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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绮叹了口气,“哎,接下来的事真是太糗了。”赵雨涵眼睛亮晶晶的,“接着说!”成绮说:
她摘下学士帽,拉着成功,一路跑回教工公寓。进了屋,忙着脱下学位袍,抱怨天太热,她看成功都出汗了就过来帮他脱掉西装挂好。转身见成功正望着她显得有些局促,成绮不解地问:“怎么了?奇奇怪怪的。”成功清了清嗓子,盯着成绮的眼睛问:“宝宝,你以前说要嫁给我的话还算数吧?在你上大学之前,我说过:如果你毕业了,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的,现在你毕业了,可以给我答案了吧!”
成绮没想到他会多此一问,这几年难道自己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她真想大声骂他一句,你傻呀?但这样好像很没礼貌的样子。她正想着怎样对他取笑一番,却见成功转过身背对着她说:“如果你改主意了也没关系,以前你年纪小,想问题简单,我尊重你的选择,我还会当你是亲妹妹。”
成绮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她一脸你有病的表情瞪着成功,可惜成功背对着她看不到。成绮挠挠头,觉得今天的事真特么奇怪,怎么了这是?成功这是向自己求婚的还是逼自己表白的,把自己给整不会了。就在成绮准备笑话成功能折腾的时候,却见成功快步走到玄关处,拿起外套开门走了出去。成绮的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这是咋了?十七年了,五千多个日子了。成功就这么不了解自己吗?自己一直不要脸的缠着他说爱他还不够明显吗?还想让自己怎么样啊?怎么了这是!成功走去哪里了,接下来怎么办?
成绮没有追出去,她跑到主卧室的窗前往下看,因为在这里可以看见成功的车,车还停在那里纹丝没动。成绮慌乱地想给成功打个电话,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打电话说什么呢?说自己没改初衷,依然渴望嫁给他,还是解释自己刚才没马上答应的原因。自己看小说时觉得那些情侣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闹腾挺狗血的,哪曾想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成绮不断地抹去眼泪以便能清楚地看到成功的车,可是忽听有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房子比较小,成绮在卧室里就听到了。她知道成功回来了,泪却流得更凶了,她觉得自己太丢脸了,不敢回头。
成功很快就气喘吁吁地跨进卧室,大声说:“成宝宝!没有你这样的,当初是你死活要和我在一起的!我当真了,你现在到底什么意思?你是喜欢上别人了还是觉得我哪里不够好,要是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成绮努力使自己不带哭腔的回答:“我喜欢上别人?……”你猪脑子吗?成绮说不下去了。
“凭什么?你凭什么喜欢别人,我等了你四年,到头来你告诉我你喜欢上别人,没良心的臭丫头,你给我说清楚。”成功拉着成绮的胳膊用力一拽,成绮站不稳摔到了他的怀里。见她泪流满面,成功有些无措地扶她站好,捧着她的小脸儿问:“为什么哭!是觉得喜欢别人对不起我吗?”成绮拍开他的双手更生气了:“我不觉得对不起你,只觉得对不起我自己。你凭什么上来就说我喜欢别人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别人了?”她抹了一把眼泪,想坚强一点,强势一点,可是眼泪越擦越多。
成功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能说自己误会了吗?他赶紧从裤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递到成绮眼前,“你看看好不好看?不喜欢我们再去重新选。”成绮一见是一枚戒指,狠狠的瞪着成功,“滚出去,你个蠢猪。”成功暗骂自己,怎么会这么没用,好好的求婚,搞成了这样,他拿出戒指,扔掉盒子,一手拉过成绮的手,要帮她戴上。成绮生气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抵不过成功的力气,还是被戴到了左手无名指上。因为成绮不愿意配合,划的手指有些疼。成功抓住戴戒指的手,“你现在戴上了我的戒指,就是答应了结婚,再过两个月到了咱们生日,你就满20岁了,咱们就去领证结婚。”
成绮没想到成功还会来这么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求婚,真是无语,她泪痕未干,脸扭向一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成功把她搂在怀里,“对不起!是我搞砸了求婚。这几个月你都不怎么搭理我,我很怕,以前你天天给我打电话发视频的,可是你这次回学校后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我一打给你,你没说两句话就说有事忙,连你毕业典礼这么大个事也没有通知我。我实在等不起了,我今天到学校才知道今天举行毕业典礼,我看见你和那姓林的家伙在一起照相,我还以为……”
成绮被气的头疼,用力的推开他,“别跟我说话,你这个蠢驴。”
“刚才是猪,现在怎么又改成驴了?”
“说你是猪,简直侮辱猪的智商。”
成功有些气馁,看情况成绮没有变心,可怎么就能几个月都冷落自己,都不怎么联系了。成绮看他这个蠢样子,气的又哭出来:“说你蠢,你还不乐意了?你不是知道实习要写实习报告吗?在你那儿实习,我除了吃胖了好几斤,什么也没干!你让我报告写什么?我坐在那儿除了上网抄就是凭空想象。好容易写完报告到学校交上去还得准备毕业论文,论文初稿不过关,我又一趟一趟跑图书馆查资料,再交论文,准备答辩,你以为干什么了?和别人谈情说爱吗?我说忙,你问过我忙什么了吗?以前一直是我主动打给你说东道西,可我忙起来和你联系少了,你就胡思乱想的,你给我打电话时有疑问干嘛不直接问我,你知道我从小到大成绩都很一般,平时也没有太努力,所以毕业这段忙了一些冷落你了,你就是那么想我的。我以为我们在一起十多年了,你是很了解我的,谁知道结果是这样,你太让我失望了。”说着说着,成绮的委屈劲儿又上来了,眼泪连续不断的涌出来,越说越气,成绮伸手要把成功刚刚给戴上去的戒指拿掉。成功见状一把抓住她戴戒指的时候死活不让摘,嘴里不住的道歉:“宝宝,别这样。是我搞错了,是我的错,你也不能因为我犯了一次错就否定我不给我机会,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吗?四年了!宝宝,你是个大学生,又那么可爱,这四年中,你不知道有多担心你会喜欢上别人,当初我不敢轻易答应你,是因为我不敢。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同意了,但你中途走掉会怎么样。所以我硬着心肠不答应,就想等你再长大一些,成熟一些,才说等你毕业再确定关系的。宝宝,你别生我气啦,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成绮停止了哭泣,她细细品味成功的话,成功说的都是实话,这么多年,她想怎么样成功都会依着她,宠着她,惯着她,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刚刚成功问自己是否还愿意在一起时就该一口答应他,皆大欢喜,结果一愣神的功夫弄了个大乌龙,哎!看成功忐忑不安,小心翼翼而后又气急败坏的,自己都没有及时给他安慰,明明知道成功也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还苛求那些小节干什么!在公司里沉稳干练的成总被自己逼成这样,自己真是该死。成绮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她伸出另一只手放在成功依然保持着两个手抓着她戴戒指的手上,问:“戒指什么时候买的?”成功有点无语,这也太跳跃了。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放开抓着她的手,把宝宝搂在怀里。
成绮贴在他胸口,双手环着他的腰,“成功,以后不要再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你说等今天等了四年,可我等了十多年了。从我知道有结婚这一回事的时候,我就想着嫁给你了,这段时间我打给你,你说的也很少,都是我在说,我以为你也很忙,我就想反正马上毕业了,回去以后就天天在一起了。所以就忙着准备毕业的事了,你怎么就不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呢,在那儿瞎猜乱想的,傻不傻!”成功叹口气:“我发现你来电话少了,说的话也少了,我就害怕了。我盼着你来电话,可又怕你来电话,生怕你是通知和我分手的。因为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我今天来是鼓足勇气才下定决心的,我找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你,可你在和林子豪合影,我都想偷偷走掉了。可我不甘心,我比林子豪早遇见你,凭什么!可我不敢上前去,林子豪走了我才敢出来,我怕自己挺不住。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你知道的。”成绮翻了一个白眼,“成功,你怎么这么怂了,我和林子豪照相你干嘛不过去把他打跑,电视剧小说里男主不都是这样宣示主权的吗?”成功长出一口气,“我不敢,我怕我们连兄妹都没的做。”成绮踮起脚,在成功唇上印下一吻,心疼道:“大傻瓜,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成功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说不上你有多好,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不知不觉中你已经成了我活着的理由、快乐的理由。”成绮笑着流泪,“成功,你不光是个傻瓜,还是个疯子。”成功的眼睛也有些湿润:“这不是你的梦想吗?我们就做两个快乐的疯子。”
这时成功从口袋里又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枚男戒递给成绮,“帮我戴上。”成绮仔细一看和自己的是情侣戒指。她拿过来认真地帮成功戴好。两个人的对戒并不像当初送的粉钻那么奢华,只是一对普通铂金素圈。成功说结婚戒指不需要太奢华,因为一直戴,不能太惹眼。本来是打算结婚时用的,拿过来让成绮看看,结果一场兵荒马乱的求婚之后,干脆就直接戴上了。
成绮说到这里,看着手机里的陈旭说:“我跟你说,情侣也好,夫妻也好,有什么话最好说出来,不要靠猜的。否则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误会,真是得不偿失。你们两个引以为戒吧!”说着她又转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赵雨涵。赵雨涵见她看自己,赶紧摆手说:“我这连对象的影儿还没有呢,这事儿对我来说太遥远了。”
陈旭调整好坐姿对赵雨涵说:“雨涵,你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跟我们说说呗!”那边成绮赶紧把手机调整好角度对准赵雨涵。
赵雨涵低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说:“我记得之前成宝宝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当时回答她说:伴侣可能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不想为了结婚而结婚。我希望遇到一个能包容我的爱好的人。我若是找一个普通人结婚,他可能会觉得我不切实际。开花店赚钱不多,一心搞花店算得上不务正业吧!但我希望能有一个男子愿意让我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至少我是这么希望的。当然也许到某一天我会为了生活做出一些改变,不过目前我还没想过去改变什么,我这样的人可能不适合做人妻子。如果我真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而经济又不是很宽裕的话,或许我会愿意做出一些改变,去共同建设好一个家园也说不定。到时候如果为家庭增加收入去做一些其他的工作,放弃现在的一切心里却没有不甘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赵雨涵突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天谈论这个话题之后没多久,我就接到了我妈的死讯。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对婚姻的意义产生了怀疑。我一直以为我爸爸妈妈算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我爸爸这辈子老是怀揣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文学梦,我妈妈始终保护着爸爸的爱好,陪着他安守清贫,陪着他养花种菜过田园生活。妈妈去世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一切只是妈妈一厢情愿的付出。她离开以后,爸爸那么快就另结新欢,仿佛妈妈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我突然对婚姻一点信心都没有了,我的自私和我爸一脉相承,真是可怕!我这样的人可能不配拥有幸福!相信婚姻的人像不像是自己编织了一个美好的梦!……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呀,你看看我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是我太消极了。不好意思,旭姐,你这刚刚要步入婚姻殿堂,你看看我说的都是什么?”
陈旭笑,“雨涵,你不用紧张,没关系,我不会因为你这番话受到影响的。每个人的实际情况不一样,你看成宝宝和她老公是属于那种生死相依的感情;而我和韩亦道就要理智多了,当初韩亦道提出分手,我虽然也难过,但是该怎样生活还是怎么生活。成年人的感情偏向于理智一些,很多都是权衡利弊的结果。婚姻的形式,也是以自己舒服为主,大家没有一个统一的模式。至于说到你父母,他们当初琴瑟和鸣是很幸福的吧!你母亲去世之后,父亲马上又找了老伴儿,从你的角度上看,是会觉得心寒,但你不能否认,他们之前过的是平静安宁的幸福日子吧。雨涵,不能因噎废食,如果心中已经没有了美好生活的信心,那还怎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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