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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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整整三天的冲塔已经告一段落，王家被遣走了将近三百人，一夜之间冷清了下来。

送完玉青水回去后，明小杰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火急火燎来到鬼哭面前，还没来得及问，他便道，“他出动了！”

鬼哭瞬间明白过来，“他在哪里？”

“跟我走。”

这么长时间的忍耐，面对看管严密的青坛镇，王岳还是忍不住出手了。他出手，也是离死期不远了。

明小杰特地打扮成了小女孩儿的模样，戴了一顶梳着两条马尾的假发，换成了女装，还当着鬼哭的面易容。

易容说白了就是捏脸，明小杰的脸很软，连同骨头也是软的，可以随心所欲捏成任何形状，鬼哭也上手试了一下手感，那种感觉非常神奇。

他在想，如果是自己也学会这项能力，是不是以后都可以为所欲为，横着走了。因为，根本就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长相啊！

“你确定他就在前面？”

时间很快来到深夜，两人鬼鬼祟祟躲在墙根。

“我闻得到他的气味。”明小杰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淡淡的红光，在空气中拱了拱鼻子。

“那么这里就可能是他回去时的必经之路了。”鬼哭质疑道，“你们是同族，你闻得到他的气味，他会闻不到你的气味？”

明小杰咧嘴一笑，得意道：“我吃了龟息丹，可以两个时辰不吐气。”

鬼哭眼前一亮，“有这么好的东西，也给我一颗！”

明小杰得意之笑戛然而止，“那东西很贵的，我是拿了你之前给我的所有丹药才换了这么一颗。”

“也罢，不为难你了。”鬼哭道，“那你把易容术的秘籍交给我吧。”

明小杰听了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易容术可是我们食人族最独特的技能，即使我把秘籍给了你，你也是学不来的。”

“我学的来，你们食人族不就是有一副天生的软骨头么，我可以练。”

他们食人族有易容术，鬼家还有炼体秘法呢，它其中记载的骨骼强化大成篇中，就有软化骨骼这一项，自己骨骼强化已经小成，再练就是大成，骨头变软之后他的脸还不是要多帅就捏多帅。

明小杰憋了很久，脸都憋红了才说出一句，“你这不是欺负小孩嘛！”

鬼哭反问，“你摸着良心讲，我对你好不好？之前每天的丹药谁给你的？有一回你被欺负谁帮你揍回去的？还有极光豹的事，玉青水帮你挡了一下，要不然小命不保的就是你了，之后遇到刺杀，是谁把你扛回来的？”

明小杰无话反驳，经鬼哭提醒，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么久以来都在受着他们的照顾，而他自己只是一个不敢将身份公诸于世的小孩，即使将食人族的身份告诉鬼哭，鬼哭也一直把他当成普通小孩看待。

明小杰，“让我想想……”

鬼哭斜了他一眼，心里骂道，白眼狼！

月黑风高夜，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引起了王岳的注意，他穿着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衣，身只留两只眼睛在外，黑暗中闪着奇异的红光，他就像猎人在茫茫夜色中寻找着自己的猎物，可是因为镇上每一个人都被防守得极其严密，几乎每个地方都有高手巡查，他又是这身打扮，一旦被发现很难脱身，唯有小心翼翼，结果直到半夜都一无所获。

就在他准备打道回府时，在回去的路上竟然有了意外收获。

一个小女孩蹲在墙根嘤嘤哭泣，小身子躲在一个竹筐后面一抽一抽的。

感觉周围也没有强者存在，眼中红芒一闪，飞身而去。

小女孩依旧不住地哭着，完不知危险临近。

“啊……”

王岳抓住小女孩的脖子按在墙上，她只哭，程闭着眼睛，两只小手捏成拳挡在双眼之上，佯装是在抹眼泪。

不知是不是王岳的错觉，他竟然在某一瞬间看见了小女孩眼中闪现的红芒，熟悉的红芒一闪而逝，他想让女孩再次睁开眼，可女孩一直在大声嚎哭，再这样下去哭声只会引来镇上巡视的强者，虽然心中想过事有蹊跷，但是吃人成瘾的他久未进食，鲜美的猎物就在眼前，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张开嘴准备贪婪地吸取，墙上的女孩却突然疯狂大叫、挣扎。

“救命啊！吃人啦！救命——”

王岳这才感到不妥，可是为时已晚，黑暗中四面八方同时有强者跃上高空，他被包围了！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撒手逃去，可明小杰不会让他这么逃走，黑暗中，他的双眸闪着奇异的红光，四目相对，王岳才终于反应过来这部都只是圈套。

“你以为你这么做是为了谁？为了你死去的婆娘报复天下？你这么做只会害死所有族人！”明小杰虽然被按在墙上，但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气势就浑然变了，就好像一个上位者凝视下位者的眼神一般。

王岳眼中红芒闪动，“你是……族长的……”

来不及多说，面对同时多个强者包围，他只有一逃，否则罪迹斑斑的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先前，鬼哭和明小杰在商量对策，王岳是个拥有食人族能力，能易容能吃人，同时还是五印的强者，凭他们两人的能力根本制服不了他，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借助镇上那些每日巡视的强者们的力量。

鬼哭先是前去一一召集，为了让他们相信王岳就是幕后之人，必须演一场戏，让他们亲眼看到王岳吃人的场景，明小杰是最好的做诱饵人选，他本身是食人族，不怕会被真的吃掉，而鬼哭在召集完部分强者之后也离开了，他还要趁现在这个机会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王家，王若心听着鬼哭的讲述不敢置信地后退。

“不可能，爹爹怎么可能是……”

“王若心，我知道事实对你来说很残酷，但是现在小杰正在外面充当诱饵，为了引出他，我们已经等了很久。”鬼哭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爹的眼睛为什么一到晚上就会发红？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地下室。在对幕后之人一无所知之时，因为我猜测是在王家内部，后来的第一次外出就遭到了高手刺杀。小杰也是食人族人，但他没吃过人，也是好好地活着，你就不想问问你爹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王若心眼中噙着泪，他依旧不敢相信父亲就是杀了无数孩童的幕后之人，可是经鬼哭分析，她又不得不正视这个话题，她回想起父亲的种种，自从自己正式接管家族的产业之后，父亲便很少抛头露面，人口失踪也是在那时开始的。

记忆中她问过父亲的眼睛，父亲的回答是：他修炼了夜视，所以一到晚上就会发红，炼眼会遭到反噬，白天的时候视力会稍微差些，所以是白色，父亲的回答没有任何疑点，她也深信不疑。可如今看来，明小杰只有十岁，他也炼了眼还遭到反噬么？试问一下一个没有异能力的普通人怎么修炼？

而鬼哭的猜测她确实只告诉过父亲一个人，之后三人遭到暗杀，个个都伤痕累累的回来。

“你还不信么？那好，我们现在就去那个地下室一探究竟。”

上次只潜入了一半，鬼哭都已经发现了地下室中通往密室的暗门了，王岳却及时赶到，这次，王岳被明小杰牵住，他隐藏的秘密恐怕是守不住了。

地下室阴森的环境中，两人又再一次来到了同一个地方，带着万分痛苦与绝望，王若心亲手转动了那个可疑的箱子，一面墙缓缓推开了，露出另一片新的天地。

而当看到新的密室里的情况时，两人都不约而同有种眩晕呕吐感，虽然光线黑暗，但是一具具白骨堆满了房间，视觉太过震撼，仿佛他们死之前的惨叫还回荡在耳边，虽然没有一滴血，却似乎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王若心彻底傻眼了，看着满屋子的白骨，直直的跪倒在地上。

“你知道为什么这里只有大人的骸骨么？明小杰跟我说了，小孩子的骨头软，是可以连骨头一起吃下去的，那些无辜失踪的孩子们，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王若心捂着嘴干呕了一声，两行泪从眼角滑落。

她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场梦，养育了自己一百多年的父亲竟然是那么残忍的一个人，她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流着泪道：“你知道吗，我的娘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是被一个强者杀死的，爹爹很爱娘亲，还说一定要为娘亲报仇，可我没想到，他说的报仇就是报复整个天下人，更不可原谅的是，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失踪的孩子们已经尸骨无存，彻底从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了，王若心知道，王岳再也不是那个从前的父亲，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待他了。

可是，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啊！难道还要让她弑父不成？

“你们想怎么做？”王若心含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