不能放的，除非赵佶不能打断朱琏监国，大宋蒸蒸日上的势头，所以你安心作我们大金的国主，尽快登基！”

完颜宗望已经知道在沾罕几次书信提醒下，会宁府完颜家的皇族还是被李敬一锅端了。

对吴乞买失望透顶。

但是完颜家的皇族不能不救，祖庙被毁了，连祖宗尸骨都被李敬带走说要丢海里，牌位也要埋厕所。

这是完颜宗望忍不了的。

“赵佶放回去，能换多少东西换多少，祖先尸骨，祖宗牌位是第一位的，皇帝陛下可以先让他在宋国呆着，尽可能多救一些我们皇族的孩童！”

完颜宗翰在路上也想过，把赵佶放回大宋跟朱琏捣蛋。

想起和谈李敬小儿肯定叫嚣金国向大宋称臣，不知道还能带回什么侮辱性语言，他憋着一口气实在出不了。

如今完颜宗望清醒的讲述大金处境。

完全打醒了自己，人家为了大金，为了族人，连皇位都可以放弃，也极力控制部署弥补昔日争斗带来的裂痕。

就是要让所有金人团结起来。

自己这口气在国家利益面前，还算得了什么？

“宗雄没有参与南下攻宋之战，熟悉汉人语言文字，虽然不擅长杀敌，有急智，你看能不能让他护送赵佶回去？”

“我看可以，交代他，赵佶必须安全护送到登州，赵佶若是死了，他就不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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