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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李诚浦这个干实业的去搞推销,确实为难了点。
好在有陈浪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再加上镇远镖局人手的全力支持,事情才勉强算是执行了下去。
折腾了三天,玻璃酒瓶装的“还我河山”才算到位。
陈浪通过李教谕,吕家,林思源三家的关系,分别给府衙县衙的官员们,以及一些商业“巨头”们又送了一波酒。
只是这次是“精装”的特供版。
保证靓瞎这些人的眼,陈浪暗自得意自己的操作。
不过“还我河山”的订单仍旧没有实现预期中的“大爆炸”。
一天,两天,三天。
没有动静。
陈浪相信,现在仍旧是酝酿阶段。
终于,推销行动过去半个月后,一个陌生中年商人带了个仆人来到了聚贤酒庄。
李诚浦接待了他。
这人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中等身材,一副精明强干的外表,不过从气场来看,却是个小商人。
李诚浦也是个老江湖,见多识广,这人刚来,就让他感觉有些失望。
聚贤酒庄前院,茶桌上。
中年人道:“李老板,价钱不能便宜了吗,10两银子太高了些。”
李诚浦苦笑道:“不瞒郑老板,这是我老板定的价,他不让便宜一文,我也做不了主啊。”
中年人一副肉痛的模样,纠结了很久才道:“那小可就先定一百瓶吧!”
李诚浦微笑道:“好,我这就给您拿酒去!”
中年人命仆人把酒拿上后,主仆二人便乘船离去了。
李诚浦叹了口气,一百瓶,太少了点。
这么高的价格,没人敢要啊,东家把价格定的太高了。
当晚,陈浪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后,却大为振奋。
在李诚浦眼中,一百瓶可谓杯水车薪。
但在陈浪眼中,这意味着某种肯定,意味着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
他立刻把李诚浦叫到了集贤书院,问道:“今天去聚贤酒庄的那人叫什么名字,他的酒铺在哪里?”
李诚浦没想到陈浪这么重视这件事,不过幸好自己还记得一些,便回道:“此人叫郑贵庄,他的郑氏酒铺就开在拱宸桥,据说他喝的‘还我河山’还是吕老板送的。”
“呵呵呵...”陈浪听后哑然失笑:“巧了巧了,这样,你明天派人去拱宸桥找到他,不,最好你亲自去,再给他送一百瓶外加十大坛过去,告诉他,先不收银子,酒卖出去后,再收。”
一百瓶,外加十坛,一坛相当于十瓶,那就相当于二百瓶,一文钱不要,东家这生意做的,大方的过了头。
李诚浦心里犯嘀咕,但嘴上不敢说,唯唯诺诺的去了。
陈浪本想亲自去看看这位仁兄,听李诚浦说,这位身家有限的小老板是喝了“还我河山”后大为赞赏,觉得大有前途,才赌博般的定了一百瓶。
真是知己啊,知己难求,呵呵呵,哪天一定要亲自登门拜访一番。
...
这天,吴镖头带着镖师曹成和在集贤书院专门见了陈浪。
会客厅内,曹成和兴奋道:“东家,三堡码头那个帮派差不多已经被拿下了。”
“哦?”陈浪心中一喜,道:“说说看。”
曹成和接着道:“我与三堡码头那位杨宝兄弟最近接触频繁,多次向他委婉提出希望他加入我们镇远镖局。那位兄弟早就动了心,但因为讲义气,不便另投他门。他所在的小帮派叫‘淮北帮’,因帮派成员多来自淮北,所以得了这个名字。但这个帮派今年因和人争地盘,死了两个弟兄,帮内从此人心不稳。”
陈浪点了点头,道:“淮北帮,和我半个老乡啊。”
曹成和笑道:“忘了东家也是安徽人了,这个淮北帮看了两艘贩卖稻米的货船,另外收些过秤费,据说每年到手的银子一般般,今年帮内死了人后,很多兄弟心灰意冷。”
陈浪道:“这个淮北帮有多少人?”
曹成和道:“回东家,不到二十人。”
陈浪道:“具体和他们怎么谈的?”
曹成和道:“我暗示了那位杨宝兄弟几次,杨宝向他们帮主提了此事,他们帮主于阔海很快答应了。不过,最终还得东家您拍板才行。”
陈浪道:“吴镖头,你什么看法,这样的帮派合作起来怎么样?”
吴越一直没有说话,听陈浪问他,便道:“属下和这样的帮派打过很多次交道,谁有银子他们就跟谁干,只要不动他们的利益,他们一般还是非常讲道义守规矩的。”
陈浪道:“吴镖头有把握压住这个叫于阔海的吗?”
吴越一拍胸脯道:“他们不过比地痞强些而已,如何压不住?”
“哈哈哈,”陈浪笑道:“好,那这件事就有吴镖头全权负责,把淮北帮编入镇远镖局,不过,目前不要让他们曝光,仍旧以淮北帮的名义留在三堡码头。”
吴越道:“是,属下这就去办,不过,有没有具体的任务交给他们?”
陈浪道:“让他们派出几个兄弟去宁波查探情况。”
吴越道:“属下明白!”
...
这段时间忙着推销‘还我河山’,陈浪有几天没来施粥棚了。
转移流民的行动也一直在持续。
苏方正和吴越都没有大的消息,说明一切还算顺利。
这天上午,他在聚贤酒庄“政审”几个新收的奴仆,快中午的时候才来到钱塘门外。
绕过好几处难民营地,快到粥棚时,却听见不远处有人争吵了起来。
定睛一看,居然是苏方正领着一队卫生队员在和人争吵。
陈浪挥手道:“过去看看!”
几个随从陪着他往争吵处而去。
不一会就到了跟前,发现和苏方正争吵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头发花白,服饰华丽,方脸,鹰钩鼻子,头上带着圆顶小帽,看起来既像个富翁,又像个管家。
只听苏方正道:“此处乃公家地盘,你们凭什么拦着我们的人不让过去?”
那老者冷笑道:“我蒋某人不让过,就是不让过,年轻人我劝你们收敛点,杭州城这潭水,可比你想象中的深!”
苏方正道:“老先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再让人无礼阻拦,我可就不客气了。”
老者仰天打了个哈哈,轻蔑道:“老夫今天倒是要看看,你这黄毛小子是怎么不客气的。”
老者身旁一个家丁站了出来,叫道:“敢惹我们祝家,你不要命了么?”
陈浪见是祝家的人,便走上前客气道:“老先生因何阻拦我们卫生队呀?”
苏方正见是陈浪来了,便后退了一步。
那蒋姓老者见是陈浪,眉头一皱,脸上的讨厌之意更甚,上下扫了一眼陈浪道:“这位莫不就是陈大善人?”
陈浪道:“实不敢当!”
蒋姓老者道:“姓陈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还是带着你的狗崽子,离我们远一点的好。”
陈浪心头火起,但仍旧忍住道:“老先生,看在祝小姐的面子上,我不想搞的太难看,但还请你嘴巴里放干净点。”
“哼哼哼,”蒋姓老者拂袖冷笑道:“就你也配提我们家祝大小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吧,老朽奉劝你早早收起你那点可怜的小心事。”.
陈浪大怒,却笑道:“哎,什么时候看门狗都变的如此爱咬人了,是老狗变坏了,还是坏狗变老了啊?”
苏方正等人立马起哄,纷纷叫道:“坏狗变老了!坏狗变老了!”
也有人叫道:“老狗变坏了!老狗变坏了!”
蒋姓老者气的老脸通红,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身旁的家丁怒道:“你们这群刁民,我要报官把你们都抓进大牢!”
蒋姓老者旁边也就五六个家丁,而苏方正这边却有几十个卫生队员,那几个家丁的叫嚣很快就被淹没。
对面的气势顿时输了一大截。
陈浪悄悄把苏方正叫了过来,吩咐道:“那边是祝小姐家施粥的地盘,就不要过去搞卫生了,不过这老东西不要放过,给我骂,怎么爽怎么骂!”
苏方正心领神会,这老东西竟然如此尖酸刻薄,何必要惯着他?
“老狗!”
“癞皮狗!”
“蒋老狗乱咬人啊,哈哈哈......”
“蒋老狗,你老婆昨夜在我房里安歇的......”
“滋味不错吧,明天让给我,哈哈哈......”
一时间人声鼎沸。
陈浪见骂的过瘾,也不制止,任由这群人发挥。
最后蒋家的女性往上数三代,往下数三代,都被问候了。
蒋姓老者气的脸色发紫,但他毫无办法,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
对陈浪的恨意更深了数倍。
不过细心的陈浪很快捕捉到一丝让人玩味的信息,这老东西为什么这么恨自己?
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陈浪又把苏方正叫了过来,告诉他这老管家一定有问题,让他派个可靠的镖师秘密查访。
不把这老东西给扒层皮,这口气不能出。
随后他让苏方正收兵回营。
蒋姓老者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早让人去搬救兵。
陈浪只是冷笑,看你还能翻天了,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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