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神仙亦有文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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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闻言，眉头微皱：“所以，太多人不是选择了自杀，就是选择醉生梦死，不去看这个真实的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并不会如谁所愿那般。因为此方世界，并不是为一人而成，而庸庸碌碌的百千万人，却是为了组成这个世界而来。”

灵玉勾唇：“对，没错，正是因为太多人选择逃避，才会生成了你——梦魇。”

“难道我修炼是为了趋吉避凶吗？难道所有修士成仙都是为了一己之私吗？不，你错了。你看到只是一部分穷其一生都无法成仙的人。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小部分，所以才成就了你不是吗？”

“万物相生相克，若没有他们，你从何来，人们觉得世界不若自己想的那般，事事不如自己的意愿，感觉生不逢时，感觉生来无望，所以太多人在意识到一些事情无法改变的时候，选择放弃，什么都不做，没日没夜的醉生梦死，可是。”

说道这里，灵玉话茬一转，眼眸沉沉的盯着眼前人：“人们忘了，恰恰就是因为自身的不作为，才会导致事情没有改变，难道一件事情明知道是错就能不去做吗？难道一段关系明知道没结果就能不开始吗？人生来不是为了避开什么的，而是要直面这些东西，从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道。”

“人生向来喜忧半掺，百味难辩，可人不应该单单只为了喜，或忧而存在。”

有那么一瞬即，染青说服了，被问住了，可随后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如此正直明朗之人，不一样沉沦在她自己的心魔，梦魇之中吗？看似百折不挠，实则外强中干。

想到此，染青有了底气，软了身子，靠在了灵玉身上，满眼欲拒还迎的引诱着灵玉继续沉沦，她不信，这个女人可以挣脱自己的心魔，挣脱她的束缚。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是能主动堪破她的存在的。

“那你呢，你不一样，选择了逃避吗？只是你发现，有些事情，无论到什么世界，你都逃不掉，可现在不一样了，你有了我，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逃离你想要逃避的一切，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快乐。”

她的话语很轻，却充满了诱惑力。

“你想要什么？金钱？地位？修为？男人？想要站在世界之巅，想要改变这个世界，想要一切如你意愿，我都可以帮你，只要你把自己交给我。”

灵玉依旧轻笑着望着她，听着她说这一切，眼中却丝毫没有波澜。

月光打在两人身上，无端迤逦了暧昧。

见灵玉不为所动，她伸手，凭空变出了林文玉的乾坤袋，从中倒出无数灵丹妙药，修炼秘籍。

“你不是想要九转还魂丹吗，你不是想摆脱林文玉，和云逸明的控制吗，这些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并且不会让你付出什么代价，更不会和云逸明那般对你，只需要你现在点头，这一切都是你的。”

说着，她本该柔软的身躯慢慢变得高大，艳丽的容颜也逐渐转变成了一个冷逸俊朗的少年郎，此时正满眼蜜意的望着她。

“我也是你的。”她的声音也变得和梵音一模一样。

“可是你错了，你确实给了我一切，能让我一切顺遂如愿，可你自己也清楚，世界不是为一个人成的，而人却是为这个世界成的。一个将要觉醒的人，不仅是苦难能让她觉醒，再过顺遂的生活，一样都会唤醒他的。”

“释迦牟尼佛出家之前，曾贵为一国太子，吃喝不愁，万事顺遂，甚至他的父母为了不让他出家让他从小就锦衣玉食，不接触一点外界真实的世界，可是那又如何？”

“真正要觉醒的人，从不会因为什么而耽误自己的脚步，为何释迦摩尼佛可以一生顺遂，穷奢极侈，而它却在发现苦难存在之后，毅然决然选择了出家苦修呢？虚假的东西从来都是假的，迟早都会暴露，而只有真，永不磨灭。”

听了她的话，男人怒极反笑：“呵，那你倒告诉我，什么是真假？这里的修真世界是真？你原来的二十一世纪是真？你的存在是真？我的存在亦是真，这一切都是真的，我能给你的，也是真的。”

“我的存在是真，我的欲望是假，凡所有相，皆为虚妄。”

“历史的洪流不会因为谁的意志的而改变，而我的意志，亦不会因为时代的洪流而改变。”灵玉的眼睛灿若星辰，盯着她的时候，无端让她觉得自己好像看见黑暗裂缝中唯一的光。

不过随后反应过来她是来取自己妖丹，当下嗤笑起来。

“呵，假作真时真亦假，你既觉得一切皆空，为何还要来这里寻我？”那人缓缓变回了原来的模样，状做无心的摆弄着自己红色的丹蔻，周身却慢慢升起来了紫色的迷雾。

灵玉退后几步：“我本不欲害你，毕竟修行不易。”为了一己私欲，仗着自身修为去掠夺那些不如自己人或者妖魔的妖丹，那自己心中坚守的东西还有何意义。

“你莫要假惺惺了，在你的心境中，我都看见了，你来此间，只为夺走我的妖丹，我染青刻苦修行，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可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为了掩盖自己的欲望，把一切罪行都强加在我们身上，这样好给你们杀害我们，夺走我们妖丹找个更好的借口。”

“是，你们不过是替天行道，夺取他人妖丹也是迫不得已，可你们从未想过，我们这些妖魔修行已是不易，还要处处提防你们这些用心险恶的修士，你自认无欲无求，随时可以以身殉道，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今日，为何会出现于此？”

灵玉听闻此言，顿感羞愧，她本以为梦魇是个作恶多端的妖怪，或者是个灵智未开的东西，如今看来，她身上的灵力纯粹，不像是杀人夺丹修炼所能炼成的，亦不是灵智未开的迷蒙妖兽。

她想救梵音，可也不想滥杀无辜，眼下不禁犯了难。

“是你心在唤我，我才闻声而来，若是你们人类没有那么多欲望，我的修行之路亦不会如此顺畅。”

不对，她总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刚才她还蛊惑自己，让自己坠入梦境，或许永远都不会醒来，这会怎么变得心地淳善了？

正想着，脖子就被架上了刀剑，刚才还人畜无害的女人此时却在冷冷的望着她。

那一瞬间，灵玉福至心灵，感觉灵台一空，好像眼前所有都如过眼云烟一般，那些曾经困住她的东西，这一刻都消失不见。

她开悟了，也明白了。

“你一心求死，我只能成全你。”染青手下刚要用力，就被人徒手捏住了，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流向了灵玉的脖子，但她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而是徒手和刀剑博弈。

风吹灵玉的脸颊，她的眼中那还有刚才一丝一毫的迷蒙，此时又亮又空，望着那双眼睛时，只觉自己恍然到了一个仙雾缭绕的世界之中。

一股灵力顺着剑身来到到了梦魇体内，梦魇想撒手，却发现手好像紧紧黏在了剑柄上，怎么都抽不走，额上渐渐滴落几滴冷汗。

就在她以为要命丧于此的时候，面前的女人却忽然松开了握着剑身的手，淡笑的望她，那一瞬，月光自她身后斜落，她还以为，自己误见西山神女。

“你是随我心而来，亦会随我心而去。”言出法随。

女人痛苦不堪的倒在地上，随后身子便化为梦幻泡影，随风散去，只留一颗紫色的妖丹,落在了灵玉染血的手心。

血色在妖丹上面开出了鲜艳的花朵，妖丹被收入囊中的时候，还闪着一股不肯磨灭的紫光。

见此灵玉叹息一声：“万物自有缘法。”

灵玉正欲离开，就看见不远处躺着的两个人，此时两人早就没了刚见面的意气风发，反而面若枯槁，头发散乱，看起来好像被吸干了灵力，若是放任他们在这里不管，迟早会被暗处的鬼怪夺去性命。

想了想，灵玉还是在周围给他们下了一个结界，可以抵挡住一些低阶的妖魔鬼怪，却无法抵挡太过强大的妖兽，剩下的只能看他们自身造化了。

灵玉本以为从临川进去出来，最多不过三天时间，等她见到云逸明的时候，才知道，外界已经过去了一旬，草长莺飞之间，她看见云逸明不耐的脸。

云逸明接过她手上的妖丹，仔细探查了一番，随后一双凤眼似笑非笑的望向了她：“你到是比我想象中还好用一点。”

什么好用不好用，她又不是东西，用这个词是不是太侮辱了，等等，不是东西好像也不太对。

灵玉心中疯狂吐槽，面上也不仅翻了的白眼，好在云逸明忙着和身后的人打眼色并没有瞧见。

“人我还你，希望我们下次可以合作的更愉快。”云逸明摆手，葛玉爱就把梵音的身体扔了过来，灵玉伸手接住梵音还在沉睡的身子，多日未曾苏醒，让他的面容越发苍白，失去了原有的血色，憔悴没有使他的容颜褪色，反而为他渡上一层让人心怜的易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