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5章 不可得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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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真言响彻天地。

同一时间，从老者所在的那个方向，涌现出耀眼神辉，天地在此刻震动，像是某种禁锢被打破。

天地崩开，世界破碎，黝黑绵延万里的山峦纷纷倒塌，先是一枚神纹出现在苍穹之上，占满整个天空，挤压着无穷无尽的星空，接着那枚神纹不断演化变幻，其中好似拥有无上奥妙，只叫林天神目迷乱，难以参透其中奥妙。

异变突现，那股霸道无比的吸力逐渐减弱，林天像是有所感应，目光望向老者所在的方向。

老者被仙霞所笼罩，头顶浮现出一顶熠熠生辉的神光冕旒，由诸天法则编织而成的战袍加身。

刹那间，老者原本空洞无神的眸子转动，双目开阖见光霞闪动，将昏暗无比的世界照个通透。

那两道光芒急速前行，携无上威压向着林天射了过来，犹如天河倾覆倾斜而下，神光绚烂，法则之力相继沸腾吗，林天直接被光幕所淹没。

崩碎声不断从林天身躯上传出，这是一种非常古怪奇异的瞳术，光幕之中皆是玄妙无比的大道铭文，恐怖至极，将护在林天身前的岁月长河所洞穿，也将命运法则所组成的防护击碎，所释放而出的威能，足矣将一切神王法则斩碎！

“今古何处尽，轮回随风飘，心死即神妄，其间无古今。”

伴随魔性至极的真言传来，老者身后浮现出一轮光晕，四下隐约传来先民祷告声，苍凉悠扬，一声又一声的起承转合，仿佛打破了万古岁月的屏障，冲破了奔流不止的轮回往复，回荡在无数载岁月之后的此刻。

原本荒凉无物的一角残破世界，竟在老者影响下产生共鸣波动，无数仙山神树随着神光的照耀，一一浮现。

身处神光笼罩下的林天，就像是被无尽的岁月之力侵蚀一般，护持在身躯上的法则铭文一一破碎崩裂，不断剥夺着他的寿元气血，仿佛仅是一个呼吸间，都有数千载寿元被磨灭。

“这一角世界被无上伟力，永远禁锢住湮灭前的那一刻！我既不属于这个纪元，同时我的真命还拥有着现世纪元的烙印，这是时间的力量反噬！”

林天表情略微变色，心中震惊不止，时间既是一种法则力量，同时也是衡量世间万物的一个标尺，从古至今中无数个湮灭的纪元已经证明了，没有谁是永恒不朽。

虽说有些巨擘运用逆天手段，可以实现从无尽的岁月长河中截取出一段时间碎片，但其中事物都只是往昔岁月留下的烙印，一直被记录在岁月长河之中罢了。

没人能逆转时间，最多也就是照应出亘古流传下来的烙印。

当你早已在岁月长河之中留下印记，那也就意味着你只属于自己的时代，向前一步便是被时间磨灭，向后一步便是被时间冲刷殆尽。

林天心头狂跳，时间之力的侵蚀远比他想得要凶猛，时间法则就像倒灌的瀑布一样，几个冲刷过后，让他顿时苍老数万年。

若是任由侵蚀继续下去，要不了多久，时间法则的力量就会将他彻底磨灭殆尽。

轰隆——！

林天不顾寿元与气血的疯狂流逝，强行运转真命法则，撑开一处大道之力的神域，随着他的身形闪动，天道加持的神纹迸发出耀眼夺目的光霞，造化二气不断演化诸天万法。

无量仙山在他身后浮现，加持在身躯之上，尽量延缓时间力量的侵蚀。

存在于神话之中的神树在此刻显化，护在他的头顶，遮蔽住他的气息，减少被时间力量的反噬。

林天双手合十，一轮圆弧覆盖在他的周身，阴阳造化二气化作太极，尽量稳固住他的神形，使其真命不会再时间力量的冲刷下消散。

各种神光闪耀，无穷神通一一展现，仙禽神兽浮现在光幕之中，围在林天身旁，大道神纹变化莫测，不断演化，任何一种施展出都是逆天的存在，若非周围有无上伟力禁锢，这一角残破世界绝对崩开！

无尘剑悬浮在林天头顶，冲天剑意抵挡着侵蚀，锐利剑气不断斩击在时间法则，但效果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林天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望向老者的方向，一切变故皆是出在那位身上，如今他手段用尽也无法摆脱时间力量的侵蚀，眼下就剩下一条路。

既然那位老者能将这角世界禁锢在某个时间碎片，必然也能将他摆脱时间法则的反噬。

既然他想明白了其中前因后果，随即也不再犹豫，头顶无尘剑猛烈震动，一条完全由剑气所构成的通天大道出现在林天身前。

此时的老者被无上神光笼罩，其中同样蕴含时间之力，若是硬着头皮盲目前行，他不清楚凭自己此时的状态，能撑到踏出几步。

嗡——！

仿佛是感应到林天靠近，万里内所有山峦都被掀飞填平，神光荡漾，法则神力在大地上犁出万丈深的沟壑，远处绵连不绝的山脉直接被震碎，山石碎屑散落空中化为齑粉。

老者面前突然出现九根通天高的神柱，每一根都长达万丈，犹如无量仙山横贯大地，直通苍穹被群星环绕，璨若星辰。

同一时间，那六根神柱表面上有数道纹路浮现，照应在虚空里绘制成一幅幅图像，久远沧桑的杀伐气息从图画中倾斜而出，铺天盖地，犹如九尊上古凶神苏醒降世。

那图画中的景象活灵活现，在神光的照耀下逐渐凝实清晰，等九根神柱再次震荡迸发出无限光辉时，铺天盖地的兵戈冲出画卷的束缚，浓烈的杀伐气息影响着周围万物。

这是一个纪元积攒下来的杀意，林天不敢怠慢，长啸一声气血横扫数千里，像是海啸拍岸一样，与杀伐气绞杀再一起，重若亿万钧的气血，强行在铺天盖地的兵戈里冲出一条道路。

剑气霍霍，狂风席卷天地，林天身影被如汪洋般的兵戈淹没不见踪影，接着便是一道剑光照亮太娘地，大地破碎解体，所有兵戈箭矢皆被剑气摧毁，万里山河化为灰烬。

紧接着，数十根由神纹铸成的战矛飞来，漆黑无比的战矛足有数千丈长，撕裂天幕，尖端有点点血红跳动，应该是沾染了某种无上生灵的神血，历经无数纪元的冲刷，其中的法则依旧难以磨灭干净。

轰隆——！

无比粗壮的战矛不能说出刺向林天了，分明就是硬生生砸了过来，林天不断变幻身形，借助大命运术推演，成功躲避开战矛轰击。

那些战矛成片轰击在大地之上，宛若天降陨石，掀起漫天尘土，龟裂的大地直接被轰出一个个深不见底的深坑。

这一角世界已经彻底变成了混乱战场，战矛不断从九根神柱中演化而出，兵锋直指林天，接着又有大片光雨淅淅沥沥降下，细看下才能发现。

这些都是神纹飞剑，剑锋一扫而过，远处山脉直接变成平地，密密麻麻汇聚在一起，数不胜数。

若非有无上禁制的存在，这个地方早就被毁掉了成百上千次了。

林天目光灼灼，璀璨光辉发放周身，有神纹汇聚变化成一顶华盖，神力交织，将冲着他飞来的剑锋化为光屑。

周遭四处都是杀机，一座座神山复活显化，化成一条大道长河，神山之上隐约能见到神话生灵在其中跃动，在这之上，一颗颗古星烙印出现，围绕在神山周围盘旋，仿佛形成了一方微缩宇宙。

林天浑身气血翻涌，霸道至极的压迫感，将他喘不过气了，就像是整个纪元的重量全压在他的身上一般。

可以说，自从他被卷入见这一角世界中，所经历到的各种奇异变故，是他人生之中最危险的一次了。

同时，林天心中也在骇然，无论是为这角天地降下无上禁锢，还是那九根通天神柱，都在透漏着老者来历不凡。

纪元湮灭，纵使神帝也难挽天倾，大道枯竭，万事介休，这乃是永恒不变的真理。

就算那位老者曾是天命加身的神帝，如今属于他的纪元早已不复存在，天道轮转，大道重铸世间万古。

按理说，曾经在那个纪元中所诞生的法则之力，早该随着天命重归天道，一同陨灭在历史长河之中。

就像是时间之力对他的侵蚀一样，法则的根基都以枯萎死去，不应该能有如此伟力。

可展现在林天眼前的种种，无不在说，曾经的那个纪元依旧存在于今夕。

林天压根就来不及多想，无数座青铜宫殿从画卷中诞生，同时令他熟悉无比的铜锈诅咒，弥漫在天地之间，那股无上力量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林天身形急速闪动，避开铜锈侵蚀后，挥动手中无尘剑向前挥砍，剑气凌云冲天，远处火星四溅，剑锋划过，青铜宫殿剧烈震动。

下一瞬息，青铜宫殿像是在这一击下被唤醒，宏伟无比的身影浮现，大道跟随发出共鸣，弥漫在天地间的那一抹铜绿，也随之一同沸腾。

林天目光深沉，沉声呵斥道：“我言生有涯，畏者不可得苟活。”

如今拉弓搭箭，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纵观他自身的修行一途，自打一开始便是逆天而行，以剑证道，最终成功的人更是万古难寻。

若是把他修行路上经历的种种比作万水千山，那他必定是逆水行舟，万丈碧波之上的一叶扁舟。

往死而生，便是林天一直所行信条！

林天无惧，内心平静无波澜，已然是将生死置于事外，挥动无尘剑，杀向着青铜宫殿。

铛——！

铁器交击再一起的巨响，响彻寰宇，无尘剑通体绽放神光，太平剑意在此刻肆意绞杀，狠狠地轰击在青铜宫殿之上，令它轰鸣震颤不止，无数铜锈飞散天空，无时无刻的不在侵蚀着林天神躯。

刹那间，大道光霞四散，古老腐朽的气息散溢，使得时间力量对林天的侵蚀愈发严重，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但林天眸间涌现出无穷战意，身上气势不减反增，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岂有再惧怕的道理，势要将青铜宫殿轰碎。

这一刻，太平剑意发挥到了极致，林天的意志与无尘剑相互交融，一下又一下轰击在青铜宫殿上，虽然在宫殿之后有那九根神柱庇护。

但无尘剑所迸发出的力量更加磅礴，竟硬生生将青铜宫殿压制，铜锈侵蚀与法则的力量都被太平剑意所绞碎。

青铜宫殿之上出现条条裂痕，其背后浮现出的虚影被惊动，如潮水般的威压想着林天挤压而至。

林天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真命法则与天道神纹叠加融合，全都会为一道神念被注入至无尘剑。

这一击，便是林天平时挥出的最强一剑！

“给我碎！”林天眼中寒光闪耀，不顾时间力量的侵蚀，气血翻涌弥漫，无所顾忌，心神在这一刻达到至巅峰。

既然已经置身于杀劫之中，那他还需要有什么顾忌，修得半身三尺剑锋，只为斩段身前敌手，哪管他有何种惊天来历，哪管他究竟是不是神帝。

既是敌手，斩杀便是！

轰——！

无数仙光乍现，神纹崩碎出的火光，像是四周散落犹如流星坠地，青铜碎片被这一击崩的满天都是，整个世界都随之震动，星空都在这一时刻被搅动。

林天自身也被余波崩飞，直接化作一道亮光，倒飞出去数万里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浑身被神火覆盖包裹，这些炙热不灭的火焰皆为铜锈所化，在青铜宫殿破碎那一刻被点燃，死死附在他的身躯上，被焚烧炙烤。

天道加持的神纹，早在方才那一击时彻底耗尽。

如今林天气血枯竭，再无余力阻挡时间力量的侵蚀，一瞬间便苍老数百万载，两鬓发白丛生，血液里的活性瞬速枯竭。

林天倒地一动不动，平静地接受着所发生的一切，自始至终，他的道都是完整无瑕的存在。

向死而生，挥出至强一剑，他已是问心无愧。

当林天彻底平静下来时，一团散发莹莹光芒的光晕，足有拳头那么大，有无上奥秘的神纹组成，飘向林天身前。

嗖——！

一声脆响，覆盖在林天身上的种种侵蚀法则，在一瞬间荡然无存，最为纯净的生命本源，注入到他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