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北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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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先生、明王,以你二人这般罕逢敌手的武功,能明言向我认输,我等也并无深仇大恨,依照武林规矩,合该就此罢手,这一节顾某自是深知。”
慕容博与鸠摩智眼见顾朝辞黑发如瀑,随风而动,一双漆黑眸子幽似深潭,尽显澹漠,但其说话时一脸正色,当即心神稍定。
这就是他们服输之蕴意。毕竟大家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既然认输了,再缠着打,这就有违江湖道义了!
能干出这事的,不是疯子就是白痴,要不就是彻头彻尾的坏人!显然顾朝辞的表象,给他们的感觉,并非如此。
当然他们也是被逼无奈,若是有的选,他们也不愿认输丢脸。
若一开始明王未曾受伤,合他二人之力也不惧顾朝辞。但眼下这情况,再逞强就是自取其辱。莫不如大大方方服输认栽,纵使要找场子,也留待以后再说。
慕容博干笑了一声道:“适才比武,老朽与明王二人联手,俱已竭尽力,阁下却是游刃有余,武学修为高下立判。
尊驾武功之高,别说老朽风烛残年,大不中用。纵然环顾武林,恐怕也无人能胜你一招半式。败在你手上,自是心服口服!”
顾朝辞深知慕容博老奸巨猾,他假死脱身,只为搅弄天下风云。再说燕龙渊只是一个假名字,并非姑苏慕容。这江湖之争,终究并非第一要事,自不想失了轻重。
故而言不由衷也好,真心实意也罢,对他来说都不重要,这一节顾朝辞心如明镜。
鸠摩智今得燕龙渊救了性命,听到他的声调,便知这人就是当日与他互传神功的慕容博。一时间又惭愧,又感激。
但他只道此人已死,哪料其能突然现身于此,不由寻思:“不管他为何假死,此番若得脱身,势非请他详加指点少林武功不可,今日决不能失之交臂了。”
他默默运气,也不急着与慕容博相认,要待与顾朝辞事了,再拜领教益。
就在几人动念之间,周围陷入一片寂静,但听得顾朝辞又幽幽叹了口气,低声道:“二位应变之快、武技之博,顾某也有几分佩服!
只是可惜啊,顾某从来信奉的都是:阵上交锋不留情,逢人最多信三分!
燕先生这幅打扮,又说出燕龙渊之名,这名字蕴意如此之深,你胸怀如此大志,就差明说,你是要复兴燕国了,我若就此让你脱身……”
他说到这里,回头一望,想要看看王语嫣,也让这个傻货明白,所谓燕龙渊为何也会“斗转星移”了。但此时四下空空,哪还有她的人影。
顾朝辞先是一怔,继而大怒,戟指瞪视慕容博道:“好不要脸!那女子呢!?”
慕容博在顾朝辞面前暴露了“斗转星移”神功,根据他的年龄,被人联想到自己身份,也很是正常。
但他也怕消息为人所知,定然会给慕容家的复国大业,带来麻烦!
不说别的,单只他诓了少林寺方丈玄慈一事,人就不会善罢甘休!
正自思忖,怎生处理。就见顾朝辞气急败坏的样,皱了皱眉,凝目一瞥四方,笑道:“阁下当世英才,行事总得讲个理字吧?方才我与你交手,哪有空去理会一个弱女子?想是她自己走掉了吧!”
顾朝辞以为慕容博手下也在附近,所以乘机掳走了王语嫣,但见他眼神坦然,举止不似作伪,便信了八分,心想:“这女子鬼迷心窍,又不知所谓。八成因为“乾坤大挪移”之功,以为这是‘斗转星移’,或许还联想到,武林中的累累血桉,都是我做的,嫁祸她的大表哥,所以自己跑了!”。
“乾坤大挪移”被王语嫣认为“斗转星移”,他便想直接揭穿慕容博身份,明说出为何四处有人挂名慕容杀人之事了,怎料到这女子竟敢独自跑了!
其实顾朝辞骨子里见着高手,就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他自己只顾打斗,内心深处居然忘了王语嫣,但此时却是越想越怒。
慕容博本身虽对王语嫣这个外甥女,没有多少感情,可自己夫人是她的亲姑姑,看在她的面上,见其趁乱逃走,心中也卸下了一块大石。
毕竟他以为顾朝辞年少轻狂,见色起意,才抓了王语嫣。而今见他双眼寒光闪闪,不由寻思:“看这样子,他很是急眼,语嫣姿容虽美,又何至于此!嘿嘿,他既对女子有情,武功再高,也不足为虑!”
他心有定念,拱手道:“阁下神功非……”
“闭嘴!”
顾朝辞一声暴喝,声如雷鸣。
饶以慕容博与鸠摩智这等武功,瞧着他那双凶光四射的眼神,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寒气。均想:“这家伙到底杀过多少人,才有如此杀气?”
但慕容博被怼,既错愕又愤怒,也是杀气暴现,一对眸子精光四射,灿如烈日。
想他慕容博一辈子,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可转念一想自己技不如人,奈何不了对方,当下隐忍不发,眼中神光微敛,拱手毅然道:“那位小娘子,的确是人间角色,燕某只是想着帮你一同找寻,别无他意!”
顾朝辞剑眉一扬道:“盛情心领!今日顾某身有要事,山高路远,江湖再见!”
说着不再瞧看两人一眼,转身在王语嫣适才所立之地一查看,蓦地急奔而去,霎时之间已去得无影无踪。
慕容博茫然不解,自言自语:“这小子武功如此之高,可行事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他这一身武功,到底是如何练就的?”
说着环顾四周,眼见黄土大道上沟壑交错,路旁的断折树木,还有地上的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又转眼看向鸠摩智,见他眼神中也是忿然难掩,谓然叹道:“明王,今日你我这亏可是吃大了!他若不走,老朽真不知如何应付了!”
他明白顾朝辞若是不依不饶,自己丢下鸠摩智或能抽身而退,但要带他走,难!
鸠摩智自也明白这个道理,一想起适才之事,当真汗颜无地。
他们俱是当世高手,竟被一年轻后辈摆了这么一道。若非两人身份贵重,非破口大骂,难解心中郁闷。
鸠摩智合十躬身道:“慕容先生,昔年一别,嗣后便闻先生西去,小僧好生痛悼。原是先生隐居不出,想必另有深意,今日又得萌相救,真乃喜煞小僧也。”
慕容博抱拳还礼道:“在下蜗伏假死,实在是逼不得已,致劳大师挂念,实感惭愧。至于什么相救之说,切莫提起!”
鸠摩智很是谦虚道:“岂敢,岂敢。当日小僧与先生邂后相逢,讲武论剑,又承先生以少林寺七十二绝技要旨相赠,更是铭感于心。
今日若非先生现身搭救,小僧恐怕还得丧生在,这个贪图美色的无名之辈手中!”
他现在心中五内如焚,伤势还则罢了,只是这跟头栽的太大了,他威震西陲,此番南来,自忖“火焰刀”神功大成,少林绝技也广有涉猎,武功之高,普天下不惧任何人,才有信心面对大理的“六脉神剑”。
未曾想自己在大理天龙寺敌剑阵、擒皇帝、掳王子,都能身而退。倒是在一个籍籍无名的年轻人手里吃了任大的亏,当真可恼。
慕容博自然看出他的不忿之意,不由笑道:“明王,这小子武功虽高,但你也是太过轻敌了,以后再做计较吧!”
鸠摩智也是武学行家,自然明白他被人两掌击败,实在是不知对方根底,过于托大想要来硬的,才会败的如此灰头土脸。
可对方内力之深,掌力之重,自己的确前所未见。就算双方再次公平一战,他也是有败无胜,无非能多撑些回合罢了。
言念及此,也是叹了一口长气,合十道:“先生也不用为小僧留脸面了!
这顾朝辞虽是狷介之性,可武功着实厉害,只是他年纪轻轻,竟精通多种绝学,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这浩瀚中原人杰地灵,诚不我欺啊!”
慕容博也是一脸凝重,对方施展的挪移功,不管是不是自己家的“斗转星移”,可威力绝伦,不在自己绝技之下。
再加上“降龙二十八掌”“大理一阳指”等等绝学,更是让人想之不通了。
两人说着回转身形一同离去。
……
顾朝辞内力惊人,眼光锐利,顺着马蹄新印,身法展开,当真是疾逾奔马,逝若轻烟,一会功夫就追出了十余里。
路上有的行人见了,就仿佛是一股青色狂风从自己身旁,卷掠而过,齐齐称异。
顾朝辞自忖慕容博与鸠摩智是好是坏,死与不死,都不及自己谋取“北冥神功”重要。他得目的是天下第一,可想要达到这点,目前实力还不够,扫地老头收拾慕容博与鸠摩智联手,肯定不用这么费劲。
他功力比不上扫地老头,实在是年龄差距过大,再给他十年二十年,自己绝对不弱于他。
可他哪里等的了,只能另辟蹊径,获取“北冥神功”中以“胆中穴”为气海储存内力的法门。
若是再耽搁,这丫头跑的不知人影,亦或者出了什么差错,那就得大费周章了。
也就一顿饭功夫,他竟朝着无锡方向奔出了三十多里,这时便看见了一白衣女子,在大道上纵马疾奔。
看这背影就是王语嫣无疑了,不由纵声长笑,加速疾奔。
王语嫣虽然骑马先走了一会功夫,可那马本就先狂奔了二十多里,又接着再跑了几十里,速度自然慢了下来,她还是个不认路的姑娘,停下问了一下无锡怎么走,又怎及得上顾朝辞脚力之快?
以他九阳神功之持久,与骏马若比赛脚力,长途奔袭或许比之不过,但一两百里自然稳操胜算了。
王语嫣现在就一个心思,她得去无锡大城传出消息,顾朝辞与那灰衣人,绝对是杀害丐帮副帮主与少林玄悲大师的凶手,不能让表哥背黑锅。
可突然听到一阵长笑,很是熟悉。
她回头一看,一道青影就在自己身后七八丈处,直奔自己冲来。
王语嫣心中大惊,连忙挥鞭勐抽马匹,马儿吃痛,陡然一加速。她一个南方女儿家,马术本就不精,马儿勐的一发力,一股劲道袭来,手上一送,竟从马上摔了下来。
顾朝辞见她坠马,气的心中就一个念头:“这废物得赶快以高昂价格卖给段誉,然后一拍两散!”
他急提一口真气,人又加速奔进,那真是星驰电闪,就在王语嫣将要落地之时,两人相距不过寻丈,他勐然拍出一掌,施展降龙十八掌中的牵引之力,将这个险险头颅着地的女子,凌空拽了过来。
他也停下了脚步,缓缓调匀丹田内息。
王语嫣在慌乱中,自不知对方施展的这手与“擒龙功”“控鹤功”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手法,否则又得惊讶个不停。
这一给他扣住肩膊,还欲要挣扎,又觉浑身无力,蓦地惨呼:“表哥……”
“表你大爷!”
顾朝辞这一骂,她眼前一阵晕眩,两耳嗡嗡作响,转头瞧他呆了半晌,就见他表情冷酷,幽幽道:“我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
王语嫣此时耳中只有一个声音反复激荡:“不活啦……不活啦……他欺负我,是要害我表哥!”一时间,心中千针万刺,痛苦难忍,忽地感觉对方手劲松了,玉手一握,竟直接锤向顾朝辞胸口。
顾朝辞将手从她的肩膀抬起,又抓住她的领口,手臂伸直,将她举在半空,王语嫣顿时打了个空,就见他正色道:“丫头,你再不识好歹,我这就去杀了,你那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王语嫣人在半空,双掌双脚还齐齐乱踢乱挥,顾朝辞只得内力到处,闭了她的穴道。
她这一动弹不得,又尖声叫道:“你去杀吧,反正你四处以‘斗转星移’杀人嫁祸我表哥,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坏人!”
顾朝辞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怒火万丈,或是换成一个男人,他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但面对这个女子,也不过冷冷一笑道:“枉你饱读各家典籍,学贯古今,对天下武学,无所不知,但你现在的行为,深刻诠释了什么叫舔狗!
亦或者是想告诉我,蠢货是怎样变成的!恭喜你,你的目的达成了!
还说我嫁祸慕容复?呵呵,他也配?
他在你眼里是神,但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蝼蚁般的人物,反手可杀!
他爹我都揍了,我要对付他,还需要玩这些花花绕?”
说着右手一转,拎着她的后背腰带,像提货物一般向无锡而去。
那马匹早都被王语嫣一顿鞭子抽的撒腿跑了,顾朝辞也没心思去追,只缓缓而行。
他对王语嫣这种人,虽说看不上,但也有一种佩服!
非他,只因她这种人,对待爱情的态度。
毕竟人人都在骂舔狗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可谁内心深处,不希望自己的爱人,都能无条件无理由的舔自己呢?
反正顾朝辞就很享受这种感觉,嗯,他喜欢穆念慈、李莫愁曾经舔自己那样!
而王语嫣听了顾朝辞这番毫不留情的话后,看着眼前的地面,也陷入了迷茫。
她毕竟不是真的蠢货,只是遇到与慕容复有关之事,她的脑力立马就下降,现在被顾朝辞骂了一通,也明白了。
的确,以对方这么高的武功,要对付表哥,好像真的不需如此大费周折,可又心有疑惑,不禁转头看了看顾朝辞,轻声说道:“你说我学贯古今,对天下武学无所不知,我是不敢当的!
就说你的降龙二十八掌,我就不认得!”
顾朝辞听了这话,脚步一顿,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傻白甜!”又接着赶路。
王语嫣虽不明白“傻白甜”是何意,但知道带个“傻”字,多半不是什么好话,也不想刨根问底,便又想起适才疑惑,问了一句:“还有你骂我是蠢货,我听明白了,可你说我是舔狗,这是何意?我在书上没有看到过!”
她这一句一出口,直接让顾朝辞瞬间破功了,也就将她放好,让其站在了地上。
可王语嫣刚要迈步,突然“嘤咛”一声,秀美微蹙,一望四周,泪水夺眶而出,颤声道:“我走不了……”
原来她骑马狂奔,双腿内侧有些磨破了,那时一心念着为慕容复正名,没有心思去想别的,这时有些疼痛难当了。
要换作她那会误会顾朝辞之时,她纵然伤势再重、嘴舌再甜,顾朝辞也无动于衷。
这时已知这女孩真是不谙世事,还要用她谋取神功,乍听这声呻吟。
顾朝辞叹了一声,给她输了一股真气,略缓疼痛。便不顾她的阻拦,将其背在身上,往无锡城而去。
他到得城中已近黄昏,找了一家客栈用了酒饭,又找女子给王语嫣上了药。
两人住了一夜,一大早问明无锡杏子林的路径,离此也不远,便给王语嫣雇了一顶小轿,由四名健汉换着抬,几人踏步而行。
几人出城走了两里多,曲曲折折地走上了乡下田径。这一带都是肥沃良田,到处河港交叉。这几名汉子都是无锡人,知道路。
又七拐八弯地走了约莫一炷香时分,但见一大片杏花开得灿烂,云蒸霞蔚,半天一团红花。
顾朝辞心想这应该到了注定乔峰悲惨命运的杏子林了。他正自思忖,虽然寻找段誉为第一要务,可要不要帮帮这个悲情人物,乃至于如何着手。
忽然耳朵一颤,驻身停步,风声作响,从两边跃出四人,都衣衫褴褛,手持竹棒。一人沉声问道:“敢问尊驾何人,前来做甚?”
顾朝辞做过丐帮帮主,哪能不懂他们在此聚会,路旁固然留下了记号,附近更有人接引同道、防敌示警。
他也不愿与几位低辈弟子饶舌,提气喝道:“顾朝辞来访丐帮,乔帮主能见否?”
他这一声,语气虽然和平,却如金声玉振,响遏行云,数里之内人人可闻。
过了半晌,就听一道雄劲有力的声音,从杏子林中传来出来:“昨夜刚闻兄台大名,今日得能一晤,实感三生有幸!”
丐帮弟子一听这话,当即垂手闪到一边。
顾朝辞当先迈步而行,心想这人内力深厚,着实不同凡响,必是北乔峰了。
只是他昨夜竟已知道了我的名字,这应该是阿朱阿碧她们到了丐帮之后说的。
不由一笑道:“乔帮主大名,才是如雷贯耳,我的名号估计不怎么好!或许是什么强抢民女、嚣张跋扈的恶名吧!”
这一语问出,隔了少顷,才继续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兄台言重了!
江湖事奇诡百出,实所难料,乔峰不会贸然听信传闻之言!”
顾朝辞也是哈哈一笑,心想这才是天下第一大帮之主,不过他内心再是精细,遇上自己之事,也昏头转向了。
两人相隔里许传音说话,这份从容就仿佛接席而谈。
王语嫣坐在轿子里,又升起了那个让她怀疑人生的念头:“这位乔帮主内力如此深厚,传音说话丝毫不显局促,可见武功了得,绝对不像段公子那般只是空负深厚内力,这表哥如何能比?
唉,姓顾的说我表哥,不能和乔帮主相提并论,果真不是信口开河!
可这世上怎有这么多高手,突然涌现出来了呢?表哥以后可怎么办?”
她几天之内见识了这么多高手,任哪一个,都将她心目中的天下第一高手,大表哥甩了八条街。
而她也知慕容复性情,素来目中无人,根本不将天下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高手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他岂能接受的了?如何能不令她为之忧心!
顾朝辞刚走到杏子林边,只听得一个老气横秋地声音,从杏花丛中传出来:“我听说丐帮马副帮主给人害死,又听说苏州出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复,胆大妄为,乱杀无辜。
老子本要会他一会,且看这小子有何本事,能还施到我‘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身上?
小娟哪,你让我来江南,我是要来的,不曾想,这刚来就听说,又出了一个自号‘血煞魔君’的狂徒。
现在一听,内力着实不错,可凭这一手,就敢居此霸道之名,怕是不知死吧?”
顾朝辞一听到最后几句,脸色顿时森冷如冰,冷哼一声,昂首大步走进林去,抬轿之人跟在后面。
他一进林,一眼扫过,但见人马云集,分立四方,有老有少,一帮人当先朝他迎了过来。
顾朝辞对其中六个身负九袋的老头,视若无睹,只将眼光放在了最前之人身上。
就见他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双目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来人在顾朝辞身前寻丈处停步,一脸肃穆,渊停岳峙,当真气概非凡。
顾朝辞暗暗喝彩,冲他一拱手,问道:“想必阁下便是名震天下的乔峰乔帮主吧?”
灰衣人也拱手还礼道:“岂敢!阁下内力之深,乔峰也是平生仅见,今日得能会见如斯高人,委实不胜荣幸。不知驾临敝帮,有何见教?”
顾朝辞微微一笑道:“乔帮主谬赞了,顾某之所以当了一回不速之客。
只因知道了几件见不得之人的事,得知丐帮将起重大变故,更涉及一些英雄豪杰的名声。
若是别派中事,顾某倒有心瞧瞧热闹。可咱丐帮身为天下第一大帮,卫国御侮,侠名播于天下。顾某向来敬重万分,自然不能视若无睹!”
乔峰微一蹙眉,因为别的话都没毛病,但这“咱丐帮”三字从何说起啊?
我自谦说“敝帮”,你不应该说“贵帮”吗?但他转念只是一瞬,只是一拱手道了声:“不敢!”
众人听了这话,却当即哗然,因为昨夜丐帮已经发生四大长老叛乱了,只不过被乔峰给弹压下去了。
可后来丐帮已经退隐的长老徐冲霄,与太行山冲霄洞谭公、谭婆夫妇,还有谭婆的师兄赵钱孙,以及山东泰山的“铁面判官”单正,带着五儿子“单家五雄”,还有马大元的妻子到来,几方刚摆好阵势,正要叙话,顾朝辞就不速而至了。
可顾朝辞话音刚落,先前那道老气横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乔帮主谬赞了,顾某之所以当了一回不速之客。
只因知道了几件见不得之人的事,得知丐帮将起重大变故,更涉及一些英雄豪杰的名声。若是别派中事,顾某倒有心瞧瞧热闹。可咱丐帮身为天下第一大帮,卫国御侮,侠名播于天下,顾某向来敬重万分,自然不能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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