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哑巴的就是在这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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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次在苏家和苏太太见面后，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欧云宸坐在车里等莫清允搬那个大箱子，他有些后悔昨天随口答应的要和莫清允一起到福利院送礼物。

莫清允搬着箱子坐到了后座，她提前用纸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图，福利院的地址很偏僻，几乎驶离了市中心。

这一路上欧云宸不止一次的在后视镜里偷看后座安安静静的莫清允，他说不出是出于好奇，还是想关心这个女孩，但莫清允的目光始终都是望向窗外，也许她为即将能见到那些孩子们而感到兴奋吧。

车子停在了福利院外，单从房子的外观看，多处脱落的外砖让这里看起来十分老旧，门上福利院的牌子也有数十年没有换过了。

欧云宸看莫清允走的有些吃力就说着：“我帮你吧。”

欧云宸接过莫清允手里的箱子，莫清允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

当走进了大门，就听见有孩子的叫声。

但那不是普通孩子的欢笑声，寻着声音望去，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孩子在卫生间的门口用力的打自己的头，嘴里还发出刺耳的声音，直到一个老师从某个教室跑出来抱住了他，那孩子才逐渐平稳下来。

莫清允走过去，拍了拍那位老师的肩膀，老师一回头，高兴的站起来拥抱了她。

老师用手语和莫清允交流，欧云宸则站在后面默默的观察教室里的那群孩子。

来之前欧云宸已经从莫清允口里得知，剩下没被领养的孩子都是不太正常的，但怎么也没想到，亲眼看到的远比想象的更让人揪心。

如果只是像莫清允这样外表看起来正常但却是哑巴就好了，那些孩子有绝大部分从外观上看就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他们的行为举止也很明显的表现出智力的问题。

老师把莫清允带进了教室，有个小男孩原本坐在地上玩积木，听到了老师说小允姐姐来看大家了，那个小男孩撇下玩具，拖着一条残疾的腿，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那个孩子只有几岁的样子啊……嘀嗒网

小男孩一把抱住了莫清允，莫清允开心的摸了摸他的头。

小男孩：“小允姐姐，你是来看我的吗？我跟他们说你一定会回来的，他们都不信！”

莫清允点着头，然后打开欧云宸手里的箱子，她从里面翻了翻，掏出一个塑料的钢铁侠，小男孩兴奋的大叫。

老师：“是你跟小允姐姐说你想要个钢铁侠的吧！”

小男孩腼腆的呵呵笑着，那根本就不是正版的钢铁侠，但是却能让这个小男孩流露出最真实的喜爱。

莫清允又从箱子里掏出很多玩具，逐一的分给孩子们，有几个孩子是在莫清允离开以后入院的，虽然不认识这个大姐姐，但都很开心的得到了礼物。

最后箱子里只剩下那个装满星星的玻璃瓶子，莫清允看了看欧云宸，她写下一行字：“你可以在院子里等我”。

欧云宸点了点头，莫清允连同箱子一起接过，她和老师也点了点头，就一个人离开了教室，欧云宸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听了莫清允的话，他一个人来到了院子里。

有一棵挂满了彩色布条的芙蓉树引起了欧云宸的注意。

一些布条的颜色经过多年的风吹日晒失去了原有的色彩，上面的字迹也已经看不清了。

一些新的布条因为颜色鲜艳格外显眼，上面的字迹也能看出来是挂上去不久的。

欧云宸随便翻了几个，上面写的都是名字，年龄，和日期。

有很多都姓同一个姓——国，他在想这上面的会不会是福利院里那些孤儿的信息，老师的声音打断了他。

“你好，你是小允的？”

“同事。”欧云宸想了想，还是用这个词形容更合适。

“你好，你好，听小允说她现在在大公司上班，管吃管住，每个月还有奖金……”

欧云宸心里笑了，是啊，雅典娜是业内最有名的酒吧了，吃和住都在“公司”里，今年的“奖金”也确实发了不少呢。

欧云宸往老师身后看了看：“莫清允去哪了？”

“去看一个孩子了。”

“不在教室里？”

“那个孩子是小允的好朋友，是个唐氏儿，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比小莫来院里晚几年，说起来还是小允更照顾那个孩子呢。”

老师叹了口气继续说下去：“那个孩子来的时候身上除了包裹的被单，什么信息都没留下，早前福利院的待遇也不好，多一个孩子就多一份开支，我们领导几次都要把这个孩子送走，是小允说省下她一口吃的留下这个妹妹吧，结果这一留就留了十多年，可谁知道，小允和那个孩子感情最好，小允一离开福利院，那个孩子就自闭了，什么人也不见。”

欧云宸的心突然变得沉重，是什么样的父母在知道孩子是个唐氏儿后，狠心丢掉，而这么些年，莫清允又是不是真的省吃俭用的求着福利院又收留了一个孤儿，可是那时候的她也只是个被丢下的孩子。

老师和欧云宸一起望着那棵芙蓉树，她淡淡的说着：“小允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其实她是有机会被领养的。”

欧云宸愣了一下，他很清楚的记得昨天莫清允还说过她是因为哑巴才不会被领养的。

“小允十岁的时候，福利院里来了一对外国夫妇，男的是个大学教师，妻子是护士，条件很不错，他们一眼就相中了小允，尽管知道小允是哑巴，但依旧很喜欢她，来来回回一个月的时间接触，可是小允说什么都不肯跟他们出国。”

欧云宸非常诧异：“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呢，为了她的好朋友呗，如果她被领养走了，谁还能照顾萍萍呢。”

“所以那个女孩一直是莫清允在照顾？”

“也不全是，后来福利院收到了一些捐款，也就请了护工专门照顾萍萍，但小允是一直把萍萍当妹妹看的。”

听着福利院老师谈起的莫清允，这和欧云宸之前理解的完全不一样，他的心里好像有块大石头，堵在那里让自己憋的难受。

又聊了一会儿，莫清允终于走出来了，她用纸写下“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欧云宸则摇着头说没关系。

莫清允从包里掏出一个纸袋子，她递给了老师后用手语说着：“这里有五万块钱，我想给萍萍的房间安一个热水器，要是能买个浴缸就更好了，这样冬天她就能泡澡了。”

老师接过那沉甸甸的钱，“那你呢，你一个人在外边不能把钱都给我们，你还有钱吗？”

莫清允接着比划着“放心吧，我每个月公司给的工资都够花了。”

老师点点头，那个拍头的男孩又在教室里发出尖锐的叫声，莫清允轻轻推了推老师，示意让老师快去照顾孩子们吧，她就先走了。

老师快速的朝教室跑回去，莫清允回过头，用简单的手语示意欧云宸他们走吧，欧云宸竟然心领神会的看懂了，当莫清允惊讶的看着欧云宸，欧云宸还得意的扯了扯领带，清了清嗓子。

欧云宸的车子停在了雅典娜的门口，莫清允解开安全带，一扭头看见心事重重的欧云宸颇为不解。

她用手语简单的比划询问欧云宸回雅典娜吗，欧云宸牵强的从脸上挤出微笑，摇着头说还有事就不和她一起回去了。

莫清允点了头，下车后，对着车里的欧云宸摆摆手，也不知道欧云宸有没有看到，反正车子很快就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