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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一脚油门脱离既定路线开向医院。
张有志的身子怪异的趴在血泊中,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张有志扶了起来,司机边摁着喇叭边吼着车里有没有人是医生或者护士。
有阿姨抽出一堆卫生纸擦着张有志的嘴巴和鼻子,两个大人勉强拖着张有志靠在了车厢上,脑袋被另一个阿姨的手稳稳的托着防止撞座子,他们身上自然也弄的浑身是血。
有对小情侣在紧急拨打着120,男生抖的手机都拿不稳,最后被他女朋友一把抢过去拨通了急救电话。
老人颤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一坨手帕,里面放着零碎破旧的纸币,也不看数量,就要部塞给半昏迷状态的张有志。
老人一生穷困,这点碎钱是他能拿出的部的财产。
张有志勉强恢复过来,颤颤巍巍从兜里掏出一颗药,塞进嘴里也不嚼,混着血直接咽了下去,随后就是静静的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上。
良久,确认自己的身体崩溃的进度被强行遏制了之后,张有志睁开眼睛,就试图拽着椅子站起来。
一个黏糊糊的手印就这么粘在了椅子边缘上。
张有志双手捧着塑料袋包裹的碎钱,又塞回了大爷手里。
“大爷我没事,我自己的毛病,跟您没关系。”
说着,张有志对着车里的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这个时候,医院已经到了,司机停下车转过头大声询问什么情况了。
“谢谢,谢谢,我这就去医院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司机,对不住了啊,把车给你弄脏了,帮我打开车门吧。”张有志对前面说了一句,就踩着血印子一步一步走到了车门处。
公交车里站着的人们自发的给张有志让开了一条通道。
有人要来扶他,被张有志挡了回去。但有个学生格外的执着,几次被推开又扶住他。
“哥,我跟着你去医院吧,我刚放暑假,闲着呢。”这个学生扶住了张有志,又主动拿过还在滴血的背包。
“谢谢,谢谢。”
张有志继续拒绝他的好意,双手在裤子上蹭了几下,扶着他慢慢来到了车门口。
司机果断打开了车门,离开驾驶座来到了后车门,那架势就差把张有志抱下来了。
“谢谢,谢谢。”张有志在车下对着车里的众人再次道谢,随后在身旁学生的搀扶下走向了医院大门门口。
公交车仍然停留在原地注视了他一段时间,直到几分钟后,司机才重新启动离开。
…
“学生啊,读高几?”离开了公交车之后,张有志没有直接走向医院,而是绕了一个圈子,步子走的越来越稳。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先前在车里随时要死的样子。
旁边的学生狐疑的看着他。
“高三,鹤一中的,老哥咱赶快进去医院吧。”学生挠了挠自己的寸头,想上去继续扶着张有志,又被这人躲开了。
张有志真的不想再把血污弄他身上了。
“喔~真谢谢你了。”张有志认真道谢,随后站在了医院门口。
抬头望向鹤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招牌,心中涌起无限的感慨。
鹤市啊,好不好名的一个小城市。
至于医院,自己也没必要再去了。
“不用了,我不去医院。”
寸头学生愣住了。
“为,为啥呀?老哥你都这样了还不进去。”
“癌症末期,就剩十几天的功夫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给你们学校寄一封感谢信。”张有志走向绿化带,慢慢坐在花坛上,乐呵呵的问道
学生被他这幅精气神都惊到了,眼前的这个老哥看起来也就比他大个五六岁顶天,癌症末期了都不在意的?
“老哥,我叫郝善知,要不咱去医院看看吧,你这个状态太危险了。”郝善知的态度很严肃,就要过来拉他。
“别,让我安安静静的死就行。”张有志给这个学生摆了摆手,又问:
“你们这里有什么桥洞吗?最近的公园在哪?”
郝善知见他态度坚决,只好无奈的告知了这个人附近天桥分布和公园分布。
“好,谢谢你了,郝同学。”张有志站起来,不再看他,转身就要走。
他刚刚注意到远处的几个值班护士已经看到浑身是血的自己了,再不跑估计就被抓进icu了。
“哎,老哥,等等,你这样我不放心。”郝善知哪能就这么看着他离开?起身就追了上去。
“别跟着我了,我去溜达溜达,赶紧回去好好玩会吧,高三学生放个假不容易。”
张有志越走越快,最后甚至撒丫子跑了起来。
白事公司出品的药丸真的给力啊,张有志也不管寿命消耗了,可劲的狂奔。
郝善知居然发现自己居然跑不过他!
他可是校体育队的成员!
刚刚车上的吐血不会是装的吧?谁家绝症病人那么能跑?
就在范微茫然失措的功夫,却忽然感觉旁边有一阵白风从身边刷的一下过去了。
是那三个龙精虎猛的医生。
“哎,前面那个病人,给我站住,跑什么呢?”
医生们去抓张有志了。
…
摆脱医生追捕的四个小时后。
深夜。
鹤市。
旧鹤江大桥。
一个不起眼桥洞内,张有志给自己在里面铺了一层软软的垫子,又铺了个李兜鱼送他的印花小毛毯,书包当成枕头,然后心满意足的躺在了里面。
桥洞是U型的,张有志躺在里面跟躺在碗里的鱼一样,被迫弓着身子,怎么睡都有点不舒服。
但是也还不错,有种支教时住窑洞那会的感觉,起码防雨避风。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江面的中心黑漆漆的,两岸都挂着彩灯,拉出一条长长的光带延向远方。
经过先前被医生追捕,被好心人阻拦询问的经历,张有志放弃了在城里定居十天的准备,也放弃了网吧和便宜旅馆的选项。
自己实在是太容易半路死掉了,手里头的药还剩下最后一颗,希望下午公交车上的小学生们还有那个老头没被吓着。
这条鹤江就是城郊分界线,平时很荒僻,但又不至于荒无人烟,旧桥所在的地方是老城区,距离市中心很远。
温馨的小桥洞里,张有志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身旁躺着的蛋黄派,派派小面包,钙奶饼干,一提瓶装矿泉水,两瓶牛栏山,几盒利群。这些都是他从自助商店买的补给。
在这个桥洞底下,张有志甚至还有个邻居。
一对搭了窝老灰雁,里面没有蛋。
这段时间枯汛期反常,可以看见鹤江只剩下浅浅的一层了,不少地方都漏出来很多芦苇地和泥草地。
他也是毫不费劲顺着钢筋梯的就爬到了桥洞里。而张有志发现的痕迹来看,这个桥洞在过去应该被人住过。
这么说,等自己死了之后估计也要给后来者让地方。
想到这,张有志决定给后来者留下几句话,但很快他又诗兴大发,找到一块红砖碎块,当粉笔用,在桥洞内壁上面即兴刻写了一首词。
临江仙·卧洞鹤江
拂晓枯华落尽,天极不见纤尘。千里寒流卧躬身。星野空泛漾,江缓去无痕。
今行旧途何往?茫茫不识秋春。持舟翁老思鲈莼。落寞非吾愿,市井寻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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