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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陈浪刚回到大明时空,正在书苑内闲步,卢秋生走了过来,郑重的道:“东家,有一件事,小的得跟您说下!”
“什么事,说罢!”陈浪停下脚步,点了点头道。
卢秋生看了看左右,道:“您还是到监控室去一趟吧。”
几分钟后,陈浪与卢秋生一道,来到了监控室。
卢秋生指着一幅画面道:“东家,这个女子已经在集贤书苑外围出现过三次了,行踪怪异,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陈浪凝神一看,嗯?这女子身形有些熟悉啊。
再仔细一看,这,这难道是祝雨真她妈,或者是她姐?
女子在夜行状态下,大约是认为天太黑,就把面罩给摘了下来。
却被可以“夜视”的监控拍个正着。
女子约么三十五六岁年纪,可能还要更小些,身材比祝雨真略矮,相貌和祝雨真有七八分相似。
也非常漂亮,不过不能用风韵犹存来形容,因为分明还在颜值巅峰状态。
只是比祝雨真来还是有差距。
这女子是祝雨真什么人?
陈浪也大为好奇起来。
不过很快,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女子是没有头发的。
尽管戴了头套,仍旧能够看出来。
记得祝雨真说过,她师父是位“师太”。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联系不成?
这还是她师父吗,莫不是她亲妈不成?
就在这时,小龙突然叫道:“陈叔,卢叔,那个女人又出现了!”
陈浪一惊,忙过去看向小龙指的屏幕。
果然有一个女子穿着简单素净的长裙,头上戴着简单的头巾,脸上蒙着面纱,径直从集贤书苑大门走了进来。
门口护卫拦住盘问,女子略说了几句,护卫就回身往院内跑去。
大概是去报信的。
陈浪笑道:“走,过去看看!”
不一会,陈浪果然在大门口迎上了那位神秘的女子。
女子见陈浪走了出来,发现此人气质与其他护院迥然不同,眉清目朗,相貌英俊,便盯着看了一会儿,问道:“你就是陈浪吗?”
陈浪走到女子面前不远处,女子虽然蒙了一层面纱,但还是比视频里看的清楚多了。
简直和祝雨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年纪约三十五,气质出尘,确实有点“师太”的感觉。
八成是祝雨真亲妈了。
居然在这里见到了祝雨真的娘,陈浪感觉既新奇,又好玩。
陈浪不敢多看,忙拱手道:“在下正是陈浪,不知......这位姐姐找在下何事?”
女子被这称呼叫的一愣,滞了半晌,道:“没有什么事。”
陈浪伸手把女子往院内延,道:“请到里边坐!”
“不必了!”女子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来看看你是谁,其他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此别过。”
女子说着微微欠身施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开。
陈浪上前一步支吾道:“呃,姐姐来的也快,走的也快,让在下好生纳闷那。”
女子闻言停步,转身看向陈浪,道:“小辈,你叫我姐姐不大合适,我们或许只有这一面之缘,还请留步吧。”
陈浪还想说什么,但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刚犹豫了一会儿,女子已经转身走了。
走的非常坚决。
陈浪只好道:“......您,慢走啊!”
...
祝府。
夜深人静。
后花园内,此时已难见一个人影。
一位年约四十五六,相貌堂堂的中年人,一身素衣,此时正站在一株树冠庞大的香樟树下发呆。
时不时发出一声恼恨的叹息。
此人便是祝家家主祝琳了。
连日来,他为女儿的婚事闹的焦头烂额。
一方面,女儿已经十九岁了,还不愿出嫁,整天舞刀弄枪的,抛头露面的,成何体统?
最近听说还与那姓陈的小子来往过密,简直是有伤风化。
这让我祝家的脸面往哪搁?
另一方面,那太湖宜兴的周家也太过霸道了。
只为当年的一句戏言,去年年末派人上门提亲,言辞十分骄横跋扈。
多次推脱搪塞都未能让对方打退堂鼓。
那周延儒此时虽已被皇上罢官三年,但毕竟登上过内阁首辅之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家资之豪富,政界背景之深厚,都非祝家可比。
说起来,其子年未弱冠,听人说天资聪颖,将来有进士之才,也算小女雨真良配。
只是周家行事霸道,委实让人不快。
即便如此,祝琳仍旧倾向于应了这门亲事,毕竟与周家结亲,对祝家肯定是大大的有利。
尤其是上次祝家被东林党人攻讦,祝琳获罪入狱,对祝琳的打击非常大。
祝琳感觉到,自从做过知府的父亲过世后,自家早年积累起来的一些政治资本,正在渐渐褪去。
自己虽然早年在湖南任过两任守备,但自从被奸人弹劾归了乡里后,这些年仕途再无起色。
祝琳本来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自古儿女婚姻大事,都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
奈何到了小女这里,却成了大大的难题。
那日正式向小女提出这门亲事后,小女断然拒绝,稍加训斥,便以绝食相逼。
至今已三日滴水未进了。
我祝琳怎么摊上这么个女儿,真是败我祝家的家风,丢我祝家的脸!
都怪自己从小太骄纵她了,唉!
自从她娘走了之后,疏于管教,才养成了这么顽劣的秉性。
正当祝琳长吁短叹之际,他忽然感觉到脖子上一凉。
他大惊之下,刚想扭脸查看,却听一个女声冷冷道:“不要动,动我就一剑杀了你!”
祝琳听到这声音后,突然内心一阵激动,嘴唇发颤,不敢相信的道:“是你,真的是你吗,素心!”
手握长剑的女人淡淡道:“是我,你以后不要再叫我素心,我和你早已没有关系!”
祝琳心惊,自己武功不弱,没想到对方把剑放到了自己脖子上,自己都不知道。
他直接转过身去,看向那拿剑的女人。
女人一身夜行衣,中等身材,只露出一双秀丽但冷冰冰的大眼睛出来。
祝琳道:“真的是你,素心,你这些年去了哪里,你好狠心。”
女人冷道:“我早说了你不要再叫我素心,我去了哪里,不需要你管,但雨儿的婚事,你莫要再逼她,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祝琳哭丧着脸道:“你走了之后,雨儿她一直都在想着你。”
女人微微有些动容,但很快冷静下来,心如铁石一般,声音仍旧毫无感情:“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女人撤了长剑,挽了一个剑花,长剑入鞘,转身离去,几步之后,脚尖一点,悄无声息的跃上房顶,消失在夜幕里。
祝琳猛追了几步,眨眼间便看不到女人的身影了,他叹了口气,失魂落魄的站在了原地。
这个女人是他十九年前在一次剿匪的深山里碰到的,当时这个女人受了重伤。
祝琳救下她后,见她貌美,便把她带回了军营。
几个月后,祝琳被弹劾,罢官归乡。
女人在他家里生下一女,住了六七年后,有一天突然就离开了。
再没有回来。
祝琳只知道她叫素心,女人也从未说过额外的信息。
素心虽是女流,但武功高强,比他祝琳还要高两个档次。
只是素心个性实在古怪,只允许女儿叫她师父。
也不允许祝琳称他妻子,小妾或其他。
反正这个女人自从有了女儿后,除了还住在祝家深居简出,教教女儿武功以外,就几乎和祝琳没关系了。
祝琳一年也难得见到她几回。
女儿也不常见到她。
直到有一天,素心一身女尼的打扮见了祝琳最后一面,第二天便离开了祝家。
当时祝雨真不到七岁。
祝琳叹息的忆起了这段往事,这些年他觉得女儿可怜,便由着她,纵着她。
只是对她学武一事,并不是很喜欢。
因为他也不喜欢素心的会武功,而且比他还要高。
祝琳回到屋中时,已经过了子时。
此时的他已经冷静下来。
素心啊素心,当年你一走了之,撇下女儿,此时又何必回来管闲事?
当我就这么好说话么?
女儿的婚事,你有资格说三道四吗?
你回来又怎么样,你不想见我,我还不想见你呢。
祝琳越想越气,刚才初见素心时的激动一时间荡然无存了。
“啪!”
祝琳一掌拍在桌子上,哼了一声,又在房间中来回踱起步子来。
...
第二日,祝琳来到祝雨真房中。.
祝雨真此时躺在床上,已经三四天没有吃饭,没有喝水。
任谁劝都没有用。
几个丫鬟在床前只是哭。
祝琳看着女儿这样,心里已经动摇了,但他仍然恼怒与自己被忤逆,冷道:“女儿,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答应为父?”
祝雨真缓缓睁开了眼,看了一眼祝琳,又抬头看向房顶。
一副将沉默进行到底的模样。
祝琳气极,道:“是不是因为那姓陈的小子,早知道,为父断然不会让你与他来往。那姓陈的小子,不知是何处来的,现在已经露出不忠不义的造反之相,你跟他来往过密,会害了我祝家!”
祝雨真气的浑身发抖,终于忍不住羞愤道:“父亲,女儿是自己不想嫁人,与那姓陈的无关,如果父亲大人想看着女儿死的话,那正好合了你的心愿,反正女儿也活不了几天了。”
“你!”祝琳扬天长叹,“冤家呀,冤家!”
说着恨恨的起身,迈步往屋外走去。
“小姐,老爷他......”小雪几步走到祝雨真床前,哭道:“老爷这么不通情理,小姐你大可一走了之,何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呢?”
祝雨真嘴唇干裂,面色惨白,咬牙艰难道:“我就是不想要他看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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