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太清之上，破碎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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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目视着眼前的老人，向他恭敬一礼：“小子龙玄，见过阴魔前辈！”阴魔老人微微颔首，脚下似缓实疾，仿佛缩地成寸一般几步就来到了龙玄身前，他看了眼那浮雕，却是叹息一声：“情之一字，害人匪浅，当年的幽明若非是尘缘未了，心境残缺，又怎么会在‘天人五衰’中陨落呢！”

龙玄挑了挑眉，目中却是流露出一丝精光：天人五衰，他也曾在前世蜀山的秘藏中看到过只言片语，传言洪荒时期，有太古练气士横行大地，与巫、妖二族并称。太古练气士法武合一，武道双修，端的强大无匹。但是每隔千年，便会有“天人五衰”的灾劫降临，若是度过，则能到达更高的境界，逍遥天地间；若是度不过，便就魂飞魄散，身消道亡！

可是怪异的是，自从太古练气士一脉离奇消失，传承断绝之后，修炼界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天人五衰”，寻常修士境界突破，需要度的，无外乎都是雷劫——从法力境到散仙境的三九天劫，从散仙境到地仙境的六九天劫，化凡为仙的九九天劫，俱是如此！

似是看出了龙玄的迷惑，阴魔老人淡淡一笑，却是道：“这也算是太古秘闻之一了，龙玄小子，你可知我等修士修炼之路的极致是什么？”龙玄摇了摇头，他在第一天修炼《太极玄清道》的时候其实就一直有个疑问：既然《九天玄经》所载的前三重境界与三清道境相对应，那么在地仙之上的天仙境界，是否也对应着太清之上的某种境界？

“我等修士所悟之道的极致，便是破、碎、虚、空！”阴魔老人深深地望了一眼龙玄，一字一句地道。“破碎虚空？”这个名词却是龙玄第一次听到，宛若振聋发聩一般，似乎给他的剑道之路，又开启了一扇门！

“可惜，此道太过艰难，从我们那个时代过来的人物，除了天煞老鬼和剑凰丫头成功之外，其他人尽数折戟！”阴魔老人迎着龙玄探究的目光，坦然已对，眼中流露出一丝莫名的自嘲之色：“老夫没有他俩的大智慧大气魄，所以宁可自封修为，将自己幽闭在这无情海底数千年，也不愿踏出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便是‘天人五衰’之劫吗？”龙玄微微蹙眉，轻声问道。阴魔老人微微颔首，淡淡道：“是，也不是！天人五衰只是破虚之道的第一步，当年我与天煞交往时，倒是听他说起过一句话，破碎虚空，顾名思义，便是以自己的道破开这天地枷锁的束缚，成就无上巨力，天煞以法证道，剑凰以剑证道，莫不如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龙玄感觉脑海中竟似有晨钟暮鼓在回荡着，他微微阖起双眸，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轻声道：“原来吾剑道之极，竟然是这么一个境界么？”

阴魔老人看着龙玄居然能这么快冲破心障，没有畏惧，反而带着跃跃欲试的豪情，面上的赞赏之意更甚。他轻咳一声，面上的严肃沉凝尽去，重又回复和蔼之色：“话说老夫倒是很好奇，以龙小子你的修为，纵观当今世间，能胜你的却也为数不多，怎的会如此狼狈？”

龙玄听见阴魔老人的问话，怔了一下，面上流露出苦笑神色，旋即解释道：“此番在下奉师命，与同门前来查探空桑山，因为太过托大，竟然被魔教妖人偷袭得手。在下为了救一个同门，硬接了一件法宝之击，后又连番大战，所以伤势也是越来越重。”

阴魔老人看了龙玄一眼，眼中似有一丝异色，他忽然低叹了一口气，道：“你那同门，应该是一位女子吧！”龙玄微微颔首，说到陆雪琪，他心中竟莫名地涌起了担忧，也不知道那个清冷如雪的女子现在如何，有没有脱险？

“老夫就知道，否则凭着天煞那些不成气候的徒子徒孙，焉能伤你至此？”阴魔老人的自语声很轻，以至于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龙玄竟然没有听见。“小子，”阴魔老人想了想，面上却是忽的流露出一分神秘的笑意：“既然你有缘得见老夫，那老夫就依言送你一场造化！”

………………

青云山，通天峰，祖师祠堂。

青翠的树林还是和从前一样，茂密而生机勃勃的生长着，淡淡的晨雾正飘荡在树林之中，到处都可以看到树叶枝头，草丛野花叶瓣之上，有晶莹的露珠在微风中轻轻颤动。远处，密林深处里还有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传来，听在耳中，更是令人身心为之一清，如临仙境一般。

在这个人间胜地，道家仙境，林中的小径上缓缓出现了一个身着墨绿长袍，道骨仙风，须发皆白的老人——赫然是青云掌教道玄真人！此刻他面上神色有些凝重，双眼直视前方，脸上表情显得心事重重。

“当……”

不知是哪里传来的钟鼓轻声，从前山方向传来，回荡在青云山头。渐渐地，祖师祠堂宽阔的石阶已经呈现在他的面前，祖师祠堂还是没有改变，如一座沉眠的巨兽，轻轻沉睡，躺在森林的怀抱。

祠堂的大门开着，里面昏暗依然，甚至是那黑暗深处的点点香烛，彷彿也在沉眠一般，一切，都这么安静。道玄真人站在石阶上，深吸口气，还是毅然迈步进入了祖师祠堂。在祠堂的阴影处，落魄老人依旧在重复着每日的工作，他没回头，淡淡道：“你怎么又来了，身为青云掌教难道这般清闲吗？”

道玄真人沉默了片刻，缓步走到了供桌之前，看了看笼罩在阴影中的无数灵位，深深吸气，随后从香炉旁边的香袋之中，抽了三根细香出来，小心地在旁边烛火上点了，退后一步，站在供桌前三尺处，恭恭敬敬捧香拜了三拜。

“玄儿在空桑山中为救水月师妹的一个弟子，身遭重创，落入死灵渊下，生死未卜！”道玄真人在祠堂的一个蒲团上盘膝坐下，淡淡道。

那黑暗深处，霍然亮起两道精光，也几乎是同时，仿佛一声无形剑啸声波掠过大殿，所有的香烛灯火，除了道玄真人刚刚插下的三炷细香之外，部亮了起来。

“他是你的弟子，又不是我的，你告诉我却是何故？”老人立在阴影中，转过身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祠堂中的温度却似乎下降了几分，一股浩荡磅礴的杀气正从老人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道玄真人对着前方的杀意仿佛没感觉一般，神色也不曾变化，只慢慢地道：“你教导玄儿多年，我想着，应该也来知会你一声。”老人站着，看了他片刻，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面上神情，却是越发沉重了。他嘴角轻轻动了一下，迈开脚步，却是走到了道玄真人的身旁，在距离他身边不到三尺之远的另一个蒲团上，也坐了下去。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

狐歧山，鬼王宗。

一个身穿白衣，面蒙轻纱的女子倩影现在了鬼王宗总堂所在的山腹甬道之中，与周围一切灰色沉闷的东西不同的是，这个身影动弹之际，仿佛是闪烁着耀眼的光亮，给这里压抑的气氛带来一抹色彩。

“不好，有人入侵总堂！”远处两个巡查的鬼王宗弟子注意到了这边的异样，不由得大惊，高声呼喝道，女子面色一冷，也不见她如何作势，背后突兀的升起一面血红色的小幡，小幡上刻画着无数栩栩如生的狰狞鬼物，仿佛下一刻便会破壁而出一般。

女子冷哼一声，一道血环以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射出，所过之处，沿路的鬼王宗弟子俱是如稻草木偶一般吐血飞退。“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闯我鬼王宗？”随着一声怒喝，一道朦胧的青光由远及近，将血环的余波尽数挡下。

同时，一个白面书生从甬道的尽头走出，他望着白衣女子，面上的神色却是越来越怪异：“你……你是？”女子冷冷一哼：“青龙，看来你真的老了，竟是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青龙面色大变，实在想不到当年这个破门出教的人，居然还会回来，他怔忪了片刻，旋即向着女子一礼：“属下青龙，恭迎圣姑！”白衣女子背后的血幡轻轻招展着，淡淡道：“当年之事，休得再提！你想必知道我的来意，我是来找他的！”

“这，”青龙面上犹有几分犹豫之色，苦笑道：“圣姑，现在不仅是龙玄公子，便是碧瑶小姐也是踪迹无，生死未卜，宗主已经派遣了大半鬼王宗弟子前往查探，可是死灵渊太过广大，以至于……”

“那是你们的事情！”白衣女子凤目含煞，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仿佛自她身后的血幡中缓缓逸出。“青龙，让她进来吧！”一声清淡的笑声从甬道尽头传来。

“是，宗主！”青龙无奈地应了一声，当下引着白衣女子往鬼王所在的石室而去！

PS：总算更完了，这章内涵点很多！浮世设定一个更高的境界，只是想借此引出更多的剧情，不会脱离原文，请大家放心。另外浮世明天早上要去学车，估计更新的话得放在下午，请兄弟们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