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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炙热像是通了电流,查旋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厘仿佛都被接通,丝丝缕缕的开始轻微颤抖,她甚至觉得喉咙都是发干的。
她抽不回手,毕良野宽阔坚挺的胸膛已经贴上了她的后脊。
绵醇深磁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又见面了,我早说过与査小姐的缘分不止一点点。”
他喷洒的热气似乎比他的手掌温度还要灼热三分,烧的查旋的小脸儿蓦地一下涨的通红。
他独有的青草烟香混合着他汗水的味道,刚烈的男性气息瞬间爆棚。
这些气息一股脑的钻进查旋的鼻子里面,竟然……很好闻。
他甚至大胆的将另一只手从后面环上了查旋的腰身儿,将她紧紧的固定在他的怀里。
查旋刚要惊呼就被他转身带入了一旁的试衣间里面。
这间珠宝柜台的一旁是衣服柜台,试衣间临近两家柜台中间。
毕良野一早算计好了地形。
狭小的空间将两人的身体紧紧挤贴在一起。
他怕查旋喊叫,因为查旋一直扑腾,他索性捂上了查旋的嘴,捂得严严实实的,查旋都憋出了眼泪。
“别吵,否则我不介意做点别的。”
他一句话算是掐住了查旋的软肋,查旋可委屈了,红着眼眶思索了一阵儿,眨巴了眼睛示意他,她不吵了。
毕良野没有立马放开她,而是审视她的眼睛。
他在确认真假。
给查旋委屈的,一直努力朝他眨眼睛,她都快喘不动气了。
毕良野放开她的一瞬间,她果然没敢动,只顾着大口大口的喘息。
她再抬头,怒视他,却有些轻微的讶异。
四目相对间,她没有从毕良野的眼中看到她自己害怕的那抹狠戾凶残,也没有了他前几次的戏谑清光。
反倒是有几分担心,几分惊喜,更多的是还有好几分不知名的光亮。
尤其在这昏暗的试衣间里面,他眼中的光亮异常明显。
查旋想说些什么,比如让他放手之类的话,或者是她脑中徘徊了无数次想要讨伐他的厉词,可在这一瞬间,触碰到他深潭般的眼眸却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她呆呆的看着他,陷入他漩涡般深邃的眼窝里。
时间就这样静止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气息暧昧诡异的交缠,身体紧贴严丝合缝。
良久,毕良野弯起嘴角轻笑道:“还以为你会害怕我,不肯理我了。”
他的语气很轻,轻到似乎带着些小孩子一样的娇纵撒娇意味。
查旋这才扭动了一下被他贴紧的身子,意识到该要和他保持距离。
毕良野没准,倾身压上。
粗粝的指尖微挑查旋的下颌,巡视着她的面颊道:“我寻摸了一位中医,什么时候有时间带你去看看?”
他说的很认真,并无半分玩笑之意。
可是这提醒了查旋本该记起的仇恨。
查旋撇头离开他的手:“我不需要。”
毕良野给她掰回来对视:“真不理我了?”
查旋本可以跟他讲讲道理,可出口竟然成了一声儿“嗯。”
声音也有点撒娇的意味,惹的毕良野闷笑了一声儿,格外的磁性好听。
他身体稍用力,将她的大白兔压的瘪了半寸:“可我都想你了,你不想我吗?”
这话算是有些露骨的,查旋瞪他:“我为什么要想你,你害我害的还嫌不够吗?”
后话是查旋在肚子里面腹诽,明明陪着美人逛街,想的还真挺随性,看见谁想谁?
毕良野闻言,脸上的笑容也敛了半分。
查旋是怪他的,他听得出来。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他就是带她看了,而且还存在了戏谑的心里,那就没有解释的必要。
他不说话,细细的打量查旋的表情,观察她的内心。
她有点儿讨厌他,他看得出来,至少现在是这样,她是真的不想要见到他,并不是装的。
查旋也在看他,且非常理直气壮,她今天一定不能怂。
整张小脸儿倨傲的抬高,直视毕良野的眼睛。
可她发现这么会儿功夫毕良野锐利的鹰眸逐渐消散了精光,蒙上了一层缥缈的东西。
说不清楚那代表着什么,锐利没有是肯定的。
像是几分落寞、几分内疚的样子,不过在一看,他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风华倜傥。
查旋也仿佛觉得方才毕良野那样子是个幻觉。
他那样心狠手辣的霸主又怎么会有内疚和落寞呢?
他蒸人肉的时候连说话都是最平常不过的语气,可无半点怜悯之心。
查旋洋溢着冷笑看他,粉腮动人:“毕少帅今儿打算带我看什么?看你外面那位新相好?你怎么不带她去看看你的拿手绝活,我看她还挺重口味的嘛!”
她的小嘴儿说起损人的话来可是得到了富少歇的真传,一点不含糊。
变相说那位小姐找了毕良野就是重口味嘛。
毕良野轻笑,飞扬了一边的剑眉暧昧的回她:“她可不够资格看我的绝活,査小姐想要看的话我倒是很乐意给你看看,想看吗?”
他眸中尽是耐人寻味的笑意,刺激的查旋整张脸都垮了。
这是在跟流氓玩流氓,玩的过吗?
没等查旋说什么,他搂在查旋腰间的手倏然发力,瞬间肌肤相贴,若即若离。
查旋的身绷紧,面色惊慌不安的挣扎:“你做什么,放开我,我的人可都在外面。”
毕良野就像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动作丝毫没有停止。
他常年持枪的粗粝手茧在任意作祟,惹的查旋酥麻又疼痛。
和富少歇的手指不同,他的手指比富少歇的还要略微粗糙一些。
富少歇也是自小习武练枪,可能用处相对于毕良野来说会少很多,再加上富少歇肤色偏白,他的手指算是修长白净的。
毕良野身上有独有经过常年硝烟打磨留下来的飒裂,手指经过磨练也自然粗狂了不少。
查旋被她摩挲的轻轻颤抖,再开口声音急切又带着哭腔:“你,你松手,怎么总是欺负我?”
毕良野坏笑,贴近她的唇边呢喃:“谁叫你总是不讲情面,连个补救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你都提到了我的绝活,我岂有不给你看的道理?”
“我给你什么情面,你一直在欺负我,哪有你这样不讲道理的人,见面屡次轻薄,不是扔我的戒指就是带我看蒸活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你!”
查旋听到他的这句话,霎时间被惊的五雷轰顶。
水汪清澈的眼眸中部都是震惊,连带着小嘴儿也微微张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真流氓。
说实话,毕良野的皮相真的跟流氓挂不上边儿,论倜傥雍容,大概富少歇也不及他有气势,可怎么说话行动比街边的地痞无赖还入木三分呢。
尤其他那霸气万丈的气势配合他此番流氓地痞的口气,将这句话讲的格外生猛动情。
那种情形瞬间出现在查旋的脑海中,慢慢被勾勒成立体真实的图画摆在了现实里面。
毕良野紧贴她的身体,不给她挣扎的机会,顺势吻了上去,轻而易举的戏凤翱翔。
这是他第二次吻她,相比第一次的花样百出,这次他吻得急切,吻得热烈,吻得查旋几乎无法换气。
查旋想要咬他,就被他灵巧的躲开,根本使不上力气,完瘫软。
以至于查旋到最后完是靠着毕良野给她渡气,才能呼吸。
她和富少歇最疯狂的时候,也从未如此过。
查旋感到很奇怪,一直害怕毕良野的感觉好像在顷刻间就没有了。
她把他当仇人的,一定要让他付出些什么代价的感觉也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被他熟悉的挑逗感给撩拨出一种异样的情愫。
推搡撕打了好半天,半推半就间,她能感受到毕良野跳动贲张的心脏,鲜活热烈,就像要从他的胸腔里面跳出来一样。
毕良野太会调情,太会拿捏,查旋想他一定经历过千百场训练,使得在他手里面的女人才能无一幸免沉浮在他的攻克之下。
当他的手滑到查旋的小腹处时,查旋脑中忽然蹦出了富少歇的面孔。
她身一抖,懵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毕良野也能清楚的看到查旋跳出了状态,他略微犹豫,停了手。
哑着嗓子低沉:“害怕什么?他?”
查旋惊于这毕良野就像会读心术一样蹦出的话语,不过她没回答,下意识伸手想要推开毕良野。
可她的小手顺势被毕良野握住放在他胸前,他让她触,摸他的精壮。
查旋躲避,脸颊上面还有方才动情未褪去的红晕,她也有些生气,生她自己的气。
怎么如此轻浮?被人撩拨了之后竟然有了感……?
她不说话,低着头硬要抽回手,眼眶还红了。
毕良野这算是明白外界流传查夫人喜怒不定是怎么回事了。
显然这是在跟她自己较劲呢。
他笑着给她搂到怀里不让她乱动:“好了,不摸了,也不给你看我的绝活了,嗯?”
查旋还是没吭声,只是轻轻的松了力度任凭他抱着。
他的怀抱比起富少歇要宽厚一些,虽然坚硬,但很舒服。
两人的胸膛相抵,毕良野挑起她的下颌道:“上次我不是故意的,早知道会给你吓出病,我不会叫你看的,我补偿你行吗?”
查旋说:“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离我远一点。”
她说的是真心话,她发现这毕良野是个妖怪,只要跟他在一起,查旋觉得她自己根本不受控制,反抗也反抗不过,打也打不过,比不要脸也赢不了,她没办法了。
他的挑拨,他的气息,他的皮囊,他的一切都让查旋感到害怕,她要逃避,要闪躲,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他蚕食。
她想将仇恨种在冰山下的决心没有动摇,可这毕良野就像是冰山下的火种,能将查旋的仇恨烧成灰烬,瞬间湮灭。
毕良野定定的看着她,薄唇微抿,短暂停顿后他问:“你讨厌我?”
查旋连想都不想,频频点头,跟小鸡啄米一样。
“看着我的眼睛说。”毕良野命令道。
查旋才不肯看,一直点头,小脑袋晃的乱七八糟的,连带着耳边的发丝缕缕飘散。
毕良野微笑,他伸手将她耳边的发丝慢慢的给她别到耳后,倏然掐住她的后颈,迫使她仰头看着他。
查旋吃痛瞪他,他也不恼,反倒笑的灿烂。
“你会不讨厌我的,从来没有女人讨厌我,我等着那一天。”
查旋脸色铁青的回道:“恐怕你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
“査小姐,世事无常这四个字你该好好领会一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着莫名的笃定,这让查旋心慌。
她问他:“你什么意思?”
毕良野刮了她的小鼻尖儿道:“没什么意思,这个给你,我欠你的。”
他说话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蓝色丝绒盒子。
查旋知道不出意外,这里面应该是戒指。
她不接。
“我不缺,扔掉的东西就扔掉了,我也不会跟你讨要,少帅若真有心,就该离我远一些,免得遭人话柄。”
她说这话本是情理之中,她可是富国渊的妻子,被人看见总跟毕良野纠缠不清,那正好坐实了外界的传言。
外界对查旋的传言那是没几句好听的。
说她嫁给了富国渊,肯定欲求不满,小浪蹄子天天往外边跑,指不定养了多少小倌。
深宅大院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巴不得搞点绯闻来听听,这些话源自于查旋外出约会过几家公子和咖啡。
她为了气富少歇嘛,别人不晓得呀,以讹传讹就变了模样,查旋本是不在乎的。
可毕良野不同,他跟富少歇有仇呀。
富少歇要是知道了一定能气炸,查旋肯定要和毕良野保持距离的,还有仇呢。
毕良野听到她这句话嗤笑了一声儿,微扬下颌,眸中闪过一抹捉摸不透的凉薄。
“你怕绯闻?还是只怕跟我的绯闻?”
他说话似乎从来都直奔主题,不拐弯抹角,在配上他咄咄的气势,几次问话都叫查旋来不及反应。
她很迷糊,就算是脑子反映了过来,嘴里说出来又会慢半拍,甚至不是脑子里面原本想好的话语。
她考虑了一会儿回答:“都怕。”
“可我没见你怕,你想过没有如果遭遇绯闻冲击力,你跟他比跟我要大很多。”
“可我不喜欢你!”
狭小空间的气息因为这句话骤然宁止,安静的可怕。
毕良野身上的低气压似乎开始以收不住的的速度往外冒,冒到查旋的周身,一片寒凉。
若是肉眼可见,想必是可以堪比雪茫茫的冰气儿的。
查旋是有些害怕这样的毕良野的,她瑟缩了一下看着他。
他的脸色漆黑如墨。
可查旋觉得自己没有说错,都是这毕良野占便宜,是个人被挑逗也会有感觉,在说的过分一些,算是自己淫荡,他不勾引,查旋也不会淫荡到他的头上。
她不说话,用无声来表示自己的立场想法坚定。
良久,毕良野松开了禁锢她身子的手,将手中的丝绒盒硬塞到她手中:“这个你必须要,你若拒绝,我会做点别的。”
赤裸裸的威胁!
查旋没有动,半握着丝绒盒静静的垂手站着。
她可是领教了毕良野耍无赖的功夫,眼看着今天的事儿即将告罄,她就等着毕良野前脚走,她好飞奔回家呢。
毕良野整理了身上的军装,掸了掸方才拥抱时弄上的褶皱。
军装面料硬朗,轻轻一掸褶皱就平整了。
他的大手握住门把手,就在查旋以为他要出去的时候,他转头幽幽的开口:“下次见你,我要看见你戴上,不然我真的带你见见绝活儿。”
查旋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她想挠他,可她知道不可能,她打不过他。
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晓得。
也还是碍于他的威慑,她又憋气,只能愤愤的抬头小声儿嘟囔:“卑鄙,下流。”
毕良野闻言却弯嘴笑出了声儿:“一直都是。”
待毕良野的身影从这间试衣间门口出去,查旋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她怔怔的站着,一直失神,不明白方才这一阵子云里雾里的事情到底是从何而来。
甚至她在想这要是个幻觉就好了,幻觉里是她再一次和毕良野接了吻,就算有了异样的感觉,也终归不是现实,这样会好很多。
可惜手中的小丝绒盒提醒了她。
她轻轻打开,一枚精巧夺目的血玉指环坐落其中。
血玉本就难得,查旋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不过这等成色的血玉,她也是第一次见。
玉体通透,几缕橘红色的血丝柔柔缓缓的扬撒在玉中,像是天上仙子扬长飞升而残留的水袖,斑驳虚幻,缥缈如烟,美极了。
她好奇的拿起来打量,还真的是越看越喜欢。
她将指环从盒子里取下,想带在大拇指上看看效果。
她纵然再喜欢,也才不稀罕毕良野送的呢,她要什么没有,才不会听他的。
她带在了原来带指环的位置上面,还别说这枚指环对于女性的手指来说宽窄恰到好处,而且触感很舒服,像是长在了手指上面一样,贴肤柔滑。
查旋想回家也翻翻,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指环。
她大拇指带指环是从小养成的爱好而已。
那时候查老爷总是在大拇指上带一个玉扳指,查旋看着挺喜欢。
不过她觉得查老爷的玉扳指太大,而且也不好看,她觉得鎏金的细环好看,这才一直带在大拇指头上。
且查老爷说查旋是天之骄女,理应也这么带,所以查旋一带就带了这么多年。
她鎏金的细环多,也总换,富少歇也送过,但毕良野扔的那两枚不是富少歇送的,却是查旋很喜欢的。
还挺惋惜的。
查旋低头看看,上手就准备撸下来,仿佛这枚指环就是毕良野,看着越想越憋气。
可她竟然没撸下来。
她惊了,加大了力度,那枚指环结结实实的卡在了她的拇指上,除了牵扯到她手指的薄皮肉,位置几乎是纹丝未动的。
刹那间,她要疯。
方才被毕良野威逼利诱的一切火气部集中在此刻迸发。
她疯了一样的甩胳膊,伸手大力使劲儿?,可惜都无用,扳指仿佛吸在了她的拇指上一样。
她的小鼻尖儿急的部都是密汗,经过她一番折腾,试衣间里面的温度也升高了。
她无法忍受这种烦躁的感觉,“咣”的一脚踹开了门。
阿升带着人急得满头大汗,正在四处焦急的找她。
见她从试衣间里面出来,阿升黝黑精瘦的脸上神色缓和了不少。
“小姐,您去哪了,可让我们好找。”
查旋没说话,径直的朝着售货员走了过去:“他们人呢?”
方才查旋进来挑链子的时候,这个售货员是在的。
查旋知道她一定看见毕良野和自己进了试衣间。
售货员有些战兢的回答:“走,走了,他让我告诉您一句话。”
“你说。”
“他说这是他祖传留下来的罕见之宝,世上仅此一块儿,若是您不喜欢可以退还,请不要破坏。”
呵,查旋此刻真的是在心里面讥笑这毕良野真是能未卜先知啊。
他一早算计好了这枚指环带上去就不能拿下来,他就是故意的。
罕见之宝?仅此一块儿?
查旋才不信这个邪,还没有什么宝物是查旋破坏了还不起的。
她对各种宝物那都是司空见惯的,饶是这枚血玉指环实属上层货色,可也不见得就再也找不到一样的料子,大不了在寻摸一个一样的给他就是了。
她没搭理售货员,吩咐阿升离开。
阿升见查旋的脸色不好,他知道查旋失踪的这么会儿功夫一定碰到了事情,不然查旋是不会生气的。
他担心,可也怕这些事情被那些人汇报给富少歇,所以他也没开口问查旋,换做平时,阿升也会试探的问问查旋怎么心情不好什么的,现在嘛,他吃不准。
车里,查旋吩咐去玉器店。
她就不信了,这枚指环还能弄不下来,不行就拿锤子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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