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终究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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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灰跌跌撞撞，两条腿却动作飞快，鬼一样狂冲，拐过几个墙角，翻过几处矮墙，冲向一处牛棚！

到此时，他心中满满疑虑。

“那许千梦，到底怎么回事？

“太岁种子，被他发现了？

“就连接生剪刀的猫腻，也被他发现？

“他是怎么发现的？

“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自信手段足够隐蔽，骗过了一代又一代仵作，骗过一次又一次稽查。即便斩妖卫、镇魔卫、崇玄馆……也不是没骗过。怎么到这次，便栽了呢……

疑惑之余，他又笑出声。

“哈哈哈！

“就让他抓了两个婆子，慢慢审去罢。

“等他回到县衙，等他休憩一时三刻，等他撬开婆子的嘴……我已经远走高飞！

“饶你许千梦奸似鬼，也要喝老爷的洗脚水！”

……

小路上，一辆马车“骨碌碌”行驶。

车厢不大，只有寥寥几人坐在其中。其他斩妖卫则骑马跟随。

车厢里，两个产婆被扔在地板上，躺在许千梦等人脚边。没有捆绑，却也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段红雪、刁荣、李铁，都满脸轻松。

“这下子可算破案了。”

“哈哈哈，那个狗屁段灰，真真让人讨厌。”

“幸亏郎将大人，否则今天只怕不好脱身。”

却见许千梦毫无放松，只是看向脚下，两个沉默的接生婆。

“剪刀上没有问题……真正有问题的，是你们的汗水？

“正是你们两个的汗水，把剪刀给污染了？

“谁教你们这一套的？”

此言一出，段红雪瞬间明白，醍醐灌顶！

进产房前，剪刀是干净的！

剪脐带时，剪刀是污染的！

原来是这俩婆子的汗水，污染了剪刀！

两个接生婆，果然被说中，身体一震，但还是不言不语，宛如尸体。

刁荣冷笑。

“郎将大人，何必在这车厢里和她们多费口舌？

“等回去县衙，慢慢炮制她们！

“到时候，各种花样用上，满把她们嘴巴撬开！

“便是问她她老娘身上有多少个虱子，她也要交待出来！”

许千梦摇头。

审讯这件事，不能迟，必须快。

却见他看向两个婆子，语气严肃。

“你们要明白，这件事，害了段明县祖祖辈辈人，害了段明县千千万万人，是千刀万剐，株连九族的大罪！

“若是你们把这罪认了，扛了，顶了……那只怕真要千刀万剐，把身上的肉一片片剐下来。你们的九族，也要连坐，被砍掉脑袋！

“但若你们供出真凶，那便算你们戴罪立功。

“甚至……你们也是受害者，本官可做主，算你们无罪。”

两个婆子脸色苍白，还是不吭声，但已经竖起耳朵！

许千梦继续道。

“你们体内，也有那鬼东西吧？”

却见他用脚给两个婆子翻面，让她们小腹朝上。

“当啷”一声长刀出鞘，“刷刷”连刺两刀，却是剖开两个婆子丹田，挑出两只鼻涕状的东西，串糖葫芦一样，串在刀上。

“这东西，我帮你们除了。从此之后，你们便不再受制。也解了短命之症，可以长命百岁。”

两个婆子看到许千梦刀上的东西，眼睛露出神采。又察觉小腹剧痛，鲜血淌出，身体变冷，脸色更加苍白。

段红雪已经蹲下身，着急忙慌，帮她们处理伤口。

这鬼东西，其实在丹田颇深处！许千梦刚刚这两刀，哪怕刀法极好，极快，伤口极小，下刀极准……却也伤了两个婆子的根源。她们本来体质便弱，挨这两刀后，能否活下来，便要看造化了……

许千梦却像说真话一样，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别害怕，皮外伤，痛归痛，但伤不到根本。

“在床上躺十天半月，喝点鸡汤，吃点补药，也便好了。”

言罢，他扔出两个银元宝，扔到两个接生婆耳边。

“若是供出真凶，你们便带这俩元宝，远走高飞吧。

“从此不做伤天害理之事，购置些田产，建一座小院。

“或者去做正经的接生婆，只接生孩子，不做害人勾当，那不也很美？”

两个婆子失血过多，已然晕眩。

看到眼前的银子，听到许千梦的话，真的仿佛做梦，梦到自己带着银子，远走高飞，去到无人认识的地方，买了田，建了房，做正经营生，又能长命百岁……

她们露出笑容。

便在此时，又听见许千梦的声音。

“当然，前提条件是，你们并非元凶，元凶另有其人。

“那么，元凶到底是谁？”

两个婆娘异口同声。

“段灰族长！”

气息虚弱，语气却够干脆！

段红雪怒目圆瞪。

“是这狗贼？”

几个斩妖卫，也皱起眉头。

“这狗东西，之前以为他是个愚民，只是因为蠢笨才找我们麻烦。

“没成想，这狗贼还有多层伪装？”

你以为他是愚民，以为他为了族人阻碍办案？

可没成想，阻碍办案是真，为了族人却是假！

段红雪看向许千梦，却见那座位上，早已空空如也。马车门帘还在飘忽摇晃，原来在听到答案的一瞬间，许千梦便已经冲出去了！

刁荣赶忙从车厢里探出头，向兄弟们呼喊。

“大家调头！回去！

“元凶便是那段氏族长，段灰！

“郎将大人已经回去抓了，我们也去帮忙！”

众人哗然，纷纷调头。

车厢里，两个接生婆，脸色越来越苍白，生机飞快流逝。她们自己却不知道，只当累了、困了，只是伸手，各自拿了一枚银元宝，死死攥住，攥在怀里，露出笑容。

段红雪叹一口气。

“你们两个，害了多少孩子？

“还记得么？”

两个接生婆都摇头。

“那你们做接生婆多久了，还记得么？”

这倒记得。

两人一个老，一个少。

一个做了十年，一个做了三年。

几年时间里，不知害了多少婴儿。便是死了，两人也都不冤枉。

段红雪抓紧时间，继续问道。

“段氏族长段灰，也才多大年龄？

“段明县这短命之症，怕有几十上百年了吧？

“短命之症出现时，他还没生出来。

“你们知道，这是咋回事么？”

两个接生婆，都摇摇头。

半晌之后，年龄小点的接生婆，气若游丝开口。

“有时候……我们不叫他族长……我们叫他……太岁爷……”

太岁爷？

段红雪皱皱眉头。

那是什么东西？