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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就这样在火海中穿行着,一路走来剑光出现了无数次,没有一次出现问题,同样的那把普通的油纸伞也一样。期间他们遇到了一个相距甚远的暗道,没想到的是,依旧平安无事的走到了,只是少女或许是因为消耗的缘故脸色有了些苍白。
白久不由的开始猜想那把伞的来路,这个世间只有一把伞可以有这样的能力,只是那把伞不是在雪山宗?不是在温如玉的手中吗?
三大榜单重新排列时,温如玉不知何种原因名次一落千丈,莫非是因为落雪楼的缘故?不仅伤人,更是拿走了雪山宗的至宝,当代落雪楼真的有这样强大的实力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火海之中的温度不再升高,反而逐渐降低了起来,视野也逐渐的开阔。
三人面色变幻之间,前方的火海中,忽然出现了一面巨大的石墙,突兀在这天地之间。石墙之高仿若冲向天际,石墙之长更是向着两边无限的延伸,一望不到尽头。
巨大宽阔的墙身之上布满着细密的灰尘,应该是火海炙热的灼烧所留下的,数百年的时间,让这墙体整个被灰尘所笼罩,看起来像永安城民房砌筑时粘墙用的普通灰色砂浆。
白久伸手在墙上磕了一下,灰色的墙身簌簌而落,像是退去的蝉蜕一般,露出了里面巨大的青色石砖。原来这就是石墙的本来面目,只是让人奇怪的是,里面的青石却是冰凉的,丝毫没有热的感觉。
三人向两侧望去,只见一扇巨大青铜门出现在石墙的一侧,比之在青山幽谷中所见的那石门还要巨大,只是这个没有紧紧闭合,反而是虚掩着。
这便是那天地之间犹如山脉一样的灰线吗?白久这样想着,觉的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如此神迹本应是一望无际的山脉,没想到竟然是人为的建筑高墙。
青铜门比之如山脉中一别样的丘陵。
门上没有丝毫的纹路,甚至连锻造的褶皱都没有,光滑仿若镜面,可见当时锻造时所耗费的匠人心得。但是其上却有一字最为显眼,它位于大门的上方,占据着五分之一的面积,恢宏且气魄——唐。
虚掩的大门之外,散落着很多黑色粘稠的血液,它们不来自人,而是来那无数皮肤透明的人傀,断裂的残肢。
黑色的鲜血在高温的灼烧下,发出滋滋的声音,然后变成地上一块显眼的痕迹。然而那透明的皮肤却没有丝毫的变化,散乱的堆积在青铜门外,看起来很是很是震撼,令人心悸。
少女有些厌弃的皱了皱眉,眼前的场景让她很是反感。
她看向了西门夜,下意识的往他身后站了站,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白久与西门夜两人对视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剑。
有人走入进了青铜门内,或者说一路杀入。
门外的这些残缺的人傀,从门外一直延伸到火海到火海深处,不知究竟有多少,也不知这一路经历了什么?
会是谁?
三人想到的是先前在林中所见的魅族。
然而当时巨蛇都从沉睡中苏醒躲避,不敢直面死亡,他们也藏在了林中。从未见过魅族出手,自然不能肯定。
青铜门内,或许有这次参加唐陵的其它强者,或者不是人。
直至此处,温度虽然降低,但是依旧灼热,唯一的办法便是走进这青铜门内,来到墙的后面。但是没有人知道墙的后面是什么?青铜门的背后又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唐陵天地灰线外的另一个世界,这里会有什么?
三人沉默的向着门内走去,白久盯着前方,右手放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着拔剑。
他走在三人的最前面,也就成了三人中第一个走进青铜们的人。
门内的世界没有翩若惊鸿影。
也没有偷袭。
也没有幽深恐怖。
迎面而来的是一把刀。
一把不弃正大光明,充满寒霜冷冽的刀。
破风而至,没有阴冷诡异的意味。
不是逼退。
而是击杀!
凌厉的刀带着霜寒。
背后是火海的灼热,眼前是刀意的霜寒,这样的刀何来偷袭,分外正大光明。
石墙上灰色的墙身剥落了,门洞里寒冷的风从深处吹来,身后的火海齐齐向后被迫分开,形成了一条诡异的暗道。
烟尘四起然后成为无数细小的微粒,再也无法阻挡视线。
门洞里光滑的墙壁骤然清晰,长长的墙道变的异常通透。
刀来了,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根本没有看清是何人在用刀,因为这把刀在震碎了烟尘后,几乎毫不停顿的来到了他的身前。
在他的视野里,这把刀不断的扩大,瞬间便以无数倍。
因为这一刀速度太快的关系,门洞四周的风都来不及张扬扩散,反而部积压在墙壁上,所以四周一片死寂,凌厉的刀带着寒冷的霜意,这一瞬间仿若坠入幽冥,身临死境。
一刀太快,快到白久都来不及做出反映,所以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不是后退胆怯,而是在拉开距离,好拔出手中的剑。
刀的速度很快,所以他的速度也很快,可是终究是刀先来,所以始终慢人一步。
就在这时,一把伞出现自了白久的眼前。
这把伞很旧却没有丝毫的皱纹,上面裹着一层油纸,看起来有些腻。
从青山幽谷来到这里,一路上经历了很多事情,这把伞也出现了无数次,每一次都有奇异的效果,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白久当然认得这把伞,伞出现的刹那,挡在了他的身前,自然也给了他更多的反映时间。
那把刀落在了油纸伞上。
油纸伞没有破,但是陈旧油腻的伞面却在一瞬间深深陷了下去,出现一个非常夸张的变形,这是白久所见这把伞第一次变形,也是最为夸张的一次,可想而知那把刀带着怎样的力量。
然而在下一刻,或者是一息之间,或许是更快的一瞬。油纸伞的伞面开始复原,而随着复原无数道撕裂的声音从伞面上传来,伞面上的油纸随着声音开始层层碎去。
一道晶莹出现在了白久的视野中,那是这把油纸伞本来的面目。伞面晶莹剔透,犹如冬天初落的雪花一般,其上的纹路更是浑然天成,映射着灰暗的光芒,像是水中随风轻荡的芦苇。
远处传来一声轻咦,带着疑惑和不可思议。
“竟然是芦花伞。”
恐怖的力量从伞面传来,然后顺着伞骨直沿伞柄一直向下。
少女双手握伞,却无法抵挡这恐怖的力量,身体骤然向后退去,伞柄更是向下馅去带着恐怖的力量向着少女的腹部打去。
眼看力量将落。
就在这时,有一手掌落在了少女的背部,然后一只手抓住了向下陷入的伞柄。
这双手的手指细长,手掌很是宽厚,很适合握剑。
他落在了少女的背部,少女便停了下来,再也没有后退一步。
他抓住了陷下的伞柄,伞柄便停了下来,再也没有陷下一丝。
西门夜站在了少女面前,将她拦腰抱起,然后放在了身后。
然而西门夜没有迎上那把刀,迎上那把刀的另有其人。
有颤鸣声从门洞的四周传来,先前被压缩在墙壁上的空气此时终于得到释放,气流沿着墙壁如洪流般散去,发出呜呜的声音。
潜渊出鞘,剑身嗡鸣仿若出水龙吟。
空气如潮汐升起,剑出如龙出深潭。
剑与刀对在了一起。
四周掀起了巨大了空气波动,像是巨大的海浪一般,天边的云彩都被狂风扫去,留下了淡白的天空。
刀上带着寒霜,像是腊月的冬雪,寒冷且凌冽。门洞周围的墙壁瞬间被付了一层薄薄的霜雪,然后被掀起,破碎,直接化为了肉眼不见的细小颗粒。刀意肆虐而起,干净的墙壁上出现了道道裂痕,像是被无数把刀划过,碎削落入地面,然而再次升起,像是一场灰色的大雾。
刀却停了下来,因为那把剑与刀相遇,再也没有后退一步。
场间出现了香味,那是寒冷腊月里桀骜的寒香。长剑带着剑意,肉眼看见几处斑驳嫣红,是梅花。梅花自冬季开放,在最寒冷的时间妖艳,更在那段岁月里出现灼灼香气。即便腊月如何寒冷,即便霜意如何凌冽,梅花依旧,桀骜盛开。
白久用的是梅剑,即便那把刀上的力量再如何的冷冽凌厉,依旧无法再进一步。除非是绝对实力面前的完压制,很显然同为神缺境界的唐陵之中不存在这样的人。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杀意,想出其不意,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一往无前便没有退路,何言第二刀,一停便是一退,进如排山倒海,退则是摧枯拉朽。
所以剑进了,刀却退了。
剑至门洞中间便停了下来,没有灼灼逼人之势。刀则退到了门洞的另一头,在原本出刀的位置。
白久没有收剑,他望着视野尽头的那人神色逐渐的冷漠,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想杀一个人,却不是因为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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