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篇 山河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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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

隔日一早，孙司景、小青、天狗和虞娘四人便纷纷下凡，来到了这人满为患的扬州城中。

这凡间的扬州城尽是别有一番独特的风味在其中，这里和他们先前所致的凡间小镇都不同，小青也极少看见这般好看的地方。

自小青诞生以来，虽然她对凡间也有几分了解，但却不是什么主要的了解。基本上也只是在话本上看见的一些皮毛而已，若是放在眼前的话，她自然是少看这些的。

凡间不少的诗人不也是游历过扬州这个地方的吗？所谓的烟花三月下扬州便是如此。

孙司景他们三个比较老一辈的神仙，倒也不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凡间都市了。

像是他们之前时常下凡的时候，来的凡间也不缺如这扬州城一般的风味之都，亦或许是比扬州城更大一些的皇城。

像是凡间的皇城，那才算得上是最繁华和华丽的存在。

一个皇城，那能与这扬州城比呢？

凡间天下，不知多少有如这扬州城一样美丽的地方。

充满了几分美感的扬州城景色不由得吸引了小青多少的目光看过来的。

小青这左右一观的模样，倒像是一个好奇宝宝的模样。

和孙司景他们相比，小青可不就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的存在吗？

扬州城内人满为患，却见小青那道身影左右跑跑，孙司景倒是不在意小青会不会走丢。反正，依靠小青身上的那一阵莲花香，他就能够找到小青的所在。

这虞娘曾经也是来过这扬州城中的。

小青到处瞧了瞧，便会拉着虞娘过来，遁着香喷喷的小吃香味，迎面来到小吃摊面前，她便指着问道：“虞娘，这是什么吃的？好香啊！”

虞娘看了一眼，便笑着回道：“这是扬州的小吃之一，蟹黄包。”

小青双眼发光似的看着虞娘，说道：“虞娘，我......我想要！”

“好，我给你买。”虞娘微笑着拿出一把碎银子，同小贩要了一份蟹黄包。

小贩接过虞娘给的碎银子，便将装好的蟹黄包递给了她们。

小青满足的接过。

“虞娘，这又是什么？”

接过了蟹黄包之后，小青又被其他的扬州小吃给吸引了目光，便拉着虞娘过来看看。

虞娘倒也不觉麻烦，反而是跟着小青过去瞧了瞧。

扬州美食虞娘也是颇有了解，小青本来有些贪嘴，虞娘见她喜欢，便买了一些。

这左右看看，很快的，扬州的美食就连虞娘和天狗的怀里都塞了一大把。

若非是孙司景让小青消停一些的话，怕是小青此时此刻还会到处打探美食的。

不过，她都已经收割了不少美食，大抵也是安分了不少。

孙司景他们也时不时在此地找人打探天长台院的下落。

但奇怪的是，此地的人几乎是没有人知道这扬州城天长台院的下落。

左右问了不少人，都不得而知。

孙司景颇有几分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这个杨戟是不是坑我的？”

“主人才不会这样做呢！”闻言，天狗竟是第一个反驳孙司景的。

孙司景瞥了一眼满嘴食物屑的天狗，不由得白了他一眼，道：“别拿你那一张满嘴油光的脸跟我说话。”

虞娘轻笑一声，她拿出一手帕子递给了天狗。

天狗接过，便擦干净了嘴上的食物屑和油。

“你的好主人没有坑我们，那为什么我们左右都问不到那个什么天长台院在哪里？”

天狗思来想去，这才开口说道：“反正......主人说的肯定不会是错的，他一定是知道在那里的。而且，他骗我们又有什么其他目的啊？这说不通啊！”

孙司景讪笑一声的道：“有什么说不通的？说得通得事情很多啊！也许他就是单纯的觉得耍我好玩！”

听孙司景说到这里，天狗突然大笑的道：“一个玩笑难道还要持续一百年之久？谁会向你一样那么无聊？”

天狗似乎是提到了什么孙司景的丑事，虞娘也不由得展露笑容，谁知道，被孙司景一个冷颜瞪了过来，天狗就闭嘴了。

这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身穿布衣，看似年长的老奶奶突然出现在孙司景的身前。

孙司景只是以为她不过是没有看路，便打算越过这个老人家直径走过去。

谁知道，那名老奶奶却微微抬头看了孙司景一眼，“这位公子。”

她的声音沙哑而缓慢，可她又确实是在叫孙司景。

小青看了这老人家一眼。

之前见到凡间老人的时候，小青不由得问虞娘一声，自己会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子？

小青第一眼看着，只觉得老人实在是不好看，皮肤都皱起来了，驼背，白发的模样小青也不喜欢，而且，老人家的身体也不好。行动起来更是多有不便。

虞娘轻笑一声告诉她，只有凡人才会经历生老病死的，他们神仙，甚至是包括妖怪几乎没有和凡人一样的变化过程，所以小青将来是不会变成这样的。

要是小青将来会变成那个样子的话，孙司景估计就不喜欢自己了。

小青闻言，自然是高兴的。

原来自己是不会变成这样的，如此，小青便安心了。

孙司景闻声，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这人身上没有妖气，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气息波动，想来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别说是孙司景，天狗他们三个也看出来了，若是妖族的话，他们定然是非常敏感的。

老人家开口问道：“几位公子小姐可是在找天长台院？”

孙司景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天狗这个小孩子上前一步，来到老人家身边，嘿嘿一笑的道：“是啊！我们就是来找天长台院的，老人家可是知道？”

她微微颔首。

天狗一拍手，“那您能够带我们去吗？”

她还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孙司景开口哼了一声，说道：“我们问了那么多人都不知道天长台院在哪里，偏偏你就知道，还主动来找我们？我可不觉得绝大部分的凡人会那么的好心。”

老人家脸色一变。

孙司景的话的确是有些重了。

天狗和虞娘听着，对于老人家而言的确是有些失礼的。

但，若是按照辈分年长而言的话，比他们在场所有人都老的孙司景就更有发言权了。

而且，这孙司景所说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孙司景都开口了，天狗和虞娘心中有些想法，但自然也不会说出口的。

那老人家长叹一声，这才开口说道：“我的确......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孙司景看了她一眼。

说罢，那老人家便微微侧身，指向一个卖糖人的年轻小贩，“在那里卖糖人的是我的儿子，你们能买一个吗？”

小青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却看见了一个卖摊子的好看糖人。

小青又转过来看了孙司景一眼，道：“孙司景，我想要。”

天狗和虞娘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孙司景一眼。

孙司景闻言，那高傲的目光却难得落在了那卖糖人的地方。

孙司景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那一处走去。

小青见状，也笑眯眯的跟着他。

只留下天狗和虞娘二人原地诧异。

孙司景掏钱给那人，他看着眼前不多不少，各项不一模样的糖人模样，他似乎是在认真的挑选着。

小青只是乖乖的在孙司景的身边站着，她的怀里还抱着不少的吃的东西。

最终，孙司景只是选择了一朵花模样的糖人，他转过来看了小青一眼，将手里的糖人递给她。

小青笑眯眯的说着谢谢他。

这孙司景一脸认真的挑选糖人的模样倒是有些滑稽，若是寻人见了倒是没有什么动静，若是他们这些熟悉孙司景的人见到了，那还不大惊失色了吗？

景圣君在场认真的挑选糖人，实在是让人见了便眼前一亮啊！

那可是孙司景啊！

当天狗和虞娘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孙司景和小青二人已经回到了他们的眼前。

孙司景又拿出了一个糖人递给了虞娘。

虞娘一愣，并没有立刻接过。

“拿着。”

孙司景道。

“哦，好。”

原来孙司景刚才买的不只是一个糖人？！

虞娘有些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孙司景会算上自己。

虞娘抬起手来接过孙司景递过来的糖人，“......谢谢。”

“你的。”

孙司景又将一个糖人递给了天狗。

天狗一脸‘你是假的孙司景’眼神看着他。

这张脸的惊讶可是比虞娘呈现出来的更加明显。

孙司景微怒，他将手里的糖人直接扔到了天狗的怀里，孙司景当然不会与天狗一句一句的说的，而是直接动手的。

天狗一愣一愣似的接住孙司景扔过来的糖人，继而冷哼一声的道：“不吃就给我扔了。”

天狗这才回过神来，把糖人一把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吧吱’一声，糖人就被咬碎了一个口子，“吃！我当然吃啊！”

孙司景买的，他不吃，估计是会折寿的吧？

而且，孙司景那一副‘我都给你了，你还不吃我就打死你’的神情实在是太明显了吗？看得天狗一阵后怕似的。

虞娘看了一眼他们两个的互动，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虞娘看了一眼手里的糖人，也咬了一口。

孙司景转眼看了那老人家一眼，道：“现在可以带我们去天长台院了吧？”

老人家微微颔首，“你们跟我来吧！”

话语刚落，老人家便转身离开。

孙司景、小青、天狗和虞娘四人便紧随其后。

走了一段路后，孙司景突然开口问道：“我们问了那么多人都不知道天长台院在哪里，你为什么会知道在哪里？”

不见小青他们回答，这一句话明显就是说给那老人家听的。

老人家这才缓缓开口，回答：“你们就算问便了整个扬州城的人，他们基本上都不知道天长台院在哪里的。因为，早就在一百年前，天长台院就已经没了。所以，现在也就没有人知道一百年前扬州城内还有一个天长台院了。也就是像我们这样老一辈的人才知道的。”

一百年前就已经没了？！

这还真的是一个好消息！

正好他们刚来就没了。

一百年前杨戟带消息给孙司景让他来这天长台院一趟，如今一百年过去了。没想到的是天长台院已经没了，也不知道如今那老人家口中已经‘没了的’天长台院到底还在不在？

不过，这也赖三个月前孙司景睡得迷糊了，所以没有听清楚杨戟的话，直到昨日才发现还有这一件事的消息。

天宫一日，凡间一年。

这凡间流动得时间往往比三界中的天宫和佛界更快的。

而且，对于凡间而言，百年便是一个世纪了。对于凡间而言，这一百年中，也有不少事情是会做出改变的。

当然，这天长台院已经在扬州城中销声匿迹了，这事对于他们而言倒是没有多大的问题。毕竟，一百年过去的扬州城，自然是有所变化的。

天长台院没了就没了，只要人还在就好了。

孙司景倒是没有怎么在意这个问题。

毕竟，现在想那么多也没有什么用，一切还是需要到了天长台院才能够确定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说了，反正找他们帮忙的又不是人，而是妖。

不就是跳一支舞而已，在哪里跳不是跳的？

对于孙司景而言，反正都是没有什么差别的。

见孙司景都不着急，若是天狗和虞娘二人表现出略有几分着急的模样，倒是有些太稚气了。

这皇上不着急，他们这些做太监的自然也不会瞎着急的。

老人家应该是看他们要找天长台院，又见他们衣着不凡，便知道应该是富贵人家的，所以才想给自己家里揽一揽生意吧！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几个钱，孙司景他们还是有的。

在凡间不少人的生活都是需要钱财的。而这个老人家只是为自己自己家中揽了一揽生意，又没有狮子大开口要钱，其实这已经与绝大部分的人是不同的了。

有些凡人什么黑心钱都赚，而有一些人虽然像老人家一样用了一些手段。但有来有往，孙司景他们并没有损失钱财，而那位老人家也带着他们前往天长台院了。

可见，这老人家其实并不是心术不正之人。

再说了，一个糖人而已。小青想吃，那就给她买就是了。

孙司景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一点怨言。若是他不想亲自去买的话，大可以让天狗和虞娘过去买的，但是他却亲自去了。

而那老人家很耐心的回答了孙司景的问题。

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她自然是不知道孙司景他们到底是要去天长台院做什么。更别说那还是一个在一百年前已经没了的地方。但看着孙司景他们也不像是什么坏人，想来他们要去，也应该是有自己的原因吧！

再说了，若是他们是坏人，也不会挨个的在街上见一个就问一个天长台院在哪里吧？

什么事情该问不该问的，她自然是知道的。

毕竟，人活得久了，自然就有些自知之明的。而不是张口就是是非非的像是连珠炮一样开口询问。

若是换做一般年轻的人，怕是一脸好奇的什么话都开口问了。

一般这样的情况下，那人十有八九就离死或者是被揍死不远了。

眼看着那老人家将孙司景他们四个人越带越远了，此处的地带鲜少有人。

而且，地方环境光看起来也越来越偏僻了。

孙司景他们四处看了一眼，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按照那老人家口中所言，天长台院在一百年前就已经没了。想来应该是已经被踢出了原本名义上属于扬州城范围之内了。在这样人烟稀少的地方，倒也正常。

反正，能够看见一些废墟就好了。

这样的话起码还能够证明，天长台院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这样的话，孙司景他们也不会觉得自己是白来了这个地方了。

天狗和虞娘在孙司景和小青的身前，跟在那老人家的身后。

而孙司景似乎是因为要顾着小青，所以才故意放慢脚步与小青并肩同行的走着。

一路上，一群人几乎都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

眼看着距离身后热闹非凡的扬州城已经与世隔绝了。

很快，那老人家止步在原地了。

身后的孙司景等人也随之止步了下来。

放眼望去，他们正准备寻找名为‘天长台院’的废墟，可奇怪的是，他们在眼前看见的，却是一片空地。

这片空地空的有些不太正常，四周是不规则的花草树木环绕，看起来就像是随意乱长出来的野花野草似的。

但奇怪的是，被这些不规则的花草树木围绕起来的，却是一片空得一干二净的地方。

这个地方看起来就像是被故意空出来的一样。所以，看上去才显得更是奇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