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家长里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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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和陈家的事作为饭后谈资，足足被世人说了一两个月。

直到有关逍遥王府侧妃染了急病离世的消息传出来，人们才又换了谈资，改为叹息那侧妃去了。

那侧妃袁氏本是先皇在世时指给逍遥王做正妃的，那时候逍遥王还未封王，在众多皇子中，先皇最宠爱的便是他。

那袁氏娘家当时也算是有权有势的世家，先皇把她指给逍遥王摆明了是想为逍遥王增加权势。

先皇属意立逍遥王为储君。

但逍遥王天生豪放不羁，不愿困于高堂之上，竟然在指婚的次日留下书信跑去游山玩水了。

再回来时已经是一年后，而他的身边带着一个小家碧玉，貌美机灵的姑娘。

逍遥王在回来的当天便去皇宫求先皇赐婚。先皇当然不会同意一个富商之女做逍遥王的正妃，两人僵持不下。

逍遥王气的回去便收拾了东西，准备再次离开盛京。先皇怕他这一跑就不回来了，最终只得妥协。

先皇唯一的条件便是要逍遥王娶袁氏为正妃。两人又是一番争执，废了好一番事后两人才达成共识。

最后以娶袁氏为侧妃，富商之女为正妃结束了此事。

后来不知道为何先皇忽然逝世，留下口谕立逍遥王一母同胞的哥哥为下一代储君，也就是如今的文贤帝。

袁氏娘家也在文贤帝登基后不久犯了事，被贬去偏远地方做了个小官。

其实百姓也不是傻子，心里跟明镜似的。文贤帝忌惮逍遥王，才会去除逍遥王身边的势力。

因为临近年关朝贡，丧事不宜大操大办。袁氏的丧礼也就只简单举行了个仪式，草草了事。说来怎能不让人感叹惋惜？

风信茶楼外停着一辆精致华美的马车，进出的人不免都多看了两眼。

这边刚说完东家长，那边又开始谈西家短。

“这距离年关朝贡还有不到一个月，大部分附属小国使臣就已经陆续抵京了。就连无沧国几日前也到了，要知道往届朝贡他们都是最后一个到的。”

“岂止啊，今年无沧国的九皇子和月落国的明月公主都会来。都说这无沧国男子个个俊秀非凡，月落国的女子个个貌美如花。就不知道这次两国来的公主皇子是否真如传言所说。”

锦瑟站在门前，听着那些三言两语的讨论，搓了搓有些僵硬的双手。

寒冬腊月，一年中最闲的时候，各大茶楼均是座无缺席，全是凑在一块儿喝酒聊天的。

“锦瑟姑娘，这尘香酿已经温好了。苏四小姐若是需要，派人来知会一声，我直接送去苏府就是了。哪得劳烦锦瑟姑娘此次来这，今儿个苏四小姐还亲自来了？”掌柜的将手中的尘香酿递到锦瑟手中，又伸着脖子看了看外面停着的马车。

“哎，我家小姐就馋这个。这不今儿个出门购置又想起这茬，便又来了。倒是这冬日尘香酿短缺，麻烦掌柜的还费心为我们留着了。”

锦瑟接过尘香酿抱在怀里，温热的触感透过酒套传遍了全身，寒意瞬间散了大半。她又从怀里掏出银子，趁无人注意塞进了掌柜的手中。

掌柜的喜笑颜开，将银子揣进了衣袖。

“锦瑟姑娘说这话就见外了。当家的吩咐了，这尘香酿是专程为苏四小姐存着的，四小姐什么时候想喝，只管来取就是了。”

锦瑟没再说话，笑着点了点头，抱着酒壶向门外走去。

等锦瑟离去，茶楼里方才听见两人对话的人才开了口：“掌柜的也太不厚道了，不是说那尘香酿没有了？原来是偷偷藏了起来给苏家小姐。”

听到这话，不少人看了过来，起哄附和。

那尘香酿的滋味自不用多说，那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佳酿。

掌柜的挥了挥手：“去去去，别打趣儿。你若是能得我们傒温公子的特别关照，别说区区几壶尘香酿了，风信茶楼定将你奉为上宾好生招待。”

众人不再说话，那傒温公子是个难伺候的主，要得他关照比登天还难，倒不知那苏四小姐有何种本事得了他青眼？

众人又看向外边的华美马车，靠外的人要看的清楚些。

只见方才拿酒的丫鬟掀开马帘将酒递了进去。

马车内的少女探出半个身子，清冷美艳的脸便露了出来。她伸手接过酒壶，轻轻拧开酒盖，凑在鼻尖闻了一下，又轻轻抿了一口，脸上笑意盈盈，好不勾人心魄。

不少人惊叹，这苏四小姐何时出落的如此玉立？一举一动无不优雅大方。

于是接下来的话题又变成了苏四小姐是何等惊才绝艳的人物？甚至还有人说在中秋之夜亲眼看见南平世子和苏四小姐在一起赏月，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一时之间茶楼里热闹非凡……

茶楼里的事，苏冉自然是一无所知。

她将酒壶放在鼻下轻嗅，酒香醇厚，暗香扑鼻。她又轻轻尝了一小口，有些微烫，入喉温热，暖意瞬间传遍全身。

她不敢再像上次一样，一股脑儿喝个干净，只敢小酌慢饮解解馋。心下暗叹这让人最惬意的事情莫过于冬日里的热酒了。

“四小姐，前边人潮拥挤，马车过不去，咱们只能绕道而行了。”车夫驾着马车准备掉头。

临近年关，天气转凉，京城上下都忙着购置年货准备不久后的朝贡，毕竟三年一次的朝贡可不是日日都能见到的。

苏冉放下酒壶，掀开帘布往外看了看，为了筹备年货，人们都起的比往日早了些。方才还很是冷清的街面，此刻已经有了不少摊贩行人。

苏冉轻声道：“你驾马车绕道回府吧，路面有积雪，驾车慢些。这离府邸很近，我们走路回去就行了。”

苏冉自马车内探出身来，锦瑟和华年连忙上前扶着她，将她身上的披风紧了紧，又从车内拿过手炉放在她手里。

车夫心里有些暖意，从来没有人会提醒他路面积雪易滑让他小心些。

他想了想说道：“小的知道，路面潮湿人又多，四小姐也当心些。”

苏冉一出现，引起了不少人围观侧目。

苏冉未加理睬，自顾走着。一边听锦瑟说方才在茶楼的见闻，一边看向人多的摊前，想着或许有新奇的物件可以带回去给苏敬梓。

听锦瑟说起袁氏的事，苏冉并未惊讶，她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拖了这么久。

那侧妃袁氏怕是染了急病是假，下毒未成暗中处死才是真。

那逍遥王可是个爱妻如命的主，怎么会允许有人伤害他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