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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山学塾之外,众圣雕像齐齐震动轰鸣。
尤其是羽扇纶巾,面如冠玉的诸葛亮圣像更是散发出一层金光,化为一尊人影,径直飞入考场。
“诸葛武侯!”
除了已经有文道修为的谢灵韵,全程无一人能看到那金色人影。
人影从目瞪口呆的谢灵韵身前一穿而过,径直没入她身后的李浩然体内。
李浩然的身体骤然一震,只觉得身体与神魂都仿佛沐浴在圣光之中。
有一名中年男子手持白羽扇,纶巾博带,羽扇轻摇,笑道。
“诗文斐然,真乃我汉家麒麟儿!”
男子语罢,身形化为金光一点没入李浩然额头眉心。
他的身体里就好像吞进了一团太阳,这四年因为“疯病”而落下的大大小小伤口与各种隐疾一齐痊愈,肌肉也变得更加结实。
与此同时,有一道细微的黑气被那团金光直接从丹田被逼出体内,化为一道狰狞鬼面,在李浩然的脑海里发出一声凄厉嚎叫后粉碎消散。
李浩然见那黑气离体,顿觉通体舒泰,说不出的畅快。
“难怪我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原来有人以这黑气暗害我!”
李浩然未及多想,只听得学塾之内一声钟响,秀才试到此结束。
谢灵韵看了李浩然一眼:“恭喜你通过了秀才试。”
话音落下,整个学塾的学生们先是一愣,旋即面面相觑。
“这怎么可能?”
“谢夫子,李浩然的诗都还没有照文光镜,也没有通过其他两位夫子的联审,怎么可能直接通过秀才试?”
“谢夫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灵韵挑起丹凤眼,冷冷说道:“与你们何干?想罚抄《弟子规》吗?”
众生顿时噤若寒蝉,谁知谢灵韵眼眸流转,看向李浩然。
“李浩然,我到眉山学塾不久,对你也没什么了解。”
“明日我准备在家中举办茶会,你来坐坐,我们彼此熟悉一下。”
话音落下,一众学生顿时对李浩然投去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茶会啊!
谢灵韵姿容绝色,性格高冷,不喜交际,每月在家中举行的茶会算是唯一可以与这位女夫子攀交的途径了。
多少当地豪门大族的公子为得到谢灵韵的茶会邀约,不惜花费重金送礼,请托。
谁能想到居然便宜了李浩然这个呆子!
李浩然毕竟也只是十九岁的少年,顿时脸色微红,拱手还礼道:“不了,夫子!我这几日还要温书,就……”
顿时,学塾里的男生都有了一种想要暴打李浩然的冲动。
给脸不要脸啊?你不想去,让给我们去啊!
谢灵韵脸色一沉,冷声道:“明日未时到我的馆舍来,这是师命!”
李浩然一时不明所以,只得低头道:“是,夫子。”
谢灵韵目光从全场一晃而过,严声道:“众生离场,明日傍晚公布其他人的秀才试结果!”
众生纷纷离席,朝谢灵韵拱手恭声道:“拜别夫子!”
等到李浩然跟着人群一起离开了学塾,学塾屏风后面缓缓走出两人。
一名灰衣儒服中年男子,一名白衣文士青年。
中年男子看向谢灵韵问道:“谢夫子,刚才的地震是怎么回事?”
白衣文士从衣袖中取出一只罗盘说道:“周围的地脉全无异动,之前也没有任何地震的征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灵韵神情严肃道:“不是地震。”
“是有人写出了惊圣诗!”
一语落下,两人皆惊。
“惊圣诗?莫说是我们眉山学塾,就是整个益州都已几十年不曾听说过有人写出过惊圣诗了。”
“会不会是弄错了?”
谢灵韵再次点头确认道:“错不了!我亲眼所见。”
一旁的白衣文士冷笑道:“谢师妹,你说李浩然写出了惊圣诗?”
他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冷厉:“这怎么可能?你初来乍到,可能不了解情况。”
“李浩然若是有这等才华,别说是秀才试,怕是举人试都不在话下。何至于在学塾蹉跎到十九岁?”
他将罗盘负在身后,冷声道:“他李家大房有一族弟李亮素有才名,只是李家的名额一直被李浩然占据,李家人屡次找我要让李浩然退学。”
“若是此人能写出惊圣诗,岂不是我们眉山学塾所有夫子都瞎了眼?”
听到白衣文士的话,灰衣儒士也捻须说道:“灵韵,你不与我们商量,直接判定李浩然通过秀才试,此事也不妥。一会我们还要重新评定一次……”
“以文气取序,以气运取士,选出前十名报给郡府,如此才算合理合规。”
“你一介女流,不懂规矩,情有可原,下次切莫再犯了。”
谢灵韵听到这话,她横眉一冷,丹凤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既然你们都不相信,那么多说无益,请文光镜吧!”
她冷笑道:“能写出惊圣诗的人,不能通过秀才试?你们怕不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
眉山学塾门外。
因为是秀才试的缘故,学塾大门之外早就挤满了来迎接下考学子的人。
大户人家的子弟,多是仆役跟贴身丫鬟来接,香风盈盈当中上了马车,一路欢谑而去。
寒门小户至少也是家中长辈,父母来接,或帮背书篓,或帮提包袱,言笑间其乐也融融。
唯有李浩然一人独行,缓缓走过这一圈热闹。
突然他在门外看到了一辆打着李家旗号的马车。
车上的物件极多,将两匹马的脊骨都压下不少。
有一名中年男子穿黑色劲装短打,面目凶狠,指挥着周围的壮汉装卸货物。
在李浩然看到男子时,男子也看到了李浩然。
他咧嘴冷笑道:“呦,这不是三房家的李呆子吗?”嘀嗒网
李浩然认得这人,他叫李闯。
他是大房的家生子,随主家姓的李,是一名半途境的武夫。
他长年帮大房欺压族人,背地里族人都叫他是恶狗。
李浩然做眉山第一才子前,没少挨他的打。
李浩然冷笑一声:“你在狗叫什么?”
李闯顿时冷笑道:“你小子找死是吧?”
只见马车门帘掀起,一位面容阴鸷的儒服少年一手托起门帘,一边冷笑道。
“李呆子,秀才试已经结束了。你的学塾名额已转到我的名下了!”
“李闯,打断他握笔的右手……”
“让他以后安安心心做个农夫!”
“一应后果,我们大房为你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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