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章 唯一坚定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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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最后一项，书信诉情意。

于是一封封写了情诗的书信被送到了苏杭的手中。

苏杭一封封看着，孙娇娇这字也实在是难以恭维。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妾似胥山长在眼，郎如石佛本无心。”

苏杭皱了皱眉，这孙娇娇是从哪抄的，她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苏杭又打开一封。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这几个字，苏杭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默了一次又一次，忽而一笑，低低呢喃：“孙—娇—娇。”

眼看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孙氏夫妇催了一道又一道。说什么再没找到如意郎君，过了年就随便找个人把孙娇娇给嫁了。

孙娇娇也纳闷的很，眼瞅着书信都已经送了十几封了，招数也用尽，时间从夏走到冬，这苏杭怎么半点回应都没有？

孙娇娇决定亲自去问问他。

孙娇娇出现在苏杭院子里的时候，丫鬟已经见怪不怪，领着她，到了苏杭的房门前。

丫鬟敲了敲门，低声道：“公子，孙家小姐来了。”

过了片刻，里面传来声音：“让她进来。”

孙娇娇诧异，自从上次去他房里打碎了他喜爱的木雕，他可就再也没让靠近过他的房间了。

“孙小姐，请。”

丫鬟为她轻轻推开了门，等孙娇娇进去后，她又轻轻将门合上。

孙娇娇一进去就到处看，好奇的四下打量着。

房间里点了熏香，升了火炉，布置很简单，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却让人觉得舒适。

孙娇娇的视线落在架子上的面人身上，他竟然留着那个？

孙娇娇想去将它拿起来。

“你不许乱碰我的东西。”苏杭开了口。

孙娇娇手都还没伸出去，不满的嘟囔着：“你头顶又没长眼睛，怎么每次都知道我想干什么？真是奇了怪了。”

“你在说什么？”苏杭将目光移向她。

“我说你都已经升了品阶，怎么还这么努力？你这么优秀，我都已经追不上你了。”孙娇娇三两步走上前，坐到苏杭身边。

苏杭看了她一眼：“你原是有自知之明的，勉强算个优点吧。”

瞧还给他委屈上了。

这话怎么想怎么怪，论毒舌，他苏杭排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孙娇娇想不过，伸手给了他肩膀一拳。

苏杭无言，说不过就动手，不愧是她孙娇娇。

苏杭语含讥诮的问：“孙大小姐，这次又想出什么新花样了？”

孙娇娇摊了摊手，可怜巴巴的说：“所有招都用完了，苏杭你就没有一点感动吗？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你不娶我，我就只能嫁给别人了。”

苏杭听到最后一句，嘴角的笑有短暂的僵硬。静了半晌，看着孙娇娇，轻声问：“孙娇娇，你喜欢我吗？”

“啊？什么？”苏杭突然发问，直接让孙娇娇懵在原地，一时反应不过来。

孙娇娇同样看向苏杭，他的眼里静如秋水，却又总是让人感觉带着些笑意，他这话问的轻飘飘的，听在她心里却如泰山压顶。

少年五官坚毅，早已不见当初的青涩模样，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是很沉稳安心的。

他还是他，会和她拌嘴逗趣，他又不像是他，有一种微样的陌生。

苏杭靠她近了些，难得好脾气的又问了一遍：“孙娇娇，你喜欢我吗？”..

这一次孙娇娇心如乱麻。

喜欢吗？不知道，只是心里酸胀的难受。

苏杭皱了皱眉，不满的催促：“说话。”

孙娇娇压下心头的难受，别开脸，小声的说：“不喜欢吧。”

她不知道什么算是喜欢，只是觉得这两个字若是轻易说出口会显得很廉价。

苏杭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缩了些，看了孙娇娇半晌，坐正身子，声音有些冷漠：“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你不会快乐的。”

孙娇娇听出了他话里的冷漠，转过脸来看着苏杭，却见他早已重新低着头看书，那一刻，她觉得心里有一股难名的酸涩，她们的距离突然之间好像变得很远。

这样想着，孙娇娇的心就越加难受，她张了张嘴，听不出话里的情绪：“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可你是我众多选择里，唯一坚定的一个。”

苏杭的手捏紧了书册，问：“你不后悔？”

孙娇娇点了点头，很是认真：“绝不后悔。”

苏杭愣了半天，突然笑出声：“好，我娶你。”

孙娇娇又一次愣住，脑子和耳朵都嗡嗡的响。

她幻听了？

苏杭向她靠近，话里笑意明显：“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孙娇娇，我要娶你。”

孙娇娇这次听得一清二楚，她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小心翼翼的问：“苏杭，娶一个你不喜欢的人，你会不会快乐？”

苏杭挑眉，用手中的书本轻轻敲了敲孙娇娇的头，嘴角上扬：“我有说过不喜欢你吗？嗯？”

一瞬间，孙娇娇从脸直红到脖子，心脏好似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

她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却因为离得太近，头撞到了苏杭的下巴。头上的疼痛远抵不过心跳的速度，她心乱的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干站着，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

苏杭将手肘撑在桌子上，支着个脑袋看她：“你头不痛吗？”

孙娇娇不敢抬头，双手不断交叉扭捏着，声音细小若蚊：“你说你喜欢我？”

苏杭笑道：“对。”

“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杭想了想，摇着头：“不知道。”

或许在某个瞬间，或许是日益累积，说不清楚。

孙娇娇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太突然了，为什么苏杭的一句喜欢，就让她心跳不止，太奇怪了。

莫不是苏杭对她下了什么蛊？

孙娇娇思考的空隙，苏杭已经起身来到她身前，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笑意浓烈：“说喜欢你的人是我，我尚未脸红，你害羞什么？”

孙娇娇顺着苏杭手指上的力量，抬起头来，一眼就望进了他的眼里，她甚至可以看见倒映在他眼里的自己。

苏杭绝对会蛊。

“那什么，我爹让我回去吃饭，我先走了哈。”说完孙娇娇就转身朝门口快步走去，脚步错乱，临出门时差点被自己绊倒。

天知道，她为什么会用江扬当时逃跑的理由，只是脑子一热，就说了出来。

苏杭在她背后看得莫名其妙，她反应怎么那么大？等会翻墙不会摔个跟头吧？

他走出房门去看，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努力攀爬着，脚滑了几次，试了又试，才爬上墙头，而后一跃，消失在黑夜。

苏杭眼里笑意强烈，转身回房。

为什么这么努力？

因为只有位高权重，才能给自己喜欢的姑娘任性妄为的底气。文武皆通，却选做文臣，不过是觉得做武将太过危险，又不能时时陪在她身边，他不想让她成日担忧罢了。

他拿笔可为她画四季，写万情；提剑亦可为她舞风雪，护平安。

这份不知何时萌生出的情意，早就驻扎在他心里良久。然他面上不做任何表露，只是怕毁了他们之间的情谊。

无人知晓，那日长街之时，她坐于马背之上，笑意盈盈的问他可否娶她时，他心里的欢喜如盛满露珠的荷叶，恨不得立马说出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