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明小杰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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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时，府里很多人都是行色匆匆，手上拿着桶和衣物，朝一个方向跑去。

“诶呀！”王若心大叫，“今天是澡堂开放的日子。”

说着，她便疾跑而去，完不顾大小姐形象。

留下两人一脸懵逼。

问过别人才知道，今天是一月一次的澡堂开放日，一个月也只有这么一次清洗的机会，鬼哭看了看自身。他多久没洗澡了？好像不止一个月了吧。

玉青水更是觉得头皮发痒，浑身都难受。虽然这是在白色国度，天气每天都是很冷的，这里的人也不可能天天都洗澡，可是想想自己，也有一个多月没清洗了吧。

鬼哭已经迫不及待先走了，“玉青水你也快点！去晚了可就没有热水了。”

澡堂门前，几百个人排起了长龙，因为澡堂容积有限，不可能让所有人一起进去，只有里面的人出来才能让外面排队的人进去。

每个人都要准守纪律，王若心也不例外，她与玉青水走到一起，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你没带换洗的衣物啊？”王若心将手上一套干净的换洗衣物塞给了玉青水，“这个给你，反正我清洗完再回去换也一样。”

王若心冲她眨眨眼，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谢谢。”玉青水有些尴尬但还是点头道谢，很快便轮到了她们，两人一齐走进了澡堂。

澡堂里分为男女两个区域，虽然是隔开的，但也就只有一墙之隔，各种男女嬉闹和水流声都能清晰听到，玉青水不禁红了脸。

而当她走进女生区域，看到的场景更是让她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只见一个冒着热气的巨大水池里，挤满了人，水汽烟雾弥漫，空气氤氲模糊，池子边上是一个个白花花的身影在用木桶里的热水进行二次冲洗。

这都是没有隔开的，玉青水傻愣愣地站着一动不动，画面太过震撼，一想到待会儿自己也要脱光了身子暴露在众人面前，虽然大家都是女孩子，但是她只是想想就已经极度羞耻了。

“青水，你愣着干什么呀？马上就要没热水了。”王若心走到她身边，毫不忌讳，直接就一件件褪去，见玉青水面红耳赤的模样，打趣道：“青水，你该不会是害羞吧，嘻嘻……你要习惯哦！”

“没有……”说着，玉青水一阵手忙脚乱开始解襟，当王若心早就褪去束缚走进池子中时，她一把将胸前的衣襟紧紧拽到手里，最终还是没有闯过心里那层障碍。

池水彻底冷下来后，她沮丧地走出了澡堂，脸上的潮红依旧没有褪去,浑身上下被水汽打湿。她想到鬼哭，应该已经洗完回去宿舍了吧，真好。

实际上，鬼哭一进澡堂就逮着了明小杰。明小杰在他目光的注视下，程窘迫地洗完澡，两人挨到了澡堂关门。

“你跟外面的乞丐什么关系？”

鬼哭的眼神太过可怕，明小杰只好实话实说道：“同……同族。”

“什么同族？最近的人口失踪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明小杰点点头，“有……”

鬼哭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都死了？”

这时，明小杰的眼睛忽闪忽闪地，从白色逐渐化为淡红，变得灵动又深邃，外面的天色竟已经黑了下来。

明小杰张了张嘴，迅速扫视了一遍周围，确认再无第三个人后才压低声音道：“我说了你要替我保密，我们是……”他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食人族，会吃人。我这双眼睛就是食人族最明显的标志，青水姐姐都认出来了，而且还暗中警告过我，要安分守己。”

鬼哭不禁想起一个月前，玉青水随意的一句话，“以后要小心这个小孩，他会吃人。”

只不过当时自己觉得太过荒谬，没当回事罢了。

明小杰深怕鬼哭误会，接着说道：“不过我从来没吃过人，我们族里也有祖训，规定了是不能吃人的，因为在很久以前，食人族与当今最大的天圣王朝签订过协议，一旦破坏规定，我们食人族就会被灭族。虽然这里离天圣山高皇帝远，但是千百年来我们都不敢逾越规矩。那可是天圣啊！连遍布世界各地、强悍如鬼家都被连根拔起，何况我们小小的食人族？”

说到鬼家，鬼哭眼里流露出几分悲伤，又质问道：“那为什么这次还会吃掉这么多人？”

明小杰眼神变得凶狠，“这也是我这次潜入王家的原因。没错，我们族里出现了叛徒，他急功近利，为了得到不劳而获的修为，背着我们偷偷吃人。你可能不知道，食人族虽然天生有吃人的本事，但是不一定要吃人才能填饱肚子，吃人更多的作用是提升修为。而一旦尝过那种滋味，就会上瘾。我们调查到那个瘾君子藏身在王家，于是我潜伏进来，故意没有做任何伪装，准备用我这双食人族特有的眼睛引出他，可是他十分狡猾，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但是我还是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那个人是谁？”鬼哭迫不及待问。

明小杰生怕会有人偷听，又将声量压到了更低，“要不是若心姐姐经常来找你，我还发现不到，若心姐姐身上有食人族的气息。”

鬼哭双眼瞪大，“你说她是幕后之人！”

“不是。”明小杰摇摇头，“我仔细观察过，若心姐姐的血脉是不纯种的，而且还被一种特殊的方法封印住了，她身上的气息也是与食人族有过亲密接触后留下的，比如说家人的朝夕相处。而且，只有像我这种纯种的食人族才能吃人。这只能说明生下她的父亲或者母亲其中有一方就是纯种的。”

鬼哭仿佛如梦初醒，王若心和她哥哥王若歧的母亲早已去世，只剩下他们少有露面的父亲王岳了。讽刺的是，王岳还曾经下令家族员搜捕自己。

“这只是猜想，我都告诉青水姐姐了。”

鬼哭一巴掌扇到他脑袋上，“要不是我逼问你，你都不打算告诉我，居然还先让她知道！”

明小杰双眼噙着泪，抱头痛呼道：“已经有很多年食人族没有在明面上出现过了，几乎都要销声匿迹了，青水姐姐能一眼把我认出来，她的身份肯定也不简单啊，我怎么敢向她隐瞒！”

鬼哭不予计较，“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捉他？”

“过段时间吧，现在人人都想逮他，他暂时不敢轻举妄动，等他吃人的瘾发作了，咱们再将他人赃并获。”

回去的路上，鬼哭已经仔细思考过，如果事实真如明小杰所说，那么最可怜最无辜的就是王若心两兄妹了。

天色迅速暗了下来，路上已经见不到一个人了，鬼哭却巧妙地捕捉到一抹格外显眼的红色。

“玉青水？天都黑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看着玉青水手上拿着换洗的衣物，鬼哭瞬间明白了，“你……去晚了没有热水吧？都叫你手脚麻溜点的咯，真拿你没办法，女孩子就爱婆婆妈妈。这样吧，你回澡堂等我，我帮你烧热水。”

接着，鬼哭先是回澡堂看了看情况，果不其然，热水已经被放干了，池子也被清洗过，男女区域皆空无一人，倒是发现几个貌似被人遗漏的木桶，他也不管玉青水惊讶的目光，提着两个木桶往外走去，回来时两只桶里装了满满的雪，鬼哭提着空桶出去，满载而归，就那样一桶接着一桶倒入池子中。

玉青水愣愣地看着池子里不断增加的雪水，和鬼哭进进出出忙碌的身影，而此刻的自己显得那么弱小无助。此时的她弱小得连她自己都不敢置信，她曾经还将鬼哭有着强壮体魄的身体抡起来打过。

“鬼哭，够了……”玉青水撇过脸，她想说不用对自己做这些，她不是来晚了没热水，而是……

这时，鬼哭倒下最后两桶雪，看着半池的雪也赞同地点点头，“确实够了。”

说着，鬼哭俯下身，直接坐在了池岸上，汹涌澎湃的火元素能量源源不断的输出，池底的雪正飞快融化，嘴上还不停念叨着，“如果不是遇到我，我又刚好是火元素，你说你怎么办，大冬天的你就要洗冷水澡了。”

玉青水依旧用那个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表情中还带着点憨气，想象到接下来的画面，脸颊竟再次不争气地红了。

待到水面冒起了热气，鬼哭让她试了试水温，他知道女孩子的洗澡水都是差不多可以杀猪的温度，特意烧多了一会儿，见到玉青水羞涩地点头，他才接过她换洗的衣物走到外面守着。

玉青水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解开了腰间的束缚，当她褪去那件红色的外衣，想要解开白色的里衣时，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外面，发现鬼哭虽然守在门外，身上一块衣角却暴露在了视野中，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她时刻提醒自己，门外之人算是同伴，更是一个男人。

这时鬼哭的声音传了进来，“你尽量快点，不然水容易冷掉。”

过了一会儿，鬼哭如期听到了细小的水流声，很快，天空飘起了雪花，他耳边萦绕着风雪与水流，本应该是难以捕捉的水流声，在他耳朵里无限放大，渐渐地，他竟变得只能听到水声。然而，体内的变化，脸上却是掩饰得很好。

“喂，玉青水。”

水声停了下来，鬼哭接着道：“你不是这周边王朝的人吧。”

因为常年下雪的缘故，这边的人都发育得很强壮，即便是女孩子也没有这么娇小的。

玉青水没有回答。

“那，你是怎么闯进我们山头的？”

澡堂里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是碧空吧……”鬼哭叹了口气，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是碧空把玉青水弄到了自己身边，又因为消耗过大，修养去了，碧空这只精灵，做什么事之前都不会与自己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